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驾三省之上
眼见政事堂气氛压抑。
太医令许宏提议道：“三位相公，我倒有个法子。”
“哦，快说。”
许宏道：“不如，请蜀王出马。防天花四策，接种天花疫苗之法，皆出自蜀王之手，此事，蜀王说不定能有妙计。”
许宏彻底变成了李恪的粉丝，处处为李恪说话，帮李恪争取功劳。
可房乔三人闻言，均是眉头一皱。
中书令温彦博道：“蜀王年幼，又不像太子，处理过政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一旁，房乔却突然道：“温公，王公，眼下我等束手无策，不如，与蜀王商议一番，说不定能有什么思绪……只要他不假三省差遣之职胡来，想来也不会有大碍。”
温彦博叹息：“死马当活马医吧。”
“来人，去明德殿请蜀王到政事堂。”
政事堂的官员，赶紧去明德殿请李恪。
不多时间，官员回来，禀道：“三位相公，蜀王殿下说他不在。”
温彦博一脸懵逼：“他说他不在？既是他不在，他如何能说话？既是他在，如何能说自己不在？”
“哈哈哈……”
房乔却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都疑惑不解。
房乔捋了捋胡须，道：“温公，王公，蜀王这么说，是怪罪我等没有尊重他这个三省差遣呢！”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
温彦博道：“蜀王果然厉害，一句话，便让我等颜面无光……也罢，房公，王公，咱们还是去明德殿赔罪吧。”
几人起身，往明德殿赶去。
一进明德殿。
便看见李恪已经准备了茶水。
三人赶紧见礼，然后落座。
尚书左仆射房乔道：“这两日，公务繁忙，未来拜见殿下，请殿下恕罪……今日，陛下有旨，要一个月解决京畿的天花，不知殿下有什么好法子。”
李恪微微一笑：“一月时间，足矣，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房乔等人，俱是一愣。
“请殿下明示。”
李恪道：“从即刻起，三省，必须无条件听从本王的号令，能做到，咱们就往下谈，做不到，免谈。”
嘶！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全都大吃一惊。
温彦博忍不住道：“殿下这是想凌驾于三省之上？”
房乔等人，十分清楚，一旦答应李恪的条件，相当于他们三个德高望重的老臣，都要被李恪呼来唤去。
三人最担心的是，若李恪胡来，可如何是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答应。
李恪却不着急，招呼道：“别急，先喝杯茶压压惊。”
房乔等人急忙端起茶杯。
却见茶杯里，不是浓稠深色的茶汤，而是清澈的茶水。
微微抿一口，有一股苦涩，随即，便有甘味袭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是什么茶？竟如此独特！”
“好茶！”
几人赞不绝口。
大唐的茶汤，要茶饼烹制，加入羊奶，姜蒜等物，味道奇特，李恪喝不惯，于是便让徐桂搜罗新茶，进行简单的加工，成了炒茶，味道清冽，非同一般。
一壶茶喝完。
房乔忍不住问道：“殿下，京畿的天花，一月之内，当真能解决？”
“人命关天，本王不敢玩笑。”李恪神色肃穆。
三人对视一眼。
房乔说道：“既如此，从此刻起，三省尽听殿下吩咐。”
李恪也不再捉迷藏，直接道：“本王已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防治天花计划，几位只要按本王说的去做，一个月解决天花，易如反掌。”
房乔等人目瞪口呆。
李恪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其一，全力救治已患天花之人。历朝历代，包括我大唐，对待天花病人，要么遗弃，要么烧死，其实，天花并非完全会致人死亡，许多人本来是可以自愈的，却被烧死，或者活活饿死，何其残忍……本王要一改传统，全力救治天化病人，哪怕能活三成，也是功德一件。”李恪说出了第一策。
“其二，必须立即阻断天花的传播，天花的可怕，就在于其传播速度奇快，无法控制，切断其传播，便成功了一半。”
李恪又道：“其三，自然是接种天花疫苗，一劳永逸。先在京畿之地接种，然后徐徐推广，过几年，天花在大唐，将不足为虑。”
房乔等人，细细琢磨。
咋一听，并不复杂，但他们此前可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到。
而且李恪说得条理清楚，易于明白。
几人心中，对李恪再无半点轻视之意。
李恪道：“本王制定的新三策，接种天花疫苗，交给太医署，三省主要执行其余两策，全力救治天花病人，阻断天花传播。具体计划已在其中，你们照着做便是。”
说着，他拿出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
“多谢殿下。”
几人拿着计划书，急匆匆离开。
……
房乔三人回到政事堂。
王珪精神抖擞道：“诸位，蜀王已制定了防治天花的计划，我等好好琢磨一番，便各司其职，全力以赴，解决京畿的天花吧。”
“当如是也！”
“不错。”
三人拿出李恪给的两张纸，开始研究起来。
半晌。
政事堂中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三人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俱是一脸懵逼。
王珪举着一张纸，道：“这阻断天花传播之策，主要有二，其一，乃是全民居家隔离，观察半月以上。”
“其二，乃是彻底封锁京畿之地，包括长安城，将各地划分风险等级，分为高风险地区，中风险地区，以及低风险地区……对确需流动的人员，制定行程卡和健康卡，卡上要记录其活动轨迹以及健康状况，每到一处，都要检查这两卡，根据两卡情况决定是送医，或者居家隔离，或者放行。”
大家面面相觑。
“这啥意思？”
“简直更古未闻……”
“我自幼饱读诗书，遍览史籍，自以为学富五车，可蜀王殿下这第一策，到底是何意思？”
三个老臣，全都傻了。
好半天，中书令温彦博举起自己手中的那张纸，道：“房公，王公，这第二策，我倒是看懂了，只是，我以为这根本无法办到，简直不可能施行……”
温彦博的话，顿时引起房乔和王珪大吃一惊。
二人急忙看向温彦博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