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一百零九章

洛煊仍记得还有桩重要的事,便及时出言提醒该歇息了,顺带着还自个下厨。名正言顺地让白清陌又吃上了她做的饭。倒是让尹扉白受宠若惊了一回。他一直以为自家妹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谁知厨艺竟是这般上乘,比之韶清最好的酒楼醉春楼的手艺都要好上许多,尹扉白觉得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了。难得没有吝啬地夸了她几句。

却不知自己此番还是沾了白清陌的光。

尹扉白不常夸人,此番倒是少见,洛煊都怔了怔,随即思绪不可控制地飘远,自己同哥哥这般亲近地交流,仿佛已过去了很久。

自他们父母去世,他们肩上的责任便重了起来,尹扉白继承尹家,她被封郡主,加之无休无止的战事,暗地的手仍在觊觎三器,他们几乎是每日都在忙碌,极少的时间留给他们相处,加之他们都是不善表达的性子,兄妹间的交流便更少了。

尹扉白看着自家妹妹这几日又清减了许多的面庞,忽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忙于煌颜三器诸多事宜,以至于忽略了洛煊,他实在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洛煊自小听话独立,虽说是将军府小姐,但始终也未享受过那般众星捧月掌上明珠的待遇,他们父母皆把洛煊当男儿将养着,这才将养出洛煊年纪轻轻便带兵随尹扉白征战四方。巾帼不让须眉,成了煌颜家喻户晓的少女将军。

但洛煊终究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少女,纵使她少年老成些,也改变不了她终究不过三千岁出头的事实。

但观之她处事之法,却是已经沉稳缜密到不输于他,但,她年少时本就不多的天真,也随之逝去,再也看不见了。

尹扉白忽然觉得,这些年,他亏欠了洛煊许多。

自从尹家老家主去世,他便几乎再也没见过洛煊的笑颜,也再也没见过她有什么脾性,似乎只是他的一个得力助手,煌颜的长平郡主,而不是他本该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她愈发地沉默,心事也从不与他讲,甚至于她夜夜失眠。都还是他偶然撞破的。

洛煊便是从小太过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

但现下,好像有有了些许的不同。

这不同似乎是在白清陌来了后出现的。

他能明显觉出,白清陌出现后。洛煊鲜活了许多,面上表情也丰富了些,甚至眼底时常能看见些笑影了。

或许,在白清陌面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而她,便是来代替这个对洛煊来说多少有些残忍的世间的补偿罢。

白清陌听着尹扉白百年难得对洛煊厨艺的赞誉,倒是比自个得了夸奖还要高兴,小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恨不得扯个布帘子挂门前,上书她家煊儿天下第一。

洛煊见她傻乐的模样,无奈淡笑着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白清陌不敢太过放肆,只扬起了一张戴面具的脸,笑容明媚。

尹扉白在一旁却是一瞬看楞,这,当真是自家妹妹?

他家妹妹何时有过这般宠溺的神色?

他觉得他定是瞎了。

虽然但是……感觉被秀了一脸是怎么回事?

罢了,洛煊找到知己,他应替她高兴才是。

若是……白清陌能变成尹家人,洛煊也会高兴的罢……

他这般兀自想着,不觉间多喝了几盅,眼前景物便模糊了起来。

尹家酒量差似是祖传,尹扉白酒量也差得离谱,此番不过是些极清的桂花酿,他却有了些醉意,寒暄两句便回去歇息了。

白清陌喝的比尹扉白多许多,面上却始终不见什么醉意,洛煊忧心她的身子,不许她再喝了,她才堪堪止住,面具下一双桃花眼幽幽烁烁地看了她,像是暗夜中一簇幽明烛火,深邃美丽,朱红的唇角一抹淡笑,身上透了微微酒香与桂花香气,甚是醉人。

洛煊虽滴酒未沾,但被她这一熏,也有了些醉意。心头微热,竟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步伐稳健地将她抱到了她的房内。

白清陌悟到,洛煊兴许是以为她醉了,但也并未戳穿,乖顺地缩在洛煊怀中。所幸用膳的亥殿离她的清月流光不远,加之夜色深沉,并未有人注意她们。

洛煊住的院落换做清月流光,是因了院内有一汪潭水分外清幽,恰映了那皎然的月色,在粼粼水面成流光漫溯,最是一番风景。

夜风幽凉,洛煊抱着她进屋,将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觑了她道:“脱罢。”

白清陌:“……”

这也忒让人误会了些。

白清陌四下望了望,疑惑道:“是你给我施针么?”

洛煊此时已取出银针来慢慢擦拭,闻言道:“我前几日同温离学了施针的手法,日后,都是我于你施针。怎的,你不愿?还是,喜欢温离给你施针?”

