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幽深的梦
颜思语完全不清楚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她失去了一切感知的能力,一片混沌之中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自己的灵魂此刻正在地狱里煎熬。
纪珩和鹿敏此刻在外面正焦急万分,那天他们追的那辆车子很快便被拦下了,但车里除了一个司机外什么都没有,压根没有颜思语的影子,众人这才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但等到他们再回去找时,翻遍整个影院都找不到颜思语的踪影。调监控发现了那辆形容朴素的黑色轿车,但那辆形容轿车实在是太普通了,又用了假的车牌号,想要以此为线索简直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因为颜思语是在跟鹿敏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失踪的,而当时的那段监控录像又被人恶意破坏掉了,这整件事情基本就是无从下手,纪珩很难不迁怒于鹿敏。
鹿敏当然清楚是谁做的,是威廉,她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威廉对颜思语下手,对于纪珩的怒火,她全盘领受并且从不反驳半句,她现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赶紧找到颜思语,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纪氏和寅海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出动的势力去搜寻颜思语的下落。纪氏的主要目标是国内,而鹿敏却将搜索的目标转向了国外。
她和威廉从小就在国外长大,彼此盘根错节的势力也都在国外,如果把颜思语藏在国内,凭借他们如今尚不扎实的根基同国内的庞然大物纪氏抗衡,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所以凭借鹿敏对威廉的了解,威廉倘若真的把颜思语藏在某个地方,那这个地方一定是国外的某处。
此刻,威廉正在太平洋上某处海岛上,这是他不为人知的老巢,连鹿敏都从来不曾知道的,他的私人天堂。
他给颜思语注射了一种药物,让她能够沉溺在梦境中醒不过来。毕竟清醒的人太难掌控,想要让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呆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睡觉。
他决定好了,要用颜思语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报复纪家。
但这整件事情里,他唯一不能割舍的就是鹿敏。他知道鹿敏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他,他很清楚自己对于鹿敏来说是什么。
是亲人,是朋友,但不是恋人。
他知道现在的鹿敏想要的是什么,但他无法接受鹿敏从今往后可能和自己分道扬镳的识时务,于是他决定赌一把,再赌一把。
三天后,鹿敏失踪了,同颜思语的消失一样,鹿敏的消失也是无声无息的,她办公室的桌子上甚至还放着半份尚未写完的草稿。
她们两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茫茫的人海中失去了踪迹。
纪珩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忽然意识到也许鹿敏得思路是对的,海外才是他真正应该注意的地方。可是现在连鹿敏也失踪了,偌大的寅海集团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变成一团散沙。
这就好比是一个精密复杂的电路网缺少了一个关键的零件,整个寅海集团都瘫痪了,对于海外的调查自然也不能继续正常进行。
两天后鹿敏在颜思语沉睡的海岛上睁开了双眼。
对于鹿敏,威廉始终还是怜惜的。她和颜思语可不一样,颜思语对他来说是一个复仇的筹码,他只想让她安安静静的呆着。
但是鹿敏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舍得她受那样绝望而无助的苦呢。
鹿敏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天花板上一个不加掩饰的监控摄像头,在监控的另外一端,威廉正捧着一杯上好的斯里兰卡红茶慢慢品味。
鹿敏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最恨的便是威廉现在这个样子,病态而又让人恶心。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他们两个人还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威廉就表现出了这种病态的倾向,当时就被她给立刻纠正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天真的以为威廉早就已经改了,却没想到这压根就是他藏在骨子里的东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根本就是改也改不掉的。
鹿敏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抓起床边一个放水的瓷杯子,奋力朝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扔了过去,只听一声巨响,被子四分五裂,溅开的水花四散奔逃,随着一阵电流的声响,监控短路了。
威廉捧着杯子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还是一样,一点都没变啊。”
鹿敏推开房门想要走出去,刚迈出房间一步便被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给拦住了,他们用带口音的英语跟她说,她不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
威廉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椅子上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鹿敏所在的房间走去。
此刻房间内,鹿敏气的几乎快要发疯,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她居然会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然后被带到这个鬼地方软禁起来,这简直是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情况。
她的房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阿敏。”威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囚禁与被囚禁者的关系,而是仍旧像之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一样。
鹿敏躺在床上,将身子转向了另外一边。她此刻一点也不想见到威廉,完全不想,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威廉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爱民区,你如今就这么讨厌我吗?”他脸上的神色泫然欲泣:“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只有两个,一个复仇,另外一个就是得到你。”
他目光转而变得阴冷而又可怖,仿佛淬了毒一般:“如今我的第一个愿望就要实现了,第二个愿望也就不会远了,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我都一定要得到你,把你绑在我身边。”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可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却只会让人感受到发自心底的冷意。鹿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