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陆家兄妹(上)

第十一章 陆家兄妹(上)

……

怎么找到杀父仇人?他们若还没有死,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师傅只告诉他仇人的姓名,所有的线索仅限于此,“师傅说我的家在长沙,也说过师娘以前住在开封,既然暂时没有别的线索,索性先去开封找师娘,再去长沙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或许在他们那儿能找到些杀父仇人的蛛丝马迹。”一念至此,曹立春逢人便打听怎样取道去开封。

风雪过后,淡蓝色的天空中万里无云,虽然阳光并不温暖,但却给人暖融融的期待。曹立春舍不得换上师傅的旧袍,仍是穿着那件已快成布条的长衫,笔直的官道上少有行人,突然两骑马迎面而来,快到曹立春身前,一个青衣汉子看见背绑宝刀的曹立春,勒住缰绳问道:“小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材高大,四十余岁,满脸虬须,又一身伤痕的人呀?”

曹立春愣了一愣,猜想这二人定是在寻找夏侯无敌,他见二人一脸凶蛮之相,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厌恶,冷冷回道:“没见到!”

另一个汉子仔细看了看曹立春,向同伴道:“咱们还是到前面的镇子去打听打听吧,这小子能知道什么!”

先前问话的汉子虽然对曹立春的态度颇为不悦,但还是忍了忍,用脚轻轻踢了踢马腹,道:“上边是怎么了,都几年了还死追着那老鬼不放,当真把那老鬼当成绝世美女了!”

另一个汉子摇了摇头,接道:“谁知道!依我看那个什么狗屁宝藏纯粹是无聊的人编出来的笑话,想教天下人都去寻那个宝藏,自己却躲在家里偷笑,咱们却被他害苦了,这冰天雪地的还要去找那个丧家犬,唉!走吧,在这转几天就回去复命,管他是不是找得到!”

看着二人缓缓驰去,曹立春百思不得其解,心道:“夏侯无敌又会和什么宝藏扯上关系,他若是有宝藏,又怎会狼狈地死在深山雪地里,这些人真是无聊!”

沿着官道向南走,远处他看到了一座城池,曹立春以前在三十里铺卖猎物时听人说过,镇子向南走三十里即到县城,想必眼前的城池就是县城了。他走到城门边上果然见高高的城门上写着“宿县”二字,县城远比三十里铺繁华,大街两旁店铺街栉次比鳞,路边巷口摆满各种小摊。虽然天寒地冻,为了活计小贩们只能忍受气候的恶劣,赚不到银子的痛苦远比寒冷更为可怕。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马人流已将大道上的积雪践踏成了泥水的王国。

路边小吃摊飘来了阵阵的香气,曹立春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那件破布衫根本找不到一枚铜钱。他咽了咽口水,肚子却更不争气地在怒吼,没有钱是极端残酷的事情。曹立春很无奈,不自禁又想起夏侯无敌死前说的那句话“倾国富贵,灭族之秧”,曹立春实在无法理解,既有倾国的财富,又怎么会成为招祸的秧苗,现在口袋里没有钱,饥肠辘辘才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他低着头朝前走,脑中努力排斥着那些油饼的诱惑。

正当曹立春挣扎在饥饿与反饥饿的思想斗争中时,只听得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大喊:“别跑!小贼,快拦住他!”曹立春扭头向后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蓬头垢面,趿着没后跟的烂布鞋,嘴里咬着一个包子,每只手还各拿着一个包子,亡命般朝他这个方向跑来。褴褛少年的背后同样亡命般地追着一个伙夫装束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他长着一张油腻的面皮,脸上更如世道般毫无平坦之处,那中年男子挥舞着一支擀面杖,身体有些发福,奔跑起来甚是吃力,但他仍锲而不舍,生像与他所追之人有很深的恩怨一般。

那褴褛少年在泥水里滑了几次,手里的白面包子已泥水斑斑,他仍不放手,眼看很快就要被伙夫赶上,忽然,他将一只包子塞入了正在看戏的曹立春的怀里。曹立春大出意外,摸出那只包子,正待叫住那小伙子,那褴褛少年已转入了一条小巷没了踪迹。这时一只手搭上了曹立春的肩头,曹立春回头一看,正是那气急败坏的伙夫,伙夫正弯着腰在拼命地喘气,坑坑洼洼的脸庞因剧烈奔跑而胀得通红,汗水雨点般洒落在泥水里。

中年伙夫喘了几口气,抬头瞪着曹立春道:“今天总算让我逮着了,看你小子还跑得了么?”

