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

辞职

文心刚上了火车,心情澎湃,立即就给刘云发了一条短

信:“采访成功!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心刚。”

刘云吃过晚饭后,回到宿舍,对着镜子仔细在画自己的眉

毛,罗珊问刘云,“晚上有情况吗?”刘云说“我去火车站接

个人。”“接谁呀?还要武装一番。”“那你管不着。”“是接文

心刚吧?这小子探亲该回来了,假期也快到了。”“这是我的

隐私,我不能告诉你。”“看你神秘的样子,好像有多少隐私

似的呀,我还不清楚你。”“和你开个玩笑,文心刚马上就到

了,我就是去接他的,你去不去?”“文心刚这小子,看见我

就不顺眼,况且我也没有那份艳福呀,你去吧。见到文心刚,

说我向他问好。”“保证把你的问候带到。”

刘云画完淡妆后又到鲜花店,买了一束文心刚特别喜欢的

马蹄莲。匆匆地搭了一辆出租车,就往火车站赶。刘云到了火

车站,下车的人已经纷纷出站了。刘云看了看手上的表,怎么

回事,明明还有十五分钟才到点,这趟火车提前进站了?

出站口拥满了来接人的人群。也有人走出检票口了。刘云

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出站的每一个人。

文心刚个子高,刘云已看到文心刚了。走在文心刚前面

的,是个戴着墨镜的中等个子的小伙子,文心刚的后面,挨着

两位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打扮也很时尚。后面两个戴墨镜的年

轻人,个子与文心刚的个子一样高。文心刚这个目标,刘云很

容易盯住,只要把这三个戴墨镜的人盯住了,也就盯住了文心

刚了。

文心刚已走到出站口了,当文心刚把车票递给检票员的那

一刹那。后面戴墨镜的那个大高子,把文心刚搡了一把,前面

那个戴墨镜的小伙子“唉约”了一声。回过头来愤怒地骂文

心刚,瞎眼了!文心刚来不及给这小伙子说声道歉,这小伙子

就一拳打在文心刚的太阳穴位上,文心刚两眼冒火星,一下就

昏倒了。后面两个小伙子装着来劝架子样子,一下把文心背上

背的背包给抢走了。车站门口立刻混乱起来了,刘云也看不见

文心刚在哪里了。刘云只看见这三个戴墨镜的小伙子,从人群

中挤出来后,很快坐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驶而去。

刘云大声地喊:有人抢东西了!有人抢东西了!保卫同

志,有人抢人了,快来呀!等保卫赶过来,抢文心刚东西的三

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早已驾车离开了车站,无影无踪了。

文心刚苏醒过来了,文心刚的头还有点儿晕。刘云上前一

把抱住文心刚,你的背包被人抢了!文心刚一看自己背的背包

果然没有了。文心刚又昏过去了。保卫把文心刚扶起来。扶到

治安室,给文心刚喝了一些水,文心刚才清醒过来。文心刚看

到自己的背包被抢了,精神一下垮了。刘云扶着他,他一句话

也不和刘云说。刘云知道文心刚的背包里有重要东西,刘云只

能不停地劝文心刚,说我们现在就去报警,或许会把东西找回

来,文心刚只是摇头。

文心刚的太阳穴被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小伙子打出了一大红

包,刘云要文心刚去医院包扎一下,文心刚还是只摇头。

刘云和文心刚赶到派出所,把火车站被抢的事报了案,派

出所的人说尽快地查,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刘云和文心刚两人痛苦熬药地过了一夜,文心刚早上起来

还是不说话,文心刚的精神受到很极大地打击,文心刚痛苦极

了。他的DV摄像机丢了和其他东西丢了就算了,可包里有马

远交给他的三盘DV录像带,是绝对不能丢的。文心刚离开马

远时,马远再三给文心刚说,要保管好磁带。这下怎么向马远

交待呀!

早上,刘云的手机响了,是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抢人

的小偷逮住了,文心刚的包也找到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刘云

立即打手机告诉文心刚,文心刚开始以为是听错了,等刘云反

复地说了两遍,他才相信刘云说的是真的。文心刚迅速地跑到

公路上,和刘云搭了一辆巴士,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把包交给了文心刚,文心刚高兴地不得了,也没有

检查里面东西全不全。文心刚看到那部DV摄像机,文心刚

想,小偷要抢的就是这台摄像机,只要摄像机在,那其他的东

西肯定在,这小偷他们不会拿磁带的。刘云和文心刚回到电视

台,打开背包详细一检查,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在,独独不见

了那三盘磁带。文心刚打电话问派出所的办案人员,小偷现在

哪里,派出所的办案人员说,小偷把东西归还了,罚了五百元

钱就放了。

文心刚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小偷偷东西不拿摄像机

和其他的东西,专拿磁带,你不觉得可笑吗,天底下哪有这样

的小偷啊!文心刚思怔了一阵,他觉得这次他的行动,一直在

被人跟踪,如果不是被人跟踪,他下车怎么就会被人盯上了?

