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两个男人之间
“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一类人，就是那些满口正能量的人。”卡门说道，并端起装满威士忌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径迟早会被HRT的人用侦查技术发现。”夜愿道。
昔日的上下级，这对官兵面对面坐在了包厢里。
“执法机关的侦查技术需要经过严格审查。没人怀疑到我头上，他们怎么查我？”卡门回答。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队长。”
卡门将手一挥，情绪激动道：
“阻止我，帮助那些根本不值得帮的人。为了那虚伪的世俗眼光和普世价值，为了那些被键盘侠们强加在特战队员身上的恶心的道德观，对吗？”
“并没有。我支持你的观点，你做什么我也不阻止。”
“那你来干什么？”
“只是来叙旧。”
“好吧，你只剩下一年不到的寿命了，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只剩下这么一点时间可活了，何不在死前和我一起轰轰烈烈的大干一票！你为什么都快死了，还不肯放下束缚，放下那些虚伪的道德枷锁呢？为什么你还放不下世人的眼光，守护那群根本不值得你拼了命守护的人！”卡门站了起来。
夜愿只是冷静地看着他，用平静无比的语气说：“我不是为了他们。你以为，我参军是为了世人强加的道德价值观，你以为我救人、杀人，都是为了别人的眼光吗？别人的眼光我向来都不在乎，因为特战队员向来就是那些企业家和高层眼里的傻子。我们是炮灰，我们的骨灰是这座城市的基石。我们的痛苦....是太平洋的根基！
你说得当然没错，我很认同你的观点。他们只是用所谓的正能量，掩盖了一切罪恶和苦难，漠视别人的痛苦和不幸。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丑陋添脂涂粉，为粪坑喷洒芳香剂。
而且，尽管那些主流媒体一直在宣传一些心灵鸡汤，一直在批评年轻人躺平的现象。但是我告诉你，主流媒体什么都不是！他们什么也不算！他们只是播报一些新闻，既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职责和道德的枷锁捆绑着自由。他们享受着我们的牺牲换来的幸福，却还在指责我们做得不够。对！你杀他们确实没什么不对！我也根本没想阻止你。
但是，当你把气撒完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之前做了那么多年的英雄，你早就是骑虎难下了。难道你要直接毁掉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毁了父母对你的期望吗？你或许可以什么都抛下，但是眼下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们过得比我们好，而且他们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凭什么？难道有些人就注定要为别人牺牲？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我只是想让那些从来没有感受过痛苦的人，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队长，那你这样便和你曾经打倒的敌人没什么两样。”
“是。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做的事情，我甚至准备否定自己的前半生。或许，我之前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错误！也许他们才是对的，也许我们之前都错了，我们只是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帮凶，我们只是打倒了追求自己幸福的反抗者呢？”
“但，那些暴徒也会杀害平民，不是吗？”
“难道那些冷漠、无知、自私的愚蠢“群羊”，不该死吗？”
“你应该身上带了枪，你准备射击我了对吗？”
“不错，一眼就被你看穿了。多说无益，动手吧！”
“你可以选择直接杀了我，也可以选择实现你的愿望后，逍遥法外。”
“什么？”
“我打算帮你搞成那些大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被规矩束缚，一直在按要求做死。现在，都快死了，我想让心更自由一些。我也想干点大的，那就让我看着你惩罚你说的那些人吧。”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你是来帮我的。？”
“不错，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洗脱罪名，让你做完这些事后，不会有任何后果。”
“这不可能，我们做不了那么完美的。”
“如果有替罪羊呢？”
“......”
“嗯？”
“谁？谁会愿意！”
“我。”
“为...呵....为什么？”卡门将头垂下来，摇着头苦笑道。他对夜愿的想法感到十分不解。
“你想想，队长。我已经快死了，我无所谓了。”
“不....不能这么做。你付出得比谁都多！”
“必须这样。”
我不能拉！自己的兄弟下水！！！”卡门大声地打断道。
“算是我求你。”
“求我什么？求我把你的名声毁掉，让你不得好死，替我顶罪。把本该我来承担的一切，全部扛下来是吗？你就想当个枉死鬼是吗！”
“不...不是枉死鬼。那件事，关于那个病毒，我没有告诉我的家人。”
“......为什么？”
“她们不会接受的。”
“但你到最后死了呢？她们迟早会发现的！”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我才回来找你。”
“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我家人因为我的过早离去而感到忧伤，而感到想念。我不希望她们一直在心里记着我，成为一个苦痛的梦魇。我只希望她们.....能幸福的活下去。”
“所以，你要顶替我的罪，这样你的家人会误会你、憎恨你，最终忘记你是吗？”
“对。那样，世上将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死而悲伤。”
“那我呢！！！”卡门指着自己吼道。
“你没必要觉得伤感，我只不过曾是你手下的一个兵而已。”
“一个兵？啊？你知道我带了你多少年吗！十年！你当初被地中海诬陷，是我去找领导求的情！你知道我当初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你知道，我就是靠着你，才感到在特种部队有着唯一一丝成就感的吗？你知道你是我在那里唯一的骄傲吗？你不知道！因为你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在今天说出这些话来！你说出这些计划，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卡门湿润着眼眶，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脖子和脸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