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南北马帮

九、南北马帮

文桥是靠近江陵的一个大镇,在它的北面十几里,就是南面最大的白家马市。wenXuemi.Com白家马市主要是买卖蒙古马,每年八月,是买卖马匹的最好时节,南宋人每到此时,就怀揣银子,不远千里从各个地方汇集到这里来挑选自己喜欢的坐骑。贩马人一般五月从温暖的南方出发,到北边的山海关时,正好是六月中旬,有许多蒙古人带着他们自己养的蒙古马在那里等待着各方的买主,等交易成功后,贩马人再赶着蒙古马回到南边,正好是八月。

蒙古马比南边的马高大威猛,爆发力好,耐力也非同寻常,是南边的抢手货,南方只要是有钱的人,大多想拥有蒙古马。这些年,南宋和北方的元朝战争不断,忽必烈下令禁止卖马给南边的人,白家马市的蒙古马因此就比前些年少得多。但物以稀为贵,马的身价比以前就高了许多倍,南方的马贩子为高利所诱惑,不惜杀头从北方将蒙古马偷运到白家。虽然有忽必烈的禁令,但白家马市却更加红火。

这天中午时分,贺清水等一行来到了文桥镇,对面就是一家酒肆前时,贺清水叫道:“先打个尖,然后再到白家。”

给唐山祝完寿后,贺清山和贺清水商议,由贺清山带贺文豹到九宫山去找太甲道长,一是商议如何解救襄阳之围,再就是查那两个自称是“九宫派”太乙太极的两个道人下落。贺清水则带贺文虎贺文雄及贺小文张逸飞等到白家马市去买几匹蒙古马,然后再回栖霞山庄。

一听说要到白家马市,贺小文不觉心中砰砰发跳,希望能在路上碰到那个年轻人,虽然她知道这已是不可能的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人家买了马肯定早就走了,怎么会还在那里专门等她,再说,人家也不知道自己会到白家马市。

尽管这样,贺小文还是不死心,一路上只要看到骑马的人从自己身边路过,都要仔细的瞧一瞧,深害怕错过。别人不知贺小文的心思,张逸飞却猜到了几分,心中暗自替大哥哥叫“不妙”。

一行人下了马,正要向对面那家酒肆走去,却猛听后面有人大叫道:“当心!”贺清水往后一看,只见对面有三匹马狂奔而来。贺清水急忙道:“大家往后退。”话音未落,三匹马已冲到跟前,还没有看清马上人的模样时,马已飞身掠过,贺文雄动作慢了点,险些被马撞上,待回过神来,气得他对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大骂一声道:“狗东西,去投胎么。”

这时就听张逸飞叫道:“师兄当心!后面还有!”贺文雄回头一看,果然后面又有四匹马急驰过来。骑在第一匹马上的人到贺文雄身边时,猛的一挥鞭,向贺文雄抽来,嘴里还叫道:“说话留神!”

贺文雄不曾料到会有突然袭击,但他毕竟习物武多年,身体十分灵便,见鞭子飞来,本能一侧身,躲过了这一鞭。这一来一往迅捷无比,惊得在一旁的贺小文和张逸飞都叫了起来。

第二匹马又飞奔过来,马上的人见前面的同伴一击不中,随即又挥鞭抽来。这次贺文雄有准备,鞭子还没有到他身边,他一跃而起,不退反进,猛的跳到马跟前,伸手一抓,顿时将马的缰绳紧紧抓住。马一受惊,双蹄一扬,把贺文雄从地上带起,贺文雄就势翻身上马,顺手将骑马的人脖子卡住,骑马人淬不提防,反被贺文雄制住。他后面的两个同伴急收马缰,只听两匹马嘶叫一声,差一点就和贺文雄他们骑的马撞在一起。

等马停下来,贺文雄才看清对面人的样子。两人约十**岁,国字脸,个个都很精神,一看就是双胞胎兄弟。两人的脸上流着汗水,显然是急着赶路。见贺文雄制住同伴,两人怒不可遏,前首的那个一扬右手,手中的马鞭直指贺文雄道:“哪里野种,敢到这里来撒野,还不赶快放手,想吃老子的马鞭吗。”