而且他们专为那三盘磁带来的。

那又是谁知道自己的行动呢?文心刚分析了几种可能:一

种可能是杨发财给王江海打了电话;第二种可能是杨发财的堂

弟给北山煤矿打了电话,北山煤矿有人把自己的采访情况告诉

了王江海;三种情况就是马远了。文心刚不知道是哪一种可

能。难道罗珊提前知道文心刚回来?这种可能只有百分之一,

罗珊知道的时间太短了,况且罗珊不知道文心刚去干啥了,她

只知文心刚探家去了,罗珊也不会干这种事的。这几个戴墨镜

的人看来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文心刚排除了马远的可能,文心

刚又排除了杨发财的可能,最后文心刚分折,最有可能是杨发

财的那个在北山煤矿干活儿的堂弟了。

文心刚接到李卫东的电话,李卫东让文心刚现在就到他的

办公室去一趟,有重要事给他说。文心刚进了李卫东的办公

室,李卫东脸上非常的难看,李卫东对文心刚说,“文主任,

你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你虽然年纪不太大,但你已在电视

台干了好几年了吧。有些规矩你应该是知道的,没有人安排你

就去采访突发事件啊?刚才张副市长打电话来了,让我把自己

的人好好管一管,私自跑到北山煤矿采访,这还不说,还到了

甘肃和四川,他也看到你用DV拍摄的录像带,你看这性质算

什么?我都不好说了。你是天丰电视台的名记者,说心里话,

我是不想因这事批评你的,但张副局长他会同意吗?文主任,

我们干的这一行,你应该是清楚的,有的事不能采访的就不要

采访,有的事不应管就不要管。张局长长发火了,这不是我和

你过不去。这样吧,你写个检查,再停职一个月,也算是个处

分嘛,我好在张局长那里有个交待,你要理解我。你对这样

的处分有什么意见现在就直说。”

文心刚听完李卫东的话,二话没说,就离开办公室了。李

卫东认为文心刚是同意了这样的处理意见。李卫东对文心刚的

这种态度已习以为常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文心刚回到宿舍

这才如梦方醒,文心刚开始认真检讨自己从事的职业了。也就

不适合干新闻这项工作了。文心刚想起了去甘平的车上,

遇到的秦汉。文心刚就有不想干新闻工作的想法了,他想从事

文学。文心刚想把天丰市所发生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同时文

心刚还想和秦汉合作,一同完成这部书。于是文心刚就立即和

秦汉联系。秦汉在电话里说,他在车上第一眼就看出来文心刚

的性格,他认为文心刚不适合干新闻工作,文心刚把事物看得

太透了,但又不入俗,这与他从事的新闻工作是相悖的,迟早

他是要摔跟头的。才过了十几天,事情就发生了。像文心刚这

种人,搞文学创作最适宜,所以,秦汉满口就答应了。

文心刚很快写了一份辞职报告,文心刚打算辞职了,但文

心刚没有和刘云商议,文心刚怕刘云阻挡他,还怕刘云心里承

受不了。因此文心刚没有征求刘云的意见,自己一人就这样决

定了。文心刚对电视台,对天丰市都麻木了,在他心里,这里

的一切都消亡了。对于刘云,文心刚心里也是说不清楚的,他

只是想和刘云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同事关系。当他热烈地去拥抱

刘云时,刘云没有给他回赠热烈,他对刘云的爱,也大幅度地

降温了。但是,刘云是他的初恋,初爱的火种是不容易熄灭

的。

文心刚除了刘云还深藏在他心里,天丰市的一切把他磨光

了,磨光后留下的光斑,会成为他生活里的一座里程碑,他会

从这里出发,重新回忆起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他会用文字把

这些记忆记录下来。

文心刚要走了,但他还有话想给刘云说。不管怎么说,文

心刚心里还是非常的惦念刘云的,这和他现在复杂的心情是分

不开的。文心刚曾经对刘云特别的喜欢,他一度甚至狂烈地爱

过刘云。因此,文心刚在离开天丰市时,他最舍不得只有刘云

了。

文心刚约刘云来到了月光茶楼,文心刚并没有被那次和刘

云尴尬的约会影响情绪。文心刚是带着要走的心态,来和刘云

谈他辞职要走的事。这时他对刘云没有从前那样的负担。不过

他俩同事之间的友谊却难分难舍,毕竟文心刚和刘云是出生入

死的同事,他们一起采访,他们一起采访过天丰市北山牧场的地震。

平时他们是一对大家称作的黄金搭档。当刘云与文心刚来到月光茶楼,

刘云以为文心刚约她到这里来,文心刚会向她表白他的心。

刘云这一段时间里,对文心刚产生了很深的爱意,

这是刘云对文心刚新的认识的收获。文心刚这种为正义而现身的年轻人,

现在到哪里去找?刘云属于那种清高不容易接近的人,

但刘云的正义感和责任心,和文心刚的心灵深处是相通的,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障碍。只是认识文心刚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就像埋在沙砾里的玉一样,要有耐心地不停的深挖,

才能见到它的光彩和质地。如果现在文心刚拥抱她,

吻她,刘云就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嘴唇启开。

文心刚叫刘云喝茶。文心刚对刘云说:“刘云,你相不相

信这次抢我背包的背后策划者是张名达?”刘云听了文心刚的

话,简直认为文心刚是因磁带丢了意识混乱了。“你有证据

吗?”“刘云,前天李卫东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李卫东说,

张局长打电话来了,说我私自到煤矿去采访,还去了甘平和

川江,张名达要李卫东好好管管我。李卫东让我写份私自采访

重大事件的违纪检查,还要停我一个月的工作的处罚。李卫东

说,张名达已经看到了那三盘磁带了。这说明那三盘磁带就在

张名达手里。你说是不是张名达策划的。”

刘云没想到真是这么回事。“现在的人真不容易看透呀!

