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玄魔功

第一章 九玄魔功

时则酷暑,天气有些炎热,清风拂过,才带来少许凉意。WENXUEMI.coM

当晨曦映照着大地,茫茫山林,从远处望去,是那看不见尽头的葱郁绿色,偶尔有一阵轻风拂过,顿时,在那葱郁林海之上,一道道巨大的绿浪,便是由近而远扩散开来,最后消失视线尽头,看上去颇为壮观。

一个十**的少年迈着大步,沿着山林间的小路向上奔去,不时踏破草丛上的露珠,在他清明灵动的神韵中,似乎可以听到露珠迸破的声音。

少年的名字叫沐风,生活在这山林间已有些时日。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师傅躺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坟包,从此他在这个世上举目无亲,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感受着清新的空气,沐风深深的吸了口气,麦黄的肌肤闪现一层红光,身上穿的一袭褐色长袍倏地鼓起,连用布条束住的长发都无风自动,在背后飘扬起来。

随着一口真气运转,沐风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弹射而起,如同脱弦之箭,向山上飞射而去,直到三丈开外,身形这才往下沉落。

刚触及地面,他便借着这股力量,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随着吸人的清新空气,真力急速运转,他整个精壮的身躯又腾飞而起,如同飞鸟一般展翅高翔。

在静谧的山区里,只见一道身形不断地腾跃,不一会工夫,沐风便已进入树林中。

从远处望去,这座山上是一片苍郁的森林,可是在入林不远,便是一大片空地,从留下的许多巨大树桩看来,显然这块空地是经过人工开辟出来的。

沐风进入空地之后,顺手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插,然后系下在身上的一捆麻绳,拔出插在腰带上的一柄巨斧,放置在长枪旁边一株约三人合抱的巨大树桩上,然后脱去了上衣,露出了健壮的身躯。

沐风略为活动了一下四肢,但听得一阵如同炒蚕豆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响起。此刻,如果有武林高手在此,耳闻他身上所出现的这种声音,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是武林中失传二十年之久的九玄魔功。

二十年前,魔教圣君沈玉机就是凭着一身刚猛无俦的九玄魔功,曾在泰山之巅和当时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太清门门主谢海天血拚八百多招,最后势均力敌,两败俱伤,从此轰动了整个武林。

太清门以“血正气”独门武功传诵于世,谢海天凭着一身炉火纯青的“血正气”,曾经大破少林一百零八个高僧布出的大罗汉阵,被视为武林第一高手。

当年,谢海天成名武林已有二十多年,已经年逾半百,早已独步江湖多时,难逢敌手,却在泰山之巅容许那年纪刚迈入三十的沈玉机,跟他力拚了八百余招难分上下,可见那一战之惊险。

当谢海天望见大笑三声后翩然飞身下山的魔教圣君离去后,曾对观战的大禅寺掌门悟灵大师和武当掌门玄冥道长提起,九玄魔功乃天下至刚的武功,功法共分九重,而沈玉机当年只练到第七重,若是他再有精进,踏入第八重,恐怕自己在百招之内就已败落。

谢海天当时的感慨之言,使得少林和武当两大掌门都大吃一惊,曾追问他,如果魔教圣君能功臻第八重,是否可胜过血正气?但是谢海天却微笑不语。

不过,据事后赶上泰山的谢海天好友——当年有枪神之称的葛神云追述,九玄魔功乃至阳至刚之邪功,无论禀赋多高、体质多强的人,在练到第七重之后,都会面临煞气焚身的危险,那股炽热的心魔,如果压制不住,随时都会使练功者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所以不必担心魔教圣君会无人可制。

但是尽管如此,枪神葛神云恐喜怒无常的魔教圣君今后危害武林,便瞒着谢海天,连同大禅寺灭空禅师,武当铁冠道人以及好友鬼斧欧阳蒲等,追蹑沈玉机,准备伺机狙杀他。不过,自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听说过魔教圣君沈玉机的消息,这一段事情也就变成了武林秘闻,再也无人知晓。

由于沈玉机的失踪,在武林中引起的骚动,也就自此消失于无形,不过那九玄魔功的威名,却仍旧流传在武林之中,被视为至高无上的武林绝学。

人们所传诵的九玄魔功,便是在运功时,全身真气游走,会发出一阵密集的声响,那种声音宛如在锅里炒蚕豆的声音。

故而,此刻如果有武林高手在旁,目睹沐风抖动四肢运功,绝对会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绝不会想到,已失传多年的九玄魔功,会在这么一个年轻人身上出现。

不过,沐风根本就不了解这段武林秘笈,他只是按照往常一样,真气运行全身,又回归丹田,如此一来,有股热力流窜全身,便可以很轻易地挥动那柄重达三十余斤的巨斧。

他手里抓住斧头,抬起头来望了望蔚蓝的天空,阳光下,他的浓眉微微皱了一下,眼神闪出一丝神光,这使他那略显拙朴平实的脸孔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眉宇间泛视出英挺刚毅的神色,狭长的单凤眼显得与众不同。

沐风的目光从天空移开,落在远处一株高十多丈的巨大树木顶梢,略一打量之后,一个箭步跃出,掠过空阔的草地,踩在一根树桩上,腾身飞上已经选好的那株大树,手里持着巨斧,腾掠而上,几个起落便已到达顶梢。

