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和我抢男人
晚上,大宝端着一碗粥进来。
姜言艰难地坐起身,望了眼碗里,果不其然。
又糊了。
但是,她不得不说两句。
“大宝啊,你们家的粥每次都是糊的吗?”
大宝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烦,“是啊,你不愿意喝拉倒,反正我们家就这样的口粮了。”
“不是,我是说,既然次次都糊,为啥你们煮的时候不能多放点水?哪怕多搅拌搅拌它也不至于糊成这样儿啊!”
“喂喂,就三口人吃饭,放那么多水,那粥不就多了吗!大夏天的,剩饭一放就坏,那多浪费?”
姜言还没发表啥态度呢,大宝先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额——”姜言咽口唾沫,“那你们要是嫌饭多,为什么不同样多的水少放些面?”
大宝一愣,随即猛地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姜言无语,她目前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大宝的智商。
大宝从怀里掏出一个镰刀头,直接塞给姜言。
这把镰刀头好像用了挺长时间,很陈旧的样子,刀刃的地方已经不那么圆滑了。
但是侧过来看,刀刃很锋利,还有点新磨的痕迹。
“这是我爹叫我给你的,他说晚上不安全,让你留着防身。”大宝突觉自己有点说漏嘴,“额是每天的晚上都有可能不安全,你自己多注意。”
原来又是顾谨帮她准备的,姜言万分感激,将镰刀头小心翼翼地压在了枕头底下。
大宝照顾她喝完粥,离开了。
夜晚的光是墨蓝色的,透着大开的窗户照进来,淡淡的月光溢满整个屋子,是孤独的颜色。
不过唯一叫人欣慰的是经窗户挤进来的微风,夏夜的风还带着一丝丝泥土的清香,吹散了白天的几分燥热,闭上眼,悉心感受,沁人心扉。
白天平躺地多了,压得姜言屁月殳疼,她难耐地动了动,突然顿住。
下半身有知觉啦!
她惊喜睁眼,还没来的及高兴,卧房的门响了。
她惊吓,死死盯着那门。
正缓缓打开的门却突然停了。
姜言伸手,探到枕头下的镰刀头,装作睡着的样子,脑袋微微向着门的方向歪一歪,眼睛张开一条缝儿。
没过多久,那门又开始缓缓打开。
破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为寂静的夜渲染了几分诡异的气氛,让姜言的心不禁紧张起来。
她不可能不怕,现在的她是个连坐都坐不起来的残废人,要是真有人要对她行凶,她能打过人家的几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十。
在门打开的短短几秒内,姜言甚至想,樊朝的律例里应该也有正当防卫这一说吧?
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儿,夜色虽然明亮,可是那人是逆着光的,姜言根本看不清来人。
只是,这人太矮了。
月光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姜言的眉头微微一皱,再清楚了视线,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很快来到她的床边,并不多做犹豫,直接抬手,亮出手中锃亮的菜刀,就要向姜言砍下来!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的行动带起的微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寒毛直竖。
姜言拔出枕下的镰刀,狠狠一抡,那人不备,手里的菜刀就这么被打飞出去!
女性的惊呼声响起,黑夜里,姜言的眸子幽亮,那杀意的目光直直射向来人,直吓得她一哆嗦。
“翠花!你何苦要置我于死地!”
正在找刀的翠花狠狠一怔,身份暴露的恐惧让她下意识伸手掐住了姜言的脖颈。
强烈的窒息感让姜言下意识挣扎起来,可身上的伤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在生命的威胁下,姜言发了狠,抡起镰刀背就向她的右胳膊砍去!
力道之大,姜言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痛苦的惨叫声传来,翠花捂着胳膊,因着剧痛而跪下来,她痛苦的表情被姜言尽收眼底。
“翠花,你要是不想你的另一只胳膊也废掉,就赶紧滚!”
可此时的翠花已经急红了眼,她强撑着捡起了菜刀,对准了姜言的左胳膊。
“谁的胳膊废掉还不一定的!”这声音好生癫狂,一点也没有白天的清脆悦耳。
姜言心下一沉,“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干嘛偏要杀了我!”
