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如此廉价

你的心意如此廉价

霍祁年听完暗卫的话,指尖微顿,继而将黑子落在棋盘中,原本棋路不明的局杀意尽显,他冷声道:“可探出什么?”

“回主子,闯进秋楠院的一共有两人,一个躲在灌木丛中,原本趁着表姑娘来书房是便要闯进去,被霍青发现打晕了,如今关在柴房,然而……”门外的暗卫顿了顿,欲言又止,他若是说被另一人闯了进去,主子怕是会亲手要了他的命。

“……说。”霍祁年手里把玩着黑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棋盘,一声一声,响在寂静的书房内极为突兀。

然而门外的暗卫知道,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兆,他咽了咽口水,连忙道:“然而还有一人趁乱跑了进去,霍一说那个人是二房不受宠的公子——霍易昱,表姑娘方才派了人来告知,如今已经快到了。”

霍祁年闻言,看着桌上那盅鸡汤,缓缓摩挲着手中扳指,凤目阴沉,她以前日日都往此处跑,如今倒学聪明了,只有事才来寻他。

“去看看。”男人薄唇微抿,声音透着寒意,门外暗卫闻言身影微顿,他记得主子自打将表姑娘带回将军府,便从未踏足秋楠院,今晚怎地破例了?

“主子,大夫人那处……”暗卫看着霍祁年的脸色,到底是噤了声,他着实不知主子为何将那个女孩带回来,明明心中是恨的。

而且大夫人更是恨温令儿,当初自家主子不顾大夫人和老太太劝阻,将温令儿带回将军府,对外只说是表姑娘,他其实不懂,主子此举何意,明明恨,却费心思护着。

“你想伺候她?”霍祁年阴测测开了口,负手站在窗口看着秋楠院的方向,取了方才搁在桌上的药膏塞入袖袋中,不待霍一回答,抬步走了出去。

霍一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才松了一口气,几乎瘫在地上,主子方才对他竟生了杀意,虽此次不会杀他,但下次就不定了。

半个时辰之前的秋楠院内,弄巧正一脸惊魂未定,同温令儿细细道方才的事情,“奴婢带着几个婆子将人套在麻袋中,并未看清面目,如今正捆在庭院中。”

弄巧想到方才,心里一阵后怕,好在温令儿提前吩咐她在围墙和门上牵了铃铛,一有动静铃铛作响,就发现了有人闯进来,这才顺利将人抓住。

温令儿安慰一般拍了拍弄巧的手,隐约听得院子后门传来一阵喧闹声,看来是那个人在闹了,她沉了脸色,顺手抄过一旁的扫帚,朝着那处走去。

几个婆子正守着那个人,见了她来,便将麻袋解开,此夜色昏暗,温令儿隐约看到那个人拼命挣扎着,看着身形极为瘦弱,嘴里塞了布团,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弄巧朝着那人低骂了几声,继而冲着温令儿道:“姑娘,您小心一些,切勿被伤到。”

温令儿冷着脸着那人走去,待看清面目,心里一惊,怎地是一个不过年纪六七岁的孩子,身形矮小,模样倒是清秀,不过却因为瘦有些脱相。

那个男孩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便看到一个眉眼灵动的少女朝着他走来,然而他好几日没吃饱,头脑发昏,压根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她走过去,顿在那个男孩面前,看着他力气越来越弱,心里一顿,便听得纤云道:“姑娘,这不会是今日那两个婆子口中提到的男孩罢?”

温令儿闻言愣了愣,想起今日那个黑痣婆子说的话,连忙取出男孩口中的布团,低声道:“你可是二房的孩子?”

“我饿,我饿,我想吃……”男孩终于能说话,他费力地抬着头,眼底露出无助之意,朝着温令儿看去,然而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赶紧,将人抱去偏房。”温令儿看着男孩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弱的不像话,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心疼之意。

她虽然没有弟弟,却有兄姐,以前在家中时,每逢生病都惹得兄姐担心不已,连饭都吃不下,这个孩子才这般小,定然比她更加不容易。

且不论二房的主子,便是丫鬟婆子都如此对待他,瞧着这孩子是真的不受宠,境地比她更惨了几分。

“姑娘,我们这院子里怕是留不下这个孩子,不然对您不利啊。”纤云看着弄巧将孩子抱了进去,不由低声担忧道。

这孩子看着虽不过六七岁,但如今来历不明,且不论礼仪规矩,若是这孩子真同二房有关,难免会牵扯到自家姑娘的。

“这些不过是小事,如今人命重要,暂且安顿在偏房,你去趟书房告知大公子一声便可。”

她被霍祁年带回来的那一刻,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既然迟早都要淌这趟浑水,那便先选择一个让她心安的方式吧。

男孩躺在榻上,眉眼紧皱,穿着极为宽大的衣袍,瞧着极不合身,脸上沾着灰,瞧着整个人蜷缩在榻上,看着可怜极了。

温令儿看着躺在榻上的孩子,叹了口气,他怕是饿晕的,如今夜深,大夫也来不了,只能等着男孩醒来了。

她倒了一杯茶水,将莲露滴入水中,半扶起他,将杯中茶水喂给男孩,许是饿狠了,男孩虽是昏迷,茶水却喝了精光。

弄巧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姑娘盯着榻上的孩子发愣的模样,背影瘦削,瞧着竟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她无奈摇了摇头,这高宅大院,人心可真是冷漠。

