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负韶华
苏铭安一看就知是陆勋的事:“嗯,你既是公主岂能屈尊降贵呢?他又与你表明决心,你堂堂公主又怎能像个妇人一般纠缠不休,时间久了他也厌烦,你也失了身份,他现在还能念着旧情顾及着你,倘若往后厌烦了,那又该如何。”
端坐在凳子上的温诗诗玩着帕子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我也想过了,要是四哥真的喜欢苏寒我就算争回来人,也争不到四哥的心了。”
放下书的苏铭安缓了口气拢了拢毯子:“皇室子女生来傲气凌人,绝不会低头的,你这样想也是好的,陆勋对小寒是有不同的,也没有到喜欢和非小寒不可的地步,也许只是瞧着心中欢喜和新鲜罢了,过几日就腻了。”
温诗诗挺佩服他的气度:“这你也能不生气的吗?我们探讨的是你的亲妹妹,我这样待她你也是可以不生气?今日白天我也说了些对苏寒不好的话来。”
他微微一笑挑了挑蜡烛的灯火:“我这妹妹是心尖上的肉,可是诗诗不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给我赔不是了吗?你没有坏心思也没有想着法子对付我这嫡亲的妹妹,我又何必生气?她又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我倒是心疼你。”
“心疼我?”不明白的温诗诗疑惑的看着他。
穿上鞋走到她身边坐下的苏铭安给她亲自倒了杯茶水:“陆勋说你年幼丧母,魔君思念亡妻顾不得你,原本金枝玉叶的公主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陆勋善待你教你识字武功和法术,他怕旁人待你不好,又怕自己待你太好骄纵了你,诗诗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是你内心善良,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男子跟你两情相悦长长久久。”
跳上屋顶的陆勋拿着糕点坐到苏寒的身边端详了一番:“你在看什么?看的出神。”
苏寒指着不远处的王宫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那里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我是属于王城的,但是哥哥和二哥哥是属于皇城的,阿勋其实做公主还不如做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要是我托生在凡间也是极好的。”
陆勋来了兴趣笑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做神不好吗?更何况还是像你一样的神。”
“不好,凡人尚且可以祈求神明的庇佑,那神呢?神又该祈求谁?先祖吗?先祖仙逝魂飞魄散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我见母后做了好些年的公主都不开心,人人都道瑞王府有多好,父王位高权重有多得皇爷爷青睐,又怎样呢?父王和母后还不是经历了生离死别纷纷扰扰,我不希望我未来所嫁之人让我一生都活在谋求算计里,我只盼未来夫君能和我心意相通情投意合。”她小小年纪倒是看的透彻。
把糕点递给她的陆勋不自主的笑了:“傻姑娘啊,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居然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苏寒仰着小脸接过糕点一脸艳羡:“父王是真的深爱着母后的,我若能嫁个像父王一样的痴情男子就心满意足了,母后就是父王的命,父王可以舍弃一双儿女和自己的性命,唯独不能舍弃了母后,阿勋,你有过喜欢吗?你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她明亮的眸子就这样清澈的望着陆勋,一时间陆勋竟看的傻了,他忽的又笑:“有啊,我告诉你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眨巴着眼等着答案的苏寒就见他猛的俯身亲了过来扣住了自己的脖子,掐断她的退路。
心跳加快的苏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小脸红彤彤的了,陆勋感应着她的情绪忍不住吻的更加深沉了:你心里有我。
过了好一会陆勋才放开她,捂着脸的苏寒又紧张又害怕的双手不停扇动,试图让那双颊上的绯红降下来:“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你让我告诉你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这便是了,我刚亲你时你心跳的很快,脸也是羞红了,但你心中仍有欢愉,若你不喜欢一个人他亲了你,那么你应该是生气不是欢愉,那你说说你生气吗?”陆勋便是欺她什么都不懂。
苏寒还真跟个傻子一样的在想了会:“好像是不太生气的,那我以后是不是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男子,就主动去亲他呢?”
差点被口水咽住的陆勋咳嗽了好几声:“这可不行的,男女授受不亲的,你个傻子,除了我能亲你,谁都不许了,你摸摸这里。”陆勋把她喜欢手放在了心脏处。
靠过去的苏寒不明白他做什么:“不就是心跳吗?你让我摸那里干嘛?”
“魔冷血无情对什么骨肉亲情还有什么挚爱之情一向是很寡淡的,遇见你之后我这颗心总是为你跳动,苏铭寒你就是个小傻子,魔是不会动心不会动情的,倘若动情便是生生世世了,我把这颗心和我这条命都给你了,除我以外你不可以对别的男子有男女之间的喜欢。”握着她手的陆勋满眼的期待她的回答。
抿着唇的苏寒极少见过哪个男子对自己这般诚恳的托付过:“我怕我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你的这颗心和这条命太过贵重了。”
被逗笑的陆勋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你伤我一次我就自己哄自己,我这一生本没有什么可以寄托的希望,直到遇见你,我满手鲜血却能遇到一个这样干净的你,是我三生有幸,你是我的救赎,这条命也没什么的,你不试试?”
