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案
第二章血案
张大年见两人走远了便关上门回来,老张头已经迫不及待了问张大年:“文成……啊不是大年那晚你怎么逃出来的!?”张大年整了一下思绪,抬头好象望穿了老张头身后的墙,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十六年前的那个晚上,天气热的出奇,一丝风也没有,天宝客栈后院里灯光通明,摆着十几辆镖车,十几个镖师戒备森严,镖旗一动不动的插在镖车上,一个镖师急匆匆从客栈前院走过来,身后带起的风把一面镖旗掀了开来,上面绣着‘威远’两个字。他走到一个镖师面前:“铁匣子,老大叫你过去。”铁匣子忙跟着他向前院走去。前院三个汉子围在那里争论什么,见铁匣子过来了,两个人走了,剩下的人摆摆手让带铁匣子的人走开,铁匣子对着他:“老大,有什么事吗?”老大把他领进他的屋子关上了门和窗户,屋内更加闷热了。老大看了铁匣子好大一会才张口说:“铁匣子,你是镖局的老人了,大家都知道你人口风严,也从不在背后议论别人,不该你知道的事从来不打听,今晚我要你送封密信回总镖局,内容我可以和你说……”。“老大,你即然知道我的脾气就不要和我说了,我一定会把信完完整整的送到的。”老大感激的用手拍了拍铁匣子子的肩膀,右手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封口印着火漆“威远”二字,铁匣子接过信小心的放进包里,老大向铁匣子拱拱手:“兄弟,拜托了,马上就走,尽量别惹人注意。”
铁匣子一拱手回身走了出去。来到马棚,对看马的兄弟说:“备马,今晚我去探路。”现在是乱世,镖局每天住下后都会安排人把明天要走的路探一下,这很正常。不一会有人牵出一匹那马,铁匣子翻身上马向夜幕中跑去。但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正观注着他离去。不一会黑暗中又出现了几匹快马向铁匣子的方向奔去。夜半后稍微凉快了点,天好像阴了上来,微微起了点风,镖旗时不时的动一下,客栈的人大都睡着了,戒备的镖师也都连声打着哈欠,有的站着竟然也闭上眼睛,时不时的被别的镖师推醒,马棚里时儿传来几下马打响鼻声。这个座落在土岭上的客栈显现出了一种夜的安宁。
突然,一声响箭划彻了宁谧的夜空,接着忽啦一下子客栈外面立刻被无数的火把变得耀如白宙,隐隐约约中听见有人在喊。老大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右手立刻摸起了枕边的刀,左手拽了一件衣服跳下床来,跑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马上缩回头来,外面已经乱了套了,客栈的客人都站在窗户口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喊声也大了起来
老磊稳住身形仔细地听外面人喊话,只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喊到:“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求财宝,不伤人命,大家最好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刀箭无眼!”杂乱中夹杂着几个匈奴人在大呼小叫。
老大不禁心里一惊:“怎么会有匈奴人,虽说过去匈奴猖獗的要命,但近几年在我大汉铁骑的打击下已经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不可能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抢家劫舌,再说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自己一路上都没有察觉,难道这些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突然,他心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他?’不禁又摇了摇头,‘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匈奴兵引来。’
客栈里的人听了喊话马上乒乒乓乓的把门帘都关上了,虽然这样屋里闷热的很,但是,还是保命要紧。
“哐啷”一声大门被撞倒在地,众多匈奴兵拥了进来。
老大早已来到了后院,镖局十几个镖师和二三十个伙计都手持兵器站在这里。
大家都看着老大,老大眼光扫了一下大家道:“兄弟们,外面的人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不能丢了远威镖局的脸,人在镖在……”
话没有说完,十几个匈奴冲了进来,但显然没有预料到人有这么多,立马愣了一下,手中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也就是电石火花刹那间,边上的两个匈奴突然哐啷啷扔了刀手捂脖子咳嗽着蹲了下去。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两个匈奴兵脸上痛苦万分,指缝间汩汩的流出了黑色液体,在火光下看的不太清楚,老大已手执钢刀落在离匈奴五步远的地方,双眼冒着杀气。
