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古墓仙缘
韩飞逃出良碧渡,他不走大路尽往山里钻,一日只睡一二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拼命地跑,不停地跑。人烟越来越少,到后来连路都不见了,树也长得密不过人,不辨方向。
一天忽然下起雨来,大雨如泻,林密但不能遮雨。韩飞这时又觉身子虫咬一般,知道“蛇龙丹”又要发作,找了一棵较细的松木,双手双脚紧紧扣住,任凭着大雨淋头。韩飞犹如万箭穿心,大声嚎叫,到后来竟包不住树了,在地上打起滚来,幸好原始森林败叶堆积很厚不成伤及身体。折腾两个时辰后,渐渐地好了起来,身体软弱无力静静地躺在那里。天黑黑的,雨已经停了,透过叶缝可以看见一两颗星星。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时而清醒时而沉沉睡去。
一声刺耳的鸟叫惊醒了他,左右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无限的郁闷。想想自己的身世和最近的经历心中直叫苦,此时能去什么地方呢?洛阳高家被人移为平地,自己的家被车西北鹊巢鸠占。以前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家,慈爱的母亲,从小光环照耀着的父亲,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少庄主,翩翩美少年,如今什么都没了,偌大个天下没有存身之地。高轩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刘图信能不能救她出去,咫尺天涯相伴两个月不能相认,车西北是要拿她来刺激自己,自己这样一走,她的处境也就危险了。他又想到了母亲,想到母亲心中酸楚,十多年来母子俩相依为命,不想她就这样走了,做儿子的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思想之间,天边泛起了白色。
冷冷的北风吹来,树叶已经发黄,稀稀拉拉地落下了几个,飘飘摇摇地像断了线的风筝。韩飞接住了一个,看着它想到自己,想到人的一生。人的生命不就像树叶一样一茬接一茬,春长秋落,很少有人能够流传千古,平凡的人都是默默无闻的几十年。自己一个正当年的男人,父亲的仇人在眼前大仇不能报,母亲危难之时自己不在身边,连她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也都没有见到,心爱的人此时在车西北的手掌之中,自己现在行同废人一般。那么多兄弟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付出了生命,他们真是不值呀!
韩飞经常在思想之中度过,每日浑浑噩噩的,日子也过得好快,转眼间三日过去了。他白日里猫在山洞中或是树上,晚上出来找些吃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满山的果子尽可以饱腹。第四日,他找到一个躲身的好去处,在一条溪水之旁草木怪石之中竟有一处山洞,洞口极小不意被人发现,而洞中却大得很,五六个人躺在里边都不觉得挤,他找了许多干草铺到里边,又储藏了许多果子就算是有个家了。
这一日刚天明,韩飞朦胧中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打草的声音,心想:这密林中怎会有人,多半是车西北的人寻来了,这东西竟不死心居然找到这里来啦,看来他非要制自己于死地不可。捡了块石头趴在洞口,防止一旦被人发现做最后一搏。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伴着人的说话声,有人道:“铜面人,我们都看见你了,还不快出来,要不我们可要放蛇了。”韩飞心中一惊,热血上涌想出去跟他们搏上一博,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外面又有人道:“少庄主也真够用心的,良碧渡的左左右右我们找了不下十遍,连个蚂蚁也不成漏过,如今又找到这百里之外。那铜面人病歪歪的,我看多般是掉到了湖中或是给狼吃了。”韩飞听出说话之人正是救己出牢笼的长剑手刘图信,冷静地一想,他们定是没有发现,使得是打草惊蛇之法,自己险些上了他们的当。
又有人道:“刘兄弟也别发什么牢骚,这个铜面人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我曾听少庄主说过,他曾经杀死过无数的江湖人,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韩家待我们不薄,这东西又是个大恶人,不除掉他将来必是江湖的一大隐患。”韩飞听声音很是耳熟只是想不起是谁?透过草丛的缝隙向外看,心中登时大火顶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帮着车西北害自己的管家韩贵。心道:好个韩贵,还知道我们韩家待你不薄,你们害得我好惨呀!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韩飞千般苦万种难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一跃而起,扒开乱草,举着手中的石头砸向韩贵。洞外站着四个人,刘图信和韩贵还有两名庄丁,韩贵面对着刘图信说话,后背正对着洞口,韩飞两步并做一步来到他身后举石便砸。韩贵在良碧渡多年身上功夫也是不弱,耳中听见树枝乱草的声音,刚一回头一块石头迎头捣来,头一歪石头贴着头皮而过,双手伸出将偷袭之人擒了。韩飞此时手无缚鸡之力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得束手就擒。
韩贵此时全身大汉淋漓,他仔细一看心花怒放,当真是先惊后喜,惊得是这块石头差点将他送上西天,喜得是砸他的人竟是铜面人,抓住了他自己走运发财的时机来了。他嘿嘿一笑道:“这么多人找了四五天没有找到,没想到你自投罗网,也是该我韩贵有福气,抓到了你,荣华富贵垂手可得呀!”
