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我不吃亏
余悦欢又笑,笑眯眯的,熟悉的人能猜到,她这是又想使坏。
可是,对面那不苟言笑的人似乎并不熟悉余悦欢。
不熟悉余悦欢的会是那位“大兄弟”吗?
最了解自己的会是自己的敌人,敌人很有可能比自己还了解自己。
余悦欢忽然没了兴致,不是“大兄弟”,她还费什么话。
时间到了,她玩够这个游戏了。
“你……”
她要开口说着什么,忽然听见对面那人竟然开口,“不是只有你身边又擅长用毒的高手,我身边也有。余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们陇地了。”
呦吼,开口了?
声音不一样,跟“大兄弟”的声音不一样。
当日与余悦欢被绑架时,那个身材健硕的仆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声音,只是在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说出了一句话,用自己的原声。
两个声音,眼前这人说话声竟然跟哪两个声音都不一样。
一个会易容的人也会改变自己的声音,这没什么奇怪的。
“你的毒已经解了?”
余悦欢忽然又来了兴致。
“解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站在你眼前,余大人,咱们许久未见。”
“大兄弟”道。
他背着手,站在余悦欢的眼前,眼角轻轻斜着她。
他脚步一动,向余悦欢那边考过去,手指伸出,轻轻摸在余悦欢的脸侧。
“许久未见,余大人还是那般的狡猾而令人讨厌啊。南淮清竟然也放心,竟然让你来陇地,不怕你人来了,回不去吗?”
语气轻佻,余悦欢敢保证,要是在盛京城,她身边随便捞出一个人来就能打断他的腿。
他手指修长,极像那触手生温的玉笔一般,只是比玉要冷上几分。
指尖下滑,轻轻肉在余悦欢的唇边。
余悦欢不是很好看,但也唇红齿白生得娇憨可爱,长辈们最喜欢的那种模样。
当然,娇憨可爱是表面上的,内地里是个黑的。
余悦欢不去躲避,反而迎了上去,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
一个人可以易容,可以改变容貌,但是一双眼睛改变不了,那眼中的无情、狠辣、欲望、野心,改变不了。
南淮清的眼中是天下,陆清瑶的眼中是骄傲,汤达任的眼中是公正严明的律法,老爹的眼中是忠义,刘丰安的眼中小心翼翼……每个人的眼睛,都有每个人的性格特点。
大兄弟当然也不例外。
他无法藏住自己的眼睛,也无法改变自己眼睛中所传达出来的心思。
如果从眼前这人的眼中看见了鲜血,无休无止的鲜血,那人,就对了。
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余悦欢仔细观察的机会。
他狠狠捏起余悦欢的下巴。
“我想要你死来着,但是我后悔了。你费尽心思来见我一面,不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命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他轻轻伏在余悦欢的耳畔,微弱的气息喷在余悦欢的耳边,“做我的王妃怎么样,陇地是你的,这天下,也早晚是你的。”
“好啊!”未曾想,余悦欢竟然应了。
她果真不按套路出牌,就连大兄弟也没反应过来。
“我敢嫁,你敢娶吗?”
她笑道。
大兄弟的手指依旧捏着她的下巴,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他能语料的范围。
来之前,主子告诉他,他不方便露面,让他替他来一次。
见了人之后,不要说话,站在那里便好。
若是对方那他的毒来说事,那他便透露给对方一句,他们有用毒的高手,他们自己也有。
若是对方说沉玉珠,他不必理会。
若是对方说起在苏京城的一些旧事,他便主动出击,从摄政王与那位女帝师的关系入手,必要时可以适当调戏一下对方。
之后,听她说些什么,自己不必拿主意,将人看押起来,将她所有的话都传信回去,一字不差。
主子说了,这女人狡猾,万不可上了她的当,不可轻视。弄不好,她真的留了对付他们的后手。
主子的安排布置问题,他也按照主子说的做了,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刚才,事情好像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好像,他将人调戏过了头。
娶,他是敢还是不敢。
准确的说,如果主子在这里,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余悦欢忽然嗤笑了一声,“行了,别装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说罢,她忽然站了起来,一脚朝那人的腹部踹了过去。
她没练过武功。但是跟着三哥三嫂训练过啊,一脚踹过去,那位假扮的“大兄弟”还一直沉浸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撞在了门上。
没有人猜到她会暴起伤人,这房间里,将近二十人,都是有武功的,只他一人,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暴起?
她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的。
当然,聪明人做的一些事情,大部分也都是有用处的。
黑衣人迅速围拢过来,却还有一批人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从门口窗户涌过来,不带他们有所动作,就已经被对方制服在手下。
余悦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孟娇与梦华进来,站在余悦欢的身后。
老白在最后,一摇一摆地走进来,一副我年纪大了,我动作就是慢,你们得讲究我的架势,颇有些为老不尊。
他进门,也不客气,就坐在余悦欢旁边。
余悦欢回头看看,梦华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
梦华不大说话,孟娇便替她回了,“煮了个热热的鸡蛋,敷了好一阵儿呢,还拿着大人给的化瘀地药膏用大人之前说过的按摩手法给揉了好些时间。”
说的自然是梦华当时被对方那黑衣小头目掴了一巴掌留下的印子。
余悦欢脸色难看,冷声道:“我是一个护短的人。我自己的人我都舍不得动,你们竟敢到姐姐我头上动土。”
“你们是陇地的,约莫还不知道我的性子。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尺,人对我一分好,我便还回去一分好。但是,谁敢惹我一下,我便十倍百倍的奉还。”
她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
“这印子前前后后花了多长时间才消下去。”
这话便是再问孟娇。
“孟娇道:“得有两个时辰。”
“好,两个时辰。”余悦欢喝了一声,“有没有带鞭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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