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瞎眼僧与道人
“好啊你！还说你对圣母之位没有心思，那你修炼引凤鸣又作何解释？”白衣女子冷笑连连。
“师姐欺人太甚！还不许我修炼自保吗？”古彤儿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否则她也不会叛逃了。
“自保？鬼话连篇！”白衣女子弃了手中长剑，双手掐诀，一朵红色火莲凭空绽放。
“火凤涤荡！”
一头火凤自火莲中脱出，舒展羽翼，振翅高亢，身子一扭自空中坠下，尖长的喙仿佛长矛般刺向古彤儿。
古彤儿欲提气抵御，然而心口一痛，气机紊乱，鲜血自嘴角滴落。
“我要死了吗？”
古彤儿昏厥之前看到了一道模糊黑影挡在她的身前。
“来得好！”
姜铖双掌上翻，做金刚怒目状。
“军荼利明王经——甘露身！”
姜铖的肌肤表面染上一层琥珀光，阳光下仿佛金人一般。
火凤撞在姜铖身上，琥珀光与火凤之力相互抵消，姜铖面不改色而白衣女子眼中却难掩恐惧。
“怎么可能！”
“该我了！”姜铖毫发无损自火中踏出，仅有衣物被火焰燎黑。
“军荼利明王经——五阴炽盛！”
五阴者，色受想行识。
白衣女子只觉得自己眼眶仿佛要炸裂一般，涌入各种颜色，变换不停。
紧接着就是身体产生剧烈的呕吐感眩晕感，寒冷与燥热将自己包裹。
脑海中又各种恐怖景象生出，白骨与尸骸嬉戏，血水与黄泉争相喷涌，宛如地狱之象。
白衣女子的手臂不停使唤的扭动，皮肤皲裂，生出脓包和毒疮，并伴有恶臭味。
“啊！”白衣女子痛呼，天崩地裂之景一遍又一遍洗礼着她的脑海，各种疼痛交替出现，地狱的刀山火海似乎都体验了一遍，生不如死。
“走！带着圣女走！”有几人摆脱司役后抓着白衣女子胳膊就欲离去，没成想手劲一大，居然把她的胳膊生生拽下来了！
“啊！”剧痛总算让白衣女子清醒了些，她抬手用仅剩的那只手插向自己心口。
一道黑光自心口喷涌而出，姜铖也被这黑光照得皮肤生疼，不得不后退。
黑光散去，那白衣女子消失不见。
但是其他的人便没有那个好运了，黄氅司司役团团包围，即便他们拼尽全力也难逃一死。
“尸体带走，严明正身后枭首示众！”姜铖撇了脚边躺倒的那个女子说道。
“大人，那这个人？”一名司役指了指古彤儿问道。
“还有一口气，带回去，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远处有两人并肩飞来，居然是皇宫之中的两位老天师。
“殿下安否？”两位天师向着姜铖拱手道。
姜铖颔首道：“无事！两位天师可是察觉到了那束黑光？”
“不错！老朽两人曾奉旨南下羯羌道与业火莲教交手，这束黑光当时也曾出现，救走了几个邪教高层。”
“原来如此！刚才若是没有那黑光出现，那名邪教女子必能拿下，可惜了！”姜铖摇了摇头叹气道。
“是老朽来迟！”
“无妨！那女子也被我断了一条胳膊，总不算全身而退！”
“殿下英武！”
两名天师走后，姜铖吩咐道：“加大搜查力度！此地居然还有邪教中人藏身，必有阴谋！”
入夜后的玉香坊头一次那么安静。
若是没有昨日夜间的混乱，今日的玉香坊应该是如往常般歌舞升平，莺声笑语不断。
安静的夜幕下，蛇虫鼠蚁才会露头。
一处略显破败的老屋中有一双精致的令女子看了都会羡慕不已的纤纤玉手推开门扉露出了上半身。
皓月下，光溜溜的脑袋折射着淡白色的月光，眼窝漆黑一片，居然是个瞎眼僧人。
前脚跨过门槛，这僧人的脑袋上便长出了及腰的黑发，简单地盘个发髻再用木簪固定，谁还能把他视为僧人？
他双手对着空气抓了一把，然后迅速将手扣在眼眶位置，下一刻，他的眼窝中便多了两颗眼珠，只是略有些不搭且目光呆滞。
瞎眼僧咧嘴笑了笑，然而他刚打算迈腿离去，却忽然止住了动作。
不知何时，他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多了一个盘腿而坐之人，正是白日间姜铖未能追上的道人。
瞎眼僧开口道：“施主何故挡我去路？”
“道家讲万法自然，不可逆天而行。
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道友违逆天时又报应缠身，当真不怕死吗？”白日痴痴颠颠的道人此时却无比清醒，双目如炬地看着瞎眼僧，背上背着的桃木剑不停地颤动。
“小僧奉劝施主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不介意提前送你去见三清！”瞎眼僧邪魅地笑了笑，手指指甲宛如弯刀般散发着寒芒。
“无量天尊！道友你戾气太重，还是让道人帮你去去戾气吧！”
道人起身时桃木剑已经落入手中，棕色剑身仿佛刷了清漆一样反射着月光。
“阿弥陀佛！小僧切以为道人你寿数已尽，还是由小僧给你超度一下，早日往生极乐吧！”
瞎眼僧话音未落人便化作连串残影扑到道人胸口，一对铁爪扎入道人胸口再奋力向左右一撕，道人立时分做两半。
瞎眼僧心知自己并没有伤到那道人，分成两半的只是一件破烂道袍而已，他双目不停地扫视四周。
手指弯曲似鹰爪，双腿缓慢挪动，移动轨迹恰好是个圆。
“道友小心了！看剑！”道人忽然出声提醒，然而他的剑却比声音更快，并不锋利地桃木剑高速擦过空气时发出的尖啸堪比鹰啸。
瞎眼僧抬爪挡剑，左手三根手指被桃木剑直直斩下。
瞎眼僧趁机后撤两步拉开距离，望了望受伤的手指，忽然张口露出满嘴獠牙，咬住左手掌，齐腕咬断！
“嘎嘣嘎嘣！”瞎眼僧露出享受的神情，丝毫不在意道人异样的目光。
“道友已经误入歧途，及早脱身尚能保住性命，莫要自误啊！”道人仍在苦口婆心地劝诫。
“啰嗦死了！佛祖对我说，他不想看到你！你还是下地狱吧！”
瞎眼僧受伤地手腕处长出白色肉芽，肉芽纠结缠绕，形似婴儿手掌。
“无量天尊！道友已经无药可救了！”
道人站定，右手持剑，剑尖指天，左手双指合拢自剑锷抚向剑尖，舌尖吐出一口血喷洒在桃木剑上。
桃木剑光华大放，棕色剑身染上了灿金色。
“诛邪剑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