贺文雄用力往下拽,被他制住的那人身子一仰,“趴!”的一声落在地上。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来这人是个年轻后生,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他从地上爬起来,丢掉手中的马鞭,回头抽出随身佩剑,叫道“好家伙,看剑!”一剑向贺文雄刺来。

贺文雄毫不含糊,抽出自己的宝剑,只听“当!”的一声,两剑已碰到一起,那后生连连出招,贺文雄也不怠慢,见招拆招,那后生害怕伤到自己的坐骑,出招时心存顾忌,不敢全力以赴。贺文雄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不几合,那后生就落了下风。眼见得自己同伴要吃亏,那两个浓眉大眼的双胞胎急忙叫道:“快退后。”

那后生往后一跃,跳出圈子,站到了双胞胎兄弟的马前。这时就听见贺文虎和张逸飞的欢呼声,贺文虎叫道:“三弟好功夫。”张逸飞拍着双手叫道:“师兄剑法顶呱呱,杀得坏蛋唧唧喳!”

贺文雄也知道自己这几下肯定得彩了,看反应、看应对、看剑法,无不可圈可点。要不然,父亲早就发话了,绝不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贺文虎和张逸飞这一叫,让对方的双胞胎兄弟注意到站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贺清水。两人见这边人不少,且夺马的这个人功夫就不错,后面还站着一位不露声色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会家子,三人收起轻慢之心,提起了精神。这时镇上好多人都过来看热闹,大家自然地围成一个圈,好些看了争斗的人都在给才来的人介绍刚才的情况,自然都是赞扬贺文雄功夫了得的声音。

贺文雄听到这些,更加意气风发。对方虽然见这边不是等闲之悲,但也不愿意就此输了这个场子,就听双胞胎中的左边这个先发话道:“你是那里人氏,知这是在什么地方吗?”说话的口气比刚才那人缓和多了,但话中依然带有几分霸气。

“知道!”贺文雄道:“这是文桥镇,再朝北走十几里,就是白家马市,大家都知道,何劳仁兄提醒。”

“哼哼!”右边那个双胞胎冷笑一声道:“既知这是文桥镇,你怎敢在此放肆!”

“怪了——”贺文虎没等贺文雄说话,就指着那个十几岁的后生抢道:“我们到这里,又没有得罪哪个,为什么这小子要拿鞭子抽人?明明是这小子在这里撒野放肆,怎么反说别人的不是,难道这文桥镇就黑白不分,是非颠倒了吗?倒要请教你二位了!”

旁边围观的人纷纷点头道:“说的是啊!分明是你们先打了人吗!怎么倒来说别人的不是。”

双胞胎兄弟见大家都心向着这边,气得满脸通红,左边那个用马鞭指指贺文雄,又指指贺文虎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听说过这文桥镇是萧老爷子的码头吗?!”

这人一提“萧老爷子”的名头,周围本来还七嘴八舌的人顿时就安静下来,显然是被这个“萧老爷子”镇住了。那个年轻后生对周围的人喝道:“你们在这里站住干什么,还不快滚!”周围的人果然往后退了许多,有些怕事的转身就走,只有胆子大一点的还想看这个热闹,躲得远远的不愿离去。

贺文雄不知“萧老爷子”是何许人也,但想对方搬出他来,必是一霸。抑强扶弱,本是武林正道当然之事,栖霞山庄从来以行侠仗义自居,难道会怕你这区区“萧老爷子”。贺文雄决定戏弄一下这三个人,他对双胞胎道:“这文桥的码头是你家老爷子的,那他兄弟的码头在什么地方,我们知道了,以后到了那里,也就绝不敢撒野放肆了。”

那后生以为这边害怕了,对贺文雄叫道“哼!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我们萧老爷子没有兄弟。”

贺文雄摇头道:“胡说!哭笑是双胞胎兄弟,有了‘笑老爷子’,怎么会没有‘哭老爷子’,好你个小子,竟敢骗我。”

