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长谈
斯内普的屋子有麻瓜驱除术,至少能确认前来敲门的多是巫师。
偶尔也会有误闯的小老鼠,若是为了犯罪或是酒醉闹事,大抵被打一顿然就一忘皆空?
莱斯理如此想道,提着材料抵达了目的地,按了门铃。
可现在门没有锁。
正转开门把时,里头的人方好要离开。
这是位充满个人魅力的女性,她挑着眉勾起微笑,退后几步朝向里头的屋主。
莱斯理余光中注意到另位门边站着的是马尔福夫人——纳西莎。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学生来你家煮饭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嗯?」女人恶狠狠地说道,手插着腰,语气似乎是在泄愤。
斯内普将菜篮用漂浮咒接到厨房去,走到门口将莱斯理粗鲁地拉扯进入屋子,然后做了送客手势,「贝拉,我想妳还有事情忙着,是吧?」
尽管感受得出这位黑发男人的不愉快,却又无任何无礼,这表现了这位女子具有威吓性。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旧姓布莱克,纳西莎与西里斯的姊妹,这个狠毒的女人当初与克莉丝汀杀了许多人,莱斯理还是颇有印象的,所以不敢直视对方。
「莱斯理·怀特,我记得你,你是那女人的的儿子是吧?」贝拉上下打量这位俊秀少年,勾起了微笑,「走吧,西茜。」
两位女子离开屋子后,莱斯理抱着手臂,毛骨悚然。
克莉丝汀曾与这女人一样充满杀气吗?
「我不该让你见到她们。」斯内普锁上门后,走到了这位俊秀少年面前,皱着眉问:「你很冷?」
「现在是七月。」莱斯理认为好笑地扯了扯嘴角,将手放入口袋中,挺起胸膛,「我找到一份兼差,大白天的,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也是我擅长的事情。」
「这时间你要去弄晚餐了?」斯内普似乎没什么兴趣,转移了话题。
小跑步到厨房,将蔬菜先拿去洗,然后在空中切碎放入碗中。
莱斯理说不上来自己多爱做菜,只是这是他真正磨练出来的技艺,也是泛森留给他的礼物。
所以每当烹煮熟悉的菜色时,莱斯理都会感慨地叹息。
至于克莉丝汀对此,大抵无想法。
她关心的事情总不是这些小事,偶尔他会好奇母亲究竟在意什么。
接近七点时,餐桌上摆了几样菜和美味的鲜汤。
莱斯理胃口总不太好,所以都试吃几口,便开始专心喝汤。
「教授,她们来找你,是想拉拢你来食死徒的阵营吗?」莱斯理随意问道,放下空碗,并用手帕擦嘴。
「你不用知道。」斯内普放下了汤匙,「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又撇开了话题。
「艾伦有差事要我帮忙,熬制魔药还是我比较可行的才能。」莱斯理抿了干涩的唇,「说起来,教授,战争真的要到来了吗?」
这句话是问辛酸的,战争已然开始,报纸上出现许多政治倾向的文章,也有些人开始失踪了。
「你要说什么?」这位黑发男人比平常还没耐心,或许与方才的事情有关,他刚应付完贝拉那可怕的女人。
撑着下颚,莱斯理微微蹙眉,「如果开战了,我们就要分开了。」
「…嗯。」冷漠地回应,吃着青翠的绿叶,对这些美食也没有太多想法。
得到如此反应,就算不多想也已受伤。
莱斯理尴尬不已,他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对方心中占多少分量。
或许他们不再是师生关系后,斯内普也是将他作为固定的对象?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呢?」莱斯理抿着唇,「教授,你需要我吗?」
就算是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好,可斯内普就只是放下汤匙,结束了晚餐,「收拾干净就回家。」
「我也这么想。」莱斯理恼怒地深呼吸着,平息自己的情绪,将整个桌面用魔法清理后,便离开了屋子。
或许斯内普教授有苦衷?
…
可他非得体谅别人吗?
为什么一个人心里有考量的事情,就能选择去伤害别人?
被伤害的人又为何非得妥协?