曹立春不解地看着那张坑洼的脸说:“大叔,你是说我么?”

“不说你说谁?你手中拿的什么?你敢说跑掉的小子不是你一伙儿的?”那伙夫肯定地说道。

“大叔,刚才那人我不认得,我也不知为什么他会把包子塞到我的怀里,大叔,你准是弄错了,这包子还给你。”曹立春说罢苦笑着把包子递给那伙夫。

“老子辛辛苦苦起早摸黑摆个面摊容易么?你们隔三岔五来偷我的包子良心何在?你瞧你这身破烂样,不与他一伙儿难不成与县老爷一伙?”中年伙夫见曹立春一身破衣烂衫,连双鞋子也没有,逃走的那小贼看上去都比他富有,物以类聚,难怪他会这般认为。

此时两人身旁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曹立春知道这个误会大了,急道:“我与那人真没关系,大叔你误会了!”人群中已有人嚷道:“抓这小子去衙门,不怕他不招出同伙。”不少人随即附和,中年伙夫一手抓住曹立春的手腕就走。

突然街角飞来一团雪球,“啪”一声正中中年伙夫的右脸,“谁扔我?!”

伙夫怒叫着转头望去,街角小巷口那刚刚逃走的褴褛少年又回来了。他手里的包子已不见了,此时手里正揉着一个雪团,笑嘻嘻道:“许包子,我天天偷你包子又怎样,我呆会又去偷,明天还去偷,抓不到我气死你,气死你了当死猪卖,一文钱一斤都没人要。”说完又朝伙夫扔来一个雪球。

许包子避开雪球,气得哇哇乱叫,举起擀面杖,抛下曹立春去追那褴褛少年。褴褛少年见许包子来势汹汹扭头就跑,街上有几个好事之人也赶去帮忙。曹立春愣在道旁,突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他的左手,说了一声:“还不快走!”曹立春身不由己被那跑着拉进一条小胡同。曹立春看见拉着他走的是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蓬乱的头发如稻草般枯黄。

那小女孩再没与曹立春说话,拉着他拐过几条小巷,走进一座废弃的祠堂。祠堂显然已年久失修,墙头和瓦缝都长了不少草出来,青条石铺的院子里长满了人高的茅草。大堂的屋顶到处都能看见天空,偶尔有零星的雪花从破烂的缝隙里掉下来,木板的墙壁和房梁上也挂满了蛛网,大堂内只剩下一张破旧的堆满灰尘的贡桌。

小女孩把曹立春拉进大堂即松开了她冰冷的小手,转头对曹立春道:“哥哥叫我把你带到这儿来,他说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女孩满脸灰污,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清澈,曹立春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又想起了梅儿的那双大眼睛,两双眼睛同样澄净如水。曹立春脸微微红了一下,他面色太黑,他自己不说旁人倒还真看不出来,曹立春干咳了一下道:“小妹妹,你带我到这儿来作什么?你哥哥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琳琳,我哥哥叫陆小伟,我哥哥只叫我把你带到这儿来,要作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声音和她的眼睛一样纯洁明亮,与她褴褛污浊的一身衣服竟有云泥之别。

虽然曹立春眼中的这个小女孩和小叫化一般无二,但他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他微笑着对陆琳琳说:“我叫曹立春,小妹妹,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作什么?你的父母呢?穿得这么少,你就不怕冷么?”

陆琳琳突然小嘴一扁“呜,呜”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难道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曹立春很纳闷,忙去安慰陆琳琳。陆琳琳被曹立春一哄反倒哭得更有劲,忽然一头扑进曹立春的怀里嚎陶大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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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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