扑通两声,韩贵一看刘图信将两名庄丁捅死,正在用尸体上的衣服擦血呢?怔道:“刘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让少庄主知道了,你的性命不保不说,你家里上上下下也都活不成,连我也保不住你呀!”刘图信笑嘻嘻地道:“贵哥,我这是为我们着想呀!”韩贵奇道:“为我们着想?”刘图信道:“抓到了铜面人,贵哥想一想,两个人分功和四个人分功能一样吗?在打斗中刀枪无眼有所伤亡也是应该的吗?”韩贵眼珠一转笑道:“好,还是刘兄弟想得周到。”
刘图信道:“铜面人,你可不能怨我们,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贵哥让我来把他绑上。”刘图信从身上取出一条绳子绕到韩飞和韩贵的身后。韩贵加力将韩飞手腕让出,忽感后背一凉,低头一看腹中多出了一个刀尖,只听刘图信道:“贵哥,你知道他是谁我也知道,我们这是各位其主,不要恨我呀!”韩贵嘴角挂血咬牙道:“我知道了,是你放他出来的。”刘图信刀一拧狠狠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手一顺将刀子拔出,一脚将韩贵尸首蹬到地上,双膝一曲跪拜在韩飞面前。
韩飞连忙上前扶起不停的点着头,示意刘图信他听得清楚。刘图信满脸泪痕道:“少爷,你不应该这样冲动的,现在你身子很虚弱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快快走吧!峨眉山的一空大师医术高明,你赶快去他那里,也许还有治好的希望。”韩飞听说过一空大师是武林第一医师,点了点头表示好。
刘图信苦笑道:“韩大侠和少爷都是好人,锄暴安良,行侠仗意,你说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呀?倒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作威作福的。你快走这里有我。”韩飞站着不动。刘图信猜出了韩飞的意思,急道:“我没事的,上次放你出来我也不是没怎么样吗?高小姐现在挺好的,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的。赶快走吧!一会儿就会还有人来的,你离这里越远越好,对了。”从怀里取出一些碎银子交到韩飞手中,又从底衣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道:“少爷,此去峨眉山千里之遥,你可要好好保重呀!现在我才知道他们的势力大得不得了,江湖上很多门派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你可要多加小心,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两行热泪从韩飞眼中涌出,滑落到铜面上,刘图信帮他拭去,语重心长地道:“少爷,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一定报仇呀!”一把将韩飞推开,韩飞一步一回头向林中走去。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刘图信已将钢刀叉进了自己的胸膛倒在地上,他快步奔了回来。
韩飞抱住刘图信的头不听的晃,刘图信慢慢睁开眼费力道:“你放心吧!我这样死死得心安了……要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快走吧!”韩飞抱着他哭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人喊“韩管家,刘图信。”心想又有人来了,抓住韩贵身上的一柄匕首急速跑向树林之中。
跑了半里多路,隐约听见有人道:“怎么都死了,铜面人在这里。”又有人道:“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的伤还这样厉害,血还没有干,他离这里肯定不远的。”韩飞加快脚步一连跑了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知道已经将那些人落下了,找了些野苹果和野梨吃了个饱。
夕阳最后几缕强光照到地上,被树叶隔得一块一块的,不停地变动。韩飞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满脑子只有“报仇”两个字,刘图信为了自己不惜生命,自己不能再自干堕落了,我要报仇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种种报仇的计划在脑子里翻腾,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他太累了。
一声狼嚎把他从梦中惊醒,不远处四个发着蓝光的圆点向他逼近,他意识到遇到狼了起身就跑。奔了二十多步,蓝点非但没远反而近了,韩飞身子虚弱,心里急腿脚却不听使唤。跑了一里多路,天边发灰,一只狼距他只有两米,飞身一跃扑到他的后背。他知道狼专咬人的喉咙,缩脖子回手将狼打在一边。另一只狼窜到他的身边咬住他的一条腿不放,韩飞痛得倒在地上,身上的几两散碎银子和匕首从怀里掉了出来,相互撞击或是落到石头上发出乐耳的声音。咬住韩飞腿的狼突然松开嘴巴,韩飞忽地想到狼可能是怕金属打击的声音,忙抓起碎银子在匕首上撞击。
说来也奇了,两只狼听见声音果然跑远了,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韩飞。他不停地敲打一刻也不敢停,看两只狼的样子好象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他走几步两只狼就跟几步。韩飞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两只狼以前可能被猎人打过,听到碎银子敲击匕首的响声就想到了猎人刀枪相撞的声音。又想时间一久,只怕它们饿急了会不顾一切的来袭他。没想到这几块碎银子救了自己的性命,刘大哥算上这次救自己三次了,刘大哥安息吧!我韩某人若有从生之日必给你树碑立传。
东方已经有些发白,韩飞手已经打得麻了,两只狼还没有放弃他的样子。走了一段路,草莽之中忽地窜出一只兔子,一只狼猛地两纵之间将兔子抓住美餐起来,另一只狼也冲了过去。韩飞暗喜,这回有救了。他赶忙加速快跑,跑了一里多路,一只狼又赶了上来,韩飞又得用碎银子敲打匕首。过了一会儿,另一只也赶了上来。
韩飞心中凄凉道:看来天绝我韩飞生路呀!活在人群中有人打你、抢你、骗你、害你,离开了人在大森林之中还有虎豹豺狼,这样被它们跟下去还不如跟它们拼了。又想起刘图信,想起自己还有深仇大恨要报,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报仇没有别的了,渐渐地他放弃了相搏的念头,又使劲地敲打手中的碎银子和匕首。回头看看紧跟着的两只狼,想起了车西北,它们是多么的像呀!摇着尾巴,呼来唤去温顺的像条狗,但他却是狼,无论怎么伪装总有一天是要露出牙齿的,是要伤人的,当你不注意他时他会突然咬你一口,变成嗜血成性的狼。又想起小时侯父亲曾对他说过,大英雄是磨练出来的,只有经历风雨才能够见到真正美丽的彩虹。对待好人要亲切,见人有困难要出手相救,对待恶人一定要将他铲除,要以行侠丈义为己任。这些话他深深地记着,尤其是当别人提起父亲时的那中崇拜的神情,就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做这样的人。
神情恍惚间手敲打的有些慢了,两只狼距他只有两步之遥,回过神来猛敲了几下,两只狼又落了下去,这样下去不被狼吃了也得累死。忽地想起小时侯母亲给他讲过的故事,狼是铁头豆腐腰,头是最禁得住打的,腰却是软如豆腐最易受伤,动物大都有趋光的本能,狼更是这样。
