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色下的面包车穿过昏黄的路灯,走过迷人的霓虹,来到福田区的皇岗口岸后,行者稳稳地停住了车子。.
“罗汉,我们不会是要从关口过香港吧??这未免也太嚣张了点吧!!”易飞看了眼不远的前方通向香港的关口,向身旁的罗汉问道。
“嘿嘿!!是要从关口过,不过不是上面,是下面….”罗汉一脸神秘地对易飞说道,黝黑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下面??”易飞疑惑地看了眼结实的水泥铺成的马路,眼里的疑惑更重了。
“呵呵!!等下你就知道了。”看了眼疑惑重重的易飞,罗汉似乎更加得意一般,连前面的行者和金刚,此时看到易飞的表情,脸上都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得意。
“易飞,我们虽然才认识不久,但也算是一起刀里来火里去的兄弟了,不怕告诉你,我们是做走私生意的,上到军火毒品,下到手机衣物,只要有赚头就做,而我们兄弟三一起走私两年多,就没被警察发现过一次…..”金刚似乎非常满意易飞此时的表情,忍不住兴奋地夸夸其谈。
“噢?为什么??”金刚的话勾起了易飞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大陆与香港两地的物价存在很大的价差,很多人就利用这两地的价差获取巨大的利润,走私这条路虽然利润大,但风险也是和利润形成正比的,能在走私这条路上混迹两年,而地方警察却毫无察觉,罗汉几人的道行可见一斑啊!!
“因为….我们有路子….”罗汉再次神秘地一笑后,示意易飞在车内稍等后,便与金刚一起走下了车子。
“切,搞那么神秘干什么,等一下还不是要告诉我….”易飞看到罗汉临走时那既神秘有得意的神情后,在心里狠狠地BS了一通。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罗汉与金刚一人提着两个大包返回了车中,罗汉把其中一个包塞给易飞后,说:“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在这里??”易飞记忆中香港影片里大陆的人要偷渡到香港时,都是走海路的,这里离海还有一段距离,该从哪里走??难道要对关口的人说:我是做走私生意的,麻烦让我过去….
“嘿嘿!!跟着来就对了!!”罗汉一脸得意地笑了两声,带着易飞走下车。
四人下车后,各自背着一个大包往不远处的关口走去,易飞很好奇自己身上这个不重的包里头装的是什么,但是知道道上规矩的他,也没有去问,估计是罗汉他们需要走私的物品吧!!
当离关口还有50米的距离时,罗汉几人在一个下水道的井盖前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行者走到路旁的监控摄像头下鼓捣了一会后,向金刚比画了个OK的手势,见到了行者的手势后,金刚熟练地打开了脚下的下水道井盖,率先钻了进去。
“嘿嘿!!现在知道了吧!!快下去吧!”罗汉嘿嘿地笑了两下后对易飞说。
易飞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罗汉几人干了这么久的走私后依然可以逍遥法外,的确,又有谁可以想到通往香港的关口处有这么一个下水道入口呢?
进入了下水道的易飞,顿时感觉鼻际被一股浓烈的恶臭占据,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易飞在漆黑的下水道中跟随着金刚的脚步,一路前行,在潮湿的环境内走了大概数百米后,金刚爬上了一副估计已经被腐蚀得锈迹斑斑的铁梯,一阵摆弄后,易飞看到头顶照进了一抹微微刺眼的光晕。
借着外头照进来的光亮的余辉,易飞爬上了那条被腐蚀得满是铁锈的梯子,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偷渡到香港,只是那粗糙的铁锈握在手里,手感差了点,恩,下次换条不绣钢的梯子…….
走出了下水道的易飞,下意识地看了几眼眼前的景物,入眼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高楼耸立,车马如龙,相反的,这里有点像深圳的某些郊区,荒芜人烟。
“呃!!这里真的是香港??怎么看起来连深圳都不如?”易飞显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疑惑的看向旁边正在喘息的金刚。
“呵呵!!这里只是郊区,看起来是比较荒凉的….”金刚看到易飞的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乐呵呵地答了一句。
罗汉和行者陆续从下水道内爬出,把已经被水湿透的鞋子换下来后,罗汉带着易飞来到一辆早已准备好的小型货车前,说道:“这里已经是香港的地区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心里完全没底的易飞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里,感觉到很迷惘很无助,听到罗汉的话后,他下意识地回答了两个字,庙街。这是易飞知道的唯一一个香港的地名,九十年代的黑道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字眼。
罗汉淡淡地说了一句一切小心后,便不再言语,默默地开着车在有些须颠簸的山路上行走,在道路的另一头,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无数地人在这里写下一页页传奇的篇章,易飞不知道自己以一个偷渡客的身份,能做什么,但愿不再活得平庸便好!!
已是凌晨的庙街并没有电影中那繁华热闹的景象,空阔的街道上只有罗汉开着小货车缓缓地行走着,易飞回想起少年时期看的那些描写着关于庙街的故事的电影,一个想法悄悄地在他心底萌动,我易飞,要成为这个城市的主宰……
“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兄弟,保重!!”罗汉的语气带着几丝伤感的味道,伸手从车前头的屉子里拿出一条中华递给易飞,缓缓地说:“拿着抽吧!!”
“保重!!罗汉哥!!”易飞说完后感觉胸口处有一股酸酸的味道,知道再呆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遂接过罗汉手里的香烟,转过身,夜色下的他很快消失在庙街的街头。
“讲情重义,此人日后定有大作为啊!!”罗汉望着那已经成一经一片漆黑的身影,感慨了一句,开着车子离开了。
离开罗汉无处可去的易飞,就这么地在大街上供人休息的长椅上等待黎明的到来,虽说沿海地区的天气并不寒冷,但衣着单薄的他在夜风的侵袭下,还是感到了阵阵凉意,冷冷地打了个颤后,易飞自嘲般笑了,这,不过是回到了从前而已……
时间就这么地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流逝,当晨曦的第一缕光刺破漆黑的帷幕,远处的一辆汽车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打破这个安静的世界,顿时世界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陆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太阳逐渐地升高了,马路上开始恢复往日繁华的样子,此时的世界,真的活过来了…..
找了个简朴的店铺,点上一分简便的早餐,泡上一壶馨香的清茶,易飞美美地享受了来到庙街后的第一份食物,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却足以让易飞铭记,忙碌了整夜的他粒米未进,一阵风卷残云后,易飞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肚子里塞满食物的感觉,很充实,很满足……
正当易飞在饭桌上回味饭后的愉悦时,饭店的门口冲入了几个表情凶狠,动作异常做作的青年,几人的打扮都非常夸张,其中一个带头的脸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刀疤一进门,便径直走向柜台,把藏在袖子里的水管刀往柜台上狠狠一拍后,对饭店的老板大喝:“老家伙,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饭店的老板是一位老人,看样子已经年过六旬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一道道的深深的皱纹,似乎在诉说着世道的冷暖与沧桑,老人听到了刀疤的话后,刻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刀疤哥,这…这个月….我都交了三次了….怎么还要交啊??”
“叫你交你就交拉!!罗嗦什么??”刀疤听到老人的话后,一脸不耐烦地,手里已经拔出水管刀的他,不停地虚空地在老人脸上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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