52.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鸢尾听了吃惊的看向了月晗,一脸不可置信道:“少夫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可能?”
宋月晗暗自深吸一口气,眸色沉寂淡定道:“我来这里,与云极无关,你不必白费心思挑拨离间。”
她说完转脸对鸢尾道:“我们走。”
鸢尾忙答应一声,二人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刚转身,就被几个女子堵上了门。
身后女子笑道:“想走?来不及了,这天香苑对于女子而言,从来就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她缓缓转身,眼底如古井一般,迎上女子的目光冷然启唇:“你想怎样?”
女子转身朝景知煜身边的女子递个眼神,女子会意,从酒桌上的一个小瓷瓶里取了一颗药,喂进了早已醉倒的景知煜嘴里,女子才对她道:“你今日的任务,就是好好伺候好这位公子。”
鸢尾一听忙上前将她护在身后道:“你敢!你若敢动少夫人,我跟你拼了!”
女子轻笑一声,这时身后的景知煜已经幽幽转醒,月晗忙来到景知煜身边叫道:“知煜,知煜,醒醒。”
景知煜睁开眼睛,在一瞬间的晕头转向里渐渐看清了眼前人,他一手抓住月晗的手臂,一手按压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道:“月晗,你真的被沈云极送来了?”
鸢尾一听忙扶着坐起来着急道:“景公子,您说什么呢?不是您差飞天楼的伙计给少夫人递信,邀少夫人来此相见吗?”
景知煜顿时有些愣怔,随后忍着剧烈的头痛道:“我午后被沈云极骗到这里,他们事先在茶中下了药,致使我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又灌了不少的酒,怎么可能给你递信?倒是她们说,沈云极会送你来作陪。”
听到这里,宋月晗心里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这显然就是被人设了局,还是借了沈云极的名,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
她伸手拍拍景知煜的肩,声音温和道:“知煜公子,我们怕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这件事情,云极并不知道,绝对与云极无关。”
景知煜吃惊的看着她,她微微点头,这时身后女子道:“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这个时候还能自我幻想,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将这瓶子里的药喂这位公子服下,第二条,将这药自己服下,你选吧!”
女子说着话,用腰间取出一个红色的瓷瓶,递到了她的面前,鸢尾一把夺过道:“没有了这瓶药,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鸢尾说着话,揭开瓶塞就要往下灌,这一举动吓坏了宋月晗,也让为首的女子吃了一惊,忙喊道:“拦住她!”
鸢尾手中的药最终还是被几个女子夺了下来,月晗抱着鸢尾心有余悸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傻,药还有抢着吃的?”
鸢尾则一脸豁出去道:“少夫人别怕,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她们伤到你!”
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鸢尾虽然是青川景氏的人,是景知焰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鸢尾却是时时处处的护着自己,甚至有时候几乎忘记她是景氏的人。
如此一闹,为首女子显然没有了耐性,她阴沉着一张脸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不识好歹,休怪我不客气!”
她说完转身走到景知煜身边,从发髻上拔下一支尖锐的金钗,一手拉起景知煜右手的手腕,一手握着金钗朝着手腕处划了下去。
鲜血顿时顺着金钗划过的地方涌了出来,女子丝毫不见手软,一边重复的划着,一边说道:“听说青川景氏最擅箭术,你若是不选择,我就用这支金钗挑出他的手筋,然后将其割断。”
景知煜虽然在拼尽全力的挣扎,奈何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可用,最终只能紧咬牙关硬扛。
看着景知煜手腕处的鲜血直往下滴,鸢尾脸色惨白,月晗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里片刻的挣扎过后,终于出声道:“你住手,我喝!”
“少夫人!”鸢尾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
女子停下了手,景知煜忙用另一只手将手腕握住,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疼的一头冷汗,咬牙道:“月晗,你不必答应她,不过是一只手,我不怕……”
女子起身将药瓶重新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转脸对景知煜道:“公子不该无端受此牵连,此事与云极无关,还请公子莫要迁怒于他。”
她说完,一仰头将瓶中药尽数灌入了口中,随后将瓶口倒置于女子面前。
女子妩媚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抖抖衣袖漫不经心道:“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将这丫头带走,我们也该去忙了。”
周围女子答应一声,不由分说的将拽着月晗不撒手的鸢尾拖着离开,房门从外面上了锁,就连窗户都被从外面封死。
房间里,月晗第一时间冲到了角落里的痰盂旁,用手指按压舌根,进行了催吐,待吐完之后,又猛灌了几杯水,再次吐掉,如此几个来回,直到吐不出东西才停下来。
景知煜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她身边,将其搀扶着靠着床榻在地上坐下,她精疲力竭的顺着气,景知煜担心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她缓了几口气道:“应该都吐掉了,即便有点残存应该是能撑的住的。”她说完,见景知煜双手都染满了血,忙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景知煜见她没事也算松了口气道:“不过是皮外伤,不打紧。”
她撩起自己的裙摆扯下一条干净的布条,一边为景知煜包扎一边说道:“虽然是皮外伤,但这么流血是会出事的。”
景知煜看着为自己细心包扎的月晗,因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上了一个暖暖的笑容:“当初在江左,景氏没少为难你,包括到现在晞瑶还被扣留在青川,今日我落难,难道不应该正合你心意吗?你又何必涉险救我?”
她听了抬头迎上景知煜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心平气和道:“冤有头债有主,为难我的和将阿瑶扣留在青川的是景知焰,不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要害你?更何况今日之事,你也是因为我和云极才会无端被连累。”
景知煜对她的宽容与豁达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他神色认真言词恳切道:“月晗雅量非凡,知煜是知恩图报的人,他日投桃报李,一定偿还今日恩情。”
她再次抬头,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豁达将自己从恩怨中抽离,然后付之一笑。
生活待我以凉薄,我报之以梨涡。这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情怀,而是流年暗渡,世情多舛,值得奔赴的光阴太过于弥足珍贵,实在无暇与这世界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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