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不期相遇

五十三、不期相遇

这天,在从泗州到太原府的官道上,两个道士打扮的人骑在马上,向前急驰。这个两人一个是张逸飞、一个是高天。

张逸飞和高天一路将贺小文护送到了“绿柳谷”,看见“亲表叔”冉季已经大好了,正要出去,见张逸飞回来,心中大喜道:“哈哈,臭小子,到那里去拐了这么个美女回来呀!”

张逸飞对冉季道:“是我小文姐姐。”又赶紧对贺小文道:“小文姐姐别生气,我这个‘亲表叔’就会胡说八道的。”

冉季指着张逸飞道:“你小子就是这么个臭德行,有了美女,就埋汰亲表叔,看我收拾你。”

张逸飞道:“是我小文姐姐,你老听清楚了。”

“贺小文吗,谁不知道啊,在小桥边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她和罗启霖还送了你好多银子,我们都看到了。”

张逸飞将贺小文母子引见给冉季,冉季听到贺小文的事也是感叹不已,他抱起小明明,对贺小文道:“真是不容易啊,就留在绿柳谷吧。”

安顿好了贺小文,高天问冉季道:“冉先生,身体都好了吗。”

冉季笑道:“差不多了,你们再晚几天,怕是看不到我了。”

张逸飞又上前给他号脉,感觉“亲表叔”的身体确实好多了,但还没有好全。高天道:“你想到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北方,救阿斌。”冉季道。

张逸飞赶紧道:“亲表叔,你的伤还没有好全,不宜大动。”

高天道:“亲表叔不用急,我和张逸飞去救阿斌。”

张逸飞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主意!”

“那我留在这儿干嘛?”冉季道。

“一是把伤养好,再就是照顾一下我的小文姐姐啊。”张逸飞道。

“喂喂喂,你没搞错吧,你的小文姐姐,当然是你留下照应为好啊。”冉季道。

“哎呀,亲表叔吔,不是你的伤没有好吗。”张逸飞道。

“不行不行。嘿——高天你来呀,我听张逸飞讲你和贺小文可是两小无猜啊,你留下最合适。”冉季笑着对高天道。

张逸飞赶紧拉了冉季袖子一下。冉季似乎醒悟过来,急忙道:“看我这臭嘴,高天你可不要生气啊。

高天叹了口气道:“你们又不是外人,要说心中还真想守在她们娘俩的旁边照料他们。”

“这不结了嘛。”冉季一跺脚道,说着他又附在高天的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个好时机啊。”

“什么好时机啊。”张逸飞道:“我那小文姐姐虽然深明大义,从北方毅然带着孩子回来,可是看样子啊,她心里还是只有罗启霖呢!”

“这也好办,不是你小文姐姐和罗启霖已经分开了嘛,正好让高天留下,你小子没听说日久生情这句话嘛。”冉季对张逸飞做了个鬼脸。

“亲表叔,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高天道。

“哎呀——你个木脑袋,那罗启霖是个坏家伙,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既然小文她已经知道罗启霖的真相,岂能不讲这个理啊!”

高天摇着头道:“亲表叔,自我十年前心里有她以后,就再也容不下他人了,小文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啊!”

“唉——”冉季叹了口启道:“没想到你个高天五大三粗的,却有如此之情怀啊。”

说到这儿,张逸飞不禁唱道:

青青子吟,

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

子宁不嗣音。

张逸飞唱的这句乃是《诗经》中《郑风》里的子吟一段。冉季看着他道:“你这是唱高天呢还是唱你自己啊。”

张逸飞对冉季做了个苦相道:“都一起唱了,一起唱了呀。”

冉季对高天道:“不管怎么说,你很愿意照顾她们,就这样留下来不是很好嘛?”

高天摇摇头,不语。

“怪!”冉季道。

“岂不闻瓜田李下嘛,大哥哥不愿意人家说小文姐姐的闲话。”张逸飞解释道。

冉季想了下,叹了口气道:“唉——真是用心良苦啊,人都说自古女子多情男人无行,我看你们俩啊,倒是痴情汉子空悲切啊,罢罢罢,算我这个长辈吃亏,你们去吧,无论事情如何,一定要早去早回,免得小文和我在这儿空挂念啊空挂念。”

张逸飞和高天又在“绿柳谷”里住了几天,等贺小文熟悉环境后,两人就出发了。

走的时候,贺小文对张逸飞和高天道:“你们到北方,还是打扮一下吧,你和高天从那边出来的时候,不是到处贴着像要抓你们吗,再说现在北方的许多人都认得你们,就这样出去,有许多麻烦的。”

冉季点头道:“小文姑娘说得是。”

随后,贺小文和冉季就将高天和张逸飞打扮成道士,高天本来脸上留有很浓的络腮胡,现在也将脸上的胡须都去掉,显得分外精神,而张逸飞照样在嘴上沾满了胡子,这样看起来像个中年人。

贺小文一看,拊掌一笑道:“得,这下张逸飞看起来倒像是师父,高天则是徒弟了。”

张逸飞赶紧道:“我看就这样,大哥哥,路上你可别摆架子,得叫我一声师父,记住了。”

“想得美。”高天道。

冉季也笑着对张逸飞道:“高天叫你师父,你受得起,没得他叫你一声,你摔一个筋斗。”

