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乔渊这位美男子
法孝慈一边说,一边用紧挨着那位乔渊胳膊的手,使劲掐了乔渊一把。
乔渊说,“当然!”
越玖天问:“我妹妹呢?”
“选进宫了。”
“什么!”越玖天叫起来!同时又瞧了一眼和自己一起惊呼的那位美男。心想,咋?我爹把我妹许配给你了?没听他提起过呀?
越玖天原本就是来接妹妹的,妹妹进宫了?她性格乖巧讨好,事事顺着别人意思,才没被后娘折磨死,进了宫不被折磨死,迟早也得被欺负死,或者自己生闷气气死。越玖天不由落下泪来,“我是回来接妹妹的,既然妹妹不在!我也不会住在别人家里了!但是,从小到大穿的衣物首饰,都是我爹给我买的!我要拿走。”
乔渊大声说:“对!当然要拿!”这句话,却又不像是爹的声音了。越玖天心里奇怪极了。
法孝慈也说:“当然!你去拿!我们在这里等你!”
家仆虽然被找来,可这会儿夫人并没让动手!而且,小姐功夫很厉害!年节回家,常常一个人两三招打一群汉子。家仆个个呆立不动!
那位乔渊又笑起来,声音似乎满含悲愤和发泄!哈哈哈震得屋瓦几乎要掉下来。这笑声似乎又是越山的声音。听说越老爷被毒死了!
不仅是夫人,连家仆都一个个吓得低头不敢动,似乎旧老爷会突然从黑麻麻的天上噗通掉进院子,而且鼻孔流着黑血,眼睛也流着血,随便抓住一个人就掐住咬脖子的!
越玖天去自己房间收拾一些喜欢的衣物,发现首饰都找不见!肯定是被后娘拿走了。就跑出来数落后娘:“我小时候我娘留给我的玉镯子呢?我的绿纱裙子呢?我的东西都不见了!你还给我!”
夫人翻了个白眼,“你妹妹进宫带走了!”
“胡说!清音的东西平时都让你收走的!她进宫你会让她带走!拿出来!”
去找常老爷的人还没回来,夫人此时势单力薄,她不由得瞅了一眼那位乔渊,他也正瞪着夫人,夫人吓得一激灵,全身起鸡皮疙瘩,“我不替你收着,丢了怎么办?”
越玖天收拾个包袱和法孝慈、乔渊才出来,门就在他们身后狠狠地咣当关闭,好像急不可耐。
法孝慈、乔渊陪越玖天找了家客栈住下,两人让越玖天好好休息就告辞离开。乔渊问法孝慈怎么认得越玖天,法孝慈眉飞色舞说得越玖天功夫了得,又讲义气。乔渊听了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法孝慈骑上马,“我说乔兄,你今天哪个哩好奇怪哟。你保重吧,我得回去还马儿了。”
越玖天虽然又累又困,洗漱后并没有立刻就睡去,乔渊那和自己爹几乎一样的声音让越玖天很难受。还有他的眼神,像自责像无奈又包含着关切,那举手投足间,竟然颇有自己爹的影子。
我是对爹思念太深,看到男的就想起爹?越玖天叹口气,怀着愁绪沉沉睡了。
乔渊辞别那位自称法孝慈的人,回到住处。家仆因为主人对这位男子还不错,也就客客气气地招呼着:
“乔公子。”
“乔公子回来了。”
家主是位很有钱的女子,三十多岁年纪,相貌清雅,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但乔渊却得知,她经营着倡楼。家仆称她为冷夫人。
冷夫人还没睡,丫鬟陪着她才从客厅出来。看见乔公子,就问了句:“刚才吃饭时,本想请你和常大人见个面,可是仆人说你出去了。”
乔渊在听到常大人三个字时,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换成较温和的表情,“让夫人操心了。”
“哦。”夫人应着,“过几天,你去拜见他一次吧。我已经同他谈过。”
乔渊似乎是在想什么事,好一会儿没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醒一样地胡乱应承“嗯。”
夫人点点头,“我让人把晚饭送到你房间去。”
夫人身边的丫鬟沁涓看乔渊已经转出客厅,不由感叹:“夫人对乔公子倒是客气。”
“算来,乔公子以前也相当于把钱都拱手给了咱们。”
沁涓说,“可不是,随便各式珠宝赏院子里的红人儿们。”
“你没觉得乔公子和以往不同吗?”