想到这里,在身上摸出引火之物,拢了一堆枯叶燃了起来,两只狼果然离他远了一点。他四处在松树上找些松油,加热后裹成团放到木棍上,做成了三枝火把,点燃其中一枝举着火把前行。心想:你们跟着我吧,等你们跟得不耐烦也就走了。两只狼哪里肯放弃这块肥肉还是紧跟着,又行一个时辰,韩飞肚子里打起鼓来,幸好这地方有许多果树,找了几株能够叫得上来名字的摘了些果子吃。
原始森林之中哪里有路,树冠相接几乎看不见天日,地上厚厚的树叶像似踩在地毯上。一阵风吹过,蓝天上多出了几块黑云,韩飞暗叫不好,两只狼跟了他一天一宿,此时定是饥饿难挡,如果下起雨来火把一灭,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这可如何是好。
抬头一望,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说是小路不如说是树木稀了,可以下得去脚。顺着小路走了一段,看见一棵大树之旁倒着一块半卧着的石碑。韩飞心喜,难道此处会有人家?碑只剩了一半,用手擦去石碑上的尘土,上面写着字,能够辨得清的是上面的两个字“仙道”,下面第四个字只剩下了一个“木”,不知是何字,左上右下还有一些小字已经模糊不清。看来此处定是有人住过了,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可以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也好。又往前行了一段,前面果然出现一处破落的村庄,满眼的残垣破壁看不到头,回头一望两只狼还在跟着他。
天被黑云遮得黑漆漆的,韩飞快步进了废墟之中,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一处能蔽风雨的地方,房子左边的房山已经坍塌了下去,里面落满了蜘蛛网,雷电交错好不恐怖。总算是个能避风挡雨的地儿,此处完好时必是个高大的房屋,椽木有人腰一样粗细,只怕是这里最好的宅子了,想是村主或是最有威望人住的。头脚刚进屋后脚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韩飞靠在右边没倒的山墙坐了下来,两只狼也真听话在距他五六米远的地方趴了下来。
韩飞摇晃着铜面,心道,狼啊狼,我们也算是有缘,能在这荒山野岭之地一同躲风避雨,可叹我韩飞看来真的要葬身于狼腹了。雨出奇地大,天地被雨线穿连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不时有风吹过,将天、地、雨线扭曲了,看上去叫人心里酸酸的。他想着心事,很快火把就要燃尽了,他就近找了些朽木燃起一堆旺火。看了看四周,原始森林之中竟会有这样一处庄园,怎不叫人堪堪称奇,看规模这个地方当初也得有百十户人家,后来又为什么离开这里了呢?拿起一块朽木就要往火里添,猛地发现木上有字,仔细辨认这块木头像一块匾额的一部分,上面的字清晰可辨是一个“轩”字。见到“轩”字想到了高轩竹,此时她会在做什么呢?是在种花赏菊还是在望雨兴叹呢?沉思了一会儿,赶紧又找了四块,一块已经燃了一半忙将火扑灭,总算将匾拼得差不多。匾上有三个大字八个小字,三个大字是“参同轩”,八个小字是“元丹初祖魏伯阳题”。“参同轩”看来是这间屋子的名字,去异求同看来这屋子的主人也是个博学多才之士。“元丹”二字不知何意,想来是一个宗教的名字,这个教多半是想修身养性得道成仙,才在这深山之中找了这处世外桃园。
外面的雨仍是不停,两只狼只剩下了一个,静静地趴在那里看着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吧!看来一定是饿极了,走了一个这个也就快了。韩飞看着狼运气,又想也是不对,这两只狼跟了他一天一夜,此时外面大雨倾盆,即便是饿极了,狗急了也会跳墙的,狼不会是……
雨下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没有想停的意思,韩飞渐渐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冷,后背靠的不是墙而是一块冰,回头一看墙被不见的那只狼掏了个大洞,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咬他。韩飞猛地站起,脚下一软双脚腾了空,房山房梁排山蹈海般压了下来。
四周漆黑一片,韩飞觉得身体下软绵绵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伸手摸了半天找出引火之物和火把,转眼间一片光明。灯光一亮之间韩飞很是诧异,他看到了一间书房,一排排的书籍,自己正坐在一排书架前,低头一看一只狼趴在身下,瞪着蓝蓝的狼眼象似死了。韩飞慌忙站起用脚蹬了蹬不见反映,寻思这里一定是间密室,主人建在自己的屋下,今日雨大又被狼掏了洞自己才掉了下来,没想到正压在狼的身上将他压死了。好狠的狼呀!一个在前面守着另一个在后面挖洞,想从后面偷袭,看来狼的智力并不比人差啊!
韩飞站起身转了转,这里书山如海比自家母亲的“黄颜楼”差不了许多。他翻了几本很是惊讶,满书架上的书尽是各门各派的成名武功秘籍,拿出一本只怕在武林中都能掀起风雨,心想若是学了其中一技就可以报仇血恨了。他本是个好武之人,一本本地翻,一本本地看,看着这本想着那本。这里面有昆仑派的天罡手、五环指,崆峒派的千手如来掌,桑州马家五魂夺命枪,堂门的螳螂刀……
这些武功韩飞从了安大和尚那里听说过,都可以称之为天下一绝的,还有一些他根本没有听说过绝迹江湖很久的绝技,有的书草草看了几页顿有耳晕目眩之感,连忙放下不敢再看。忽然他翻到了一本上面写着“上清伏魔剑”,“上清伏魔剑”不是剑圣车天的成名武功吗?车西北的武功有些学自车天,这“上清伏魔剑”是车天的看家本领,今日学了来日报仇必能破了他。
韩飞翻开来看下去,开篇几页讲述此功的来历,然后是此功的心法。韩飞一看心中大惊,这门功夫真是天下少有,无耻之极。功一共分七层,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层皆从运功时脸上的颜色辨别,炼到最高层脸曾紫色有劈山倒海之能。每一层的炼法却大不相同,第一层要用尽天下奇药,千年人参、六千米以上的雪莲、五十个猴头、百年灵芝,其余珍药无数,温水洗浴;第二层要喝尽天下奇血,什么巨蟒血、千里马血、孔雀血;第三层更是令人难以相信,要寻到五十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与他同眠,吸取他们的体精,释放他身上因前两层聚集在体内的余毒,五十名孩子都中毒而亡;第四层是每日练功前必**十名处女,然后以十人血染剑……韩飞不忍心再看下去,天下竟会有这等邪功,这车天和车西北真是该杀,这书也不该留在世上,左右一想不如看过招势之后将它毁了。他让过心法去看后面的招势,看了几招用自己的招势去裁解终是不能,心中愈加烦闷一怒将书撕了个粉碎。接着又去看别的秘籍,拿起一本不肯放下又去看另一本更是天下绝技,看着这本望着那本。
走来走去来到书架的一端,抬头发现侧面架板上写着字深入板中,不像是用刀剑或其它利器刻上去的,倒像是用手指写的,笔画连贯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韩飞跟随母亲学文习字多年,一手毛笔字很是秀气,板上的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看字就知是一位博学大丈夫所为。
他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云,上面写道“食气鸣肠胃,吐正吸外邪。狗屁,歪礼。”“食气鸣肠胃,吐正吸外邪。”好象是武功的法门,韩飞看了半天也是不懂,转到另一个书架。这回他先到架头,架头上果然有字,“是非历脏法,观内不所思。不动脑。”写的究竟是什么呢?这架上的书有七星剑客字秋生的“井字七星剑”,梅花山庄的梅花功,而且还有韩霄凌的“白猿剑”,这叫他不知所措。这个破落庄院至少也得有六七十年,父亲韩霄凌创“白猿剑”也只不过二十多年,难道父亲是操习别人而说成是自己创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呀!