大家又是一笑。

这时站在地下的小明明看着舅舅这样的打扮,也笑得差点没跌到在地,高天把他抱起来,张逸飞对他道:“好好听娘和冉爷爷的话,不许调皮,要不然舅舅回来后可是要打**。”

小明明听着张逸飞的话,“咯咯”笑着说:“舅舅打**、舅舅打**。”惹得冉季、高天和张逸飞哈哈大笑,贺小文也在一边掩面而笑,可眼睛里却闪着泪花。

告别了小文姐姐和“亲表叔”,张逸飞和高天上了路。

张逸飞和高天先来到了太原府,两人事先就合计好了,想那阿斌是去找造回回火炮的人被抓,而回回火炮后来是交给唐山他们了,所以决定到傅家大院去打探情况,看有没有阿斌的消息,如果有机会,就找唐山他们报被关在水牢里的仇。

两人知道唐山和他的两个儿子武艺高超,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张逸飞还被两次通缉过,所以两人都很谨慎,挨到晚上掌灯时分,才悄悄摸到傅家大院。借着夜色,张逸飞和高天见傅家大院大门紧闭,院里没有丝毫的动静。两人摸到墙角,一展轻功,飞身上楼。再往院内一看,见四处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的光亮,似乎无人居住。

张逸飞和高天对望一下,高天一指下面,张逸飞点点头,两人一跳,轻轻的落在了院内。张逸飞和高天贴着墙靠近了曾经关过张逸飞的屋子,两人跳过去,通过打开的窗户往里看,见确实没有人。

张逸飞对高天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自己,高天点点头留在外面,张逸飞一个筋斗,翻身进了屋。他四处看了看,见床、桌子,椅子这些东西都在,就是没有一点生息。张逸飞正想从里面出来,路过桌子时,似乎觉得桌上有什么东西。张逸飞走进一看,是一封封好了的信。张逸飞将信拿起,又从窗子翻身出来,对高天摇摇头,又指了指手里的信。两人借着月光,依稀见上面写着“张逸飞亲启”字样。

两人都吃了一惊,就随着原路出了傅家大院。

回到旅店,掌上灯,两人打开信一看,上面写到:

张逸飞同门,自飞云阁一别,已几年光景。曾记得老夫于比武中评你为最有悟性之人,果不其然,你与老夫的判断分毫不差,老夫眼光之独到,由此可见。知道你必光顾此地,故留此书信,以表眷恋之意。你乃一读书人,知有智不如顺势一语。你若明了,此院归你,富贵荣华近在眼前,如执迷不悟,则孟珙、谢祖德乃前车之鉴,仔细思量。

落款则是“祖师叔”。

“他就知道我们要来。”看完信张逸飞道。

“果然老奸巨滑,看来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高天道。

张逸飞和高天继续往北边走,边走边通过冉季给的地址找他留在北边的人打听阿斌叔的下落,一路走来,没有一点阿斌的消息。看来要救阿斌,可没有原来想象的那样容易,只知道阿斌叔在北方被抓,可北方这么大,他关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人怎么救啊。

这些天来,张逸飞一直愁眉苦脸。想着阿斌叔还在牢里受苦,张逸飞就想飞到他的身边,马上将他救出来。

这天晚上,张逸飞和高天商量,决定先到沧州,再去大都。沧州“米家”的米宗法在十年前曾出现在那个观音庙里,后来张逸飞在龙园养伤时,唐山派了米家的人来抓张逸飞,曾和高天大战一场,要不是金圣严、木子展和归树及时赶到,张逸飞、金巧都有极大的危险。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张逸飞和高天都想找他算算帐,同时也顺道在沧州打听阿叔斌的下落。

第二天一早,结了帐,两人刚出了店门,张逸飞眼前一亮,本来一直为阿斌叔没有下落而整日愁眉苦脸的他突然有了笑容。张逸飞一拉高天的袖子,高天转头看他道:“怎么啦?”

“你看前面。”张逸飞往前一指,高天顺着张逸飞手指方向一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骑在马上,男的粗犷雄伟,女的俊秀英气。

“谁啊?”高天问道。

“我的结拜兄妹啊。”张逸飞高兴道。

“姚河川、姚佳。”高天道。

张逸飞告诉过高天这俩兄妹的事,只是高天还没有见过他们。

“喂——他后面的那些人是谁啊?”高天问道。

刚才张逸飞眼里只有姚河川和姚佳俩人,经高天提起,张逸飞这才发现他们后面还有六个中年人跟着。

“是不是他老爹给派的护卫啊?”看见那六个人腰里悬着剑,张逸飞判断道。

高天曾在北边从过军,对那边比较熟悉,张逸飞从他那里知道姚家兄妹的父亲姚枢在元朝当大官。

“有理。”高天点头道。

“我去叫他们。”张逸飞说着就要迈步,却别高天一把拽住,高天道:“就我们这副打扮,别把你的把兄妹吓着了。”

张逸飞才想到自己穿的是道袍。张逸飞笑道:“要不是大哥哥提醒,我到他们面前,他们还真的要大吃一惊呢。”

高天也笑了,他说:“看他们走的方向和我们是一样的,干脆我们跟上去,我找个机会把他们请过来,这样就见面了。”