沁涓点头,“他好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前几天夫人救了他,醒来后,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听管家说,他特意跑去问下人自己叫什么,从前是干嘛的,从哪来的,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到夫人家里来的。”
冷夫人一边听一边想一边点头,然后又开始摇头。
冷夫人对从前的乔公子并无任何好感。这位乔渊字见深的乔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家里不知祖坟冒得什么土豪黄金烟,三代做生意,一代更比一代强。几乎富到可以把整个蜀国买下来。商贾巨富的遗憾一般就是恨家族未出大文豪。到乔渊的爹有了乔见深,办满月的时候,偏这位乔公子抓周就抓了支笔在手里,把乔老爷乐坏了。
待乔公子长大,模样更是万里挑一。有些个所谓相士,就跑去对老爷说:不得了,公子非常人。前途不可限量!
相士这玩意儿,到后世是没人信了。但在乔公子那个时候,贵人都是相士相出来的。连史书都把相士的胡话记载下来。
乔老爷当然也信。
不过,乔见深从五、六岁起读书,并没读出什么成果。当然,老爷并不急,汉帝乃至当今马上抢天下的皇帝,年轻时都是混混,还不如我的宝贝儿子呢。
乔公子家在眉州,今年说要离家游学,就游到富贵温柔乡芙蓉城。到了芙蓉城,就身陷女人堆。再加上乔公子比别的男人多一个资本——脸蛋好看。于是,献殷勤的女人排队可以排出锦官城好几里。特别是冷夫人家的美人们,弹琴下棋填词画画,都是行业里的翘楚。美人殷勤醉君怀,解尽珍珠难为报。当然,献殷勤的目的是求回报。
乔公子把珍宝赠完,日子就不好过了。加上仆人连连告状信绑在鸽子腿上飞去给他爹,乔老爷气得口吐白沫,顺便想一把掐死相士。这边美人们又忙着排队给出得起钱的大爷献殷勤去了。
乔公子身体经不起众多美人消耗,加上又气又愁。收拾简单行李回家,出城没几里就病了,半死在路边。
冷夫人是出城办事,回来遇见乔公子,把他带回来的。一来,的确乔公子为冷夫人的财富积累贡献太大;二来,冷夫人当时懒懒得瞧了一眼苏醒的乔公子,却见他目光骄傲而且充满坚毅,还有些冷夫人当时根本读不懂的内容。这样的目光再配上他的外貌,特别不寻常!冷夫人有点震惊,几乎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乔公子。不由开口唤了声:“乔公子?”
“走开!”
这是乔公子从来没有过的语气:高傲!不容拒绝!
“你不认识我了?”
乔公子闭眼,根本不理她。
冷夫人立刻决定,把乔公子带回来,让他在自己家里休养。
乔渊回到夫人为自己准备的房间,翻着“自己”带来的书,又看看从前为倡女们填的词,随手就把它们扯得粉碎。
什么玩意儿!相思泪银灯下恨春去残红伤这类填词人千篇一律的调调。不被大周打得溃不成军,只会投降才怪。
几年不打仗就变得懒打仗,而且不会打仗。
但是,这些又关我什么事儿呢?蜀国的皇帝、蜀国的宠臣、蜀国的伊大人和手下的尖牙利爪,常大人之流,难道不该受被贬、被打,失去顶极特权之痛吗?
我为什么要关心边事?为什么期待蜀国会打赢某一仗?!蜀国应该灭亡!
乔渊走到铜镜前照了一下,就像见鬼一样从境子前快速闪开!这是什么容貌?这是什么长相?
乔渊抱着头坐在桌前,真想撕下这张脸!
我现在是乔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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