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走出密室，西弗勒斯跟随女人回到了书房。
“萨米。”女人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叫来了家养小精灵。
“主人。”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的站在书桌前。
“把魔法阵里的小水晶瓶放到实验室的七号柜子里。再给我来一杯黑咖啡。”女人边说边从书桌上抽出了一张羊皮纸。
“主人……”萨米欲言又止的看着女人。
“怎么了？”女人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萨米。
“主人，您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还是不要喝黑咖啡了……”萨米眼泪汪汪的看着女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就给我一杯热牛奶吧。”女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好的，主人，萨米马上为主人准备热牛奶。”家养小精灵高兴的瞬间消失。
笑着摇摇头，女人开始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认真的书写。西弗勒斯盯着羊皮纸，居然是一份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职位申请。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授，这个他从事了十几年的职务。
幽深盘旋而下的楼梯，昏暗阴冷的地窖，摆满了瓶瓶罐罐，办公桌上堆满了小巨怪们不知所云的羊皮纸……那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西弗勒斯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萨琳娜.斯科特”看着最后的署名，西弗勒斯有一瞬间的惊诧。他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怎么也不能和记忆中的人画上等号。
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性格上来说，那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面前的女人，棕色的披肩卷发，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小巧挺立的鼻子下是紧抿的红色薄唇。应该说是一个长相标志精明干练的女人。与记忆里那个人简直是天壤之别，怪不得他想了那么久也没有想起她是谁。
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副和西比尔特里劳尼一样厚如瓶底的笨重黑框眼镜，随意扎在脑后的马尾辫，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胆小懦弱，经常被欺负。是什么让她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西弗勒斯很想知道这些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夜已深，西弗勒斯看着床上在睡梦中依然会呢喃他的名字的女人陷入了沉思。萨琳娜.斯科特是与他同年入学的一个拉文克劳。除了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表外，记忆中她的魔药成绩还算不错，不像那些浪费魔药材料的白痴，在魔药制作方面还有些想法，所以在后来的高级魔药学习班中偶尔会有些交流。
好像在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她被同学院的三个女生堵在了一个僻静的废弃教室里，而他正好要去那里做实验就赶走了那三个学生。此后，他就经常能在自己做实验的废弃教室，离他最远的角落里看到她。由于她非常安静，根本不会打扰他，他也就没有赶她走。
有一次因为要赶制魔药，她还主动提出帮助他处理魔药材料。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但是在魔药制作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
有了这个免费处理魔药材料又不会多话的人，西弗勒斯就默许了她每次都来处理魔药材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毕业。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斯科特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界的古老姓氏，而更像是一个来自麻瓜的姓氏，但是这又怎么解释她是这座古老城堡的主人。刚刚进入城堡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比霍格沃茨还要浓厚的魔法气息。这么一个古老悠久的家族怎么可能在魔法界没有任何信息呢？而萨琳娜.斯科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越来越多的疑问令西弗勒斯眉头紧锁。
翌日清晨，西弗勒斯跟随萨琳娜穿过幽深的城堡，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小花园，入眼的一片红色令他大为惊讶。这里居然有早已在魔法界消失的红色桔梗花，传说能够修复灵魂创伤魔药里的重要原料之一。
当年伏地魔找到了灵魂修复剂的魔药配方，但因为缺少红色桔梗花这一重要原料而没有制作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灵魂稳定剂。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魔药材料，没想到能有亲眼见到的一天，而且数量如此之多。
萨琳娜在花园里采摘了几支盛开的桔梗花，然后走向了花园旁一个隐秘的小门。一条长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地面上铺铸着黑色大理石，褐色的石墙上是一排魔法烛灯。