“什么机会?”张逸飞有些心急道。

“你别急,到时我们随机应变,我包你能见着你的这俩个兄妹。”高天哈哈一笑道。

“大哥哥,可是你说的啊。”张逸飞也笑道。

“那当然!听大哥哥的没错,保证你们兄妹见面。”高天一拍胸口。

两人跳上马来,随着跟着前面的八个人而去。

中午时,张逸飞和高天跟着姚家兄妹来到一个小镇。看着他们找了个地方吃饭,张逸飞和高天就选了个靠近他们的店也打了尖,吃完饭两人走到街对面等着。不一会儿,就见姚河川从店里最先走了出来,只见他站在门口朝两边看了看,这时姚佳也出来,后面六个中年汉子跟着。

“看我的!”高天对张逸飞道。

张逸飞还没有反应过来,高天已移动步伐,朝对面走出。他走到姚家兄妹面前,对他们一稽首道:“二位贵人,贫道有礼了。”

姚家兄妹和后面的六个人突然见冒出个道士来给他们打招呼,不免有些惊讶。

高天对这八人道:“各位不要吃惊,贫道和我师父路过这儿,”说着,高天指了指街对面满脸假胡子的张逸飞,又指了指姚河川道:“刚才这位兄台出店时,被我师父看见,师父说兄台乃富贵之人,但眼前却有些小碍,如不小心,易铸成大错。我师父说了,能在这里遇见兄台,就是缘份,愿意为这位兄台破解一番,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姚河川还没有反应,就听后面有个中年汉子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野游道士,也想到这里来骗钱。”

高天一笑道:“我师父说了,如果看得准,你就给几个,如果看不准,你就走人,我们分文不取。”

当姚佳听说自己哥哥有小碍时,心中就着急,女孩子最容易信这些。等高天一说完,姚佳就对姚河川道:“哥哥,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听他怎么说。”

“小姐,江湖上到处都是靠耍把戏骗钱的人。”后面那人道。

“听听也无妨嘛。”姚佳道。

“还是这位小姐明理,说得对你就听,说得不对你尽管走,说我师父骗钱,未免太武断了吧。”高天对后面那人道。

“你……”那人正想对高天发怒,却被姚河川挥手止住道:“看看没关系。”说着姚河川抬腿就走,姚佳紧随其后。

那六个人也想跟过来。被高天拦住道:“说这位兄台的私事,外人不可窃听。”

姚河川回头道:“你们留下吧,我们就在对面,又不远。”

那六人悻悻的看了高天一眼,站在了原地。

高天和姚家兄妹过了街,走到张逸飞面前。这时张逸飞紧闭双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师父,人我给你领过来了,这下看你的了。”

张逸飞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姚家兄妹真是无比的高兴。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自然露出了笑容。

“师父啊,你别在那儿磨蹭了,快办正事。”高天道。

“啊——正事?”张逸飞不知道高天对姚家兄妹说了些什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高天。

“哎呀——师父你好大的忘性,刚才你不是说这位兄台有些小碍嘛,你要给人家破解破解。”高天见张逸飞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觉得好笑。

“哦——对对对,”张逸飞道:“你看我,这兄妹俩和老道我有缘,一见面居然忘了正事。”

姚家兄妹见这个道士有些神神叨叨的,皱起了眉头。

张逸飞道:“二位且听我一言,等下面我说话时,你们千万不要惊讶,免得跟着你们来的那六个人跟老道我过不去。”

“有什么,道长你就快说吧。”姚佳催促道。

“小姑娘,你不要急,心急吃饼要烫嘴,说好了,等会儿你们可不要吃惊啊。”张逸飞摇头晃脑道。

“好了,你说吧。”姚河川也不耐烦了。

“我要问你们俩,你们见过我没有?”张逸飞问道。

两兄妹好不奇怪,心想:哪有算命的人说话这样,一开口就问见过他们没有,说不定真是遇到江湖骗子了。

姚河川道“我们怎么会见过你。”

“可我见过你们!而且不止一次。”张逸飞道。

“在哪儿?”姚佳嘴快。

张逸飞眼睛一眯道:“在梦里——”

张逸飞这句话,惹得高天在一旁掩口而笑。

“道长有话请直说!”姚河川不高兴道。

“别不耐烦啊年轻人,且听好了,你叫姚河川,这位姑娘叫姚佳。我说得对不对?”张逸飞道。

“这有什么,认识我们的人多了。”姚佳一撇嘴巴道。姚家是北方的官宦人家,许多人都认识他们。

“那是那是,以姑娘绝世的容貌,自然是让人心仪啊。”张逸飞想给姚佳开个玩笑。

姚佳眉头一皱道:“好贫嘴的人,哥哥。我们走!”

姚佳拉着姚河川就要走。却听张逸飞道:“慢来慢来,难道连结拜的兄弟都不认了吗?”