“姑娘,奴婢先给他擦擦脸,此处有奴婢守着,您先回房歇息罢。”弄巧拿着热帕子走过去,拍了拍温令儿的肩膀,心疼道。

“没事,左右我也睡不着。”温令儿笑着接过帕子,走到榻前,细细给男孩擦着脸,也许是处境一样,也许是想念兄姐,这一刻竟让她觉得,自己也许不是独自一人的。

“主子,可是在想今日之事?大公子他……他许是有苦衷,您不必太过在意才是。”弄巧看着自家姑娘发愣的模样,想起今日她眼眶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

温令儿闻言,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想起今日种种,她发现自己好像才真正开始顾及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以前的确是在意的,然而人家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如今醒悟,无论是否有苦衷,已经同我无关了。”她言罢,又继续拿着帕子给男孩擦脸,嘴上虽说不在意,可心底却是一片酸涩。

弄巧叹了口气,自家姑娘这次是真的被狠狠伤到了,以往就算大公子说出让姑娘难过的话语,姑娘虽然会偷偷落泪,但第二日就会忘记那件事。

如今不在为大公子辩护,是真的打算放下了罢?然而她和大公子之间的纠葛,真的能全部斩断么?

“姑娘,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您真的……真的能放下大公子么?”她虽然是霍祁年安排到温令儿身边伺候的,可这一年相处下来,她竟隐隐希望,温令儿能真正放下,毕竟两人之间的身份着实悬殊太大。

“弄巧,若我说想离开将军府,你会如何想?”温令儿看着男孩清净的脸,无奈叹了口气。

弄巧愣了半晌,以为自家姑娘说的是气话,然而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却不似作伪,弄巧沉吟半晌,方才道:“姑娘去哪,奴婢去哪。”

“不急应我,你毕竟是大公子给我的人,若想离开,定然是要拿回身契,不过你若真心跟我,我定会为你谋划。”温令儿淡淡说道,眼底多了几分思量。

弄巧是将军府里的丫鬟,虽然跟在她身边不过一年,但为人正直善良,而且又是刚进府就跟了自己,算是有情分在了,加之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若只有纤云一人,反而更加麻烦。

“姑娘,可大公子会放您离开吗?”弄巧知道大公子伤了自家姑娘,然而如今将军府正得隆恩,她在将军府背靠大树好乘凉,总比一个人强上千百倍。

而且根据她对霍祁年的了解,这跟男人绝非简单的人,年纪轻轻便撑起了整个将军府,为人能力强,然而性子也怪,占有欲极强。

“他有什么资格拘着我,而且他也即将成亲,以后若程珠玲嫁进来,我们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温令儿闻言微顿,想起今日种种,整颗心便止不住往下坠去,霍祁年的确救了她,但是不可能会护着她,后院,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温令儿看着眼前的男孩,擦干脸之后倒是白皙了不少,可眼眶和嘴角处却受了伤,她看着自己的指环,转头道:“巧儿,你去煮点糖水来。”

弄巧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刚打开门,便看到霍祁年一身玄色长袍,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背后夜色正浓,霍祁年着实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般,将她吓得脸色褪尽,连忙跪了下来道,颤着声音道:“奴婢……奴婢见过大公子。”

霍祁年并未理会弄巧,而是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温令儿,他倒是不知,温令儿竟生了这般心思。

温令儿听得动静,转头一看,惊得手里帕子都掉了,她稳了稳心神,淡淡对弄巧道:“你先下去。”

弄巧被霍祁年吓得惊魂未定,连忙应了一声,便急急出了门去,方才她清晰地看到,霍祁年眼底露出的杀意,毫不遮掩,仿佛下一秒,就能让她血溅当场。

温令儿拾起帕子,将其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沉默片刻,方才道:“大公子何时来的,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霍祁年看着少女瘦削的背影,凤目寒意翻涌,他冷笑一声,抬步进了屋内,看着躺在榻上的孩子,想到方才温令儿露出的温柔的神态,心底的不愉感越发强烈。

“今日你对程修庭那般热络,莫非就是为了离开将军府做打算?”霍祁年嗓音冷漠至极,犹如一把透过风沙刺来的刀刃,虽然并不锋利,但足够伤人。

温令儿被男人没头没脑的话语刺得怒意翻涌,她紧紧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么?”

“是我小看你,既然这般耐不住,我明日就替你寻一个好人家如何,只是,程家就别想了。”霍祁年看着少女眼底的厌恶之意,心里的戾气叫嚣,不知不觉,便道了这番话。

温令儿抬眼盯着霍祁年,这个她曾经付诸所有心意喜欢过的男子,如今却无比陌生,一年前他策马而来将自己救出水深火热之境的场景越发清晰。

“我喜欢谁,和你没什么关系,你难不成心疼程家小姐,唯恐我伤了她么?”温令儿眉眼微扬,眼底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纤云说对了,他并没抱着自己杀破重围,而是自己紧紧抱着他,哀声乞求他,带着自己离开,她因为喜欢他,所以不断美化,将他奉若神明。

“不曾想,你的心意如此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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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狗子:作死,我是专业的。

喃喃:赶紧拖走。

霍狗子原生家庭非常病态,他自己的性格有些缺陷,是一个渴望爱,又害怕被爱的人(当然也不妨碍他作死)后面会揭露为何他要将女主带回来,为何大夫人对女主的存在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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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表哥为我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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