张名达口口声声说,记者要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要报道老百姓

的冷暖,新闻要讲真话,要实事求是。他作为一名副局长,怎

么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不可思议!”

“刘云,你知道那三盘磁带是怎样来的?那三盘磁带,是

马远见我高烧到快要不行了,他心软了才答应给我的。”“什

么,你在四川得的病还那么严重啊,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短信和

打电话?”“当时我已昏迷了,是马远他们把我抬到七公里之

外的一个乡镇医院,马远家到乡镇医院没有公路。马远在我离

开他时,再三地说,磁带要保管好,用完了给他寄去,现在我

怎么向他交待呀。我还答应马远,把片子做出来,到哪个电视

台播放告诉他,现在一切都完了。”

“心刚,不用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把磁带搞出来。”

“刘云,你是在说梦话吧?磁带在张名达手里,谁能搞出

来。磁带上的那些资料能让张名达丢官的,他会放在谁也找不

到的地方,或者他已经毁了。”

“刘云,我已经辞职了。”“什么,你说什么?”刘云非常

的惊讶。“我已经正式辞职了,李卫东也批了。”“心刚,你不

要开玩笑好吗?我们现在在说正事。”“我真的辞职了,昨天

我把辞职报告递给了李卫东,今天他也给答复了。他们也研究

了,说强扭的瓜不甜。”“心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

量?”“我跟你商量,你要阻挡我。怕我们各自坚持自己的意

见,影响朋友关系。”“心刚,你怎么连一点儿挫折都经受不

起,不就是一次采访失败了,单位处分了一下嘛,那有什么了

起的!电视台不是经常处罚人吗?况且电视台这样的单位好进

吗!”

刘云显得异常地激动和气愤。

“刘云,直到现在你都不了解我,我的性格不适宜干电视

新闻这项工作,新闻工作从某种角度看。我的性格和气质现在看起来,

不适斗争的环境。我喜欢那种直抒己见,说实话,抒发实情的工作。”

“心刚,我劝你再考虑考虑,你听到天丰市新闻单位的人

们咋说的,说我和你是一对黄金搭档,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

的。上次我们采访反暴斗争是多么的融合和互补。而且现在你

在天丰市也有一定的影响了,也可以说你在电视行业也做出了

一定的成绩了。我想,如果我们一直长期合作下去,我们一定

能做出更好的片子。心刚,你就不要走了吧!我知道上一次我

在这里伤害了你,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希望我们永远不分

离。”

“刘云,你就不要劝我了,你越劝我我就心里越难受。天

丰市只有你是我的牵挂了,你就让我出去闯闯吧!国家这样

大,我就不相信我文心刚会被天丰市这棵树吊死。”

刘云知道文心刚已铁了心,无法再让他改变主意。

“既然你已铁了心,我也没有能力把你说服,那你计划到

哪里,准备干啥?”“刘云,我计划先去北京看看,如果北京

能呆住,我就在北京发展。”文心刚没有给刘云说他是去找秦

汉,他想搞创作,写小说。

刘云说:“心刚,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都是朋友,头几

天我想,你这次回来,我有个心愿,现在你要走了,那就先放

一放。你走远了千万不要忘了我这个远方的朋友啊!”

“怎么会呢,刘云,也许我在外面的动力就来自你的祝

愿。”

“心刚,你出去一定有困难,你什么时候有困难就直接给

我打电话说,不要不好意思呀,特别是经济方面的困难。我上

次给你卡上打的钱你就不要还了,明天我再给你打些,我们家

今年的棉花收成不错,我知道你家里困难。”

“那怎么行,我再困难也不能花一个女孩子的钱。”