“谁跟你是结拜兄弟啊!”姚河川道。

“看你一把胡子的!说起话来却是满口胡言。”姚佳也道。

“才多久啊,就翻脸不认人了。记得去年秋天,在一个叫‘缘至’的小店,有三人在……”张逸飞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还没有说完,就见姚河川和姚佳兴奋的睁大眼睛,看着张逸飞叫道:“张……”

张逸飞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一边的高天抢道:“脏得很——就是脏得很。”

“天啦——你怎么会在这儿。“姚家兄妹好不高兴,却见张逸飞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要不然。两人就要欢呼起来了。

张逸飞也很高兴,但这街上,到处都是人,对面六个汉子还紧紧的盯着这边,为了不惹麻烦,张逸飞赶紧道:“哥哥妹妹沉住气,沉住气。”两人知道张逸飞在这边是钦犯,所以连连点头。

“哦——对了,看看我的这个徒弟。”张逸飞对姚家兄妹道。

两人一转身,见高天正对着他们微笑。张逸飞道:“给俩位引见一下,我现在这个徒弟就是我原来那个大哥哥。”

“他是高……”姚河川还没有说完,就被姚佳一拉袖子,姚河川赶紧点着头住了口。

“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张逸飞问道。

“我们……”姚河川刚开口,就被姚佳拦住道:“哥哥,让我说。”

“好好好,你说。”姚河川对张逸飞和高天笑道。

“我们要到沧州去。”姚佳道。

“沧州?我们正好也要去!”张逸飞道。

“真的!”姚佳高兴道。

张逸飞点点头,然后道:“对了,你们俩是不是又偷跑出来了。”张逸飞想着上次遇见姚家兄妹,就是他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不是,不是。”姚河川摇着头道。

“是黄师父对爹爹说要带我们出来长长见识。”姚佳道。

“是天门剑派的黄意民师父吧。”张逸飞说着看了高天一眼。高天知道在那观音庙里杀张逸飞父亲张文远和自己师父贺清云的人中就有天门剑派的人,天门剑派的大护法侯景天已经在太原城外的元军大营里给忽必烈砍了头。但还有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等人在十年前参加过那场屠杀,张逸飞和高天都记在心上。

“正是正是。”姚河川道。

“对面谁是黄师父啊?”张逸飞问道。

“对面的人是黄师父的师弟,黄师父在前面的定县县城等我们。”姚佳回道。

“那些人是来保护你们的吧?”高天问姚河川道。

“是爹爹派的。”姚河川道。

“他们中间有没有叫王成之、申时效、孙一行、李午扬、吴升平的人啊?”张逸飞问。

“没有没有。”姚河川大摇其头道。

“这些人是谁啊?”姚佳一双大眼睛看着张逸飞。

“你们不知道?他们加上你们的黄意民师父,是天门剑派的七大高手。”张逸飞道。

“七大高手?怎么从来没有听黄师父说过呀。”姚河川道。

“不对呀,飞哥,”姚佳道:“加上黄师父只有六个人呀,怎么会是七大高手呢?”

“还有一个叫侯景天,不是在太原大营里给忽必烈砍头了吗。”张逸飞道。

“就是在那里,你去行刺忽必烈。”一提太原大营,姚河川兴奋的指着高天道。

“小声点哥哥。”姚佳赶紧道。

“哦——对对对。”姚河川手封住嘴连连点头道。

“你们都知道了?”张逸飞问。

“上次你从开源客栈出来,去了太原大营,在那儿做了那件事,被我们的姑爹唐山关在傅家大院的黑牢里,大哥哥救了你,你们去了苏州白鹤山杨家坪,后来又在襄阳城外和伯颜打了一仗,还挟持了波胡,死里逃生。”姚佳如数家珍把张逸飞的事情道了一遍。

“还有在开源客栈,我们的两个表哥想害你的事,我们也知道了。”姚河川也道。

“想想真险啊,假如没有你们,还有我的小师姐,我早就到阴间地府去了,还没有好好谢你们呢。”张逸飞道。

“哎呀——咱们谁跟谁啊,快别说这些了。”姚河川道。

“你好了不起啊,受了这么大的磨难,真是太不容易了。”姚佳说着,眼睛里竟然有了泪花。

“什么了不起啊,在开源客栈靠你们,在外面靠大哥哥,没有你们这些生死兄弟……”

张逸飞话没有说完,就听一边的高天道:“哎呀呀,这些话留着以后说,还是说眼下怎么办吧。”

“哦,对对对!”听高天这么说,张逸飞和姚家兄妹都笑了起来。

“现在天门剑派的人跟着他们,你有没有个主意啊。”高天问张逸飞。

“麻烦了,还真没有。”张逸飞摸了下头道。

“怎么啦?”姚佳急切道。

“你们想呀,他们跟着你们,我们就不好和你们在一起呀。”张逸飞说着还真有些头疼。

“为啥?”姚佳有些着急道。

“天门剑派是你们这边朝廷的人,我和大哥哥是忽必烈的钦犯啊!”张逸飞道。

“这个好办,我让他们回去就是了。”姚河川一拍胸口道。

“不行,你也不想想,是爹爹让他们来的,他们不会回去的。”姚佳皱着眉头道。

姚河川一听这话,一副苦相的看着张逸飞。

张逸飞也没有办法了,一见到这俩兄妹,张逸飞就很想跟他们在一起,可现在他和高天的名气太大,不能完全不化装在这边行走,可穿了这身道袍和兄妹俩在一起又很别扭。

张逸飞回头看着高天。

高天笑道:“这事这样,”他对姚家兄妹道:“你们继续走,要是在路上我们招呼你们,你们就随机应变了。”