他站在顶端的一根粗若手臂的树枝上,观察了一下整株大树的树形,这才挥动巨斧,急速砍劈而下,刹时之间,随着斧影翻飞,斧凿之声绵密的响起,一丛丛的树枝断裂落下,树叶飞四散,如同千百只绿色的蝴蝶在嬉戏,然而却没有半只能飞进那片乌光组成的斧影里,全都被巨斧挥动时产生的劲风给吹散。

沐风挥动巨斧,彷佛持着一柄薄刀的大刀,挥洒之间,动作优美,刀法俐落,每一刀下去,便砍断一根树枝,力道和技术用得恰到好处,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

而他那魁梧健壮的身躯,此刻翻腾在树木枝叶之间,却有如穿花蝴蝶,轻盈快速,随着身法的移动,挡在他眼前的树枝和树干,几乎成固定的尺寸被砍断,纷纷地落下。

就在一片震耳的声响里,那株大树的横枝全被砍光,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主干挺拔地矗立在那里。

斧影一敛,沐风现身在树前,他看了看四周一堆堆的“木柴”,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把斧头往后一扔。

那柄重达三十六斤的巨斧在空中连翻十多下,到达插长枪的旁边那根大树桩前,倏然向下一沉,“噗”地一声,刀刃向下,斜斜落在树桩上放着的那捆麻绳当中,却没有割断一根麻绳。

他这种抛甩斧头的力道固然惊人,但是那份技术和手法更是匪夷所思,就算是当今云青门掌门人玄真道长在此,只怕也会看得目瞠口呆,叹为观止了。

沐风扔出巨斧之后,身躯微蹲,采用了坐马之式,面对那株巨木,双掌一合,然后翻飞而起,随着手掌的推出,一股沛然的气劲涌现,击在尺许之外树干上,轰然巨响中,那根已被巨斧砍断大半的主干,被雄浑的掌风打得全断,平平飞了出去。

随着沐风掌法的施出,那已被砍切成约九尺一般的主树干,一根根的飞出,十八截木头在一阵巨响之后,全都堆集在一起。

沐风站大木桩前,略一凝思,飞身跃回长枪旁边,拿起那捆麻绳,走向已经堆积成数堆的树枝边,绑成四大捆,这才呼了口气,停下了工作。

他望着地上一枝长约四尺的树枝,顺手拿了起来,右掌在树枝上一拂,掌风如刀,把岔技杂叶齐都削去,身形转处,把手中的一根树枝当成长剑,使出了武当的太星剑法。

剑影缤纷中,他身形一转,紧接着由速转缓,剑法一变为太极剑法,等到三十六剑法一完,身影展处,剑法乍变,又施出了七十二路乱披风剑法,一时之间,“咻咻”之声不歇,把地上的乱叶都卷得飞起,在他的身外飞舞。

沐风剑式一完,顺着剑式的方向,把手中树枝刺出,但听“笃”的一声,那跟树枝笔直的穿射进一株大树的树干里,约达七寸之深,树枝尾部仍不住地颤动。

他弯腰拾起了放在木桩上的汗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后穿好了短衣,把巨斧插在背后的腰带上,这才拔起长枪,挑起几捆柴,健步如飞地出了树林,往山下走去。

下了山,沐风沿着田野间的小路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转上一条大路,往树林深处而去。一进入树林,耳边便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等到穿越树荫深处,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过,在河边有一座用土墙搭盖的茅草屋。

沐风绕回竹篱边的黄土路,到了茅屋前,推开竹门,把四捆木柴挑了进去,走到屋旁的大坪前,放了下来,然后解开麻绳,把那四个木柴摊开,曝晒在阳光下,这才转身推开柴扉,进入屋里。

这间茅屋跟一般江南的土屋没有两样,进门是个厅房,两边各有两间卧房,厨房和茅厕都是在正房之后,而这间茅屋里的陈设更加简陋,厅屋里除了一张四方木桌之外,就只剩两张长木凳了,其他的一切家俱或装饰都没有,甚至连一般人供奉的祖先牌位都没有。

喝了一碗水,稍作休息之后,沐风走出房门,身形一跃而起,在空中翻动,掠过竹篱,仅仅两个起落,便为大鸟般,从空中笔直射进河中,溅起很高的水花。

沐风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就着河水把满是汗味的衣裤洗好,拧干,铺在河边的大石上。

这时已将近正午,炽热的阳光洒在河里,河面上水波荡漾。沐风晒好衣裤,一个翻身,又跃进河里,如同一条大鱼,潜进水中,不一会工夫,便见他跃出水面,手里抓着一条尺余长的鲤鱼。

沐风一出水面,便踏水而行,数个起落就已上了岸,放下手里的鲤鱼,他折下两根树枝,除去树叶,用一根藤条将鱼串起来,随手放在草地上,任由鱼儿在翻滚弹跳,然后持着另一根藤条跳进河里。

他仔细地观察那由石块叠成的河堤,然后弯腰将藤条伸进石缝里,稍一探索,手腕翻转,藤条便缠住一只躲在石洞里的螃蟹,将它拉了出来。

沐风发出孩子似的欢呼,左手扣住蟹背,一个翻身跳上了岸,就着手里那根柔软的藤条,把螃蟹螫爪绑好,放在那鲤鱼边,又折了一根藤条,准备再度下河。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不禁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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