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漠北 引子
盛武帝国,青州边界,最北方的天渊关内,一座颇有些规模的城镇毅然肃立在此。
由此在往北走便是浩瀚的漠北草原。
漠北,一处充满战乱,饥荒,贫瘠的地方,因为地处边境,往往一到冬季北方的部落蛮子便会攻进关内烧杀抢掠。
从远处望去,连接关隘的城墙,如同一条长龙,关隘中的城镇便犹如一颗明珠一般闪耀,以往边关总是充满了危机,连年的兵乱,使得并无百姓愿意在此周围安家耕作。
自从七年之前,镇守边关的炎武王,发动兵变坐上盛武帝国的皇位后,颁布了一系列关于边关的改革后,如今的边境已经与漠北的各大朔狄部族之间建立了互市,交换各自的所需,也让草原朔狄各大部族冬季也有了过冬所需的物资。
从此边关才有了些许的安宁。
渐渐的由于这些界内外商队在此停留,此地也逐渐发展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小镇满打满算也有约三千多户人口,在来往商队口中小镇的机遇如同天上繁星一般,所以才有了天星镇这个名字。
地处边境门户,机遇与危机相生相伴,每天有无数的青年怀揣着远大的理想,从全国各地来到小镇,想要闯荡出一番事业。
在小镇的西北角,坐落着全镇最大的酒馆“吉安酒家”据小镇的居民说,原先最大的酒家并不是吉安酒家,直到六年前的某一天,全镇最大酒家的称号易主了,与此同时小镇之中也多了一名来此谋生的高大汉子。
吉安酒家上下拢共三层,占地足足有两亩三分,除开来往商队屯放货物的仓库与马厩外,其余客房共计一百零八间。
每当到了饭点,酒家中便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宽广的大厅之中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而在大厅的角落处,总是空着一张普普通通的四方桌,两根简单的竹凳,无论酒家的生意如何的旺盛,店中的小二总是会主动把角落这张四方桌给空出来。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店中的规矩,哪怕有一些并不知情的商队,嚷嚷着要落座此处,也会被妩媚动人的老板娘,给骂出店门,扬言着:“老娘的店,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客栈的一楼的中央,是几块简易的木板搭起来戏台子,一名老者此时正站在台上喋喋不休的讲着故事,老者身穿一件已经洗的发白满是补丁的衣裳。
和别的先生不同,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地方,老先生颇受大家的欢迎,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店中的小二账房也会在空闲时,带上老先生最爱的烧刀子,与其闲聊一二。
老先生也是在六年前忽然出现在小镇之中,原本有着一股子傲气,读书人的清高,如今也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时常在下午无事的时候,老先生便会招呼店中的伙计,将店中的四方桌搬到门口。
自己则取出笔墨纸砚,帮着边关的将士写写家书什么的,自己也从来不收钱。如此久而久之,老先生便在边军之中有了些威望。
这一来二去的,吉安酒家便不敢有人闹事,有这些个五大三粗的边军护着,在这边境地带便如同有了保护神。
今日午时刚过,天空中毒辣的太阳照得人们心里烦躁,原本热闹的互市,也冷清了起来,酒馆中的小二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偷起懒来。
这样闲暇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刚刚换防下来的兵痞子们,三五成群涌进酒馆,原本清净的酒馆有开始忙碌起来。
门口老先生的小摊子前,排满了来此写家书的兵痞们。
“吴老三,你昨天不是才写了么,怎么今天又想家里的大屁股婆姨了?”
“哎哟,老先生您这可说对了,这次回去呀一准生个大胖小子,这出来守边就是两年多,我都快憋出个蛋了!”
为首的兵痞子丝毫不觉得尴尬,返到的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老先生捋了捋手中的雕花狼毫,轻轻在舌尖沾了沾口水,铺开准备好的纸张,用镇纸压住一角。
“说吧,吴老三是我给你写,还是你说我来写。”
“嘿嘿嘿,还是先生您来写,小福子给先生上一壶上好的烧刀子,在来盘花生米。”吴老三伸手招呼着店中的小二,将就的在老先生的小桌前坐下。
老先生提笔迟疑了一会,笔尖墨水轻轻滴落在砚台里,饱蘸浓墨,只觉得一股墨香扑鼻,灵感便从天而降,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转眼间便一封家书便以完成,吴老三连声称谢,收起家书揣进贴身衣物内。
“方老头,你到是做了好事,这都挤在门口让我怎么做生意。”酒馆三楼的阳台上,一道曼妙的身姿倚靠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关外,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回归一般。
“嘿嘿嘿,老板娘您这话说的,兄弟们来收拾起来。”吴老三挠了挠脑袋,吩咐着手下的兵痞们,将方老先生的四方小桌连同方先生都给抬进了酒馆内。
“这老板娘还在等着四爷跟小吉安?”吴老三一脸狡黠贴在方老先生的耳边轻声问道。
“嘿!那可不是咋地!这司烨跟小吉安一走也有两个多月,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呀!”方老先生伸手摸着下巴的一撮白胡子略有思索的想到。
“差不多也就这两天了,四爷这次啊,可是带着咱们全盛武最大的商队,去夜岚国。”吴老三夹起一块花生米,就着一口酒美滋滋得脸上如同开了花。
话音刚落,踢踏踢踏的声音响起,老板娘提着裙摆急冲冲的下楼,倚靠在小酒馆的门口半边身子都探了出来,不停的朝着通关的大道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关隘,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马背上一名高大男子,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披风,背上斜挎着一个硕大的麻布卷,怀中一名白白胖胖的孩子约有六七岁模样,正在双手抱住骏马的脖子,呼呼大睡。
“哟~你瞧这不是回来了嘛!”吴老三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拍了拍胸口上的油渍大声吆喝着“四爷!”随即伸手指着自己手中的酒壶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