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推行
尉迟宝环与程处弼从尉迟恭与程咬金的口中了然公孙放被宫里的太医折腾了一番,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那小子活该!”
话虽如此说,却是在他退学后,每日里都惦念着去看他,裴行俭亦是如此。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他是万万不能退学的,心底里不觉有些羡慕公孙放,如果他的大兄还在世,他或许也能如他一般,肆意而为。
“我要立志当一名工匠,最好的工匠,技能最全面的工匠。”
或许,在整个大唐,只有公孙放把这一志向当成豪言壮语来宣称。
裴行俭大摇其头,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制止了:“行俭,人各有志,我就想当一个只关注生活的普通人,只计算着怎么把一日一日的小日子过好了,你却不一样,将来,你会成为名臣,成为武将,名人录里也会记上一笔。”
会吗?
裴行俭或许有这份期望,但未来会怎样,他肯定是想不到的。
捱到了沐休日的前一天,要归家了,尉迟宝环破天荒地与裴行俭勾肩搭背起来,一脸笑的邀请他同去看望公孙放。
长孙涣见此,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摆出一副不屑与之同行的态势来,与房遗则张大素屈突仲翔说起,明天相约去曲江池玩。
屈突仲翔却觉得也是该去看看公孙放,且不说公孙放的病况是因他们所致,仅说他们是同窗,对方病了,也该去探望。
他已经从尉迟宝环嘴里得知公孙放是怎么被太医折腾的,只是想想,若自己被一针连着一针的扎,就觉得难受。
“大素,同去吗?”
张大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他内心里,还是没有忘了公孙放带给他的不愉快,他很少用心去计较一件事,但那一次,好像着实被公孙放的言语伤着了。
“你真不去?”
“屈突,你什么意思?难道非得让大素如你一样,不讲原则吗?”
“长孙涣,我怎么不讲原则了?”
“你们……”
长孙涣很生气的指了指程处弼与尉迟宝环:“原本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他们现在这般,就是不讲原则,你与他们的意见达成一致,也便是不讲原则。”
“笑话……那是你所认为的原则,不是我的。”
“随你便,别到时一个一个的也被博士劝退学了,看你们家中的大人怎么收拾你们。”
尉迟宝环听了,一脸笑的来了一句:“某正求之不得呢!”
的确,自公孙放退学,他没少在其阿娘面前表达自己的意图,而且,曾被派发到公孙放那里制作水车的两工匠回了尉迟家后,便也相助尉迟宝环说服尉迟夫人做府邸里的更衣室改良,尉迟宝环很显摆的表明,一应操作他都懂,也都会,甚至于木龙头他都会做了。
他的话刚落音,就受了一暴栗子,尉迟恭一脸的不痛快:“你还能耐上了,你那叫什么……”
“阿爹,三弟那样叫不务正业。”
“是了,阿爹,儿子之所以会不务正业,是因为儿子有自知之明,自知自己不是做学问的料,二哥则不一样,猛的一看便觉深具文人气质,阿爹,要不……您放弃儿子从文的愿望,把希望寄托到二哥身上。”
尉迟宝琪一听,跟着便找了一个理由,逃了。
不过,尉迟夫人终究没有采纳尉迟宝环的意思,对府邸里的更衣室进行整改。
程夫人则不一样,听了程处弼及工匠的详细解说后,便有些意动了,但府里弄那么大的动静,总得与程咬金这个大家长相商吧!
“夫人,当真那样捣拾一番,更衣室就不臭了?”
“想来是的,三儿一个孩子或有夸大之嫌,但工匠都满脸感叹的那般说了,还能有假?”
“如此,夫人就传人着手动工便是,但万万是不能让三儿参与进去的。”
程咬金说完,还重重叹一声,感叹公孙家的二小子当真是废了,怎么会想着往那方面思考呢?
虽然程咬金同意了,程夫人还是经过了一番考量后方着手去准备,这一准备就过去了好几天。
李靖那边却是雷厉风行的,说做便做,也没禁止李德奖参与。
他以对军事的敏锐感觉到那般做了,对整座府邸只有利好的一面,甚至于对于整个长安城也是利好的。
但他们家行动快,却也快不过裴行俭。
裴行俭第一时间想到的,如果那样,他阿娘能舒适不少,甚至于他还听公孙放哔哔,更衣室是可以就安在卧房里,只要卧房足够大。
而这一点,是显见的,大唐的建筑风格便是往大气上奔的,主人的卧房又岂会笑了?
裴行俭听进去了,跟着便让公孙放说得详细一些,具体怎么弄?
也因此,在开始制作水车的第二天,他们家便使人动工,因为是农忙期,动工后有明显的人工不够的现象,但那样能把工事更细化一些,好像更好。
所以说,当尉迟宝环如好友般邀请他同去看望公孙放时,他坦然说先得归家一趟,一是吱会他阿娘一声,二来看一看家里的工程进度。
尉迟宝环亦是知道他这一行事的,再对照自家,便觉也应该先回家一趟,再度陈说一番,以期能说动家中大人。
但令他意外的是,当他归家后,他家已经行动起来了。
“阿娘,为何……”
尉迟宝环当然是满怀喜悦,感觉上,就好像是他对个家有了引导作用,不再是无足轻重的没有话语权的小屁孩了。
尉迟夫人一脸沉静的微微笑了笑:“是你阿爹的意思。”
“阿爹又为何?”
“他呀……”
尉迟夫人看向尉迟恭,突然噤声了。
此时的尉迟恭似乎还有一肚子气,还想当着程咬金的面骂他一句:“惯会见风使舵,一点原则也不讲。”
你老程不也是期望着自家三小子在求学问的道路上奔走吗?如此,便得杜绝他往别的方面发展的可能。
当初,他与程咬金不约而同的将自家孩子驱使到公孙家,说是以此罚他们,事实上,还不是因为那公孙小子的学业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是诸多人都知道的道理,他们岂有不知的?
“夫君,这便是你孩子气了,我们的孩子回家后,已经说得那般通透了,你也暗自感叹如果当真是那样,还真是好,却依然不愿付诸于行动……”
“某就是怕此小子得意了,一门心思往那条道上奔。”
“阿爹,我觉着,那条道也没什么不好,可以使居家过日子变得越来越舒适。”
“你听听……”
尉迟恭的大巴掌高高扬起,但还是没能一巴掌扇下来,他想起了前天散朝前李世民所说:“居家过日子的改善,那是关系到大唐上下人的切身利益问题,何况,此一法子实施之后,还能节省诸多人工,从而着他们投入到垦田开荒之中,值得大肆推行。”
最后一句便是着令工部弄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