“嘿——大哥哥,哦——不对,徒弟呀,你有什么主意?快从实招来。”张逸飞问高天道。

“哎呀师父呀,主意弟子现在还没有啊,走到路上再说吧——”高天一本正经对张逸飞道。

张逸飞和高天的对话,引得姚家兄妹二人笑了起来。

张逸飞高天和先走,过了一会儿,姚家兄妹和那六个天门剑派的护卫也出了小镇,一行人朝北方走去,到了晚上时候,姚家兄妹找了个店住下。八人出来吃饭的时候,却还没有见到张逸飞高天的身影,弄得这兄妹俩心急火燎的。好不容易见了面,许多话还要说呢。

姚家兄妹和那六个天门剑派的护卫刚坐在饭桌上,突然姚佳眼前一亮,只见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进了店,正是卸了道袍的张逸飞和高天。两人嘴上留有胡须,但姚家兄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姚家兄妹按耐住兴奋,装着无事的样子,用余光注视着他俩。只见店家迎道:“客官,你们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

“住店,拣一间安静的客房。”高天叫道。

“好呢——安静客房一间,里面请。”店家高兴着帮着张逸飞和高天提东西,两人昂首挺胸的跟着店家走了过来,眼见得两人要走过了姚家兄妹的桌子还没有反应,姚佳以为他们没有看到自己,有些坐不住了,正想站起来,却被姚河川用脚踏了下止住。就听张逸飞对高天道:“我说哥呀,走了大半天,这肚子可饿得慌呀。”

“说得是啊,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高天答道。说着高天突然回头做惊喜状道:“哎呀,表弟表妹,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一听到高天这样说,两兄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姚河川也做惊喜状站起来道:“原来是表兄、表弟啊。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们。”

张逸飞也跑过来拉着姚河川和姚佳的手道:“川哥、佳妹,舅舅、舅妈可好啊,真是想死我了。”

那六个护卫见姚家兄妹突然冒出来两个表亲,也觉得有几分惊讶。这时高天指着六个护卫问道:“这六位是……”

“哦——是爹爹派来保护我们的。”姚佳回道。想着在演戏,姚佳就有点忍不住想笑,却给张逸飞使眼色止住。

高天抱拳道:“那一定是天门剑派的好汉了,久仰久仰。”说完高天还转头对姚家兄妹眨了下眼睛,又差点把姚佳引笑。

那六个汉子赶紧回礼道:“哪里哪里。”

“喂,小弟,还不过来给这六位好汉行礼,你整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舞枪弄棒,功名不要,学了些下三烂的东西,前几天还给人家阿五打得在地下爬不起来,放着这天门剑派的几位师父你还不赶紧拜一下,再让表弟表妹给说说,没准人家教你一两招,回去也好找阿五报个仇啊。”高天一本正经的对张逸飞教训道。然后他满脸笑意的对六个汉子道:“我这个小弟,长这么大,就是不醒事,你六位见笑了。”

“说那去了。”那六个汉子想既然是姚家的亲戚,一定是有权势的人家,所以说话特别客气。

张逸飞没想到高天会这么说,就拿眼来瞪高天,高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张逸飞毫不理会。张逸飞没法,只好过去对那六个人行礼道:“各位师父,在下我有礼了。”

看着高天拿张逸飞开玩笑,要不是忍着,姚家兄妹准要笑断气了。

那六个汉子连忙回礼道:“岂敢岂敢。”

张逸飞怕高天再使什么招来治自己,连忙道:“我说哥耶——我肚子饿了,快开饭吧。”

高天还没有说话,姚河川就叫道:“上菜上酒,拣好吃好喝的,快来这边坐。”说着就把张逸飞按在板凳上。本来那六个汉子和姚家兄妹是在一桌的,现在见来了两个亲戚,就道:“你们一家人坐,我们到那边去。”

高天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那六个汉子已经起身,拣了一个最边的桌子坐下。

见这六个人离开,高天对张逸飞和姚家兄妹一眨眼睛压低嗓子道:“怎么样,大哥哥我有办法吧。”

姚佳点着头道:“这么久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

姚河川也道:“是啊是啊,老没看见你们,这心急火燎的。”

张逸飞对高天道:“哼!刚才你敢整我。”

“谁叫你中午一个劲的叫我徒弟呢。”高天道。

四人都笑了起来。坐在那边的六个汉子见他们如此融洽,就一点疑心都没有起,只顾自己吃饭了。

原来自上次姚家兄妹偷跑出来后,姚枢就对他们严加管教,不准他们跨出大门一步。这大半年过去了,黄意民看这两兄妹可怜巴巴的,就说自己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路线是只在北方转一圈。姚枢一听是黄意民跟着,就答应了,他最信得过黄意民。

临走时,为了让姚枢放心,黄意民又叫了天门剑派的几个好手一起跟着,这下姚枢就更没说的了。昨天,黄意民突然说有事,叫这六个汉子好好的护卫姚家兄妹,自己先行一步,要大家第三天在定县汇合,说有事要到沧州去,从那儿回大都。

那六个汉子吃完饭,走过来对姚家兄妹道:“你们兄妹在这儿聊,我们先上去了。”