翻开书看了几页心里笑了,这确实是一本模仿白猿的剑法,但与韩霄凌的“白猿剑”相差很多。韩霄凌的“白猿剑”以灵、巧、准、狠为纲,而这本却以灵、跳、绕、快为绳,两本书有不少相同的招势但使起来相去甚远,相比之下这本要比父亲的更加像白猿的灵动,更加难以掌握。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父亲的光辉形象整整照耀了他十九年,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这个现在对他是多么重要呀!韩飞好武成性,今日方知自己所学之浅当真是沧海一粟,现在虽武功以失还是不自觉地练了起来,越看越是起劲。这本“白猿剑”虽与学过的不同但毕竟都源自白猿,万物一理相通之处甚多,一口气练了一个时辰。
肚子一阵巨痛,浑身抽搐难挡,豆大的汉珠从额头滚落,满地打滚,身体里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又犯病了。折腾了半个时辰疼痛减轻了不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缕缕,左大襟有一块布落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他离开洛阳时高轩竹送他的手帕,这么久了,原以为车西北将它和绿玉笛一起收了去,不想还留在身上。自己受尽了苦痛,连身上有这件东西都忘了,当初他怕丢了就藏在中衣里,要不是今天发病早就忘在脑后了。想到了高轩竹,便想到了高文昌赠他的“鸳鸯剑剑谱”。这里能不能有这本书呢?将手帕从新藏好起身挨本查找,在第四排终于找到了“鸳鸯剑”,不过不是一本而是三本。韩飞翻了翻,高文昌交给自己的那本与其中的一本相同,另两本则相去甚远,一本刚猛强劲,招势直送直递大力挥剑,一本刚柔相继阴阳相合,高文昌的这本以阴柔为主剑势繁杂。高文昌从没有说过鸳鸯剑会有这种使法,学习鸳鸯剑时就觉得有些女态,原来是这样,看来定是聂峰祖上将其余两本遗失了,如今只剩下了这一本。
火把一闪一闪的,冒出的黑烟将秘室顶熏得黑黑的,不知道此时外面的雨停了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韩飞面对着满屋的书一阵苦笑,自己怎样能够离开这里呢?老天对我不薄呀!没有叫我亡在狼口之下,倒叫我伴着这些天下奇书长眠。肚子又是一阵痛,呱呱乱叫,这回是肚子饿了在提意见。
韩飞用匕首将狼皮剥了,解下一条狼腿用火把烧烤了,不多时发出吱吱声,香气扑鼻。他饿得急了也不等熟透就吃了起来,铜面口小不得张嘴,他就用匕首将肉切成小块,边吃边烤。吃完了狼肉,他一想秘室不能只有一间吧!起来一找,在第五排书架后果真有一处小门,门与墙是一般颜色不宜察觉。
门一开,他看见了更加惊骇的一目。这间屋内并排放了三口红漆大棺材,中间的大两边的小一些,六盏长明灯只剩下了右手棺材旁的两盏还亮着,看来他们不是一起被放到这里的。
韩飞惊骇之余轻步走了进去,突然又看见在右边有一个方桌,方桌上趴着一具枯骨,顿感这里阴森恐怖。来到中间的大棺材前,见灵牌上写着“元丹祖师魏伯阳之位”,左首的灵牌上写着“师祖全市中之位”,右首灵牌上写着“师父水静清之位”,看来三个棺材是祖、父、孙三代师徒都供奉在这里。韩飞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人死了不葬了要放到秘室之中,还有那些武功秘籍都是天下武学精髓,现在十之**都已经失传了,这些人学了其中一两个都可以天下无敌了,又为何要躲在这深山老林,为何要在村子下面建秘室呢?是为藏匿这些秘籍还是躲避仇家。对了,此处是原始森林,看来多半是为了躲避仇家,对,一定是的,而且那个仇家一定很厉害。
走了一圈来到书桌旁去看那具枯骨,一看更加证实了他的推断。那具枯骨一看就知生前必定受过重创,左右共折了五根肋骨,大腿骨碎成小块,头盖骨上有明显的掌印。头压在一张纸上,地上掉了一枝笔,韩飞好奇心起,移开枯骨将纸拿起来细看。字的笔画歪歪斜斜但却是一手好字,料是那人临终绝笔。
上面写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没有想到他们还会来,这是一场浩劫。我真是无能,不能保护乡里,二十户人家一百零五人只剩下了我一个废人。我被他打了三掌昏死过去,他可能以为我死了,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等他们走后我爬回了这里。我知道我命不长久了,祖师爷我没有脸去见你,元丹派就这样完了。如果今后有有缘人来到这里的话,就是我们元丹派的大恩人也就是我们元丹的第五代教主。要想得神功必须向祖师三叩首,入我元丹门墙,然后……在笔端处写着“报仇”两个字。
韩飞见那人拿笔的那只手指着右首的棺材,他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心道:会是什么神功?满屋子的武功秘籍放到一边还有什么神功,自己的深仇大恨都无力去报,怎么能帮助别人找仇人呢?现在自己如同废人一般,不说脸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能说话,这些都无所谓了。但武功全废还中了车西北的蛇龙丹,时不时的要发作,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思前想后他还是在中间的棺材前磕了三个头,第三个头磕完他感觉棺材动了一下,韩飞吓了一跳,难道他活了不成,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然后……”然后该怎么做呢?看来这人没能够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它写完。
三个棺材是一脉相承,自己对祖师拜了说明已经入了元丹门墙,礼应当这几位都拜过,他起身先给左首的棺材磕了三个头,再到右首拜了三拜。最后一拜抬头发现棺材帮上写着两个小字,来到近前细看写的是“开棺”。韩飞暗道:难道放到棺材里了,从庄子的情形和秘室来看,这里至少五六十年没有人来过,我怎能打搅一位死去这么久的人呢?转念又一想,自己已经入了元丹门墙,为了他们的恩仇听从吩咐打开棺材也无不可。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棺材打开,棺材里躺着个人,一个能够辨得清面目的尸体。韩飞惊诧不已,五六十年尸体竟然没有腐掉,只是面部有的发黑,身体萎缩,象只死了三四个月似的。棺内铺了一张褥子,尸体旁放了把木剑已经朽掉,尸体的头旁边放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金匣,应该是这个了。刚想去拿又一反思,自己这样取怕对死者很是不敬,从新跪下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头,心中默念:“前辈,晚生对不起啦!只因为了报仇心切,事成之后我必定与你重造坟茔。”
拿出金匣,上面并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画了几幅画。难道这就是秘籍?第一幅画的是一位老者在教两个年轻人练武,其中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第二幅,老者死了,两个年轻人打斗起来在争夺什么东西;第三幅,两个年轻人不在斗了,一个年轻人背着老者走了,另一个则拿着一本书;第四幅,年轻人背着老者来到院子中,老者并没有死他给了年轻人一本书;第五幅,两个年轻人再次斗了起来,一方明显忍让,一方则大大出手;第六幅画的仿佛就是这座山庄,一位中年人跪在棺材前哭泣。
