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灾难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呦，看你这样是还不知道？”高三通看着叶天木讷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喜。

摇曳的火焰点燃嘴角的香烟，高三通猛地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眼睛看着叶天微微眯起。

仿佛心中正在酝酿着如何说出这个消息才能让叶天彻底坠入谷底。

好为刚刚的事情出一口恶气。

“你还真是可悲啊，自己的父亲都快死了，居然还不知情。”高三通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嘲弄。

“啧啧，还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斗嘴耍聪明，可真是心大啊。”一口烟雾吐在叶天的脸上，高三通看着叶天骤然惨白的面色，心里别提有多解气。

“不...不可能！你个疤眼龙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你一定是骗我的！”

叶天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高三通疾言遽色的怒吼着。

“小子，看在你马上就要家破人亡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计较，赶紧去市医院帮你父亲收尸吧！”

“不！不可能！父亲不会有事的！”

叶天脑袋嗡的一声，拿出手机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直接心一横拼命的往市医院跑去。

父亲虽然没有经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但他怎么说都是跟叶天血脉相连的亲人。

而且叶天很爱他的父亲，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失去父亲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幸古玩街离市医院并不远，叶天来不及歇息，跟护士打听了一下，直奔三楼的病房。

“爸！”

VIP病房的木门被叶天猛地推开，父亲的脸上带着氧气罩。

他的鬓角比上次叶天见他的时候又白了许多，脸上的皱褶也并没有因为他的昏睡而舒展开来。

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缓慢的滴滴声证明着叶父残存的生机。

叶天很不喜欢这个如同死神倒计时般的声音。

“怎么...怎么会这样。”

叶天蹲在父亲的病床边，握着他布满皱纹的手掌。

看着父亲原本健康的手指此刻如同一根根晒干的竹节。

泪水从他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

“爸，你不要离开我，妈已经走了，你不能抛下我！”

“小...小天。”

趴在床上痛哭的听到蚊子般似有若无的声音，猛地抬起脑袋。

叶父艰难的转过脑袋，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干巴巴的手掌想要抚摸叶天的脸庞。

但是却早已经有心无力。

“爸，我在！我在！”

叶天伸手擦掉眼角那不争气的泪水，抓起父亲的手掌就贴在了脸颊上。

“小...天，爸对不起你，不能再陪着你了，我要去找你妈妈了。”

叶父对于死亡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脸上只有愧疚与不舍。

“爸，你不要这么说！你....”

叶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父摆手打断。

“小天啊，我知道你这个孩子一直很有自己的主见，不喜欢听我唠叨。”

“但是今天，你不要再打断我了，我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就当让我再最后唠叨你一次吧。”

叶父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叶天的脸庞，仿佛要将这张面孔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叶天紧紧的抿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这辈子啊...，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娘俩了，在你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我对不起她！”

叶父说着双眼也变得朦胧起来。

“爸，我妈是车祸，这个怨不到...”

“不，你妈不是意外，她...她是被人害死的！”叶父纠结了许久，还是将这个已经憋了十年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我妈是被人害死的？谁！是谁？”

叶天的思绪仿佛再次被拉回了很久以前，缺失的母爱一直都是他的禁忌。

“小天，有些事情都过去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叶父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许多的无奈。

“可是...”

“咳咳！小...天，不要再问了，爸...爸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咳咳！”

叶父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心跳飞快的飙升，滴滴滴的声音像是催命钟一样在叶天的耳边不断响起。

“爸，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了！”

“让...让我说完，华业集团，就...就交给你了。”

叶父的呼吸变得越发困难，他的手掌紧紧的抓着叶天的手腕。

“什么？遗产给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哥？他明显比我更合适啊！”

叶天听到父亲的遗言，心中又翻起了惊天骇浪。

“滴！滴！滴！滴！”

心电仪发出的声音越发的急促，像是阎王爷在催促着叶父一般。

“小心...小心叶斌！”

“滴------”

叶父说完最后一句，直接倒吸了一口气，身体直接摊在了床上。

一直不断跳跃的心率也终于变成了一条没有任何波澜的直线。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