“我答应你的话你是不是会开心?那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好过些了?”还傻乎乎的苏寒以为自己答应他,他就会很是高兴了。
反应过来的陆勋当然立刻就知道了她似乎还没通情爱之事,只是全然顾着自己会不会高兴并没有考虑过自己:“等你想好再答复我,开不开心的并不重要,我是不想让你违背自己的心。”
想要下去的陆勋被她拽住了衣角:“若是能见着你开心高兴我心里也是高兴的,你好过了我也高兴,你笑我也笑,你难过我也会难过,阿勋你说你阿娘唤你阿勋,我也唤你阿勋了,我只是想让你再高兴一点,我喜欢你笑,这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如若你牵动了我的情绪,我担心你这就算喜欢的话,那么我是喜欢你的。”
这下子陆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他一把抱住了苏寒笑的跟个孩子:“傻姑娘开窍了?哈哈哈哈好真好,我向你保证不负韶华不负你,以后只要你喜欢的东西但凡开口我都拿来给你,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他高兴的忘了形,抱着她在屋顶上转着圈。
声音引起了苏铭安和温诗诗的注意,苏铭安伸出手难为情的说:“能扶扶我吗?”
温诗诗弯下腰去扶他给他披上斗篷,两人打开门就看到屋顶上的陆勋笑的开心极了,他抱着苏寒像是如获珍宝不肯撒手。
似乎是觉得温诗诗难过,苏铭安回身也轻轻的拥住了她:“眼睛是长在前面的,日子也要向前看的。”他这一抱给了温诗诗许多的温暖,她木纳的被他抱在怀中,他身上很香甜,闻着也是很舒服的:“铭安.....谢谢你~”
他抚上温诗诗的长发无意看到她胸前的吊坠眼睛一亮松开她:“这是....湖冰坠?是你?”
纳闷的温诗诗低头看了眼:“你怎么知道这是湖冰坠的?我们以前见过的吗?”
“天宫,我们在天宫见过的,我那时才七百多岁的,被欺负了是你替我解围,那时候我把湖冰坠给了你,说日后你要见我这就是信物,我掉了令牌他们也不信我是瑞王之子,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给你的。”苏铭安怕她想不起来。
恍然大悟的温诗诗欣喜不已:“是你啊,我记得了,你怎么还是没有变呢?以前也是温温柔柔的性子太软,现在也是一样。”
苏铭安垂下眸子耳根红了起来:“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你的样子,唯独记着湖冰坠给了你的。”
“妖?你也敢现身?”轻衣一身蓝色长袍站在树下一抬眸子美艳中又透着浓浓的杀意,树上隐去气息的苏怀锦眯起眼围观着,这轻衣在冥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跟苏锦澈苏子夜平起平坐得宠爱多年,长相那自然是不俗,身手和法术也是极好的。
她面前的树妖笑的千娇百媚:“一直久仰公主殿下的盛名却未得一见,今日贱妾得以一览公主殿下的真容可谓是了却心中所愿,只是不知是公主殿下能活还是贱妾能活呢?”
轻衣毫不放在眼里双手合十缓缓展开,一把通体冰蓝的戟浮在空中被她握住。
是明月破天戟?怎会在她手上?苏怀锦找了这把戟很久,至今都没有下落,要不是今日瞧瞧跟着轻衣他会还找下去的,苏怀锦是知道她手上有把名叫冰魄的神器,可以幻化成剑和折扇,灵力十分强大,他竟不知这明月破天戟也在她手上了,便是因为冰魄已经是轻衣的灵器,他才会想用明月破天戟取而代之。
显然树妖也是愣住了:“明月破天戟?这是上任妖神殿下的,你是怎么得到的?”
“三万年前带兵灭了妖族的正是我,这把戟自然就归我了,你们妖族也找了它许久不是,可惜它不肯认主,难为我花了千年时间强迫它认我为主,如今它倒是听话极了。”轻衣毫不避讳也像是有意激怒树妖。
果然上当的树妖怒吼一声奔她而去,轻衣侧身躲开反手一击打到她的腰上,树妖中招吃痛的摔在地上很快就又爬起来攻向轻衣:“还给我那是属于君上的。”
轻衣满眼的不屑和耻笑:“我的东西,岂有归还的道理,有本事就让她自己来取,白姬箬她算个什么东西,手下败将,也配称帝?”
“不许你侮辱君上!”树妖怒不可遏的伸出利爪去抓她的脸,站在那里也不躲的轻衣逮住机会跳到她身后将戟刺进她胸口,不敢置信的树妖望着胸前的血洞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你!你!一介晚辈岂能....”
拔出戟的轻衣收回将她踹倒在地上:“妖也配敌我神族简直痴心妄想,妖族来犯一次我诛一次,次次来我次次诛,我若不高兴,便再灭你妖族苍生,一个白姬箬还不至于让我忌惮,你死在我手上也算你的荣幸。”
故生上前扶住她:“公主殿下.....”