韩飞反复看了几遍,画中人物会是什么人呢?这与神功和仇人又有什么关系呢?看着三个棺材顿有所悟,老者就是中间棺材中的这位丹派创始人元丹初祖魏伯阳,他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左首棺材中的全市中。魏伯阳创了一套奇功不知道传给哪位徒弟,他想出一个办法拿出一本假的然后装死,全市中不愿与另一个人争,只想要回师父魏伯阳的遗体,那个徒弟拿着那本书跑了。魏伯阳醒来后将奇功传给了全市中,魏伯阳死后,另一个徒弟知道被骗来找全市中,从此接下了深仇。这张纸多半是全市中告诉后人的,看来他是个不会写字的人。
韩飞在棺内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并没有什么秘籍的影子,难道这人临死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好可恶的家伙。转念一想不大可能,而且自己现在形同一个废人,只怕得到神功看来也练不成,别说当什么帮主,替人家报仇了,前辈很是对不起,我是没有这个能力了。
想了一会儿倒也宽解,四处去找又发现两处石室,一间内满是药物,另一间则是一间兵器库,大刀、宝剑……各种兵器一应俱全。再找就别无他物了,没有出口,偌大的地下秘室只怕比地上的房子还要大上许多。左右无事又回到书房去看书,拿了一本心里总是静不下来,乱糟糟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瞧着满屋子的书暗自发笑,自己都这副模样了,纵使有天下绝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又有何用呢?越想心中越急,突然他冲冲奔回墓室,仔细瞧那死者心中顿悟,此人必是被重击之后昏死过去,等敌人走后爬进秘室的,看他受伤情况比自己现在严重百倍,看来定是有密道。
韩飞左右找了个遍,可哪里有什么密道?坐在书堆旁发怔,忽然又感身上有万把钢钩抓心,怪病再一次发作,一阵折腾后吃了些狼肉觉得好多了。想起绝世武功心中不甘,又寻到墓室中来,看了一遍那幅画始终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金盒上,金盒的壁上有字,他仔细一瞧确实是武功法门。韩飞心中豁然开朗,他将金盒翻转盒底向上,不出所料,箱底有五个凸出金字“元丹派派主”,这个金盒就是元丹派派主所持之物,也就是元丹派的最高信物。
金盒很小,盒底的小字很是难看,韩飞用一页纸铺到盒壁上将壁上的凹字印下来。然后再到火焰底下细看,有的字清晰可辨,有的字模糊不清但也能看出来。
上面写着“初级方法,内以养己,安静无虚。原本隐明,内照形躯。闭塞其兑,巩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视之不见,近而易求。黄中渐通理,润泽达肌肤。初正则终修,斡立未可持。一者以掩蔽,世人莫知之。”韩飞看了豁然开朗,又看下去。“勤而行之,夙夜不休。伏食三载,轻举远游。跨火不焦,入水不濡。能存能忘,长乐无忧。道成德就,潜伏俟时。太乙乃君,移居中州。功满上升,膺录受符。”
韩飞有的能够理解,有的不知其意,好在他记性过人,读过两遍就差不多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拿过一张纸又去印,里里外外共印了五张,通读几遍分辨出前后熟读记于心。神功算是找到了可不知其中意思怎样练习。他跪在骷髅旁边磕了个头,心中默念:“这位大侠,不是我韩飞不想学神功为你报仇,我也有深仇大恨要报,他害得我这样凄惨。只是我不知其中意思无法练习,看来我与神功没有缘分。我误闯了进来又无能为力很是对不起,又没有找到出口,看来是要陪你了。”
韩飞抬起头看那尸骨,突然他发现桌子上好象有字,他将尸骨搬开将桌上的灰尘拭掉。这一擦才发现这张桌子不是木头的而是铁做的,外面被图上了一层木漆。桌子上面画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一条红线贯穿身体。韩飞对这张图很熟悉,这是一张人体**道分布图,他家里有这样的一个铜像,对**道的分布和名称早就记于心中。正面红线起于周荣**,经胸乡、天溪、食窦、肤哀、大横、府舍、冲门,血海、阴陵泉、地机、漏谷,最后到达三阴交。后面的红线从头顶百会**开始,经后顶、强间、脑户、风府、哑门、大椎、身柱、神道、灵台、至阳、中枢、脊中、命门,最后到达腰阳关。这本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血脉,怎么会放到一起呢?韩飞识得,身后的这条红线是武林中人都知道的督脉,身前的却不曾见过。
看着**位图,体内血液翻滚,一条热流随着**位图流动,渐渐地全身都热了起来。他忽地记起那金盒上的字来,又看初级法,这时心中顿悟。原来这就是元丹派的内功心法,只看文字不知所以然,要两者合一才能练功,韩飞赶忙又看了一遍,依书上所说,盘膝而坐炼起功来。
时光如逝,半月转眼即过,韩飞在秘室里吃饱了就练功,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前几日静坐没有一点感觉,过了几日丹田发热,全身发烫,一日三遍,其余时间将书架的书浏览一遍。
这日,韩飞练完功后腹中饥饿又去烤狼肉,一看只剩下了狼皮,这才想起自己两顿没有吃了。心中一阵凄凉:“功夫练了多日却不见有何进展,身体还是软弱无力,车西北将他的七经八脉都打散了,看来自己要报仇也是妄想了。现在离不开此地,又断了粮食只有等死,看来自己要成为这里第五个野鬼了。”忽地想起那间药房,药房之中有许多干药,饿了也顾不了许多,他吃了两枚人参和一条干蛇,药物早已脱水干得不行,强忍着咽下。
吃饱了又去练功,静坐了一个时辰,然后去看金盒的印字。最后一篇上有这样的文字“是非历脏法,观内不所思。”什么意思?猛地想起书架上的凹字,忙奔出去找。七星剑客的“井字七星剑”,同父亲韩霄凌所创相似的“白猿剑”、梅花山庄的“梅花功”都在这个架子上,想着“井字七星剑”和“白猿剑”看着“是非历脏法,观内不所思”心中顿悟。这些武功大多是以肚脐和丹田为根本,内视五脏,短短十个字就将这些武功概括了。
“履行步斗宿,六甲次日辰;食气鸣肠胃,吐正吸外邪;昼夜不卧寐,晦朔未尝休;累士立坛宇,朝暮敬祭祀,鬼物见形象,梦寐感慨之。”将天下武功用五句话都概括了,而且是不屑一顾,元丹初主魏伯阳定是看遍天下所有武学,找出其中的共同点创造出一种武功,这“参同轩”就是他看书悟道的场所。韩飞心中慨叹,魏祖师是一个学武的高手,但对待徒弟的问题上就欠缺些,看来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有超于常人的地方就有不如常人的地方,往往是人们只看到他的长处看不见他的短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见云。”韩飞参透魏伯阳的第六篇话后,对满书架的书山都不屑一顾了。又一思想突然万念俱灰,人的一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即使练成神功也不免一死,自己报了仇又会怎样?父母双亲能够活过来吗?自己能够变回以前的模样吗?伸手入怀拿出手帕,将手帕展开“梅映雪,鹃衔花,风雨绣进相思。香罗帕,相思缠,长夜孤枕寒。”眼前顿时现出高轩竹的身影,看到高轩竹他左右踱步一时静不下心来。她现在怎么样了?将手帕放到脸上亲吻,忽地身子一阵巨痛,知道病又犯了,连忙将手帕放到一边,以免将手帕撕碎了。