“你又来了,你这样不分轻重的固执,出去要改一改,钱

的事我说了算,你要还我的话,你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文心

刚知道刘云是从心里对他关心和爱护,也就不再推却了。

文心刚辞职的消息,在电视台和天丰市新闻界引起了较大

的风波,不少人私下议论,文心刚做的完全是一个新闻工作者

应该做的事,他却受到无情的打击和排挤,这世上那有什么公

道啊。的确,现在像文心刚这样的新闻工作者,太少了。文心

刚走了,天丰市新闻的真实性也就走了。许多人都要为文心刚

送行,文心刚一一拒绝了。文心刚没有给朋友们说他具体哪天

走,只有刘云知道。刘云悄悄地把文心刚送上火车,文心刚踏

上了去北京的征程。

文心刚走了,刘云整天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都是空荡荡

的,文心刚在的时候,刘云总是认为生活本身就是这样,但文

心刚不在身边,刘云才感到生活是很多部分的组成品,有些部

分是不能缺失的。

在刘云的生活中,文心刚是一定不能缺失的。假如没有文

心刚,刘云不知被李卫东在什么时候早已下手了。不过,李卫

东对刘云,完全不同于朱萍和罗珊。事情总是这样,有些男人

尽管好色,但对某一种女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还发怵。刘

云就是那种让李卫东这样的男人,只能看不能碰的那种女人,

是否因为文心刚的原因,现在也许可以验证了。

刘云自从文心刚走后,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每天都

无精打采的,而且以前的淡妆也不画了。罗珊发现刘云近来有

些变化,罗珊说:“刘云,文心刚走了,你不能这样的消沉,

你要振作起来。爱你的人走了,生活和工作还要继续下去,我

发现你是多情的种子,雷老师到南方的时候,你也消沉了好多

天。现在你又是这样。你对情感特别的专一,我真敬佩你呀!

现在有你这样的女孩,让时代添色啊!”

“罗珊,也不是我过分多情或情感专一,恰恰相反,我是

个薄情的人。文心刚头一段时间真情地追过我,但我不冷不

热,而且伤害了他,现在想起来,心里真难过,不知你有没有

这种感受?”

“刘云,哪有像文心刚那样痴心的男人爱过我,

“罗珊,我虽然得到过真正的爱,但我不珍惜,当这种爱

一旦失去了,心里好空痛呀!还是你好,你整天生活在无忧无

虑的时空中。”

“你知道我整天无忧无虑?你只看到我表面的现象,我现

在处于多种漩涡之中,有些事我不能给你讲,一个女人一当被

卷入某些漩涡中后,她一身就不得安宁。现在我才意识到你走

的路是对的。有时尽管你没有我这样的风光,但我的风光背

后,尽是那些邪恶的光环和占有的目光,那些贪婪的眼神让人

作呕,但你又不得不去做,这就是你说的我的幸福。”

罗珊说到这里,眼泪快掉下来了。刘云不知罗珊是故意装

的还是真有这种感受。刘云每一次观察罗珊,总看到的是罗珊

主动地用眼睛去勾引男人的目光。以前罗珊和刘云去市里开

会,陈光明在台上讲话,刘云就发现罗珊千方百计地,想和台

上讲话的陈光明的目光对接,但陈光明的目光始终与黄丽在一

条线上,罗珊白辛苦一上午。刘云明白罗珊和她不是一种性

格,罗珊走的路也和自己不是一种方式,罗珊是走直径的那种

人,应该说各有所得。走直径的人可以提前到达,就如坐飞机

要比坐火车要快得多。但是,坐飞机人就看不到沿途无限的风

光。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直径。

刘云感到文心刚在选道路时,是独特的,文心刚独特就在于,

他一直是走山路。文心刚这种的人,也许哪一天他就会真的爬

上那座山峰。那些一直走平路的人,他们永远只能看到平地,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能看到一个小丘陵。刘云认为文心刚的

选择是对的,她自己走的路也同样是正道。

刘云知道文心刚心里一直惦念着那几盘磁带,这是因为文

心刚是从热心地帮助他的马远那里得到的,而且文心刚还答应

马远,用完要还他,现在文心刚怎么向马远交待啊。这几天刘

云一直在想,如果这几盘磁带当真在张名达家里,还有没有办

法把它弄出来。张名达家的保姆和刘云关系不错,当刘云接触

张名达的小保姆的那一刻时,刘云就被小保姆的真诚纯朴所感

动,刘云有一种自信,小保姆对自己绝对是信任的,如果让小

保姆去办这件事,小保姆一定不会拒绝和推诿的。

刘云真的想到张名达家的小保姆李莉了,张名达家里小保

姆李莉,前一段时间还给刘云打过一次电话,嘶哑地说,她要

回家,不知李莉还在不在张名达家?刘云从手机的电话储存簿

中翻找李莉的电话号码,刘云记得李莉给她打手机时,她把李

莉的手机号码储存在手机里了。

刘云终于翻到了李莉的手机号码。刘云拨通了李莉的手

机,刘云说:“李莉,我是你电视台的刘云姐,你还在张叔叔

家当保姆吗?现在家里就你一人吗?”李莉听到是刘云打过来

的电话,兴奋得不得了。“刘云姐,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打电

话,我是多么的想你呀!”“李莉,你还在张叔叔家做保姆

吗?”刘云又问了一遍。“刘云姐,还在,请你今后不要再叫

张叔叔了,叫他老张。”“那是为什么?”“刘云姐,你就不要

再问了。”“好,李莉,这事我就不问了,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吗?”“是,他们都上班了,我刚把卫生打扫好。”“李莉,你

方不方便出来一趟?”“现在可以,刚上班才一个小时,两个

小时后我才做饭。”“那好,你出来一下,你到公园门口等我,

我马上就到。”“刘云姐,你有事吗?”“等见面后再给你说。”