走出屋子,离开这老旧的街区。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爱德华,可转念一想,又收起了手机。
若起了争执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别人,那自己也不是多好的货色。
买了一手啤酒回屋子,克莉斯汀在打盹中清醒,揉了视线尚未清晰的眼珠,「你回来了?」
见到这女人依旧放松的模样,他才想起早上与母亲争执的事情——算了,就过去吧。
「你要喝就喝,让我看电影吧——我租了带子。」莱斯理将冰箱的面包与蛋糕飘到桌上来,覆上一层保鲜咒,然后将啤酒开瓶,打算灌醉自己地注视电视萤幕。
偶尔学习克莉丝汀那样颓废也不是坏事,至少相当放松。
感人的电影,盼着《雨人》的剧情,莱斯理眼眶泛红。
身为成年人(魔法界来说),他应该要足够成熟以面对自我与他人。
但他始终难以控制自己情绪,也总是感到委屈。
抹了眼角的泪水,捧着脸,他深呼吸又吐气。
下一秒,克莉丝汀轻轻地将头倚着他肩膀。
「很痛苦吗?」她声音轻柔,难得地流露母亲有的温暖。
「就像妳說的,到时候战争真正爆发后,我们就必须站到对立面,又何必现在缠绵呢?」
莱斯理用力地吸了鼻涕,「原本以为自己承受的了这些情绪,但还是很痛苦。」
这位秀丽的女性总是明白的,感同身受,却又不愿表露自己的同情心。
克莉丝汀面无表情说道:「我是成年人,也是你的母亲,所以应当作榜样。」
握住彼此的手,传递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我只能告诉你,人生本来就是有痛苦的事情,若想要海阔天空,你就得撑过这个时期。」
她眼神担忧,与崔佛的神情有些相似,真实地让莱斯理心碎。
…
说出内心话并不是为了让别人受伤,这从来不是他的目的。
莱斯理抽出手,将脸埋入双手中,「我会撑过去的,妈妈,请相信我,我会带妳离开这个国家,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你想要什么时候离开?」克莉丝汀声音柔软地问道。
「随时都可以,只要妳想,我们就走!」莱斯理揉鼻子后,望向那双纯净的褐眼,「好吗?」
母亲勾起了漂亮的笑容,「你只带我走吗?」
他一时还不清楚意思,「泛森吗?他当然也会一起带走!」
「不,你关心的那些人。」克莉丝汀微微蹙眉,「若想走,我们随时能走。你真的要放他们面对这场战争?」
莱斯理想像着未来躲藏在别的国家时,接到消息——哈利波特死在了黑魔王手里,凤凰社战败。当然也可能是伏地魔失败,只是这机率并不大,毕竟黑魔王这次是万全准备归来,即将席卷英国魔法界。
那双碧绿的眼珠。
他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哈利也与他无关,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可家乡成为黑魔法之都,麻瓜们全被俘虏作为奴隶,像是爱德华——
对,斯内普也会死,因为他也是凤凰社的一员。
「那我去说服教授和我离开,其他人我管不着那么多!」
莱斯理铁了心,不愿理会。
——双胞胎、哈利、赫敏…等等的朋友,到时候都会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其他人也不愿逃离战场,既然他们想逞英雄,我也不能改变他们!」
他持续地说,只想说服自己。
「现实就是,只要你作了决定,就无法改变了。」
克莉丝汀笃定地说道:「我已无所求,只愿你能问心无愧。」
莱斯理觉得呼吸逐渐困难,然后又鼻酸,「不行…我不能做决定,妈妈。预言说我能左右战争,可是我会因此遭遇灾祸——我都不想啊,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只有我落到这个地步?」
「因为我们仍不够聪明。」她站起身,举起遥控器按了暂停,「休息了,你好好想想吧。」临走前拿走了一瓶啤酒便上楼。
坐在沙发上,莱斯理抬首望着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泛森,这地方是我和你的最后回忆,我也不想轻易地走啊,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留下来会遭遇灾祸,可能会是死亡,也可能是半死不活。
继续了电影,《雨人》中的男主角发觉了这位不熟悉的兄长竟从小便陪伴自己。
莱斯理只能假装自己是为了感动的情节哭泣,然后喝下冰凉的啤酒。
…
「这边虽然空间不大,但是干净也偏僻,我很喜欢。」
艾伦就像是房屋仲介一般介绍每层楼与之中的房间,「你选个地方当睡午觉的休息室吧?」
莱斯理抿了唇,「你睡哪里?」
「你陪我睡觉我真的不会多给你一分钱。」
这位褐发少年无情说道,并且往三楼前进,「过来,我们的工作室在这层。」
翻了白眼,俊秀少年跨出修长的腿,跟上了脚步。
「艾伦,你和这批货的主人到时候会在这边会面吗?」莱斯理随意地问起。
只见褐发少年猛地回首,慌张间又透着敌意,「你别想抢我生意!」
莱斯理扯了扯嘴角,「要不是我缺钱,我是不会蹲在这边切昆虫的。」
艾伦沉默了片刻,转开门把,「他不会直接过来,而是他身边的人会过来验收。等到我有资格让他记起我时,才会被召见。」
「所以你还没被标记吧?」入屋,莱斯理立刻走向角落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就是他要见你时,标记处会发热那种。」
「他没事标记小孩干什么呢,当然是他中意的——」
艾伦迟疑地放慢语速,「你知道我效力的人是谁?」
「瞧你炫耀成这样,还做亏本生意,当然是他啦。」
莱斯理从怀里抽出云针,「我做了许多努力想见他,但他都不愿意派人来见我。」
「什么样的努力?」艾伦似乎与世隔绝一段时间。
「我杀了半个公车的麻瓜。」
轻描淡写,莱斯理撑着下颚,享受口里叼着的甜腻气味,「但是凤凰社不愿意让此事曝光,报社没写我的名字。我相信黑魔王肯定知道,可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艾伦一时语塞,视线飘移不定,「你杀了很多麻瓜?…当然那些东西死了我没有差别,但是…是你动手的?」
「是啊。」莱斯理认为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为何黑魔王还不见我?我表现了我的能力,他应该让人来我家找我,而不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这位褐发少年还将注意力集中在上个话题,「你还杀过巫师吗?」
「一位。」他逐渐对这话题失去耐性,「未来也会有第二位,但不是现在。我再疯也不可能随意杀人,我需要黑魔王派给我任务,我需要他相信我能做他手下,就只是这样。」
「我记得你从前支持邓不利多,到底从何时转性的?」
艾伦对于好友的事情总是状况外,也许无心也可能有意。
深呼吸后,莱斯理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够了,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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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存稿箱又见底
希望自己有时间打小说好久没有休假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