一阵折腾,韩飞大汉淋漓,比练功前疼痛又增加了几分,最后几乎爬不起。死亡对人来说是十分恐怖的,但死亡的一瞬间人是没有感觉的,倒是死亡之前等待死亡来临是最叫人害怕的。连日来虽然吃了狼肉和草药可以饱腹,但没有水也是要人命的,先前几日还可以喝些从上面流下来的雨水,到后来一滴水也没有。
韩飞恍惚间回到了童年,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四周鲜花繁茂。不,好象不是母亲而是高轩竹,一缕缕的青丝从眼前滑过,那个人十分的模糊,模糊得使韩飞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小时玩的一个布娃娃。他觉得自己十分的孤独,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胡乱地叫着,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出现。
渐渐地韩飞清醒过来,他感觉身下的地有些不对,伸手在地上摸了摸,他身下的地面比别的地方暖和一些。用手敲了一下,有木头的回声,他兴奋起来,连忙用手抠。抠了半天发现半米见方大的地方是用木板做的,也就是这间秘室的门户了,努力地用手指头抬,可始终不能打开。猛地想起这里有兵器,连忙跑去拿了一把钢刀,用钢刀翘木板的一角,木板缓缓开启,里面黑洞洞的果然是秘道。韩飞有些手舞足蹈了,他连忙奔回墓室依次给魏伯阳、全市中、水静清和那具枯骨拜了三拜,然后拿了金盒和一盏长明灯回来。
来到秘道旁,看见书架上的手帕,心中默念“多谢小姐救我离开这里。”将手帕藏在衣服低处,用长明灯一照底下是数级台阶,他顺势而下,下了十五级台阶然后是平地,好象是一个天然的地洞。往前走了一盏茶时间,洞越来越小,到后来只能爬行。韩飞此时心中嘀咕,这不像是出口呀!那枯骨受伤不浅不大可能会爬这么远的。看那长明灯灯火向后倒,明显是有风吹过,看来肯定是有出口的,想来秘室之中不止有一个出口,只怪自己愚蠢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前方有了一点点亮光,寻光快爬,渐渐地能够听到流水的声音,洞**也渐宽敞。又行了一段可以直着身子走了,不多时来到洞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韩飞从一个高岗后出来,回首一看自己在仙道村的左面的丛林里,看着衰败的村落想象着当初的繁华,跪在地上向秘室的方向拜了三拜,心中默念:“众位,如果我韩飞将来身体真的恢复,练得神功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左右一看记住大体方位,以便将来再来。一望天空已是中午时分,好久没有见到太阳了,迎着太阳往南走。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发现前面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弯弯曲曲地流向远方。韩飞见到水飞快地跑过去,将头埋到水里喝了个饱。抬起头来看见涟漪的水面上映着一个人形,看着自己的倒影哪里像个人呀!一个铜面罩在脸上,上面有五个窟窿,身上的衣服一条一条的,脏得打起了绺。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哪里还是以前风流倜傥的银笛俏书生呀!心中悲愤难挡,一行热泪滚落下来,滴滴答答落到溪水中。过了一会儿,心里平静了一些,现在该去什么地方呢?去少林寺找师父?还是听从刘图信的话去峨眉山找一空大师将伤治好?先去少林寺找到师父确保生命安全,然后再去峨眉山找一空大师,自己贸然前去人家也不会给自己治病的。起身奔少林方向走去,走了一段又觉不妥,车西北喂他吃“蛇龙丹”时告诉过他,每阁两个月就得吃他的解药,要不就会全身奇痒而亡。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吃解药了,先去少林再去峨眉山,以现在自己的身体一来一往就得两个月,到那时哪里还有命在,不如先去峨眉山,一空大师是个出家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打定主意向峨眉山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个时辰腹中饥饿,正好遇到几棵李子树,采了不少李子抱在怀里边走边吃,此时已是九月中秋之季,李子大多已经落地,只剩下一些后发的,这种李子不会熟透,很是干涩难吃,但比起秘室中半生不熟的狼肉和风干的草药却是绝世美味。在秘室中呆了半个月,一朝看见太阳和满眼皆绿的世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心情好步履也轻盈了许多。
来到一个斜坡处,满坡是绿油油的嫩草,他有些疲了躺在软软的草上。回首一望,远处层层绿树如一条波斯挂毯挂在蓝天白云的墙壁上,一条河将它从中间折了,仙女在河中撒满了金片,闪着令人眩目的光,河边散落了各色的宝石。韩飞看着满眼的美景却没有看出半点美来,如今他的心中仇恨是第一位的,第二位的还是仇恨,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已经跟他绝缘了。
想到自己的深仇大恨不自觉地按照元丹**位图练了起来,一股热流流遍全身,慢慢地都要燃烧起来,他想停却停不下来,这股热流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蛇龙丹”的毒这时也发作开来,韩飞满地打滚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厉鬼用利器狠狠锤打他的五脏六腑。滚来滚去正撞到草地上的一块巨石,他登时没了知觉。
日挂山边,满天尽红时韩飞醒了过来,全身都散了架没有一丝力气。他思索着,这种现象从来没有过,莫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某事在人,成事在天。”管不了许多了,老天要是要我韩飞的命他尽管拿去,但死前一定要抱了大仇。他来了精神,身体一斜顺着斜坡滚下。
一棵大树挡住了他,肚子里的东西几乎全都要吐出来了。眼前是一片灌木丛,他仿佛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并伴随着划水的声音。韩飞歇了一会儿,扒开灌木丛往里一看,心跳迅速加快,原来里面正有三个女子在洗澡。每个女子都是千里挑一的倾城之貌,夕阳下光彩更是照人,韩飞哪里见过这些,看了一眼赶紧闭上,但眼睛不听他的使唤又从新睁开,方才他躺在草地上满心忧郁,只看着远处没有注意到河中还有人。