刘云听了李莉手机里的话,一下就有了信心。刘云从李莉

的话里判断,李莉和张名达家的关系搞得不太好。如果真是这

样,文心刚的磁带还在张名达家里,要弄出文心刚的录像带是

有可能的。关键是李莉说她要回家,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是

张名达他们一家人欺负了她,李莉就一定会帮这个忙。刘云要

等见了李莉后把情况弄清楚了,才决定让李莉来帮她这个忙。

刘云知道,这件事是要当风险的,但为了文心刚,从某种

意义上说,也是为了正义,当点风险是值的。对于李莉,如果

她愿意帮这个忙,刘云一定要给李莉一些补偿,刘云也考虑好

了。

刘云搭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公园门口,李莉已经在那里等候

了。李莉看到刘云从出租车上出来,上去一下抱住了刘云。

“刘云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怎么会呢,这一段时间

我特别的忙,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她俩边说边走,到公园

售票口买了两张入园票。刘云说:“李莉,我们还是到公园里

那块草坪上去聊吧,那里安静。”李莉说:“刘云姐,我都听

你的。”

刘云和李莉两人来到上次他们在一块儿玩的那块草坪上,

找了个比较隐蔽位置坐了下来。刘云问李莉,“李莉,你那一

次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家,为什么?”“刘云姐,我真要回家,

关于为什么吗,我就不说了。”“你张叔叔不是对你很好吗?”

“刘云姐,我也在电话里说了,不要再让我叫张叔叔了,他不

配。”“张名达对你非礼了?”李莉听到刘云说非礼二字时,李

莉眼角的泪花就渗出来了。刘云马上就明白这其中是什么的事

了,李莉这样水淋淋的江南妙龄少女,难免让一些男人动心,

但像张名达这样君子风度的,就未免让人匪夷所思了。现

在这世道,你想不到的事它就发生了,这是一个制造稀奇古怪

事件的时代。刘云根椐这些逻辑判断,不应该发生的事当它发

生了,也就不奇怪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刘云问李莉。李莉说:“干过了

这一个月,我就走,还有半个月时间。”刘云对李莉说:“好

妹妹,姐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愿意办不办?”“刘云姐,你

就是找我办一百件事,我都不说一声不行。”“但这件事是非

常非常难办的事呀。”“刘云姐,你就讲吧,只要我李莉能够

办到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到。”“李莉,这也不是

你说的那种上刀山下火海啊,关键是要小心和谨慎。”“刘云

姐,你就说吧。”“李莉,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也是我

的男朋友,叫文心刚,他是天丰电视台新闻中心的主任。他为

了去采访北山煤矿矿难的真相,到了甘平和川江,吃了不少

苦,当他回到天丰市出站时,就被人把他采访的录像带抢了,

后来得知抢文心刚的人,和张名达有关系,因为文心刚的录像

带转到张名达手里了。”“这家伙尽干坏事,不得好死!”李莉

愤愤地说。刘云接着说“听电视台的台长说,张名达看过这

三盘磁带,看来这三盘磁带可能就在张名达的家里。我的意思

是趁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你在他们家里找一找。这三盘磁带

是DV小磁带,只有火柴盒那么大,据我的那位男朋友说,他

的磁带上标有M-1、M-2、M-3的号码。我的朋友是被这

三盘小磁带逼走的。电视台说他擅自出去采访,违反了采访纪

律,为此电视台就处理了我的朋友。他想不通就自己辞职了,

他现在到了北京。但这三盘磁带是他到川江采访时他的朋友给

他的,他答应用完后还要还给别人。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你

在回家之前,一定在张名达家找一找,如果有了,你就拿出

来,我要给你报酬的。”

“刘云姐,你说到哪里去了,能找到我一定给你送来,千

万不要说什么报酬。我虽然在打工挣钱,但也不能挣你刘云姐

的钱。”

“李莉,钱的事先不提,先找那三盘磁带,你不是要回家

吗,等你回家时我们再给你说其他的事,好吗?”

“刘云姐,你就放心吧,这事就托付给我了。”

“李莉,这三盘磁带里面有北山煤矿矿工死难的情况,非

常的重要,你千万不能给另外的人提这件事,同时,你在找这

三盘磁带时一定要小心,如果让张名达发现了你,那就麻烦

了,将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敢预测。李莉,知道了吗,好妹

妹。”

“刘云姐,你一定放心,我会寻找机会的,我会把情况及

时的告诉你。重要的情况我们见面说,行吗?刘云姐,时间不

早了,我要回去了。”