一听这话,四人求之不得,纷纷道:“有劳了。”“好好歇息。”“明天再见”的话。

见这六人走后,四人放开了。

“飞弟啊,你和大哥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姚河川对张逸飞和高天道。他和姚佳都跟着张逸飞叫高天大哥哥。

“什么时候知道的。”张逸飞问道。

“哎呀——你在太原府刺杀那个,”姚河川一伸大拇子“后来被抓起来,又和大哥哥从傅家大院逃出来,然后到白鹤山杨家坪,揭穿了罗启霖后,你被苏长富刺倒,后来你和大哥哥又在军中挟持波胡救大家,说你们几个人赤着身在万军阵中来回冲杀,好不威风啊,我们这边都传遍了。”姚河川眉飞色舞道,好像自己当时就在现场。

“还有啊,那天晚上要害你的人是谁我们也知道了。”姚佳也道。

张逸飞对姚佳一笑道:“好惊险啊,佳妹,要不是你们俩相救啊,我可是早就死在你们那两个真表哥的手里了,我受的伤就是唐远林和唐远声刺的,那时不好告诉你们。”

姚河川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们呀!只有佳妹有些感觉,可不敢往下想啊。”

“唐薇回去了吗?”张逸飞问道。

“被二表哥带回来了,整天在家里发闷气。”姚佳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呀,表哥是你们的师叔,本来大家该和和气气的,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好好的表姐,却不能回到南方,现在见谁都不说话,都是打仗惹的。”

说着,姚佳不禁叹了口气道:“要是不打仗该多好啊。”

见姚佳有些忧伤,张逸飞赶紧换了个话题道:“川哥,佳妹,我教给你们的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儿,两人顿时眼睛发光。姚河川道:“我们回去后天天在练啊,当真很有效。”

“怎么见得?”张逸飞问道。

“我……”姚河川刚开口,又被姚佳挡住道:“让我说说行不行!”

“行——行——行——”姚河川对张逸飞和高天做了个怪像,逗得他俩都笑了起来。

姚佳道:“飞哥,你教了我俩后,回家我们就偷着练。过了四个月,黄师父来拜访我爹,我去给他端了一壶茶水,他就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当时还不知道黄师父为何这样看我。后来哥哥又来拜见他,他和我爹说完话出来就叫住我们问是谁教了我们功夫。”

这时,姚河川抢道“哎呀——你不知道……”话没说完,就见姚佳用眼睛瞪着他,姚河川一吐舌头,眼睛一闭,赶紧住了口。

张逸飞和高天又大笑起来。

“哥哥和我当时都很惊讶,又没有谁跟师父说我们跟你学了功夫,也没有当着他的面练过,他怎么会知道的呢?”姚佳道。

张逸飞和高天对望了一下,高天道:“这个黄师父功夫不一般啊!”

“是啊,我哥哥就问他怎么知道的。”姚佳道。

“一定是从你们走路中发现的。”高天道。

姚河川听高天这么说,一拍桌子道:“哎呀——高手就是高手呀,你……”这时他又看到姚佳的脸色,赶紧打住。

姚佳点头道:“大哥哥说得对,师父当时就这么说的。”

“他怎么说?”张逸飞问道。

“他说,我是从你们走路的步伐看出来的。”姚佳道,姚河川则在一边使劲点头。

高天道:“你们的师父果然了得啊。”

“光是这眼力,怕是有清山师父清水师叔的功力吧。”张逸飞点头道。

一般练武之人,在步伐上和神态上与常人有些不同,这在行家是一看就知。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举重若轻,在别人面前深藏不露。就如十年前在那个小店,谁都看不出醉醺醺的老爷子冯季坤身上却有盖世武功,就算是高天当时用枪去刺他眼睛,冯季坤都能纹丝不动。功夫不到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这样。姚家兄妹跟黄意民练武多年,虽说黄意民按姚枢的吩咐没有真的教他们什么,但毕竟是有个几年的经历,内力没有多少,外功还有几分。而张逸飞传给兄妹俩心法才几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算是初起步。外面还有原来黄意民教的外功掩盖着,没有高深的功力,那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当年冯季坤一看高天出招,就知道他气息不顺,而贺清云教他那么多年,都还没有这样的眼力,功夫高下,就此分明。

听到黄意民说这样的话,张逸飞和高天心里暗自佩服,同时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十年前那场血案和天门剑派有极大关联,虽然侯景天已经死了,但黄意民毕竟是天门剑派的人,说不定他也曾参与过那次事件。从这点来讲,他也许是张逸飞和高天的敌人。

高天感兴趣道:“后来他怎么说?”