众匈奴立刻明白过来,一声呐喊挥刀朝老大砍去,镖局众人见状立马也围了上来。毕竟匈奴人数上吃亏,又加上十几个常年习武的镖师,片刻匈奴被砍翻了一大半,剩余四五个围成一圈拼死抵抗,却也都浑身是血,其中一个右臂被砍断仍左手拿刀面无惧色。
镖局这边伙计也倒下了七八个,但看见匈奴人数渐少俱都士气大振,奋勇向前。
眼见几个匈奴无力支撑,死在眼前,前院的匈奴听到打斗声撵了过来。
这下力量对比立刻发生了变化,百十个匈奴把镖局的人围在了正中,镖局的人不断的倒了下去。
又一批匈奴冲了进来,其中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身后跟着个汉装打扮的人。这时镖局的人只剩下了老大和两个镖师。
汉妆打扮的人朝军官说了几句,匈奴军官向身边几个匈奴交待了几句,那几个匈奴立马从怀里掏出物件身形敏捷地围了上去,这边老大三人正苦苦支撑,突然脚脖一紧、脚底一空,老大暗叫一声“不好!”忙挥刀在地上划了一下,只听绷一声一根绳索从地上弹起断成两半,老大双腿用力,拔地而起向院墙跳去。再看那两个镖师就没那么幸运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被拖了数步,钢刀离手,众匈奴手起刀落,两人被砍成了肉泥。老大刚立上墙头,忽然听见嗖嗖几声,几只弩箭迎面扑来,老大想都没想手中钢刀一阵狂舞,叮叮当当几点火花在面前一闪而过。老大额头立马渗出了冷汗。
紧接着又几十只弩箭从外面射来,老大飞转身向客栈屋顶跳去,突然眼前黑影一闪,胸前一股强大的内力袭来,老大本能的用刀一挡,只听到“砰”的一声老大连刀带人被撞飞出去,“轰”的从半空掉了下来,钢刀摔下刚好插入一个匈奴兵的胸口。老大感觉喉咙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汉妆打扮的人站在他面前哈哈大笑:“钢刀刘,看来你也是徒有虚名,早知道就不用搞这么大的动静了!”钢刀刘坚难的用手半撑起身子来,抬头看了看眼前人,又吐了口血水强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天煞手也会背后算计人,”天煞手尴尬的笑了笑,“钢刀刘,你也不用装好汉,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也不要怪我。”钢刀刘调匀了呼吸坐在地上问:“你我两人前日无仇,近日无怨,是谁让你来的。”天煞手干笑了两声,“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把东西交出来吧!”钢刀刘装没有听到继续说:“想不到你也成了汉奸……”,“你住嘴!”天煞手差点蹦了起来,“谁说老子是汉奸!”忽然他阴笑了几声,“你不要再拖时间了,快说,东西在哪儿?”
钢刀刘本想拖住他多点时间好让自己内力多恢复些,但看到心计被看穿钢牙一咬斜刺里冲到一个匈奴面前飞手夺下了他的刀顺手在他脖子上一划,可怜这个匈奴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感到呼吸受阻,忙咳嗽着手捂脖子蹲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汩汩的流了出来,不一会便万分痛苦的倒了下去。周围的匈奴吓了一大跳,慌忙后退了好几步,毕竟大家都不想那么难看的死去。
立刻几名匈奴兵围了上来,看身手武功应该不低。
这几个匈奴兵没有用兵器,却是双掌虎虎生风,震的钢刀刘衣袂飘动,钢刀在几个人的掌力和钢刀刘的内力的夹击中嗡嗡作响,靠近的几个匈奴兵有人受不了这强大的内力和声响,纷纷捂着脑袋向后退去。
钢刀刘一边奋力招架一边心惊不已,怎么这几个匈奴用的全都是中原的掌法,紧张之余也来不及细想,就这一走祌的功夫,身后一个匈奴趁机在他背后拍了一掌。刚刚聚集起的一点内力倾刻间被拍的烟消云散。
钢刀刘钢刀撑地,半跪了下去。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天煞手在旁边看的有点心惊胆颤,暗自庆幸,“刚才幸亏自己没有逞能去和钢刀刘单打独斗,他竟在几个高手的围攻下还支撑了这么久,要是自己冒然闯了上去,丢人事小,弄不好自己这条小命弄丢了可就不好玩了。”
眼见钢刀刘跪倒在地,天煞手瞅冷子手中一扬,只见寒光一闪,一点亮光直向钢刀刘扑来。钢刀刘已无力躲闪,勉强向旁边挪动了一下身躯,噗的一声,一支飞镖钻入钢刀刘的左臂,钢刀刘感到左臂一阵酸麻,心中暗叫道“不好,有毒。”
立刻一个匈奴一掌拍掉了他的钢刀,另外几个匈奴立马掏出绳索利索的把钢刀刘绑了起来。
天煞手嘿嘿的笑着走了过来,“钢刀刘,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快把东西交出来。”
钢刀刘对着他啐了一口,“好吧,但我要知道是谁和你说的这件事。”
天煞手喜不自禁地靠上前去,“果然识相,这样你还能少吃点苦头,你放心,待会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回老家的。这个人就是......",天煞手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俯下身去,在钢刀刘的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钢刀刘听完,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然是他,天煞手,你以为凭你能得到吗?做梦去吧!”