女人们嬉笑打闹着,一个道:“这山泉是上好的美容佳品,要是能够天天洗上一次,我的皮肤会更好的。”韩飞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貌似剥了皮的荔枝娇艳欲滴,酥胸高耸,皮肤却是黑中透红。她身旁的女子笑道:“别臭美了,你的脸蛋已经这样美了,要是皮肤再好些,只怕夫人不会让你的。”刚才的女子道:“有什么!她都已经那么大年岁了,我就不相信教主还会实心实意地对她。”离远的一个比较岁数大的女子道:“别把话说远了,我们是来办事的。”两个女子当时没了声音。
韩飞看刚说话的女子,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那女子又道:“这回让这个人跑了,教主很是愤怒,已经派了好多人都没有找到。”十七八的女子道:“我听说那人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武功全费,还中了我们的‘蛇龙丹’,没有我们教主的解药,这样的一个人逃出去也必死无疑,还费这么大周折干什么?”岁数大的女子道:“这个人对教主很重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韩飞猛地想起,这个比较岁数大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在土地庙旁被白衣剑黄铜后人追杀的黄衣女子,她是车西北的手下,那么她们要找的就是自己了。想到此连忙回身要走,一个女子叫道:“谁?”韩飞知道她们已经发现,发力往坡上快跑,耳中听道有人喊“是铜面人!”然后是淅沥哗啦的水声。
跑到一半时韩飞感到身后狂风大作,一紧张,脚被绊了一下趴倒在草地上,回首一看一剑扫过,使剑的正是黄衣女子。黄衣女子的功夫即使韩飞武功不废也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他,另两个女子也在两丈之内,一个穿红色衣服一个穿橙色衣服。韩飞暗道:“我命休已。”黄衣女子剑又扫来,韩飞哪里能躲得开,就地一滚从坡上滚下。
黄衣女子再次刺空,赤衣女子和橙衣女子眼见韩飞滚下拔剑已然不及,韩飞从二人中间滚过,险些撞倒赤衣女子。韩飞滚到河边爬起便跑,他身子不灵便哪里能够跑过三名身怀绝技的女子,刚起身橙衣女子就到了,一剑直刺他的后心。只听后面道:“勿伤他性命,捉活的。”橙衣女子剑势一顿,韩飞迈前一步逃过这一劫,头也不回直奔前跑,三个女子在后面急追。
奔了十多步韩飞一想这样跑是没有出路的,自己现在的体力就是跑出一里地还是难逃出她们的手掌心,索性不跑了停了下来。三个女子来到跟前很是奇怪,她们惊恐地看着韩飞,不知道他有什么花样等着她们。黄衣女子道:“你怎么不跑了?还是识相的好,免得多吃苦头。”韩飞咕咚一声坐到地上,眼睛看着夕阳不理她们。赤衣女子道:“秋叶姐,我们怎么办?”黄衣女子秋叶道:“有我们三个在,他能够跑得了吗?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晚上轮流看着他,明天再回良碧渡。”
三个人中的黄衣女子秋叶在河边生火看着韩飞,赤衣女子去打野物,橙衣女子找了些枯草铺到地上。韩飞见她们将野物烤熟了,过去拿起来就吃,吃完倒在枯草上便睡,不在乎她们如何说他,不在乎晚上有没有人看着他,他知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第二天,三个女人押着韩飞回良碧渡,走了两个时辰出了密林来到官道上。说是官道不如说是没有高大树木的羊肠小道,一条雨天留下的车辙印是它的标记。时间接近午时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顺着道往南走,爬过一道山梁,远远地可以看见几道炊烟了。
这时四人的前面来了一个人,一个骑驴的老者,佝偻着腰看不清面目,离很远就能听到老者的歌声:“举世多少人,无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原来老者是倒骑驴。韩飞看到老者知道自己有救了,上次遇到花仙子阮老四和武嫦娥字疯子时就是这位倒骑驴的老者救了自己。四人来到老者的驴旁时,韩飞猛地去靠驴,不知是自己的速度慢还是驴的速度快竟然靠了个空,险些摔倒。
秋叶道:“你要干什么?莫不是逼我们绑你不成?”韩飞不等她说完,转身去追那老者,三名女子随后追来。韩飞回过头来心里凉了半截,那老者双眼紧闭,满脸皱纹堆垒只怕是睁开眼睛都十分费劲,哪里能救自己?一个趔趄韩飞摔倒在地,他望了望天,心里狂笑老天要绝我韩飞!人生有命富贵在天!这样再被捉回去不如死了。
赤衣女子用力一踢他道:“趴在地上就行了吗?赶快起来,要不姑奶奶饶不了你。”“世上多少人,无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韩飞听声音就在跟前,低着头看见驴腿了,抬起头看见老者站在眼前。赤衣女子骂道:“老不死的,你要干什么?”
老者从驴上跳了下来,眼皮仍是没有睁开,他道:“老不死的不敢当,只有得道成仙才能老不死,小老儿无德无能没有那种道行。”赤衣女子挥拳要打,秋叶道:“红逸,别跟他啰嗦,我们快走。”老者又道:“什么?啰嗦!那我更是当不起了,正所谓‘至古圣贤皆寂寞’,寂寞当然要把话来讲。老头子我一天只知吃饭、睡觉,要不就是骑着驴子遛弯,不懂得罗嗦。”
秋叶不耐烦道:“老头儿,我是看你岁数大的份儿上才不跟你计较的,不要当我们是怕你。”老者道:“嗷,你们怕我,你们怕我一个老头子干什么!孝敬就是孝敬吗?说什么怕呢?”韩飞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橙衣女子一拉黄衣女子道:“秋叶姐,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跟他罗——别跟他费吐沫了。”她也想说啰嗦,但怕老者啰嗦起来没完就改口了。
老者道:“好了,不逗你们了,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了?跟老人说话一脸的不耐烦。哎!老啦!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不如把你们掐死。”赤衣女子红逸怒道:“占我们便宜。”一拳捣向老者面门,老者打了个喷嚏正好躲开。赤衣女子见自己的拳被老头躲开很是纳闷,收拳出腿,她知道这老头最少也有七十岁,所以只使出了三分力道。老者一个趔趄恰好躲开,这一脚力道不减正踢到驴的腿上。赤衣女子这一脚踢石头也会粉碎,但她踢的不是石头,一脚踢过脸上五官扭到了一块。
秋叶道:“红逸怎么了?”赤衣女子红逸道:“这驴腿比石头都硬。”老者道:“人有德行,天有公理,有人居心不良竟然想要踢我这样的老人家,报应呀报应。”秋叶看出这老者不是普通的老头,有可能是个世外高人,心想,只怕你是打错了算盘,敢得罪我们,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开口道:“老头,识相的赶紧走,要不然……”老者道:“要不然,要不然怎么的?百善孝为先,我这样的岁数是你们爷爷辈的,要我是你们的爷爷,当初你们一下生时就掐死你们,免得你们害人。”
红逸刚才受了委屈,这时怒道:“占我们便宜!找死!”说着一拳当胸打来。韩飞见识过老者的功夫,但心里还是为老者捏了一把汗,这三个女子并不是阮老四和字疯子,她们要胜过那二人很多倍。果然老者没有躲开红逸这一拳,这一拳正打中老者胸口,韩飞好不后悔,自己死了也倒罢了,如今又连类了一位老人家,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呀!
