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村
数个时辰后,两人并肩飞行在一座凡间城镇的上空。
原主虽然是个小仙子,但在天庭的地位并不高,因此银雪穿越过来半个月都没能进去过天宫的大门。此次恰好因为犯了事才得以面见玉帝天颜,与易舒言一同跪伏在地受了旁边司命星君的训话后,就如愿以偿地被发配下凡。
月老给她塞了张羊皮卷,里面完完整整地标记好了需要牵线的两人姓甚名谁与所住何地。易舒言腾云驾雾的本事不错,银雪就没心没肺乐呵呵地牵着她的衣角跟在后头,沿途一览山光水色。
易舒言似乎是还有事要办,虽然在天庭众人的面前还算礼貌恭敬,出来以后神色就变得格外难看:“偿还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从此再不相见。”
银雪:“正合我意,谢谢。”
话音刚落,系统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脑海内响起:
【检测到宿主已确认女主[易舒言],现下为宿主开启[易舒言个人线]数值及资料,请宿主认真阅读,并且解锁更多。】
【姓名】:易舒言
【小字】:???
【性别】:女
【身高】:172厘米(现代算法)
【爱好】:[新解锁-练剑](其余待解锁,每解锁一个宿主将获得奖励)
这系统还挺智能,“爱好”一行字在脑海内浮现的时候,眼前甚至都出现了遍体鳞伤的黑衣少女坐在柴房里,眯着眼睛抚摸自己手中冰冷剑鞘的模样。
易舒言的睫毛很长,唇色淡淡,因面庞染了血而显得愈发苍白。让人都说病弱如西子,带着伤还明丽冷冽的美感银雪倒还是第一次见。
系统继续浮现字幕:
【身份】:魔尊转世(重大隐秘!非许可宿主请勿泄露)、现长生宗沉水道君三弟子、[隐秘待解锁]
银雪在脑海内和系统沟通,啧啧感叹:“三重身份,难道除了前世今生还有个三生三世?还是这家伙有什么神秘的身份瞒着其他人?”她能感觉到易舒言的身上肯定有秘密,且有什么事情想做,此次被她带来肯定是不情不愿的。
一行行字幕很快掠过,废话太多,银雪看得无精打采,催促了系统捡重点来说。直至最后一行极为简短的跳出时才蓦然瞪大了眼睛,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气得都是一抖。
【厌恶】:兔子精
眼前出现了一面光滑的镜,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她的脸,还在那两只洁白纤长的兔耳上逗留片刻才消散。收到系统“传输完毕继续努力”的知会后,银雪摇摇晃晃地从云朵上站了起来,看向正在御云而去的易舒言。
走到人旁边的时候,银雪蓦然察觉到路途有些不对劲。
“我先要回一次家乡。”
她的话向来很少,在银雪展开地图疑惑观望的时候才解释道。高空之上猎猎的长风吹得黑漆发丝四散飘逸,伤痛初愈的少女脸色还很苍白,唇紧紧抿成一线,神情里带着点隐晦的抵触。
从那些人骂易舒言的话语听来,她应该是乡下出身,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银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凋敝的村落。
龟裂的田埂上覆着一层被人的脚踩来踩去,已经满是脏污痕迹的雪。屋檐上的青灰厚重,黏在冻僵了的雪块里被风吹得往下稀稀拉拉地落。那些人身上的衣裤多数都绽了线,露出里面单薄的棉花。
由于常年的日晒风吹,这个村落里的人大多数都生得不算好看,土路上乍一出现了两个年轻漂亮皮肤水灵的姑娘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银雪在进来之前被易舒言拽住,在被人当作妖怪盯着和自己身体难受间权衡利弊选了后者,用法术收掉了兔耳朵又稍稍改了下模样,将与人大不相同的翠色眼睛与银白长发一一换掉了。
“这个村子的人并不热情,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在外等着或是先去云光城,我去去就来。”
入村之前,易舒言曾神色肃然地与她叮嘱过,但银雪执意要跟过来,仿佛是怕她跑了一样。易舒言当即叹气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进村的时候眼神凌厉了些,不知在注意着周围的什么。
周围没有灵兽没有妖,甚至连修真者的气息都没有,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落。银雪随着她的目光也连带着警惕了一阵子后就放松下来,直至后来看到了几个集结成队的男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那是几个个子不高却身材健硕的男人,个个游手好闲,或是嘴里叼着旱烟,或是手里攥着被冻僵了的稻草。当侵略性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身上的时候,凭借着女性的本能,银雪被挡在广袖里的拳头悄然攥了起来。
比她更紧张的是易舒言,黑衣少女冷冽的目光扫过眼前的那些父老乡亲,两条秀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认出了易舒言,或许是因为银雪秀丽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无害,几个男人稍稍散开一点,开始朝后方探视,甚至有人咳嗽了一声,互相用眼神递送想法。其中一个叼着旱烟的吐了口浊气,灰白的烟雾在冬晨的冷冻空气里散开,掠过旁边架子上枯死的藤蔓。
两人在狭窄的羊肠小道上被堵住了路,被迫停了下来。
“舒言啊,在长生宗学成归来了?这是你朋友?”旱烟大汉眯了眯眼睛,率先上前一步笑道,“你娘又给你爹生了个胖娃娃,还是不带把的,现正在炕上躺着呢,也没法下地给你烧饭。你姥姥过世了,埋在田垄,不如你先去看看,你这朋友去我家坐坐?”
