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脱救赎

坂东何尝自己不知道他一直在做他不想做的事，但是他格外珍惜维尼带给他的友谊，这份友谊是在他失手打死父母后再没有遇到过的感情，维尼给坂东的关心让他如此渴望能够永远陪在维尼身边。

但此时此刻，坂东不仅是自己的内心挣扎，也同样看着眼前的吕垂沧，他打心底敬佩的男人，他的眼神迷离却也凶狠，和往日里见到的那个真挚而又坚毅的眼神大不相同。

吕垂沧的意识在坂东的话语中逐渐苏醒，他渴望力量，却不想在力量中迷失，如果放到曾经的他，现在的力量他也许会无比享受和挥霍，但当他踏入王桶之监后，以及轻名先生和他的每次对话，包括昏睡中那个声音，都让他有所改变，他不想如此浑噩的活下去，他想探寻清楚自己的来源和未来的目标。

当吕垂沧的意识逐渐占向主导，胸口的五角星又开始有所浮现，胸口的血红色开始变得格外明显，而吕垂沧的身体也开始恢复到可控制的状态。

可此时，面前的坂东，表情已经如此狰狞。

“维尼，让我杀了你，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我还是要杀。。了。。。你。。。”

颤抖的声音在坂东的身形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恐怖，周围的人此时觉得坂东的身体下，已经洒出了一片阴影，遮天蔽日的盖着他们，吞噬着他们的恐慌。

吕垂沧看着眼前的坂东，眼神再次冷峻了起来，眉头紧锁，他的心里在犹豫，刚才想杀棒是自己身体浅层次在作怪，而此时此刻，面前的坂东，以及那个叫嚣着，把朋友当做工具的维尼，都刺激着他。

人不应该活成这个样子，如果只是堕落，那是人对自己本身的约束，但如果将恶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如果将爱和信任变成了利用的本源，那不管是被利用的人和利用人的人都是如此的让人无奈和憎恨。

利用者是种下恶果的根源，他用他自己的贪婪污浊了纯洁的友谊，而被利用者则是迷途的羊羔，他早就在人生前进的道路上丢掉了自我，他们的内心无比挣扎却也无可奈何，他们无比懊恼，却也无计可施。

“坂东！”

吕垂沧盯着面前的坂东大声呵斥道：

“我来帮你解脱吧！背负着的忏悔之罪”

胸口的五角星更加明亮，吕垂沧举起右拳，一跃而起，从空中狠狠向坂东砸下去，这一拳调动了身体的全部力量，整个右臂青筋暴起，风势骤急，破空之势，隐隐带出龙吟之声。

此时的坂东的眼里，这拳头像是遮天的巨石要砸向他，他能感受到这力量是他挡不住的，一瞬间的恐惧让他的眼泪、鼻涕、口水都放肆的流了出来，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丝丝渴望这一刻的到来，也许这一拳下去，他将不再活在自己不想活着的方式空间里，也许他可以去见到他误杀的父母身边，在那里，他们会把他重新抱在怀抱中，告诉他：“坂东，我们从不曾责怪你，我们永远爱你。”

“啊。。。我永远爱你们，爸爸妈妈。”坂东大声地哭了出来，眼泪如泉涌一般，在他的眼睛里喷洒而出。周围的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这个庞然大物竟然会被吓到哭，只有维尼冷眼旁观，他知道坂东的心情，他的脚步开始缓缓后退，他知道坂东死了，他是什么样，并不好说了。

此时的周大海就站在办公室门口远远地看着，身边的几个监管者想上去拦着，周大海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此一举：

“这里就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上位，我不喜欢坏了这个最原始的规矩。”

坂东还是下意识的抬起了双手，但吕垂沧的拳风刚到，坂东的衣服就已经被撕裂，而与此同时，坂东的脑袋被吕垂沧一拳打碎，浆糊一般的脑浆和轰然倒地的坂东的尸体，搅在一起。虽然坂东还有一丝丝心跳，但是没几下，也就戛然停止。

吕垂沧甩了甩手上的血和脑浆，转身一个飞跃，一把抓住维尼的衣领。

“我恨你这样的小人，你根本不知道坂东有多在意这份感情。”

维尼颤抖着身子，不断求饶，他说不出什么别的话了，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活下去，脑袋里早已经一片空白。

“你和坂东一起吧。”

吕垂沧紧紧抓住维尼的衣领，高高扬起右手，原地跃起，把维尼重重摔在地上，在维尼身体着地的一瞬间，胸腔爆裂，嘴中喷血，而浑身筋骨断裂，四肢瘫软，没多久就没了呼吸。

吕垂沧看到周大海在看着这边，想走过去自首，周大海对身旁的监管者低声说了两句就转身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监管者迎上吕垂沧，举起CH-22指着他说道：“海大人让你自己处理，他不会管的。还有你就是2号工厂的新厂头了。”

吕垂沧愣了一下，明白了周大海的意思，回身拖起坂东和维尼的尸体，在监管者的监督下，他到了监狱埋尸体的“万人坑”，借了一把铁锹，挖了一个深坑把两个人埋到了一起。

“我相信，你们还是好兄弟。”

吕垂沧拍着手中的尘土，小声说道。

“你的拳头很厉害了。”

是轻名先生的声音，吕垂沧现在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神出鬼没的轻名先生早已悄悄走到他们的身边，他让监管者去远处等着，监管者自觉地向远处走去，但仍在视线可看到吕垂沧的范围内。

轻名先生盯着眼前的吕垂沧说道：

“你的功法和身体融合的还是很不错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吕垂沧对轻名先生抱拳：

“谢谢轻名先生对我的指点。”

轻名先生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吕垂沧，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丝的玩味。

“我对你的指点还没有开始，也没有到时候，我看出来你似乎想回到征敛军。”

“是的，轻名先生。”吕垂沧没有一点避讳。

“你觉得自己的拳头很能打了吗？”轻名看着他继续问道。

“相比先生您，我还是不敢骄傲，但是我相信在征敛军我可以排在前面，我看过他们的训练。”吕垂沧按照自己的理解兴冲冲地说道。

“嗯，你能打过那群废物，但你打不过佐藤道一，打不过佐藤道一你就没办法去到你想去的地方了。”

“先生，您知道？”吕垂沧疑问的语气中还有一丝丝惶恐，他对面前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人感到如此的害怕。

“我当然知道，你和你杀的坂东一样，只是他的迷茫被你的拳头所救赎，而你自己还需要自己的拳头去探索和救赎。”轻名先生仿佛无所不知地解释着。

“吕垂沧，这个世界和你一直看到的不完全一样，起码在地狱工厂里就有你现在打不败的人，你的拳头再厉害，也不能打倒他。”

“轻名先生，你说的是周大海吗？”吕垂沧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周大海，那个自信满满的家伙，骨子里就透露这一点强大。

轻名先生背起手，踱了几步。

“解脱的人已经上了天堂，而迷茫的人仍在地狱。”

接着身形一瞬间的模糊，就消失不见，这广阔的视线里，没了轻名先生的身影。

“轻名先生真强！”吕垂沧暗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