刘云拥抱了一下李莉,又再三叮嘱她要小心再小心。

刘云吃过晚饭又在电视台家属院的花坛里赏花。刘云不由

自主地回忆起,那次她正在观赏一束荷兰菊的时候,文心刚突

然走到她的面前,文心刚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她,从那以后,文

心刚就对她突然产生了恋情。刘云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刘

云没有特别去理会文心刚的这种感受,而错过了季节。当爱的

季节一旦过去,爱的花蕾就很快地凋零了。

刘云轻步走到那束荷兰菊前,花蕊已经开始凋了。刘云黯

然神伤,刘云心里一酸,眼角潮湿了。岁月竟是这样的无情,

刘云回忆起和文心刚在一起工作的日子里,她觉得自己成天无

所忧无所虑,文心刚是老师又是兄长,还是最好的朋友。就因

为这些关系,刘云没有把文心刚上升到恋人的层面。文心刚已

经离开了自己,刘云感到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心里的

空痛和内疚。

刘云的手机响了,刘云一看,是李莉打来的。“李莉,我

是你的刘云姐,那事怎么样了?”“刘云姐,我在他们家都找

遍了,只看到张名达书柜中有许多像饭盒一样大小的磁带,没

有你说的那种小的。但书柜下面有个抽屉,是锁着,无法打

开。”“那你能不能把书柜抽屉的钥匙弄到手?”“刘云姐,开

书柜抽屉的钥匙装在张名达的手提包里,张名达的手提包他一

刻都不离身。”“那他睡觉的时候呢?”“刘云姐,张名达睡觉

的时候,他把手提包放在他床跟前那个床头柜上。”“李莉,

你想想办法,等张名达睡着了,能不能把钥匙偷出来。”“这

恐怕不行,一旦他发现了,那怎么办?刘云姐,你让我再想

想,我还要观察一下,张名达晚上睡觉的规律,他晚上什么时

间熟睡了,只有等他睡熟了我再下手。同时,我还要仔细看看

那一把抽屉的小钥匙是哪一把,家里其他门上的钥匙我都知

道,唯一就是这一把抽屉钥匙。刘云姐,我想趁张名达熟睡

后,把这把钥匙拿出来,按一个印迹,再到外面去配一把钥

匙,等他们上班走了,不慌不忙地打开,你看行吗?”“李莉,

你还比我想得细致和周全,就按你的想法去办。还是那句话,

一定要小心。”“刘云姐,你就放心吧,我在他家比较随便。

自从发生了那一件事后,我才开始有些拘束,但这没有关

系。”