后生一听此言,指着贺文雄道:“你!你!你!”急得说不出话来。

贺文虎对贺文雄道:“三弟你别理他,这小子他眼睛瞎了,那后面就是双胞胎兄弟吗。”

贺文雄一拍脑门,对那两人道:“看我这眼神,不是大哥你提醒,敢情我还没有认出来。喂,有劳了,你们谁是‘笑老爷子’?谁又是‘哭老爷子’?小的这厢有礼了。”说完还正儿八经的作了一揖,口称:“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二位哭笑老爷子担待则个。”若得旁边的人掩口偷笑。

双胞胎和那个后生见贺文雄如此嘲笑他们,个个气得脸红筋账,左边那个对贺文雄叫道:“你是哪门哪派,竟然如此张狂。”

要是在平时,这两个双胞胎或许早就动手让对方遍体鳞伤了。但刚才过的几招,表明了这个戏弄他们的人身手不凡,再加上他后面站着的那位一言不发的中年人显得高深莫测,使他们颇为忌惮。两人不敢贸然动手,虽然在狂怒之中,仍是想先搞清了对方的门派后再做主张。

在一旁的贺文虎抢道:“你们哭笑双爷子是哪门哪派,怎敢如此蛮横。”

右边那个双胞胎再也无法忍受贺家兄弟的戏弄,只见他大叫一声,双脚一夹,摧马直向贺文虎而来,手中的马鞭一抖,叭的一声直向贺文虎抽来。贺文虎早有准备,侧身让过鞭子,拔出腰间长剑,向对方急刺。左边这个双胞胎见自家兄弟出了手,也不怠慢,挥鞭向贺文雄抽去,四人两对争斗在一起,把那个被贺文雄拽下马的后生搞得不知怎么办,一副想帮忙又帮不上,急得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

那边两个使鞭的将鞭抽得“啪啪”直叫,这边两个用剑的将剑舞的“嗖嗖”直响,十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伤到谁,只是四人中唯一没有骑马的贺文虎在马前跳来跳去。一边让着对方的鞭子,一边一会儿刺马腿一会儿刺马肚,饶是马上的人马术高明,也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动作就不是很雅致,惹得看热闹的人不时发出笑声。

又十几个回合下来,不懂武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使鞭的双胞胎渐渐处于下风,要不了几下,就要分出胜负了。

双胞胎看这样斗下去不是办法,只听与贺文雄斗的那个打了一声口哨,双胞胎兄弟同时一提马缰,两人坐骑一个急转身,往圈外跳。贺家兄弟在此时候岂肯就此住手,一个拍马,一个撒腿,就要追去,一直一言不发的贺清水这时大叫一声:“小心!”

贺文虎没骑马,听贺清水一叫,立即就站住了。贺文雄骑在马上,一时收不住,直往前奔去,贺清水“小心”两字刚出口,就听“啪”的一声,贺文雄肩上已经中了一鞭,在马上坐不住,一个筋斗,摔了下来。原来是在前面的双胞胎兄弟猛回头同时挥鞭,贺文雄不防还有这一招,让过了左边,没有让过右边,着了对方的道。

双胞胎见这招得手,毫不手软,第二鞭紧接着又抽过来。贺清水想要出手帮自己的儿子贺文雄,可刚才三人都骑在马上,马一回头没几步就跑出十几丈远,贺清水一时使不上劲,急得贺清水汗都流下来了,眼见得贺文雄又要挨第二下,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道:“快住手!”

听得这一喊,双胞胎兄弟急忙收手,可鞭子是软兵器,一时哪里收得住,鞭子顺势而下,结果还是抽在了贺文雄的身上。好在有这一喊,双胞胎兄弟鞭子上的力道减少了许多,要不然贺文雄这皮肉之苦肯定不轻。

这边贺清水几人抬头一看,见前方一匹马飞奔而来,贺清水一看马上的人,不觉微微吃惊,原来骑在马上的是靳一成。

靳一成四十余岁,原来是“云龙”派五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三十几岁就成名江湖,是“云龙派”四大长老之一,早与贺清水是老相识。前几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听说他被“云龙”派逐出山门,好几年不知音讯,不想今天会在这里遇见。贺清水心中想道“难道靳一成会……。”

