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通过了。”程淡茉向傅晓敏点了点头。
“我最讨厌内部修改客户资料了！”傅晓敏说。
“我也是。”程淡茉附和。
“还有新单核保！”
“我也是。”
“还有冲正！”
“我也是。”
“还有灰名单！”
“我也是。”
“还有……”
“差不多得了。”程淡茉制止傅晓敏继续往下说：“你再这样说下去，我们什么业务都不用做了。”
“我以为我想做啊？”傅晓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唉……你看看人家康雨晴，多任性，多潇洒！说不做就不做！哪像我们这些可怜的娃！”傅晓敏“感怀身世”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对了！你中午吃什么？”
“你猜。”
“又是蛋炒饭？”
“你答对了。”程淡茉笑着说：“虽然你答对了，但是既没有奖励也没有奖品。”
“天天蛋炒饭，你不腻啊？”傅晓敏嫌弃地藐了藐嘴。
“哪有天天蛋炒饭？前天明明是西红柿炒鸡蛋。”
“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西红柿炒鸡蛋和蛋炒饭怎么会一样？”
“还不是一样！”
好吧……
确实几乎天天都一样……
几乎一样的午餐，几乎一样的工作，几乎一样的对话……
又再扯了几句没啥营养又没啥内容的话，傅晓敏才坐回座位吃饭去了。
程淡茉拿出保温瓶，打开，一边把蛋炒饭塞进嘴里，一边回想昨天晚上在雯雯的身体里面看到的一切。
程淡茉想：昨晚，我离开雯雯的身体的时候，雯雯还没有回答钟老板。
程淡茉想：不知道雯雯会不会答应钟老板？
程淡茉想：估计不会吧？
程淡茉想：虽然雯雯在那种地方上班，但是感觉人还挺倔的。
程淡茉想：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雯雯会去那种地方上班。
程淡茉想：难道……是因为雯雯的男朋友？
程淡茉想：还是算了吧！这都是别人的事情，我凑什么热闹操什么心？
程淡茉想：嗯，今天的蛋炒饭好像淡了一点，明天要多加点酱油才行。
程淡茉想：这就对了！与其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瞎操心，我还不如多多关心我自己呢！不过……我这生活枯燥得啊，也只能关心我嘴里的这口蛋炒饭了。
****
下午。
又是“远程授权排队！”和马琼的雷霆骂声齐飞的、忙得让人恨不得能够把脚也用上做业务的下午。
程淡茉被不断弹出的业务折磨得眼花缭乱、想要休息却又不敢公然休息。
直至马琼接听电话后骂骂咧咧地回到了主管办公室，程淡茉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马琼才刚回到主管办公室，程淡茉的荣盛银行内部QQ就在屏幕的右下角晃了起来——是傅晓敏。
虽然傅晓敏就坐在程淡茉的前面。
虽然傅晓敏偶尔也会在应该接业务的时候、冒险站起身跟程淡茉说几句话。
但是……
为了不让旁人听见她们谈话的内容，更是为了避免让突然冲出来的主管马琼看见她们偷懒聊天，傅晓敏偶尔会给程淡茉发内部QQ说说话放松一下。
傅晓敏：不行不行，我要休息两分钟！
程淡茉：我要休息三分钟。
傅晓敏：好累啊……
程淡茉：我也好累啊……
傅晓敏：这业务为啥怎么做都做不完啊？这日子啥时候才到头啊？
程淡茉：我眼睛都花了。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要提前得老花眼了。
傅晓敏：你还没有谈过恋爱呢，就要得老花眼了？
程淡茉：虽然业务繁忙累得够呛，但你也不好拿我“没有谈过恋爱”这事消遣吧？
傅晓敏：不要这么小气嘛！
程淡茉：我现在都快没气了，哪里有空跟你玩“小气”。
傅晓敏：对了！我昨天发现了一出很不错的泰剧！虽然剧情很狗血很毁三观，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喜欢又狗血又毁三观的剧！
程淡茉：喜欢狗血+毁三观的分明是你。
傅晓敏：哈哈哈哈！你还是挺了解我的！
程淡茉：那是当然。
傅晓敏：……康雨晴今天就没有上班了！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才请人？再不多请几个人，我就要累得连追剧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淡茉：刚刚好像隐隐约约看见有人进去主管办公室面试了。
傅晓敏：真的吗？！我怎么没看见？！有多少个人来面试？！天哪！！我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程淡茉：收起你的希望曙光吧，刚刚好像只有一个人来面试。
傅晓敏：才一个人？！业务这么多，居然才请一个人？！无良公司是要累死我们吗？！
程淡茉：资本家的本质就是无良，因为无良才能多挣钱。唉，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只能忍了。
傅晓敏：我要哭了!
程淡茉：一起哭呗。
傅晓敏：就不能一起笑吗？
程淡茉：苦笑算笑吗？
傅晓敏：……你听见了吗？又“远程授权排队了！”！
程淡茉：我只是担心自己提前得老花眼，耳朵又没有毛病，怎么可能没听见“远程授权排队！”？
傅晓敏：我现在晚上做噩梦，梦里都是“远程授权排队！”！
程淡茉：你不是都没睡吗？还能做噩梦？
傅晓敏：我昨晚没睡而已，又不是每晚都没睡！
程淡茉：好了，不说了，四分钟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接业务吧……不然……主管又要冲出来了！
程淡茉才刚重新将系统的接收小灯泡点亮，马琼就冲进了授权办公室……又是一顿骂啊！程淡茉努力将“远程授权排队！”和马琼的骂声屏蔽在外，努力地专心做业务……
咦？
程淡茉浑身一震，瞳孔随之扩大——居然又是雯雯的业务？
重置密码？
昨天才开的户，今天就要重置密码了？
程淡茉皱了皱眉，赫然发现——柜员拍摄的客户头像里面除了雯雯之外，又再拍到雯雯身旁站着同一名小鲜肉男团似的帅哥。
程淡茉想起，昨天雯雯对钟老板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程淡茉猜想，这名小鲜肉男团似地帅哥应该真的就是雯雯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