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庶子夺嫡 两党相争
因受太子萧岐所托,宓道子一直在暗中保护太孙萧夔。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帝虽全国缉拿,然而宓道子就躲在御膳房里,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了。这里人来人往,宫里各主都要从此来食,消息也比较灵通,故宓道子躲在此处,寻找机会,欲将太孙萧夔带出宫去。
恰巧看见御膳房门口的台阶下画着一朵莲花,因那狱卒模仿太子萧岐笔画,所以宓道子一看便知是太子萧岐。趁着夜间,悄悄赶往地牢。
那狱卒守在门口,因平时众人皆视地牢是不详之地,又因管理森严,很少有生人来往。见宓道子来,便料定是太子要找的那个人。果然,宓道子也同样展开一张纸,上画着相同的莲花图。狱卒与众人散了些钱财,哄说是自家亲戚,想看看地牢而已,所以大家也不在意,便顺利进去地牢。
见了太子萧岐,欲行跪拜之礼,太子急道:“免了去了,我已是阶下之囚,拜我做甚,赶紧说正事的要紧。”
宓道子急问:“殿下叫我何事?”
太子萧岐道:“成王如今已然登基为帝,绝不容我活在这个世上。经我苦苦哀求,他答应只要我死了,便不杀夔儿,准其流放流波岛,你乃道家高人,将他托付给你,定能护他周全。却不知那流波岛究竟是什么凶险的地方?”
宓道子道:“我也曾听恩师讲起过,流波岛,又称东莱神岛,于地少人稀的东莱国,东莱国位临东海,乃我萧氏天朝上国一番邦属国,东莱神岛则于东海七千里处,主岛流波岛,内有三十六内岛,外分七十二外岛,有天戒镇下神魅异兽,故称其东莱神岛。是猛飞禽、凶走兽、恶神魅、众妖灵聚集之地,每日均电击三百次,雷劈三百次,飓风刮五百次的险恶之地,多是东莱国惩罚罪人流放犯人的地方,几百年来,流放犯人之多不下数万,皆沦为岛上众妖灵口中食物,从无听闻有生还者。”
太子萧岐听完,面色苍白问道:“岛上妖灵如此凶残无道,喜食人肉,善喝人血,却为何从不作乱,涂炭众生?”
宓道子回道:“相传只因此岛是天帝囚禁众凶残恶毒妖灵之地,有一叫夔龙的上古凶兽所辖,故叫它们做不得乱,为不得祸,必历三万五千六百一十三劫,方有涅槃重生,羽化而登仙之缘。”
太子萧岐顿时心灰意冷道:“我儿到了那个地方,与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不然。”宓道子道:“太子殿下记得我曾说的那句话么?”太子萧岐急道:“你与我说那多些话,我怎知你问的那句?”
宓道子道:“我曾说‘夔星本自流山来,历时千年还流去。’如果真的将太孙流放流波岛,我倒能保证他的安全。要问世间哪里是安全的,也只有那流波岛了。”
“照你所说,此地何等凶险,反而成了唯一的安全之地?”太子萧岐十分的不解。宓道子只道此是天机不可泄,话锋一转严肃道:“殿下不必悲观,三皇子萧然与你乃皇后嫡出,一母同胞的连心兄弟,他正与太常司赵策赵大人设法救你出去。赵大人位居三司太常,手下门生殷明圣乃京城禁军统领,实际掌握禁军近卫营、羽林营、虎贲营三营,可调动六万禁军。城外二十万护城军虽掌握在成王手中,可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从南门杀出,还是可以成事的。”
太子萧岐一听,连忙否定道:“不可,三弟向来喜欢逍遥快活,从不问政治军事,也从不窥视皇位,所以才能在这场政变中存活下来。成王已坐稳皇位,用兵之道出神入化,殷明圣怎么是他的对手?赵大人位及三公,乃三朝元老,成王自然不敢动他,倘若如此一来,算就事成,也得死伤无数,倘若不成,牵连者众多,到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宓道子回道:“我们皆为萧氏臣子,死也是为太子殿下,为国事尽忠。”
太子萧岐感叹道:“有你们这些臣子,我是幸运的,说到底,成王乃我萧氏皇子,他当了皇帝,也没有落在外人之手。就像他说的,我恐怕真的做不了皇帝。”
宓道子哭道:“殿下,您若做不了皇帝,谁还能做皇帝?那萧颜武将出身,好斗战事,以武功治国,他做了皇帝,天下恐怕是要大乱的,我看到的,是无边无尽的战火啊!为了天下百姓,您也要争上一挣。”
太子萧岐变了,什么都不挣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让他的独子萧夔活下去。因为他带着对太子妃的愧疚。
他记忆犹新的记得,一个月前,诸太医跪在太子妃帐前,逼着太子萧岐做一个两难的决定,那就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种决定哪里是轻易能够决定的?然而太子妃却很坚决的说道:“一定要保我的孩子。”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也是求太子萧岐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对此,太子萧岐心中一直是个心结。
然而此时的宓道子却将不满月的太孙萧夔,当做是引发这一切的罪魁。对太子萧岐道:“臣下已打听到,太孙与乳娘被关在天牢,成王下旨好生照看,目前没有任何危险。”提到太孙两个字时,脸上一阵阴沉。
萧岐总算松了一口气道:“不管如何,将他带出宫去,从此隐姓埋名,做个无人问津的百姓,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
宓道子知道是因为太孙萧夔,让太子处处掣肘,心想着若是太孙死了,再嫁祸于成王,是不是能激励起太子的斗志呢?
宓道子想着事不宜迟,已经走到了天牢门口。宓道子道法高深,使一道家玄术,名叫定魂针法,将天牢守兵一一定住,往天牢找太孙萧夔去了。
宓道子视太孙萧夔为罪魁,是不详之子,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想此子出生之时,乃是九煞毕集之时,一出生便害死自己生母,还未出生便使先帝患疾最后驾崩,顿时竟也相信自己师弟,成王府属臣,天监阁太史令郭晓天的“余奴犯主”之论。怀疑作祟者,就是夔星所幻的太孙萧夔。
可那不懂人事的襁褓中无辜的孩子,更不知这一切祸端,皆来自于非常疼爱的皇爷爷所赐一“夔”字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