一时间,靳一成马已来到了面前,只见他跳下马来,双手一抱拳,态度甚是诚恳地对贺清水道:“得罪了,贺三当家,都是小弟的错,只怪小弟来迟,使得贤侄受伤,小弟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说完一揖到地。

此时贺文雄早已站起来,立在贺清水旁,那个后生也站到靳一成一旁。就见贺清水还礼道:“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靳兄,让我好吃惊。”

一听此言,本来脸色显黑的靳一成一下就变得通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并不回答贺清水的惊讶,只是转身指着贺清水对双胞胎和那个后生道:“这就是我给你们常提起的栖霞山庄的三当家,你们这几个后生有眼无珠,还不快过来给贺三当家陪罪。”

听到这话,骑在马上的双胞胎兄弟很不情愿的跳下马来,拿着马鞭,斜眼看着这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毫无行礼道歉的意思。那后生还指着贺文雄对靳一成道:“靳师叔,他刚才说风凉话,取笑萧老爷子呢。”双胞胎兄弟点头应声道:“正是!”

靳一成眉头一皱,双眼睛一瞪,盯着三人,双胞胎与那后生不得已,只得一起抱拳,敷衍行礼道:“得罪了,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这里给贺三当家陪不是了。”

贺清水瞟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们,只是对着靳一成道:“难道靳兄入了‘南马帮’?”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靳一成听到此言脸色又红到了脖子,“这个——”他似乎想要解释一下,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拿不定主意,靳一成摸着头好生为难。

“真的!?”贺清水还是不敢相信,眼睛盯着对方,嘴里不自觉的说道。

“正是!”突然靳一成好象拿定主意似的,抬起了头,挺起了胸,原来的羞愧之色完全消失,他对贺清水郑重其事的点头道:“靳某确实入了南马帮,让贺三当家吃惊了。”

“原来如此。”贺清水好一会儿才道。

因为南北气候原因。北方的马高大强健,南方的马矮小温顺。搬运货物,长途跋涉,或是图个四平八稳,南方马最好,特别是滇马看似矮瘦,耐力却长,最适合此等用途。要说行走江湖纵横天下,却是非北方的高头大马不可。历来各朝骑兵的战马多是北方马匹,并在那里建立专门的养马场。江湖人士或是豪门人家,也十分喜欢北马,只要有可能,都自备一些北马,以便急用。因此历来北马因需求量大而受到重视,特别是在天下不太平时更是如此。在前朝时,就已经有人专门从事贩马这一行当。他们将北马贩到南方换取丝绸、食盐等北方急需品然后返回北方。北宋期间,宋朝就有人将辽国马贩到东京,那时宋辽战事不断,战马是军事物资,贩马在辽国来说是绝对禁止的事情,但北宋那时还占据着北方,贩马人可以通过各种口岸来做买卖,贩马也十分便利。

自从康王“泥马度江”建立南宋后,宋朝和金朝隔着长江,要把北马运过江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且宋金两国战争不断,金国对北马的控制就更严,查到贩马人就地杀头,贩马更加困难。

物以稀为贵,越是如此,贩马的利润也越高,总有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愿意冒险来从事这项职业。眼下贩马与以前贩马有很大的不同,以前贩马的人只几个人就能作成一笔生意,他们只要通过贿赂北方马场的官吏,购得北马后通过隐秘的路线,将马送到南边就行。现在南宋已完全退到了南边,而马场多是在蒙古草原,要将那里的马送出来,需要走很长的路程。贩一次马就必须是一帮人才行,买得马后,送给专门运马的人,送马的人还分为几段,你送到这个地段,自然有人接到,又送往下个地段,再有人接到往下送,沿途要提防北边朝廷兵马的检查,如果查到就要当众砍头。假如没有发生意外,好不容易来到江边,还要有专门的船只将马偷渡到南方,到了南方后才算万事大吉。