易舒言原本神色勉强还能算得上平静,闻言霜冻般的脸陡然破裂,厉声喝了句“滚”。
银雪前世出生的年代已经是男女平等,人人几乎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听着话音不对大概也能品出些味道来。她本欲回击,在见到易舒言发作后顿时灵光一现,怯生生躲到了她的身后去。
纤长白皙的五指扣住前方人的柳腰,易舒言的身高让她很有安全感,身上干干净净的皂角桂枝味也很好闻。银雪理所当然地靠了上去,用下巴蹭住她的肩膀。
背后某处柔软的触感让易舒言微不可查地身子一颤,咬咬牙欲要推开银雪的空隙,那边人已经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易舒言凌厉的目光瞄准了旱烟大汉欲要碰上来的脏手,佩剑正要铮然出鞘的刹那,一道喝止声遥遥传来。几个人图谋不轨的男人转眼见到一名高大男子从土路上缓缓靠近,互相看了眼后才撤开。
“闺女,你怎是现在才回来,你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想你来家了!”男子似乎是易舒言的爹,长得在凡人里还算俊朗,怪不得能生出这般样貌的女儿。
他看向银雪的目光也是带着一瞬惊艳,只是那些肮脏的念头比起那几个人来要隐秘不少,只是愣神片刻后就高声笑道:“来者皆是客,小姑娘还请到我家坐会,必定好肉好酒的招待着!”
银雪看了眼易舒言,只见少女细密的长睫在微微震颤,紧紧抿着的嘴里似乎藏着万语千言。她来家里是有事情要做,但看这样子肯定是和家里的人也相处好不到哪里去。
家丑不得外扬这件事银雪还是懂得的,于是搂过易舒言的肩,凑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去吧,我去村头等你,你快去快回。”
白裙翩然的少女软声道。她说话时特别喜欢带些动作,或是勾勾肩,或是挠挠脸。易舒言起初还很是抵触,此时倒稍微习惯了些,最主要的还是被刚才那些人的话乱了心神,犹豫片刻后低声嘱咐道:
“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用灵力,别闹出人命就是。我去半个时辰,你就在村头等着,不要随意走动。”
银雪重重点了点头,目送着易舒言一转身离去,顺便还甩开了亲爹要来拉着自己袖口的手。
一道谩骂声从远处遥遥传来,落入了银雪听力很好的耳朵里。
她朝前面走了一段,几个男人果真只是佯装散去,在看到她一个人落单了的时候立马又如苍蝇般黏了上来,且目光里是比见了金银财宝更甚的贪婪。旱烟大汉一个“制止”手势凶巴巴地拦住了其余人后低声骂了句脏话:
“你们几个呆货,等老子爽完了还没你们的份?今天我婆娘不在家,等我把这小狐狸精给带去喝点水,回去就给——”
银雪很快就走到了村头有个石碑的地方,站在旁边无所事事地打转。旱烟大汉见状心头一动,强自忍着垂涎心痒走上前来。
后面几人只见他和银雪说了几句什么,年轻水灵的小姑娘就乐颠颠地跟了过去。
迈过一方天井,旱烟大汉熟练地从某个小麻袋里掏出一撮粉末丢到干净的水碗里,又递给银雪。她的确是渴了,毫不客气地咕噜咕噜连起来喝了两碗。就在旱烟大汉不耐烦地盛来第三碗时,终于扑通一声倒在了床铺上。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欲望膨胀挥发,正在动作极快地准备扯纽扣的空档,手腕忽而一疼,继而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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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活环境原因,小易会对男性有极端厌恶看法,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