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门外的天色便逐渐的亮堂起来，沈宸起身把灯关掉，接着继续坐到收银台前。

门外还在下雨，只不过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沈宸坐在收银台前看着玻璃门外，黑色的眸子里印着雨落的轨迹。

就在这时，玻璃门被推开，原主刻意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沈宸抬起头来，接着看到了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进来，隔壁店的店主在悄悄的往这里看，和沈宸对视在一起后，沈宸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隔壁店主一个激灵，下意识移开视线，在移开视线后他才有些奇怪的抓抓头发。

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应激反应。

另一边，穿制服的男人已经进来了，他们熟练的掏出证件往沈宸面前一摆，接着非常迅速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察，正在追查一个人身伤害案，请问你认识方德吗？”

“认识。”沈宸随意的点点头，“他昨晚还来找过我。”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接着开口的那一句继续往下讲，“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方德因为某种原因受伤严重，报警后我们进行了伤害调查，那么请问，你在和他见面的时候，他的状态如何？”

“应该说是不太好吧。”沈宸假装回想了片刻后开口，“他好像有点害怕，还有点担心，凌晨跑来问我有没有出事，我说没事后他就走了。”

“是吗？也就是说，他的状态是不正常的，而且很快便离开了是吗？”

沈宸把手放在桌子上，“是的，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没有告诉我，自顾自就离开了，我还觉得奇怪呢。”

“明白了，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方德有过不对劲的行为，比如一些传销或者高利贷。”另一位警察认真的记录下沈宸刚才的话语。

沈宸摇摇头，“不太清楚。”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他们在到来之前调取过道路上的监控，确定方德在这家书店逗留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也从方德的关系列表中找到了沈宸的信息。

严重心脏病、从小一起长大的孤儿，这几个信息都在告诉他们，方德昨晚的异常举动是想要保护沈宸，所以他们才会来找沈宸了解情况。

但看上去沈宸什么都不知道。

又询问了一些基础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的他们和沈宸道谢后离开，看着两位警察开车离开，隔壁的店主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他凑到沈宸面前，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你这店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谢谢夸奖。”沈宸随意的回答，他靠在椅子上，正在用空白纸折着一个纸飞机。

隔壁店主看着他的模样，接着才开口，“喂，我可听说了，你那个朋友现在可不算好，他不知道得罪了谁，说不定还被下了毒，眼睛烂到了芯，挂在眼眶里淌了一脸的黑血，路人以为见了鬼，吓得哭爹喊娘。”

“后来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才知道这是个人，只不过眼睛烂的看不到了，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跟着烂。”

“是吗？”沈宸还在折自己手里的纸飞机，“好可怕，没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好难过啊。”

隔壁店主：……？

难过？

看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满眼都是自己手里的纸飞机，专注的跟什么似的，这叫难过？

“怎么？你还有事？”沈宸把折好的纸飞机扔出去，看着纸飞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落到书架上，沈宸的视线随即从纸飞机身上离开，接着转过来和隔壁店主对视在一起。

“啊，没，没有了。”隔壁店主连忙讪笑着和沈宸道别离开。

在和沈宸对视的那一瞬间，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暴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身体因为过于恐惧而下意识瑟瑟发抖着，就像是沈宸这副没有丝毫尖锐点的壳子里装进了一只凶兽。

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在离开沈宸的店后，隔壁店主瞬间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没死。”无人的书店里，沈宸饶有兴趣的开口，“就算是按照你的标准，现在也不是净亏一人。”

功德书翻开，黑字显示，【只要眼鬼的诅咒不清除，他很快就会死。】

“放心吧，他死不了。”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这种东西你自己搜索一下就知道，不要总是问我。”沈宸把双肘抵在桌子上，手指交叠在一起抵住自己的下巴，“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对抗鬼怪的人类，就算是现在也一样，那些和现代警察差不多职责的人，估计会很快发现他的状况，然后尽全力清除他身上的诅咒。”

“那样，他就能活下去了。”

【如果没有呢？】

“那就是你之前的结论喽。”沈宸蛮不在乎的笑着，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坐着椅子转了个圈，跟胡闹的小孩子似的。

咔嚓一声，玻璃门再次响起，沈宸没有从椅子上下来，而是笑眯眯的对着走进门的女孩点头示意，“欢迎光临！”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群摆上点缀着金色的线条，看上去简单大方，女孩长的好看，即使面色不太好也无损她的容貌，甚至带上了一点忧郁的韵味，这是一个足够让大多数人看到后会多看两眼的女孩，不论男女。

“啊，谢谢。”进来的女孩并没有走到书架前挑选自己想要的书，也没有去试读区阅读书籍，而是直接走到了沈宸面前，“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我在网上看到你们店铺在招人，您看我行不行。”

“招人？”沈宸眨眨眼睛。

他在脑海里搜索，终于在角落里翻到了原主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法完全看管店内，于是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的记忆。

确实，这里是招人没错。

但是，比起招人，沈宸对这个女孩的兴趣更大。

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是一个带着兴味的笑。

在常人无法看到的世界中，沈宸能够轻易的看到女孩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红色的血迹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长裙，那片金色的线条都被染成了浓稠的黑，女孩恍然未觉，自顾自的穿着这条血裙走来走去。

女孩没有问题，她不是鬼，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甚至大概率是个比较心善的人，一只白色的猫灵不断的在女孩身后抓挠着，试图将那片血色抓下来。

猫灵似乎发现沈宸看得到它，于是直接跳到沈宸的桌子上，发出求救的声音。

沈宸看了一眼猫灵，又看了一眼等待着他答复的女孩。

明白了，这个女孩被鬼缠上了。

沈宸指了指书架，上面是刚才自己扔上去的纸飞机，“你去把那个纸飞机拿回来，能拿回来，你就可以留下来。”

“就这么简单？”女孩愣了一下，接着她看向那个书架，书架很高，需要折叠梯才能爬上去，书店里当然准备了折叠梯,女孩看到放着角落里的折叠梯，直接走了过去，沈宸看着她把折叠梯移到书架前，接着展开折叠梯往上爬。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沈宸话音刚落的瞬间，那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猫灵便直接窜到了书架上，它不断的试图抓那只纸飞机，却一次次拍空。

猫的智商并不足以让它理解太多的事情，即使是化为猫灵也是一样，它以为这是沈宸给它的考验，只要它把这只纸飞机拿下去，那么女孩就能留下。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即使猫灵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只要留在这里那只厉鬼就不会伤害到这个女孩，猫灵很清楚自己不能一直跟在女孩身后，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无法把一无所知的女孩挽救出那个可怕东西的范围，它只能帮助女孩求救。

纸飞机被女孩从书架上取下来，她双手捧着纸飞机递给沈宸。

沈宸从她手中取下纸飞机，接着将纸飞机再次扔出去，女孩的视线追随着纸飞机不断的移动，紧接着她听到了耳边沈宸的声音。

“你被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