刘云听到李莉说,自从发生了那一件事后,就更明白了李

莉肯定被张名达欺负了。

刘云耐心地等待李莉的消息。在这等待的每一天里,刘云

像是丢了魂似的,她恨不得自己跑到张名达家去,把张名达的

书柜抽屉的锁砸了,拿出那三盘磁带,马上给文心刚寄去,让

文心刚的心结解开。

刘云现在的心情,还比文心刚惦念这几盘磁带。在文心刚

到甘平和川江的那些日子里,刘云是怎样地思念着文心刚,怎

样地担心文心刚在外面的每一天,她那一段时间里,为文心刚

操尽了心。那时,刘云想的是文心刚一回来,她就直接向文心

刚吐露爱意。文心刚采访北山煤矿的义举,深深地感动了刘

云,虽然刘云开始反对文心刚的采访,但那只是刘云在为文心

刚的安全担心。

文心刚自从被蒙面人把他的磁带抢走后,他的心态已经坏

透了,随后电视台又处分了他,那几天,文心刚觉得好像这个

世界已经坍塌了,到了这种地步,刘云怎么好去向文心刚表白

自己的那份心意呢。刘云的好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蔫

了。刘云想拿到这盘磁带,给文心刚一个惊喜,重新再找回过

去的心情。

刘云对文心刚的爱,尽管发生了这些事,但她仍然没有丝

毫的消减。

这几天张名达的妻子正好到天南市出差去了,李莉要趁这

样的时机,拿到抽屉的钥匙,把钥匙的模印印好。如果张名达

的妻子回来了,就更不好办了。

李莉经过四个晚上的观察,终于把张名达晚上睡觉的规律

弄清楚了,同时也把打开抽屉的那把小钥匙确定了。张名达有

个习惯,在睡觉前半个小时要喝一杯清茶。张名达睡下一个小

时后,准会到卫生间去一次,不知是喝茶的缘故还是像电视上

的广告宣传的那样,患上了前腺炎。但是,张名达第一次到

过卫生间后的两个小时,睡的特别好。李莉在她的那间小房子

里,就能听到隔壁张名达发出的鼾声。

李莉一切都了解清楚了。李莉准备就在这晚下手。

李莉等张名达第一次上了卫生间回到床上,她又耐心地再

等了一小时,李莉已经听到张名达发出鼾声了。李莉蹑手蹑脚

地走进了张名达的卧室,比较轻松地就拿到张名达随身带的手

提包。李莉到张名达的房间这段路,李莉在张名达不在的时

候,她闭着眼睛反复演练过无数次,因此,李莉进去时比较顺

利。

李莉把准备好的软纸板和塑料板放平,用力地把开书柜抽

屉的这把小钥匙,在软纸板上和塑板压印,李莉为了保险,反

复压印了几遍。李莉觉得没有问题了,赶紧把手提包,放回到

张名达床边的那个床头柜上。李莉在放手提包时,由于她在兴

奋中,不慎把张名达床头柜上的一包烟碰落到了地上,发出了

轻弱的响声。不知张名达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李莉看到张名

达翻了一下身,伸了一下腿,李莉急忙趴到床头柜的侧边,李

莉这时怕张名达上卫生间。好在张名达只翻了一下身,又睡着

了。李莉趴在床头柜侧边,一直等到张名达发出了轻微的鼾

声,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张名达的卧室。

李莉把压好的印模拿到配钥匙的师傅那里,李莉为了保

险,让师傅一下配了三把。李莉等张名达上班去了,把配好的

钥匙拿出来,试试能否打开书柜抽屉的锁,真神了,一下就打

开了。

李莉在抽屉里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刘云说的那三盘录像

带,李莉怀疑这三盘录像带根本就不在张名达家里。当李莉失

望的时候,李莉发现抽屉里有个装糖果的小铁皮盒,还没打开

看过。李莉把小铁皮盒打开一看,里面只装了像火柴盒大小的

三盘录像带。李莉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三盘录像带上面果然有

刘云说的M-1、M-2、M-3的编码。这把李莉高兴得不知

说什么才好。李莉想,暂时不能把录像带拿走,等给刘云说了

后,看怎么处理。

李莉赶忙给刘云拨手机。刘云正在剪辑一部专题片。剪辑

室还有人。刘云看到是李莉的电话,知道李莉有情况给她讲。

刘云没有立刻接李莉的电话,刘云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走出

剪辑室,来到一个墙角的拐弯处。刘云听到李莉手机里激动的

声音,“喂,喂,喂,刘云姐,刘云姐,你怎么不说话?我找

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刘云说:“你稍等会儿,我马上给你打

过来。”刘云这里说话还不太方便,就急步跑到办公楼后面的

草坪上,刘云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刘云的心跳超过百

次了。刘云立刻给李莉回电话。“李莉,你刚才说什么,录像

带找到了?真的吗?”

“刘云姐,录像带找到了,就在书柜里抽屉里的一个铁皮

糖果盒里面。我现在没有拿,怕打草惊蛇。刘云姐,你看下一

步怎么办?”刘云万万没有想到小李莉做事这么的稳重。刘云

考虑了一下,对李莉说:“李莉,你现在不拿是对的,我是这

样想的,你用两天时间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等张名达他们家

没人的时候,你把录像带拿出来,同时把你的行李全部带上,

我把火车票给你买好,你出了张名达的家就一直到火车站,我

在那里等你,你看行吗?”“刘云姐,张名达家的人都不在,

我走了好吗?”“李莉,你走时给他们写一个留言条,把情况

说明,再把他们家的全部钥匙放在留言条上,这就不是不辞而

别了。等他们回来看到留言条,那时火车已经开走几个小时

了。你看这样行吗?”“刘云姐,这个办法好,那我就是明明

白的走,他们又找不到我什么麻烦,但是,我这一个月工钱拿

不上了。”“这没关系,这我都考虑了,你放心。”

刘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李莉,刘云上午下了班,就到银行

取了五千元钱,单独办了卡。

刘云把这一切事都办妥后,就赶到火车站,李莉已在那里

等她了,刘云把李莉回家的火车票递给李莉,李莉要给刘云车

票钱,刘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票,还有这张卡,是我的男朋友

文心刚给你的,密码写在那张纸条上,这张卡上有五千元钱。

刘云怕李莉不收,就编出来说是文心刚给李莉的。李莉听了吓

一跳,李莉从小长大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李莉说啥也不肯

收,刘云发火了:“李莉,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你不拿这

张卡,我就不要这三盘录像带了!你冒了多少风险才把这三盘

录像带拿出来,况且这是我男朋友文心刚委托我,让我转交给

你,你不收,那我怎么向我的男朋友交待呢。”李莉推迟一阵

后在刘云的强逼下,只好收下了这张卡,李莉不知道怎样的感

谢刘云和刘云的男朋友,李莉一下双脚跪下,“刘云姐,我给

你的男朋友谢恩了。”刘云一看时间不早了,让李莉赶快上

车。李莉上了车,不到五分钟,火车就开走了,刘云看到李莉

坐在车上还是满眼的泪花,李莉一直在向刘云招手,直到看不

见刘云为止。

李莉走后,刘云把这三盘DV小录像带反复地看到几遍,

上面标着文心刚亲笔写的符号。就是这三盘录像带,文心刚亲

自到了甘平、川江,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到了自己手

里,是不是还有风波,刘云心里真有些害怕。刘云要晚上给文

心刚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刘云简直怀疑这三

盘磁带是从张名达家拿出来的。难道这三盘磁带就可以证明是

张名达,策划了那次在火车站抢文心刚的事件?刘云不敢往这

里想。不是张名达哪又是谁呢,是张名远,张名远他是天丰市

公安局局长,更不可能去策划抢人了,也许是张名全,他是老

板,他能做得出来,还有煤矿那个矿主王江海,也是嫌疑犯。

那磁带为什么跑到张名达家去了呢?这都是刘云无法解答的问

题。刘云想起了唐朝诗人李白说的一句话,“大贤虎变愚不

测”。现在看起来自己是个愚夫,不可能看清这里面的套数。

刘云越想这事越复杂。人啊,有的像一张白纸,一看什么都清

楚,有的则像万花筒,转一种角度又是一种脸谱。也许张名达

就是万花筒这种人,一般搞政治的人,他们都有好几种脸谱,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真难对待每天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刘云