皮鞋与地面的撞击声回荡在这条古老而幽静的长廊里，不多时，西弗勒斯就随萨琳娜来到了一扇黑色大门前，萨琳娜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将上面挂着的诗琴形状的挂坠放进大门的凹陷处，黑色的大门被推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室内，萨琳娜走向窗边，打开窗户，微风夹带着早晨湿润而清新的空气进入了房间。西弗勒斯也随之入内，在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后，他目瞪口呆的僵立在房间的中心。
屋内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画纸，白纸上面画的都是一个人，有的是在看书，有的是在做魔药，有的是在上课，有的是在对角巷的魔药店购买东西，还有的只是背影……从少年到青年，每一个时期都有，而那画像中的人正是他。
西弗勒斯已经无法言表自己此时的震惊与不解。转身看向萨琳娜，她将红色的桔梗花放在了书桌上一个相框前的花瓶里：“今天的桔梗花很漂亮，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西弗勒斯。”
相框里是一张西弗勒斯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全身照片。他基本上不会照相，更不可能将照片给眼前的女人。那么眼前的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紧紧盯着照片，突然想起来这张照片应该是在魔药协会的存档照片。
如果说对于那天在墓地里抱着他的墓碑撕心裂肺痛哭到声音嘶哑的女人，还有那么一丝不屑和怀疑，西弗勒斯现在不得不承认他被震撼了。
望着满屋子的画像，西弗勒斯很难想象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一笔一笔画出这么多的画像，还有桌子上的红色桔梗花，西弗勒斯知道它的花语：永世不忘的爱，超越生死的爱。
此时他的内心是一种无以复加的复杂感觉。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非常令人讨厌的，也从来没有指望有人能喜欢自己，但是眼前的女人……面对呼之欲出的结果，西弗勒斯没敢往下想。
可是桌面上摇曳的红色桔梗花深深刺激着西弗勒斯敏感的神经。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爱他吗？爱那个油腻腻阴沉沉的老蝙蝠？爱那个整日盘踞在阴暗地窖里的毒蛇？爱那个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邪恶食死徒吗？
他和眼前的女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何谈喜欢他，甚至爱他呢？对于这个结论，西弗勒斯自己都觉不可思议，更加觉得荒谬至极。
“西弗勒斯。”萨琳娜一边画画一边轻声低唤他的名字。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西弗勒斯了像是被大人发现小秘密的孩子一样浑身不自在。看着萨琳娜低头认真画画的样子，突然想起她看不到自己，西弗勒斯顿时觉得有些庆幸但又有一丝奇异的失落感觉。
“西弗勒斯，我申请了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比起你在十九岁的时候就拿到了魔药大师的资格，我只是在去年才拿到了大师资格。”
萨琳娜一边画一边说，好像西弗勒斯正在她的对面一样。而实际上西弗勒斯也确实就在她的对面，只是她不知道。西弗勒斯此时正在她的对面直直的看着她，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在魔药协会里，魔药大师的数量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西弗勒斯都认识，可他从来没有在魔药协会的年会上看到过她。想想自己因为战争的原因，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参加魔药协会的年会了。再想到她拿到大师资格的时间，也就不奇怪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看着你认真做魔药的样子，特别的专注，令人着迷，可是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我想回到霍格沃兹，那里有许多回忆，也许还能有你留下的痕迹。”
萨琳娜放下笔将画好的画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西弗勒斯也凑了过去，这幅画里画的是正在制作魔药的他，画里的人很年轻，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画了很多次，总是画不出记忆中的那种感觉。”萨琳娜有些失落地放下手中的画纸。
“为了能再次亲眼看到你做魔药的样子，我考取了大师资格，当时非常的高兴，想着在魔药协会年会的大师交流会议上，我又可以看到你做魔药了，可惜连续三年的魔药协会年会你都没有参加。而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亲眼看着你做魔药了，西弗勒斯。”萨琳娜轻轻摩挲着相框里的照片，眼眶又有些红了。
西弗勒斯双眉紧锁，看着萨琳娜的眼神很复杂，他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这么喜欢看着他做魔药，喜欢到为了看他制作魔药而去考取魔药大师资格。
真想打开面前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竟会产生如此荒谬至极的想法。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又有了一些怪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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