说着,墨玉眸子危险地眯了眯。白清陌背后一凉,赶紧握住她的手谄笑道:“怎会?煊儿给我施针,那是我无上的荣幸。”

洛煊也只逗逗她,淡淡抽了手道:“别贫了,脱了,躺好。”

白清陌吐吐舌头,慢吞吞地将上身的衣衫脱了,只留了个荷藕色的肚兜。

她自然是更愿意让洛煊同她施针。虽说她晓得温离是大夫,但心里那道坎终究是很难过去。

能看她身子的,只有洛煊。

洛煊仔细地关紧了门窗,不让夜风露进来,然后洗净了手。坐到了床边。

白清陌白如瓷器的后背上仍有些未褪的疤痕,看着令人心疼,玲珑的蝴蝶骨清晰可见,曲线流水一般,顺着窈窕的腰线没入下面的层叠的衣衫,无端诱人。

但洛煊一想到接下来便要将手中闪烁寒光的银针插入这绝美的尤物,她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她为何要受这种苦……

洛煊心痛地闭了闭目,指尖微颤地拈起银针,努力定了定神,将手稳住,深吸一口气将手上银针扎入了白清陌背上。

银针刺破皮肉直直入骨,白清陌身子不受控制地战了战,咬紧了下唇,还是忍不住哼闷了一声。

洛煊手又是一抖,手上银针险些落地,下唇颤了许久,最终还是用小臂遮住眼睛不忍再看,声音微颤道:“我……我还是唤温离来罢。”

她不忍心,她做不到,做不到亲手将那银针扎进她皮肉,做不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

温离经验丰富,可能会好些……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嗓口有些堵塞。

白清陌扣住她的手腕,轻轻喘息道:“不,煊儿,你听我说。”

洛煊眼眶微红地看了她,白清陌咽了咽口水:“煊儿,你晓得我不愿让别人看我身子,只有你才可以。温离虽是大夫,但我终究还是有几分抵触。你忍心让我既受着银针的痛,又忍着心理的不适么?”

洛煊下意识摇摇头,却又悯然看了她道:“可,我下不去手……”

白清陌唇角一抹淡笑,有气无力握住她手腕:“煊儿,你相信一下我,我没有那般脆弱的,不会怎样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么?”

洛煊垂了头看不清神情,嗓音低靡:“你不脆弱,是我,是我不敢,是我……脆弱……”

白清陌柔声蛊惑道:“煊儿,来,抬起头来,看着我。”

洛煊应声抬头,一双眸子微泛水光。

洛煊也不知她自个这是怎么了,不过施个针,也至于将自己眼泪都逼出来。

兴许是心疼,又或是内疚。心疼她伤得这般重,还要受这些罪,内疚她这一身的伤,皆是因她而来。

她心下酸涩得紧,呼吸都要窒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白清陌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煊儿,你欢不欢喜我?”

洛煊愣了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红了面庞道:“欢喜。你问这个做甚?”

白清陌握紧了她的手:“既然你欢喜我,我也欢喜你,是以这件事,由你来做最为合适。旁的人,你就放心么。你就舍得么?你就不想想我在此处,会不会想你在身边呢?你在我身边,哪怕多疼,我也是甘之如饴的。所以,你不必怕,尽管来便是,这点痛,不算什么的。”

洛煊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她还当真将她说服了。

洛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床边,拈起银针寻穴,又是一针。白清陌这次反应小了许多,兴许已是慢慢适应这种疼痛了。洛煊也咬着牙,稳着手尽量快些地将这施针结束,让白清陌所受的痛苦能早些结束。

终于,最后一根银针从背后取下,两人皆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白清陌虚脱了一般地趴在床上喘气,咸鱼一般不想动弹。身上汗淋淋的,水里捞出来似的。洛煊也好不到哪儿去,出了一身的汗不提,腿脚在方才高度紧张下都酸软了。

真是折磨人。

接下来,便是温泉按摩。

白清陌对将要来临的事毫不知情,还在不知死活地咸鱼摊着,却是身子一下被洛煊抱了起来。她连忙扯住她衣袖:“别!我身上有汗!脏……唔哈哈哈!!!”她没说完却被那人抱着她的手指胳肢几下,笑得气也喘不上来,偏偏方才还几乎脱力,笑的力气都快没了。只听洛煊冷冷道:“你再说?”

白清陌属实没力气让她折腾了,赶紧摇头:“不说了不说了,饶了我,不,不敢了……”

洛煊又轻飘飘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抱着她翩翩然往屋后走。绕过了屋内的屏风,到了屋后的另一处门前,抱着白清陌沉默了。

白清陌正要识时务地自个滚下来,却是洛煊将她往上扶了扶,做了一个和她这光风霁月冰清玉洁的性子甚是不符的事。

她抬脚一脚将门踹开了。

白清陌小媳妇一般地缩在她怀中,傻了。

她还从未见过煊儿这般模样。她家煊儿虽说时常驰骋疆场舞枪弄棒,但实则也是个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人。譬如方才踹门的动作,便颠覆了她对煊儿的认知………

她家煊儿什么时候这般豪放了?

洛煊踹开门后面色如常地带她进了一道长廊,白清陌四下打量一番,发觉周围并没有婢女,不禁有些好奇,问:“煊儿,你这是要抱我去哪儿啊?”

洛煊低头看她一眼,白清陌眼底亮晶晶的,乖乖巧巧地看这她,无辜的模样让人想要抱着不撒手了。

洛煊定了定神,继续抱着她穿过长廊,到了院后一间十分宽敞的竹屋前面,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已经有了上一次经历的白清陌已经没有那般收到冲击,还算淡定地往屋里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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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高甜预警,非战斗人员请尽快撤离。

一脸认真地思索如何过审……

是如果发不出来就见w/b/吧,陆小离l.

后面的l是小写字母要打上的QAQ

打滚要评论,评论的话明天就更下一章嘿嘿(?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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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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