话刚说完,低头在衣领上舔了一下,抬起头笑着看了看天煞手,突然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天煞手一下子傻了,只见他疯了似的扑了上去,一把把钢刀刘扳了过来,无限懊恼的看着钢刀刘的尸体。突然,只见他眼露凶光,拾起地上的刀猛的向尸体的脖子砍去。只听见当的一声,钢刀拖手而出,天煞手恶狠狠的抬起头,只见那个匈奴军官手拿长剑站在他面前,竟冷冷的用汉语说:“算了,人都死了,你还折腾什么,你得到了你的,我要拿我的了。”
说完,就指挥手下分两部分,一部分推着镖车,一部分打扫战场,把自己战死的士兵都抬到了一辆大车上。还有几个士兵在拾兵器,军官指着一个兵说:“扔下几把刀。”士兵应了一声把几把弯刀散开扔在地上。
军官一摆手“撤!”客栈里的匈奴兵出来和外面的人马汇合后火把熄灭,不一会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后院中,天煞手还在茫然的站着。突然他脸上阴阴的笑了笑,飞身跳出院墙,消失在墙外。
铁匣子骑马在官道上奔驰,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前面隐隐显出了一片小树林。这时,座下的马早已大汗淋淋,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铁匣子想过了树林再歇歇,于是又催了下马。刚进入树林,铁匣子的座骑突然前蹄被绊倒,马嘶鸣了一声向前翻过去。
铁匣子猛的被摔下来,好在他反应快,一个黑驴打滚向旁边滚去。铁匣子稳住身形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还好,没有缺什么部件,他朝马看了看,它可就惨了,前腿好像断了,正躺在地上哀鸣着用后腿不停的蹬地想爬起来。
铁匣子走向前弯腰想看看是什么绊倒了马,忽然觉的脑后生风,暗叫一声“不好。”忙向前翻去,顺手抽出钢刀,划了一下,只听见当的一声感到碰到了兵器上。身子还没站稳,后面又传来刀剑划破空气的声音,铁匣子忙向一边闪去,但动作慢了点,左肩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登时涌了出来。身后几个人紧追不舍,立刻几把刀又紧贴了过来。铁匣子现在已无力招架,慌乱中身上又中了几刀,他转身发狂足向树林外奔去,刚跑出没有多远,忽然噗噗几声,顿觉背后痛疼难忍,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后面几个黑衣人追赶上来,其中一个蒙了面的用脚踢了他一下,对身边的人说:“搜他身上。”身边一个人弯下腰在铁匣子身上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发话的蒙面人,蒙面人拿着信对着晨光看了看,放进怀里。看了看铁匣子说:“埋了。”几个黑衣人马上用刀在地上挖坑,由于是树林子土比较软,不大一会功夫一个半人多深的坑形成了。
这时,天已大亮了。
铁匣子刚被扔到坑里,忽然一个黑衣人过来报告说有一队官兵正朝这走来,蒙面人一听急忙对两个黑衣人说:“你们两个留下埋完再走”说完领着其余的黑衣人上马飞奔而去。留下的两个人显然不是很高兴,又加上官兵大队快要过来了,于是草草掩埋了一下也飞马跑去。
铁匣子在背部的阵痛中醒过来,他睁眼看了看,自己正爬在一盘土炕上,看屋子的装饰非常间陋,他挪动手臂刚想爬起来,突然背上一阵彻骨的疼痛袭来,不禁啊了一声。
只见门帘一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农村女人探头看了看喊道:“醒了。”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钱匣子一看忙道:“恩人尊姓,我怎么会在这里?”中年男子慌忙放下碗搓着手说:“客人不要折煞小人了,鄙姓李。”说完又端起碗要给铁匣子喂饭,铁匣子见状忙一只手接过来,虽背上疼痛难当,但还是忍住了。中年人趁机说道:“唉呀,客人真是命大,几个当兵的把你抬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可把我吓了一跳,说是好像遭了劫道的,差点被活埋,伤口军医处理过了,镖头都拔了出来,好在没有毒,将军说带着伤员碍事,拿了些钱把你送了过来,你现在已连睡了三天了,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呢!”铁匣子听完说:“多谢老哥这几天的照顾,小弟姓张”,是远威镖局的一名镖师,路遇不测,明日便回去。”
李老实听完,显的很惊讶,“你是大名鼎鼎的远威镖局的镖师!”他的手已经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你不用急,先养好伤再说吧!将军给我的钱一时也用不完。”铁匣子笑了笑,忽然他想起来什么,忙问:“我的衣服呢?”“唉呀,全是血,还在柴房呢,我本想烧了,但想到是你的东西,就先放了起来。”铁匣子忙道:“麻烦老哥给我拿过来,我有东西在里边。”李老实从旁边拿出一个包来递过去,“东西都在这里。”
铁匣子忙打开看了下,不由吃了一惊,抬头望了望李老实,“就这些?”
李老实感到受到了污辱,不高兴的说:“就这些,我可什么也没拿!”
铁匣子也一下子转过弯来,忙陪笑道:“老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别人托我送的一封书信可能丢到路上了。”李老实松了口气,“绝对没有书信,我都仔细的翻了一遍,绝对没有!”
铁匣子不禁一阵彷徨,“不要紧,不过是普通的家书。”
于是铁匣子在李老实家住了近半个月,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告辞李老实想回客栈向钢刀刘说明原因。谁知在路上就听到了两个坏消息:一个就是远威镖局的人在客栈被劫杀、一个活口也没留;另一个却是远威镖局一夜间被灭门,听说有的人死的很惨,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这两个消息对铁匣子来说不无亦如是晴天霹雳,他权衡再三,便在李老实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隐姓埋名住到现在,期间只是通过李老实向外界打探消息,直到现在没有风声了才敢出来。
铁匣子隐去了书信一事,其余的如实告诉了张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