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大人物
以两名精灵为中心，酒馆中的空气仿佛形成了漩涡。
那叫做博恩格雷的精灵似乎不太愿意靠近科朗，但后者嘻笑着与原本围绕着前者的少年贵族们打招呼。
“他很快就会跪下求科朗，来外面讨生活的精灵开始都对他一副臭脸，然后等知道金钱和人脉重要的时候又会毫不知耻地朝科朗贴过去。”金发少年嫌弃地说。
“你们博德之门的人和科朗关系很好？”
“很不好，谁知道自己的女友或女性亲属有没有跟这货有一腿……毕竟这家伙人长得挺英俊的，而且手段高强、黑白两道都要给他面子……幸好他不会追求女孩子，只会拙劣搭讪！”
“你们两个也不会呀！”艾琳丝说，“但幸好你们两个长得比他好看！”
金发少年涨红了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白发则疯狂点头、一脸轻浮。
“呃……刚刚那女骑士使用的是标准的女子防身术，踩踏对方脚面之后将一只脚放在对方腿后，使出全身力气撞过去，要带着眼前一黑的气势，毕竟女子的力气比男性……”
“但我觉得你比他们两个强壮多了啊？”艾琳丝打断了塔隆的话。金发少年不服地亮出臂肌，而白发少年恬不知耻继续嬉皮笑脸。
“我只是冰风谷一般女性的标准，能拉开硬弓而已，正常的男性都应该不弱于我吧……甚至传说还有能活生生掐死白熊的勇士。”
话虽这样说，但艾琳丝已试过在塔隆臂上打秋千。
“正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那女骑士的力量虽然远胜那老家伙，但依然使用了盔甲的尖锐部分作为武器，这点必须重视。你要明白一点，拳脚不下苦功——像传言中的‘功夫’那样，是绝对无法与武器相比的，所以我们能用武器就一定用武器！哪怕一把匕首也比拳脚致命得多。”
在塔隆眼中博德之门武风极盛，连前几天见过的几位大小姐都能看出随身藏短匕的痕迹，但艾琳丝却除了装样子的让别人替她装填好的弩机外没有任何防身武器。
“算了，想办法给她弄杆枪就好。”金发少年摆了摆手。
“功夫……那人被一肘击中后，姿态呈现明显不自然的僵直……你认为是使用了‘点穴’吗？就是那种暂时令人体内血流或‘气’那种魔法能量流动停顿的武术技巧？”白发少年沉吟着，和塔隆注意到了相同的疑点。
“不，也可能是被称为‘激震惊涛’的武器附魔，在击中敌人后可以靠气势激发出汹涌澎湃的魔法能量……唔，确实听说有圣骑士使用，看来她背后一定有位精通铸造和附魔的大师。”
矮人猛地一捶手：“啊，对了！我之前觉得她盔甲的形态和角度不对，相同重量下能增强的防御较少。但如果考虑到美观、甲刺与本体的风格一致……唔，若真的是异界的大师制作，这种差异反而算是太少了。”
博德之门的人似乎对血腥暴力事件很是习惯，警卫们更是极为熟练将两名犯人拷上准备押走。
塔隆看着人群散去，心中惊呼不可战胜：“冰风谷的大家都说南方人骨头软，没想到他们不光有钱，比我们还凶恶——至少我们那不会随手对无关的人枪击。”
但令她惊异的还在后面，四散回席的人中，靠近贡德神殿的一侧像是河流遇到了礁石，又或者礁石逆流而上，将人群分开。
“有侏儒或者半身人朝这边走来？”
但她看到的只是一只箱子，一只装饰华丽、一看里面就有许多财宝的有手有脚箱子。那只四条腿的箱子走到柜台下，盖子弹开，一只手从里面拿钱给老板，另一只手接过一杯封好口的饮料装进去，合上盖子，转身离去。
看到她惊异的表情，艾琳丝翻了个白眼：“银盾公爵快结束工作了。”
“嗯？”
“虽然那老头子很死板，但他为了养生每天早晚都会来喝一杯这里的果汁。哦，那是人工制造的机械生命。”艾琳丝终于注意到塔隆问题的重点。
塔隆发觉虽然她嘴上这么讲，但包括她在内这头盔与斗篷里的人都悄悄坐直了身子，连索尔德都不例外，叫哈鲁汉林的那人更带着手下和精灵前往门前迎接。
只有科朗继续以色米米的眼神打量着包括她在内所有女性，依然故我。
“呃，男人好恶心。男性精灵也好恶心。”
哈鲁汉林所在的人群一阵骚乱，塔隆看到有名目光森冷、衣着华丽轻便的男子被围住寒暄。
“那就是银盾公爵？他用了返老还童药吗？”
“不，那是他的安姆人法师幕僚，你看那服装是阿斯卡特拉的。”
“并不知道安姆和博德之门的服装有什么区别……”塔隆讪讪地说。
此时酒馆里的音乐也停了下来，哈鲁汉林那群人有一波微微的声音高扬，塔隆看到了银盾公爵。
毫无疑问，那个表情严肃、鬓角灰白、留着一撮精心修饰山羊胡的老贵族正是现任贡德教会的大主教、掌管博德之门的四公爵之一的银盾。
在《瓦罗博德之门指南》中提到，当年他的祖先与阿伯戴尔大公爵一起对抗沙罗佛克。而他本人多年前平叛有功被推选为公爵，之后从欧格玛教会手中夺回圣殿，大力发展博德之门的科技。