以前贩马的有北方人又有南方人,志气相投的几个人在一起就可以贩马,后来要赚这个钱,只几个人是干不下来了,必须结成帮才能讨这碗饭吃,这样就逐渐形成了以南方人为主的“南马帮”和以北方人为主的“北马帮”。

南北两马帮几十年贩马,也算是江湖中人了。但此江湖非彼江湖,自两帮形成后,他们就一直为其他江湖上的人瞧不上。贩马人历经千辛万苦从千里迢迢的塞外将马贩到南方,要价自然不菲,这对生意人来讲本是天公地道。可在大家的眼里就觉得贩马人重利轻义。且生意人自有生意人一套道理,“惟利是图”这四个字是无论如何跑不掉的,所以在江湖人眼中南北马帮是十足的生意人而不是江湖人,自然就被看不惯。只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大家互不来往而已,极少听说有江湖中哪个门派的人会去投靠马帮,要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道上的人对这个“义”都是很看重的,投靠了马帮就等于是“见利忘义”,那是要为所以江湖人所不齿的。

“云龙派”屹立江湖已经有一百余年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江湖上闯下了响当当的名头,靳一成十几年前就是江湖上风云人物,只是几年前贺清水听说因为他与同门兄弟有些误会,被逐出“云龙派”,以后就一直销声匿迹,这些年都不知音讯,不想今日在这里遇见,才知道他已入了“南马帮”。贺清水搞不懂,以靳一成的本事,到那里去混口饭吃都会受人欢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自甘堕落,入了这个被江湖人唾弃的帮派,贺清水又是惊讶,又有些惋惜,所以才有适才的表情。

靳一成对贺清水一抱拳道:“贺三当家这是要上哪里去?”

贺清水指着双胞胎和那个后生对靳一成道:“我们本来是想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下,然后再到白家马市去挑两匹蒙古马,不想在这里挡了这几位后生的路,实在是冒犯了!不知这几位后生在帮里是什么角色,靳兄来晚了一点,没看见他们几个刚才在这里纵横驰骋气度,好不威风!”贺清水话说得很客气,好象是赞扬对面的这几个人,其实从他的眼神和口气中大家都知道贺清水是一点也不把这几个人看在眼里。

靳一成连忙笑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贺三当家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一听靳一成说要他不要与那几个年轻人一般见识,贺清水十分不高兴,一皱眉头道:“倒是我们气量小了。”

靳一成知贺清水理会错了,忙道:“贺三当家别误会,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转身对那几个年轻人道:“你们都来认识一下,”他指着贺清水道:“这位是栖霞山庄的贺三当家,刚才我都给你们说过了。”他又指着贺文虎贺文雄道:“这几位是贺家的子弟,栖霞山庄自贺喜贺老爷子创立以来,行侠仗义、除恶扬善,江湖上谁人不知,你们几个后生给我认清楚了,以后在道上行走,对栖霞山庄的人一定要以礼待之。”

那几个后生虽然不愿意,靳一成这么一讲,也只有说是,但看得出来这几个人是满心的不服气。

本来贺清水对先前靳一成说的话很不满意,可靳一成刚才那句夸栖霞山庄“行侠仗义、除恶扬善”这八个字却是十分入耳,原本拉下的脸始有些缓和。

靳一成指着那对双胞胎对贺清水这边介绍道:“这两位双胞胎是帮中山海堂堂主余庆祥的公子,大的叫余成术、小的叫余成木,这个后生是余庆祥的外甥伍胜,刚才他们为了赶路多有得罪了。”靳一成抱着拳又替余氏兄弟再道了次歉。他指着贺文雄道:“这位兄弟身上受了些伤,前方就是南马帮的码头,何不一起去包扎一下,贺三当家你以为如何。”

“原来是余老英雄的后辈,失敬了。”山海堂堂主余庆祥的名头贺清水是知道的,只是栖霞山庄和南马帮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贺清水并不在意,口中说着失敬的话,不过是敷衍而已。

贺清水续道:“年轻人,受点伤对他们有好处,至于包扎一事就不麻烦靳兄了,这点小伤不碍大事。”他转身对贺家几个弟子道:“你们几个过来见过‘云龙派’的靳一成靳大叔。”