红逸感到自己这一拳不是打在人的身体上,而是打在了棉花上,软弱得似没有东西一般。老者却突然倒地,满脸十分痛苦的样子,他叫道:“这年头的孩子真不孝顺,哎!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打,造孽呀造孽,都白养啦!”红逸道:“老不死的,你不要信口雌黄,谁是你的孩子。”抬脚便踢。韩飞一想自己回去还要被车西北折磨,还不如死了,他就地一滚滚到老者前面,正好接到红逸这一脚。
韩飞滚过的一瞬间眼一闭,心中默念:“妈妈、爸爸,孩子无能,不能给你们报仇了。”他知道这一脚踢上,自己无论如何是活不了了。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到脚碰到身体,倒是听到赤衣女子在哇哇怪叫,睁开眼睛一看,红逸跌倒在地正用双手捂着脚。老者这时站在他的前面,拍着身上的尘土,他嘟囔道:“地上真凉,就这么一会儿身子就不舒服的很。”
红逸揉搓了一会儿,突然一跃而起双拳齐挥打向老者的头,拳行风动,风中有股兰香飘来。老者自语道:“我这辈子最不爱跟女人打交道,没想到一惹就招惹了三个。”身子一斜让过拳锋,然后用身子一靠将赤衣女子靠倒在地。剑光一闪,橙衣女子一剑点到,这一剑是绝杀,纵使是江湖一流好手也不能躲过,但老者决非是一流好手而是一流中的一流。
老者脚步轻移轻易躲过这一绝杀,橙衣女子很是诧异,她剑势一顿,想着老者是如何躲过这一招的。黄衣女子叫道:“香潇,你怎么了?快用剑刺他。”橙衣女子香潇这才回过神来。老者并没有还手而是向驴走去,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老太龙钟,香潇怎么也不明白他是如何躲过去的。红逸此时手中多了一柄宝剑,她疯了般冲向老者,来到近前就是三记狠招。
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两颗豆大的眼睛突然放光,仿佛年轻了十多岁。红逸被他的眼光震慑了,浑身顿有触电的感觉,忙闭了眼睛胡乱舞剑,香潇和黄衣女子秋叶同时出剑一左一右夹击老者。晴空烈日下三剑剑光闪闪,剑气卷起片片黄沙,十步之内不见人影只见剑光。打了一会儿,秋叶感到有些不对,她喊道:“红逸、香潇赶快停手。”两位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秋叶姐的话还是要听的,急挥两剑飞身跳出两丈开外。
三个女子跳出站定,一望黄沙中都感诧异,老者踪迹皆无,转头一看老者已经骑在驴上,在不远处看着三人。秋叶气急骂道:“老不死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惹我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者道:“孩子不要说大话吗?我老头子也想死可怎样也死不了,你要是能让我死,我得谢谢你了。”红逸道:“秋叶姐,别跟他啰嗦了,杀了他。”说着摆剑再上。
红逸一招“白虹贯日”扫向老者,老者根本没有从驴上下来,他佝偻的身子更加弯了下去,完全不像是个练武人。红逸一剑使出,秋叶和香潇也再次摆剑攻来,三人分上中下三路,三柄剑犹如三个毒蛇吐着毒芯。老者的功夫是装的也倒罢了,他身下的这头白驴却更叫人匪夷所思,它左右晃动竟能躲过三个女子的剑山剑雨。
打了三四个回合老者笑道:“识相的赶紧走吧!连我的小毛驴都打不着。”秋叶怒道:“老不死的别耍贫嘴,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说着更加卖力地攻来。老者悠闲地唱起了歌谣“举世多少人,无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歌谣唱罢他手臂一挥将三个女子点了**道,三个女子站着不动了。
老者来到韩飞身边,韩飞慢慢站起,老者道:“小伙子,我看你中毒很深,我这里有‘白驴胶’拿着吃了吧!也许有点用。”递过一个白瓷瓶,韩飞深深地一躬,接过。老者又道:“你我机缘不浅,我已经很久没有管江湖上的事了,世上有恶必有善,有善方显恶,善恶本无头,只因心中恨。你想知道我是谁吧?我姓张名果,世上人都看我老的不成样子又送了我一个老字,说到老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大岁数,只知道见过三个朝代的兴衰。你尘缘未了,我也无法点化你,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到你想去的地方去吧!”说完骑驴远去,依旧唱着山歌“举世多少人,无如这老汉。不是倒骑驴,万事回头看。”
韩飞拿着“白驴胶”看了一眼,心中默念“张果老,他到底是什么人?”又看了三个女子一眼,转身顺道向南走了。他走了一段一想,过不了多久三个女子**道自解,自己这样的走法必然又被捉住,看见前面有一座大山走了进去。来到一条小溪旁,喝了几口水,涟漪的水面映出一个猥琐丑陋的人形,随着水的波动变得弯弯曲曲的。
这样的铜面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他全身热血燃烧,猛地用手去揭铜面。铜面是被烧红后贴到脸上的,已经三月有余,早以同皮肤连在一起,用力之下疼痛无比,不见有何撼动但鲜血流了下来。韩飞咬牙切齿,心中不甘再次用力去扯,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小溪里,血点越来越大慢慢散了开去随着水流不见了。突然有种眩晕的感觉,几欲昏倒,镇定了一会儿,用水洗去残血,拿出张果老给他的“白驴胶”吃了一丸,顿觉好了许多。
韩飞歇了一会儿,四处找了些野果子吃了,在山中又找了些止血的草药复又回到小溪旁。这回他不在使用蛮力,忍着疼痛用手掰开刚才的地方,然后轻轻使力,借着水面的倒影用匕首去挑铜面与脸相连的地方。割了几刀鲜血止不住地流了满脸满地,他将草药放到嘴里咀嚼一阵再放在伤口处,等血止住了再次用匕首去割,经过四次反复终于将铜面取了下来。
这哪里是人的脸呀!他把剩下的草药统统敷到了脸上,这时他感到全身奇氧无比,知道“蛇龙丹”的毒又犯了,连忙吃了“白驴胶”,可根本不管用,他一头栽进了小溪里。
经过一阵折腾终于好了过来,天已经黑了下来,韩飞全身湿透了,微风吹来凉到骨髓。他找到一个山洞,找了些干柴生了火将衣服烤干了,倒在地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
他在这座大山里转腾了两天方才出去,来到平原上终于看到人家了,每当他看见人时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刚才始时有些不自在,渐渐地也就不在在乎别人的目光。在一个老人处打听到峨眉山的方向,这里离峨眉山千里之遥,他身子虚弱日夜兼程地走到峨眉山也得累死,一想不如坐船逆流而上,这样既省力又快。打听江州城的方向向江州而来,一路上没有钱住店,晚上就在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熬上一宿,没钱吃饭就摘些野物或是偷些东西吃。
这一日看见前面有一片大水,向路人打听才知道又回到了鄱阳湖,终于离江州不远了。身体此时已经到了极限,离鄱阳湖只有短短的三百米,在他走来足足有三十里路。
16977.169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