面对哈鲁汉林等人的热情迎接，银盾公爵只是礼貌性地微微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一副傲视他人的姿态。
他走到大厅中央的雕像旁，清清嗓子。瞬间鸦雀无声。
“又来了……”金发少年皱眉低声说道。
“博德之门的未来们，我是你们的朋友银盾公爵！今天我将继续向你们讲解如何用科学的方法来指引自己。”
“科学，是博德之门立足之本！在魔法瘟疫导致法术失效和削弱的现在，我们博德之门正是靠对科学的坚定信仰，才能迅速成长、反超深水城和卡林港等，成为费伦最大城市。”
“记住，你们与平民的不同仅仅在于，你们拥有父辈积累下来的财富，然后可以将它作为资本再次投入到大生产中去。除此之外，你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因此要发挥这个长处，除了以自己苦学的法术来进行防御外，更重要的是以财富就能换来的科技造物来进行攻击。毕竟，攻击总是大于防御的。”
“你们和平民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即便是有，那也是你们家庭的生活和教育带来的。因此，你们的地位和财富带来的工具更值得依赖，绝不可妄自尊大！”
“科技最大的好处在于，贫民用不起你们用的高科技产物！这是你们放大差距的时刻！”
有名青年举起手来，随着银盾点头，他开口发言。
随着他的话结束，银盾皱起了眉：“大生产？价格降低？你们不要被平民误导，任何日用品其成本和质量都要足够低，达到盈利水准才能够量产，毕竟制造得越多越能分摊成本。而你们要用的高端产品，个人定制和试用的，质量每提升一分，成本就要提升一倍，所以平民支付不起——这就是你们发力的时候。”
“魔法和童话一样，都是虚无缥缈的玄学，并不完全可靠，魔法瘟疫造成的灾难就证明了这点，之前也有很多历史事件同样证明了。
你们在学习魔法的同时，一定要牢记，法术是不可靠的东西，更难以用它来拉开与别人的差距，你们家中的金钱和博德之门的科技才是你们最稳定的支柱，让你们可以远远抛离其他人。”
“因此，我请求你们——除了基础科学外，更重要的是将你们的研究投入到生产领域中。用你们的资金带来更多科技，科技投入生产再带来更多资金，基数越大差距越大，如此形成良性循环，最终达成平民无法做到的利滚利，彻底与他们分化。”
“不可被玄学耽误时间！”
随着他的发言，叫做博恩格雷的精灵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而科朗依旧以下溜咸湿的眼神添舐他视野内的所有女性。
那好色精灵的长耳朵动了动，神情凝重起来。
塔隆凝神听去，除了银盾公爵的发言、以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屏息外，她还听到远处的金戈铁马。
像是有一队全副武装、极其彪悍的士兵正从公爵府那朝这边前进，而为首似乎有一只食人魔——脚步落地声间隔长而且重。
然后她看到一群带着焰拳标记的士兵，为首的男子肤色黑幼黑、神情一本正经。
“瑞文嘉德？他怎么会来这里？现在没出死人之类的大事啊？”两名少年有些疑惑。
瑞文嘉德一丝不苟地对着银盾公爵等人行礼，而科朗完全无视了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外望去。
那里，就是那“食人魔”的脚步停留之处。
看着排成两列的焰拳士兵和一只蹦蹦跳跳进来的侏儒，老板娘也明白了什么，她打了个手势，带着女侍满脸堆笑地朝那边迎去。
那脚步不知为何在外面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进得房间来。
那神情带着些愁苦的老人身形极其高大魁梧，穿着厚重的铠甲，背着大剑和诸多兵器，一副雇佣兵的装扮。
当他弯下腰，走进门来时，头盔与斗篷里寂静无声。
然后，博德之门的年轻贵族们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阿伯戴尔！是阿伯戴尔大公爵！”
那就是《瓦罗博德之门指南》中所记载的，从百年前就活到现在的传说人物，巴尔之子·剑湾恐惧魔王·博德之门大公爵·焰拳统领——
阿伯戴尔·艾德里安！
科朗：这小子是谁？
阿伯戴尔：嘘！安静！他可是来自异世界的普雷尔，有重要的事情向我们宣布。
托马斯：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萘子！！！
科朗：我将追随这位绅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