“顾谨是我的!顾谨是我的!你别想和我抢!”
翠花喊着,一菜刀又抡了下来,姜言慌忙用镰刀挡起,渗人的寒芒近在眼前,差点儿就直接让姜言开了瓢!
为了挡这一刀,姜言全身都用了力,腰伤却在此时突然加重,让她的下半身顿时失去知觉。
姜言力道一轻,眼看那刀就要落下来,她急中生智,上半身用力一偏,堪堪躲过了翠花这一刀!
可也因此,她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昏厥。
翠花紧接着又举起一刀。
镰刀已经脱了手,反正今天最差的结果也不过一死,她豁出去了!
姜言一伸手,死死盯着翠花的手腕,在她落刀的同时,姜言也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人的腕关节是很脆弱的,只要能捏住它,然后用力!
翠花痛呼,手里的菜刀就要掉下来,姜言忙朝外使力,那刀才堪堪落在了姜言的床边。
“你杀我啊!你杀我啊!”
姜言也气急了,捏着她的手腕发狠了的捏。
“翠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死仇!我姜言只要活着,你敢惹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翠花疼得直抽凉气,却仍旧不肯认输,“你敢和我抢顾谨,我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一个男人,你都要杀人!你简直恶毒!”
翠花一口咬上她的胳膊,夏日的衣服薄薄得一层,翠花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姜言疼啊,全身都是冷汗,她咬着牙,将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两人谁也不肯放过对方。
二十五世纪的姜言是模特儿出身,为了能做好工作,她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经过了细心保养,指甲也修剪的整齐漂亮。
可是现在,为了能活下去,姜言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折断的指甲,用出全身的力气将指甲嵌进她的手腕!
鲜红的血液滴下,分不清是谁的血,姜言疼的生理眼泪都流了出来。
“翠花,你的脉搏已经被我划破了!你再不住手,到时候我不过就是受点伤,而你,你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翠花身子一怔,半晌过后,她终于缓缓放开了姜言。
而姜言,她的手早已脱力,为了不让翠花看出异样,她又立刻拿起身上的镰刀,握得有些勉强。
她用刀尖抵住翠花的脖子。
“我劝你赶紧滚!不然,今天躺在这儿的,就是你的尸首!”
床边的女人恶狠狠地盯着姜言,她不动,只是大喘着气,仿佛很不甘心。
姜言其实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为了活下去,她就要扛着!
姜言的眼神比翠花更可怕,她大睁着眼,嗜血的眼神仿佛是地狱里那从不需命的鬼魅,将翠花死死地缠住,恐吓她,威胁她,要撕了她的血肉。
翠花缓慢地拿起菜刀,只这一个动作,换来的便是入颈的镰刀头,鲜血顺着翠花细长的脖颈流下来,直到没入领口。
“我走……我走……”翠花害怕了,她缓慢地站起,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姜言刺破了喉咙。
离了姜言一米远,姜言依旧拿着镰刀指着她,翠花试探着靠近她一步,姜言立马竖直了镰刀,森冷的刀尖对住了她的喉咙。
“你要是不信,尽管来试一试,我上场杀敌五载有余!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解决一个你我连眼都不眨一下!”
姜言像鬼一样,她的声音低哑,她的表情嗜血,好端端的屋子,好像凭空多了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在暗处看着她的脖子,伺机而动。
翠花疯了般逃跑。
其实翠花根本不会因为被割了脉而那么快失血死亡,姜言也不是什么当了五年兵杀了无数人的魔鬼,都是她吓唬翠花瞎编的而已。
终于从阎王殿里捡回一条命,姜言大张着嘴呼吸,胸口一起一伏,左手因为用力过猛早已脱力,手指尖和小臂上一片血肉模糊。
稍放下心的姜言这时才猛然发现,她不知何时,早已满脸泪水。
卧房的门再次响动,姜言如惊弓之鸟般抓紧了镰刀,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早已烟消云散。
门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姜言直接举起镰刀头对准了他,手臂因为脱力而颤抖不已。
“小美人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吗?等着哥哥我来疼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