“后来……”姚河川一开口,姚佳就瞪他,姚河川赶紧住口。姚佳道:“后来师父就向我们打听是谁教的功夫。大哥哥、飞哥,你们知道的,不管怎么说,黄意民是我们的师父,我们可不好给他撒谎,所以就告诉他是飞哥你教我们的,你可别生气啊。”姚佳看着张逸飞。

张逸飞笑道:“生气也不生我佳妹子的气啊,见到你们呀,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是啊!”姚河川实在忍不住抢道:“我们给师父说了是你教的,妹妹知道飞弟你不想张扬这些事,所有下来后妹妹就对我说怕你知道后生我们的气,我就拍着胸口告诉她,咱们的结拜兄弟心胸宽阔得很,再说啦,他是弟我是兄,弟弟能生兄长的气吗?!”说着姚河川看着姚佳道:“怎么样,我说得一点没错吧,你当时还不信呢。”

“好,就你能、就你料事如神。”姚佳对姚河川道。

“那当然,你哥哥我是谁,我是天下大英雄张逸飞的兄长,我都不行,那把我的那个弟弟放到那儿去了。”姚河川一昂头,一副很牛的样子。惹得高天大笑起来。

张逸飞道:“什么大英雄啊,你可别把牛吹上天了。”

“哎呀,大英雄还不是我说的呢。”姚河川道。

“谁说的?”高天问道。

“是我师父。”姚河川道。

“黄意民?!”张逸飞和高天同时都叫了起来。

忽必烈是北方蒙古国的皇帝,黄意民是忽必烈的护卫,按理说,张逸飞的所作所为应被黄意民视为大逆不道,却不料他会这么评价张逸飞,所以张高二人都有几分惊讶。

“是啊,我师父不仅说了你,还说大哥哥也很了不起,说你们从傅家大院出来,历经艰辛,在白鹤山杨家坪,解了运河帮的困,非大英雄不能干这些事。”姚河川滔滔不绝道。

张逸飞和高天对视了下,高天道:“他这话可是对那个蒙古皇帝大不敬啊,要杀头的。”

“不会不会!”姚河川摇着头道:“连忽必烈皇帝都这样说你们呢。”

张逸飞和高天又一愣,张逸飞道:“怎么,杀他他还挺高兴?”

“不是不是!”姚河川摆着手道:“蒙古人敬重英雄,你越是不怕死,越是有本事,他就越服你。”

姚河川这么一说,高天点点头道:“姚兄说得不错,我在元军军中呆过,知道他们确实是血性汉子,不喜欢软蛋之人。”

张逸飞也想起行刺忽必烈时的情景,忽必烈不仅没有杀他,还让唐山来收服自己。

“嘿!你怎么知道忽必烈说他是大英雄的。”高天指着张逸飞问道。

“哦——是这样的……”姚河川刚开个头,就把话打住,原来他看见姚佳坐在一边翘着嘴。

张逸飞拍了姚河川一下假装生气道:“就你川哥会说,把话都抢完了,让我的佳妹在那儿坐冷板凳。”

姚河川一缩脖子道:“飞弟说的是,飞弟说得是,妹妹,你来、还是你来。”说着对高天和张逸飞做了个鬼脸,逗得两人笑了起来。

姚佳瞪了姚河川一眼,然后对张逸飞和高天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爹爹上朝回来,他说伯颜和唐山向皇帝禀报了你们干的那些事,伯颜还说你们几个赤身冲军营,飞哥挟持波胡的事。本来以为大汗会发怒,不料他却放声大笑,说你们有胆气,是大英雄,他听唐山说大哥哥你功夫好,就说刚出了个张逸飞,又来个高天,听说还在这边军中呆过,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才。还下了令,将管大哥哥的那个将军,叫胡——”

“胡长胜。”高天道。

“对!就是他,皇帝为了大哥哥你的事,就把这个胡长胜连降了三级呢,说是权且寄下他的人头,要他戴罪立功。”姚佳道。

四人在那里有说有笑,一直到了很晚,才回屋歇息。

张逸飞和高天同住一屋,两人躺在床上,张逸飞对高天道:“大哥哥,你看这姚家兄妹怎么样?”

高天道:“挺投缘的。”

“那可不!”张逸飞翻身起来,将灯点燃,然后道:“大哥哥,你说这人和人他就是不一样,我在栖霞山庄呆了这么多年,师父师叔对咱也很不错,我就是和文虎文豹文雄他们亲近不起来。可自打见了川哥和佳妹一眼,我就觉得好喜欢他们,好像什么话都愿意给他们讲似的,这世上只有你和小文姐姐才给我有这样的感觉呀。”

“那你亲表叔、还有老爷子、‘顺水漂’他们呢,未必就没有这种感觉?”高天也坐起来道。

“亲表叔、老爷子、顺水漂叔,还有老先生、老爷爷、阿斌叔、阿伟叔,我当然是很喜欢他们的,可他们都是长辈,除了喜欢外,还有一层敬意。你们就不同了,你、小文姐姐、川哥佳妹,一见到就让人亲,嘿——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清,反正就是与别人不一样啊。”张逸飞道。

“那金巧呢?”高天问。

一说到金巧,张逸飞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唉——”张逸飞叹口气道:“大哥哥,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看到金巧,就有一种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一刻也不想分开。就像你心中一直在等一个人,但你自己还不知道,等一见到她时,你才觉得她就是你心中盼了很久很久的那个人。亲表叔常笑我重色轻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反正一见到她,就心跳得不行。大哥哥,我是不是太没志气了?”

