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目光,穿过人海茫茫
两只威严的石狮依然如故的坚守着大门,红府的招牌依然高悬挂在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上端,
高高的门槛好似分界线隔离着大门内外,
一改从前描金细绘的彩灯两只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
齐铁嘴负手站在红府的大门前看着那白色的灯笼。
天空中飘着细雨,空气有些凉却不担心这春雨会下大,齐铁嘴的镜片上有些模糊了。
七年前的场景和今日重叠上来,那一年红夫人过世除却二爷底下戏班的人来祭拜外九门中也只有自己来祭拜过,
今年二爷家长子病逝二爷却紧闭家门不让人祭拜想必是早已看清人情冷暖。
齐铁嘴站了许久,身上的衣衫已经打湿了才慢慢转身朝着自己铺子走去。
人各有命,谁也救不了谁,又何必去说那些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话语呢?
七年,七年发生了很多事。
就单红府失了夫人,夫人留下的三子也依依病逝;
对于老九门,解九回国了夺回了掌家权,霍家掌家由原来的霍锦惜换成了她侄女霍仙姑,黑背老六千里走单刀背回来了一个姓白的□□,
吴家一门下墓一门就留下了幼子还失了嗅觉靠着狗儿嗅土称叫吴老狗;
还有随着开国礼炮的响起,按老城新建的长沙城看似平静却无形中被两只大手牵引着等待着进入新的迷局。
安静的红府在白色的帷幔下弥漫着悲伤,园子里的红杜鹃红的异常刺眼。
这行的人都知道,这杜鹃花在长沙老九门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杜鹃花又称呼为二月红,
坊间有民谣唱“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
二月红此家早年杀人灭家是那么凶横,到了近几代才低调下来,
但名声在外行里人还是避着这一家不乐意触他家眉头;
大家私底下议论着定是这家杀人灭家掘坟盗墓如今得了报应才会断子绝孙,却也只敢关起门来说说,且不说二爷听见会怎样,
他那被逐出去的徒弟陈皮听见了也不会放过。
齐铁嘴走了几步转角就看见了张启山的车,齐铁嘴并没有慢下脚步只管往前走去。
张启山坐在车内闭着眼睛手指在膝盖上有规律的敲着。
犹记当年初遇二月红,两人把酒言欢,一盘棋能下个三天三夜也没人敢来劝;
那时候自己没有肩负重任没有民族大义,张启山就只是张启山;
而如今自己已不是当年的张启山,二月红也不再是那个二月红,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两人只能做交命的兄弟却再也成不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这一步步走来自己从不曾后悔过。
“回去吧!”
张启山的车在红府旁停了三个小时后终于还是离开了。
一袭月白色长衫的二月红将自己一个人关在祠堂抱着丫头的牌位喝着酒,眼睛里满是伤痛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哪里还有往日长沙老九门二爷的半点英姿。
月白色是丫头最喜欢的颜色,袖口绣的是丫头最喜欢的西府海棠。
民族大义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为了这个没有关系的东西自己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
二月红喝着酒心已经麻木了,说不上心痛就是觉得不够痛快,如同那年丫头去世一般压抑;
其实那年陈皮犯下的案又何尝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呢?
只是自己减负家族,终还是不能为她做什么。
安静的红府突响起《霸王别姬》的唱段,二月红坐在地上靠着桌角泪沾衣襟。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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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好多天终于决定下笔了,整章都是单曲循环放着银临的《半生时光》,很适合这个心境。
《半生时光》
谁的目光穿过人海茫茫
留一缕花香拂去这岁月匆忙
苍白时光似照片泛黄
不曾理会窗外的灯火绚烂
谁在惊慌怀表停止声响
沉睡的安详快将这岁月典当
老旧书册又翻过几章
回忆的那段空白仍未写上
这半生时光比三世漫长
我却还在没有你的陌生中彷徨
借半生时光去尝试遗忘
那未能陪我走下去的地老天荒
你的目光穿过人海茫茫
留一缕花香拂去这岁月匆忙
苍白时光似照片泛黄
不曾理会窗外的灯火绚烂
我在惊慌怀表停止声响
沉睡的安详快将这岁月遗忘
老旧书册又翻过几章
回忆的那段空白仍未写上
这半生时光比三世漫长
我依旧在没有你的陌生中彷徨
借半生时光去尝试遗忘
那未能陪我走下去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