“滚开。”轻衣一挥手狠狠的推了一把故生倒引起了苏怀锦的怀疑:她这是?故生是她的心腹她怎会如此待她?
下一秒范旭泽就出现打晕了轻衣接住:“王妃娘娘近日心神不宁,不是说过不许王妃娘娘用内力和灵力的吗?一只妖你都解决不了需要王妃娘娘亲自动手的?”
愧疚又委屈的故生拱着手低着头:“是,二爷教训的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二爷责罚。”
“我哪里敢罚你,还是等王爷亲自罚你,混账东西还不快回去。”范旭泽抱起晕过去的轻衣领着故生就打算离开。
那树妖只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夏轻衣范旭泽你们还不承认是背着那愚蠢的苏锦澈苟且你抱着的可是苏锦澈的王妃,竟宛如一对璧人,也亏得苏锦澈蠢,才一片痴情对夏轻衣,哈哈哈真是蠢的.....”
范旭泽一手抱着轻衣一手拿着剑面无表情的刺进她胸口还觉着不够深似的刺穿,直到树妖在他面前魂飞魄散:“王爷在哪儿?”
故生并不觉得有什么:“二爷息怒,王爷此刻暂且不知道行踪。”
“不知道行踪?知道了,先回客栈再说别的事情,文勒可在?”范旭泽收回了剑两只手抱着轻衣,她本就娇小可人,哪怕是一只手抱着也不会很吃力的。
苏怀锦勾起嘴角:是很般配的一对啊。
摇摇头的故生显然也不清楚:“好像是王爷给带走了,王爷只说有事处理,我陪着公主殿下的时候这树妖就闯过来了。”
皱起眉头的范旭泽有点隐隐不安:“都不在的吗?我通灵让香凝过来照顾王妃,切记不可再使用灵力了,王妃心神不宁怕是旧伤复发了。”
迟疑片刻的故生忽然跪下来了:“属下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何二爷非要喜欢上和公主殿下模样相似的香凝郡主?冥界都知香凝郡主是公主殿下的替代品,能居于郡主之首也是因为酷似公主殿下,二爷当真没有喜欢过公主?这样的闲言闲语属下听了太多。”
盯着他的范旭泽眼神漠然:“没有,香凝就是香凝,她不是谁的替代品,她只是年少得王妃的一半内丹所救才慢慢与王妃相似,王妃和我都没有把香凝当作是谁的替代品,她有思想有喜怒哀乐她是活生生的一个神,我不是苏子夜,更加不会把自己的挚爱分不清,我喜欢的是香凝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和容貌,我若喜欢王妃,早些年就会表白心意,而不是沉默不言。”
范旭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从不遮掩对香凝的偏爱和喜欢,总是会在香凝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替她解决所有烦恼,范旭泽爱的深沉可也爱的清醒理智,他不会干涉她阻碍她,冥界人人都知范旭泽最爱香凝,喜欢他的姑娘许多,但他偏偏只要香凝。
“什么事是值得四爷这么高兴的?”洛尘站在树上仰望着树上傻笑的陆勋。
他情不自禁笑的更高兴了:“是小寒,她心里有我的,我跟她说不负韶华不负她,小寒她答应我了,阿尘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我活了五万多年,除了诗诗她便是唯一一个能牵动我情绪的姑娘,我好像喜欢上了她。”
洛尘并不是特别意外淡淡地回答:“相爱不能相守又是何苦,四爷终将成为魔君,她是神族公主金尊玉贵,神族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公主年幼不懂情爱怕是会伤的是四爷。”
陆勋一头就栽进了苏寒身上:“我发过誓若遇不到我喜欢的姑娘我宁可不娶,五万多年的孤独寂寥让我遇到了她,我把心给了她,这条命我也给她,魔最冷血无情,我不想让她委屈,我会学着像凡人一样用自己去温暖她,就算遍体鳞伤我也不在乎的,至少我真心的喜欢过。”
“魔族冰冷,四爷是太久没有体会到温暖所以遇到她才迫切的希望她能解救四爷,要是四爷想清楚了,刀山火海我也陪着四爷走。”仰望着他的洛尘露出一抹笑容。
低着头看着洛尘的陆勋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少年陪着自己浴血奋战杀敌无数,也曾在无数个黑夜跟自己作伴:“阿尘你为何待我好?”
目光坚定的洛尘总是在仰望他:“四爷赢了我那么我就归四爷了,旁人都可以不理解四爷我却不能不理解,四爷是我的信仰,心中的光,有四爷在我的心就有了归宿,再不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的,我愿陪着四爷直到我身死魂灭。”
跳下来的陆勋朝他伸出手:“有我在,你绝不会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的,魔族无情阿尘有情有义,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陆勋。”
“没有四爷亦没有魔尊洛尘。”握住他手的洛尘与他相视一笑。
青颜探着身子歪着脑袋:“师妹这画的是谁啊既不像是师兄也不像师尊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