贺文虎贺文雄贺小文和张逸飞一起鞠躬道了声:“靳大叔。”

贺清水道:“这位‘云龙派’的靳大叔可不是一般人,想二十年前,靳兄和他的大师兄刘宜江长老两人联手独闯元军军营,连取五颗蒙将首级,那才叫英雄!那才叫气派!”贺清水说这几句话,名面上是称赞靳一成,可是余成术余成木和伍胜都听出这实际上是在责备他们。三人很不高兴,碍着靳一成的面子又不敢发作,只得在一旁:“哼!”了一声。

张逸飞一听此言,不禁暗暗称奇,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靳前辈在年轻是就有如此大的功绩,叫人好生景仰。

靳一成听到此话,满脸通红。贺清水不提他现在入的南马帮却老是提他原来的“云龙派”,话中已带有几分责备之意思,江湖上对在帮派之间跳动的人认为是小人之举,历来被人瞧不起。贺清水又提他当年之勇,也是暗喻靳一成现在是明珠暗投,一文不值。

“当年的事就不要提了。”靳一成道,“刚才这几个晚生急着赶路,冒犯了贺三当家,我在这里先替他们陪不是,今日有些急事,就不多说了,改日我登门拜访,还要向大当家和三当家讨杯酒喝。”

“好说好说!”贺清水手一让,不冷不热的道:“靳兄有事请便。”

“告辞了!”靳一成一拱手,跃身上马,对余家子弟道:“我们走。”说完一扬马鞭,几个余家弟子紧随其后,急速而去。

贺文虎和贺文雄哥俩见到这几人远去的背影,回头望着贺清水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贺清水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贺家特有的金枪药,对贺文雄道:“先贴上,输都输了,还有什么话说。”

贺文雄叫道:“怎么叫输了呢!”贺文虎也道:“那几个家伙使诈,要凭真本事,哪个都不是对手。”贺小文和张逸飞都在一旁帮腔道:“就是!”

贺清水指着贺文雄的鞭伤道:“好大口气,伤都受了,这还不算输。”

“不算!”贺文雄用药贴着伤口骂道:“这些个狗东西,好不要脸,竟敢使诈术,今天便宜了他们,改日遇到,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贺清水却冷着脸对贺文雄道:“自己的本事差才会着了人家的招,有什么好抱怨的!“

贺文雄见贺清水如此教训,心里不服,口中却是不敢再说什么。贺文虎为贺文雄叫屈道:“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本事平平,根本就不是对手,看看要落败了,就假装后逃,使‘拖刀计’,三弟没有注意,才中了那几个人的道。如果他们不使诈,要不了几下,我们哥俩就会马上将他们拿下。你们说对吧”他问贺小文和张逸飞。贺小文点头,张逸飞十分赞成贺文虎的话道:“本来嘛,虎哥和雄哥的本事就是比那三个余家子弟强多了,再过一会儿,那三个人肯定会支持不住的。”

贺清水对张逸飞道:“你懂什么!”他又指着眼前这几个贺家子弟教训道:“你们以为江湖上的人都象我们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什么叫使诈?什么叫不要脸?今天好歹是遇见了这几个功夫平平的后生,要是遇到武林高手,文雄还会这样,那一鞭早就要你的命了,还能在这里说大话?!”

贺清水的话说得两兄弟和贺小文张逸飞开不了口。其实贺清水对贺文虎贺文雄今天的表现还是满意的,特别贺文雄夺马时的反应在贺清水心中是可圈可点。一开始,贺清水就看出贺家两兄弟的功夫略胜一筹,所以他在一旁只是冷眼观望,不出一声。贺文雄受伤,也主要是性子太急,临敌的经验不足所致,贺清水正要借此来教训他们。

几人进了酒肆,胡乱吃了些东西,贺小文心细,发现在饭桌上贺清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道:“叔叔在想什么?”

贺清水道:“我看靳一成他们几个急急慌慌的样子,肯定是南马帮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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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英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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