认为,这脸谱的多样化,也给世界带了多样化和多重性。由此

世界才诡谲多诈,变化无穷。

吃过晚饭,刘云拨通了文心刚的电话,刘云对文心刚说:

“心刚,你还好吗,晚上吃的啥?”文心刚听到刘云的电话,

心里非常的激动,说话的声音分贝特别的高,影响了刘云的听

辨,刘云差点儿没有听出电话里的人是文心刚,她迟疑了下,

才与对方说话。

刘云说:“心刚,你声音小点,电话里有轰轰地回音。”

文心刚才把情绪控制了下来,音量也就小多了。

“刘云,你们那里天还没黑吧?我晚上吃的是汤面。”“心

刚,我们这里天边还有太阳呢。”“刘云,我马上就准备睡觉

了。”“心刚,你千万不要急着睡觉,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让

你震惊的消息,包你晚上失眠。”“刘云,你什么时候学坏的,

说话危言耸听,还想让我失眠。现在的文心刚,不是原来的文

心刚那样的容易冲动了,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认

为是正常的。”“真的?那我就告成诉你吧,你的录像带找到

了。”“什么?你在骗我吧?”刘云听到文心刚非常吃惊的声

音。“我怎么会骗你呢,是真的。”

刘云把李莉前后和她一起商量,怎样拿到磁带,刘云送李

莉上火车,给李莉的卡的事全都给文心刚讲了。文心刚说:

“刘云,我不知道怎样的感谢你啊!”“心刚,不需要感谢,我

只希望你找回过去的那种自信,找回你上一次月光茶楼的热情

就够了。”

文心刚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刘云见文心刚没有说话,

“心刚你听见没有?”文心刚说:“听到了,刘云,可是我现在

的心态已经有了变化了。我现在对新闻不感兴趣了,我以为所

谓的新闻那只是一面之词,报喜不报忧,这是现在新闻的通

病。我现在正在构思一部长篇小说,想把天丰市所发生的事全

部触进去。这样的文字才能反映社会的全貌,才能表达我的思

想,才能把我的情感世界释放出来。关于磁带的事,我现在不

需要了,但这盘磁带很珍贵,请你一定把它寄给川江的马远,

我马上就把马远的地址从手机里给你发过来。还有,这三盘磁

带你得马上寄走,带在你身上非常的危险,一旦张名达他们发

现了,他们就会疯狂地追查。你不知道这三盘磁带和他们的关

系,这几盘磁带关系到天丰市一大批官员的乌纱帽。你一定明

天用特快专递寄走,好吗?”

刘云听了文心刚的话,热血澎湃的心潮一下降到底点,刘

云的声音哽咽了。刘云没有想到文心刚转变得这么的快。“刘

云,你怎么不说话了?”“心刚,我就照你说的办,明天就把

磁带寄出去。”“刘云,我多么想你呀,等我把小说写成后,

我就回来看你,我要在天丰市签名售书。你要保重你自己啊!

我这里一切都好,我们这里有一帮子从事写作的人,我们经常

在一起聊社会上的各种病态和人生的各种困惑。你如果寂寞了

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现在的小说还在构思中,如果一旦动笔

了,那你就不能三天两天再打电话扰我了,那时我就关机了,

也许到那时,可能我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阵子了。”

“心刚,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啊!再忙每顿饭一定要

吃好,多吃水果和蔬菜,还要加强锻炼身体,我听说有些作家

写完一部小说后,就骨瘦如柴了,你不能这样啊!”

刘云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了。文心刚知道刘云心里特别地难

受,“刘云,我挂了啊?记住,明天一定要把磁带寄出去,放

在身上危险啊!”

刘云的手机还没有关,但文心刚已挂了。刘云还想听听文

心刚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刘云万万没想到,文心刚这么快的就

发生了变化。刘云又认为,自己对文心刚的变化是自己臆想

的,刘云无法捋清自己的逻辑思维,也许,文心刚根本就没有

变,文心刚是个真实的人。你想想,他在新闻学院学习新闻原

理的时候,导师们反复地讲,新闻的真实性,新闻就是新近发

生的事实的报道。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他随时要站在媒介的

立场采访报道,所谓媒介的立场,就是中立客观的立场。

看来文心刚的选择是对的。有人说过,人一生中最满意的

事就是你是否做了你想做的事,现在的文心刚不就是在做他自

己想做的事吗。

刘云想到这里,她又认为文心刚没有变,她反而为文心刚

自豪了,再不认为文心刚是那种遇挫折就逃避现实的人了。因

此,刘云对文心刚也就放心了。刘云多么希望文心刚的小说马

上就写成,回到天丰市来与她面叙和拥抱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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