高天笑了下,道:“一个情字,是最说不清楚的。”

高天不禁想到自己对贺小文的那份感情,这么多年了,虽然也曾想过要把她忘记了,但怎么样努力都不成功,贺小文在自己的心里没人可以替代。由此又想到唐远声,虽然他曾经害过自己,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他也和自己一样,苦苦恋着贺小文,尽管早就知道没有任何结果,但还是无怨无悔。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同病相怜。

张逸飞“想着金巧今年就要嫁给苏骏,我心里真是堵得慌,有时觉得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高天忙道:“你可别这么想,要不然可对不起那么多喜爱关心你的人啊。”高天在劝张逸飞时心中想: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呢!

“是啊,要不是想着有你、小文姐姐、老爷子、亲表叔、姚家兄妹这些可亲的人,有时还真有一点一死了之的意思呢。”张逸飞道。

“不许这么说!”高天对张逸飞道。

“还不是怪你提起她。”张逸飞对高天道。

自从上次从运河帮出来后,张逸飞就努力的不去想金巧,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做不到的,可还是尽量的想别的事,如今高天又提起她来,张逸飞心中酸水就出来了。

“好好好,是大哥哥我的不是,我要是能变化的话,干脆我就变成金巧天天跟着你得了。”高天道。

“谁要你变啊,你一变准变成个丑八怪来。”张逸飞瞪了高天一眼,

“到底亲表叔有眼光,果然是重色轻友啊。”高天道。

“胡说!”张逸飞又瞪高天一眼。

“是你亲表叔胡说还是我胡说啊?”

“都胡说。”

高天正要回话,就见张逸飞急忙道:“罢——罢——罢——大哥哥,咱不提金巧行不?”说着张逸飞眼睛一翻,对高天道:“你觉得佳妹怎么样?”

高天没想到张逸飞问这个问题,他奇怪的看了眼张逸飞道:“当然很好啊!”

张逸飞一拍大腿道:“诚如斯言!”

高天道:“你说什么?”

张逸飞一笑道:“我是说你说得对。我这个佳妹啊,人长得好看那就不用说了,这人品还好得很,她在北方算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了吧,可你看她从来就没有一点架子,不象我那个小师姐,娇生惯养的,脾气满大的惹不起。我这个佳妹啊,对人又和气又体贴,当真是少有的好姑娘啊。大哥哥,你说我这个评语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高天道。

“你先说对不对!”张逸飞推高天道。

“嗯!”高天一点头道:“姚佳确实是个好姑娘。”

“着了!”张逸飞一拊掌道:“大哥哥,既然是个好姑娘,我就有个想法,不知大哥哥同不同意?”

“怎么?你不喜欢金巧了。”高天问张逸飞。

“哎呀!大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张逸飞摇着高天道。

“喂——是你……”高天指着张逸飞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逸飞打断道:“我是说,干脆让佳妹做我的嫂子你说好不好?!”

“做你嫂子?”高天一时没有明白,不解的看着张逸飞。他想张逸飞是个孤儿,那里来个哥哥呀。见张逸飞点点头,高天突然明白过来,只见他站了起来,拍了张逸飞脑袋一下道:“胡说!”

张逸飞跳到高天身边道:“大哥哥耶,我可没有胡说。你想啊,小文姐姐已经出嫁好几年了,她现在虽然从北方回来了,你也看到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罗启霖,那个罗启霖也很爱她。你这样苦苦等待,一点结果都不会有的,大哥哥哟,你可要清醒啊。”

“我清醒得很!”高天对张逸飞道。

“所以说,你就应该再去找一个嘛,你说这些年来,我做弟弟衣服破了没人补,吃没吃饭无人问,这都是因为没有嫂子的缘故。再说啦,大哥哥你如果成了亲,再生十几个小孩,整天围着我叫叔叔,你说我是多威风啊。所以说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嫂子。这个嫂子不仅要对你好,还要对我这个小老弟好,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的,你说我该多高兴啊!这样的人除了姚佳还有谁啊,我的这个佳妹,人美心好,而大哥哥你,则是天下景仰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俩在一起,那叫天做一对、地造一双,她要嫁了别人,我张逸飞还不放心呢。嘿!对了,我明早就去对佳妹说。”张逸飞眉飞色舞,又比又划的对高天道,就好像高天已经娶了姚佳似的。

看着张逸飞兴高采烈的样子,高天笑了下,从床上站起来,只见他长嘘了一声,背对张逸飞道:“逸飞,别白费劲了。我知道我和贺小文是没有什么结果,这我早就死了心,但是不瞒你说,我心中对她的那个情,却始终无法解开,就象你对金巧一样,你明白吗?”

听高天这么说,张逸飞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是呆呆的看着高天。

稍后,高天转过身来,对张逸飞一笑道:“张逸飞啊张逸飞,你是表面聪明,其实糊涂,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张逸飞不明白道。

“你没有感觉到其实姚佳很喜欢你呀!”高天对张逸飞道。

“你说什么呀,大哥哥!”张逸飞叫道:“她当然喜欢我啦,我们是结拜兄妹嘛。”

“结拜兄妹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你亲妹子!”高天道。

“大哥哥,你可别开玩笑了,上次你说唐薇,这次又说姚佳,怎么可能吗!”张逸飞道。

“唉——呆子啊你这个呆子,除了金巧,真是谁也看不到啊。”高天指点着张逸飞道。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还是睡觉吧。”说着张逸飞跳到床上,一下就钻进被窝里,用被子将头蒙住。

“是你引起的啊。”高天说着吹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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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英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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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不期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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