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糖葫芦
雪后初晴,晨雾散尽。
沁月宫殿大厅里,五位驸马三三两两的站在厅里。
几位小驸马皆是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红色的亵裤,红色的腰带,红色的云靴,就连头发上也是整齐划一的由红色的绸锻束着发,并且每人胸前一朵红花。
“公主怎么打扮这么久,她都已经够漂亮了。”楚少轩眼巴眼望地盯着通向公主闺房的通道,双脚焦急的跺着步子。
过无痕听了少轩的话一个没忍住,送到嘴边的茶水‘扑’地喷出来,湿了他的衣补襟,无痕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碗,“你才多大?这么急着娶媳妇!真不怕人笑话。”
少轩转脸看着脸上都带着笑意的四个人,白皙的小脸腾地一下子窜红,火烧火燎的垂下头,“我———我是怕公主误了时辰而已,谁急着娶媳妇了!”少轩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但是明显的低气不足。
“原来你这么着急呀,好办!一会公主出我是不会跟你抢她的,你们先拜堂就是了!”雷奕炀靠躺在右侧的长榻上,胳膊高一下低一下,不断的往自己嘴里扔着花生米粒。
“呵呵,”坐在他身边的奕玄,精瘦的腰身也袭着雪锻的喜袍,对着哥哥挤眉一笑,“我也不会和你争的!”转过身又对哥哥说,“哥哥,他急着拜堂以后要干什么?怎么就急成这样了?”
“奕玄,你是不是想尝尝我拳头的滋味了,居然敢拿我取笑!”少轩挂不住脸,挥了挥拳头威胁道。
奕炀手中的花生米猛地掷向少轩的额头,少轩只是眼瞪视着奕玄,却没有注意到他哥哥,一粒花生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少轩被他弹在眉心,只觉得脸上更加火烫,又听到过无痕可恶的笑声,自觉失了面子,一伸手便从鞭筒里提了一支短枪,亮在胸前,“别以为你们兄弟二人,我楚少轩就会怕了你们俩!”
过无痕正等着无聊,看他亮出楚家的短枪一下子来了兴致,双了双手笑道:“好啊,反正等着无趣,不如你们打一场,解解闷,赢的人先跟公主拜堂!如何?”转过脸看了看风南竹。
只见风南竹手中拿了一书,悠闲自得的看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年幼的奕玄身子虽是单薄,却具备了将门之后的勇猛,眼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楚少轩,完全没有惧意,双拳一展就亮出要比武的步伐,而他哥哥奕炀怎么能看着弟弟涉险,一个鲤鱼打挺跃到地上,伸手挡在弟弟身前,站在楚少轩面前竟然比少轩还高出了半个头,两个都是九岁也算是势均力敌了……
少轩掀起了袍子一角别在腰上,温柔的眼神也变得犀利,很有架式以手腕一转,“啪”地一声,短枪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支长枪,亮在胸前。
“以为两兄弟一起来的,就嘲笑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楚家枪!”少轩说完微扬了阳光般的俊脸,神情得意。
“哼!”奕炀冷哼一声,从腰带中猛地拨出一把脸来,明晃晃地亮在少轩面前,“是你自己急着要嫁公主,我说了事实你就恼,没担当!今天我也让你见识下我雷家剑!”说完他翩若惊鸿的小脸扬得更高些。
两人对峙着却都没有先出招……
无痕剑眉一佻,不悦道,“两人对峙最重要就是先发制人,你们这么慢吞吞的,一会公主出来了,还打个屁啊!”
少轩听了微点了点头,腕中一晃便向着他的软肋刺去,奕炀侧身一躲,一压手腕向着少轩的小腹挑去————
坐在一边的风南竹一挑俊眸,眸中闪过不悦,伸手拿了桌案上的两个茶碗盖,指尖骤然发力,两只茶盖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璇出去,‘啪啪’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再看两手中的剑和枪都落了地。
四人全是一个愣神,看向依旧盯着书看的风南竹。
“今天我们五人与公主成亲的日子,我不想看到有人被血染了喜袍!”同样是九岁,风南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着沉稳内敛,像是他们三人的哥哥。
少轩和奕炀对视了一眼,各自捡了地上的兵器,收回身上去,看了地上碎裂两半的茶碗盖子,暗暗嘀咕,‘本来以为风南竹是不喜欢说话的人,没想到他动也不动就把两人的武器打落了,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最起码在他们四人之上。’
“无痕,他们四人中,你年纪稍长两月怎么说也是哥哥,怎么能惟恐天下不乱,鼓动他们打架,若是他们谁伤了谁你心里未必会好过,而且我们五人都要受罚,”风南竹把手中的书放入袖子里,秀丽绝俗的脸未没有多少怒意,可这话音却是字字说到点上,也不容无痕他们不信服。
几个都收敛了刚才好斗的气焰,自各坐下,少轩没了适才的焦急、无痕没了刚才的谈笑、那奕炀更是收了慵懒坐正了身子,只有小他们两岁的奕玄拿了桌案上的茶碗盖子,学着刚才南竹的手法,在手上惦试着,猛地一下子向着墙上的一副墨画掷了过去……墙上的墨画应声而落。
风南竹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诧异,可这诧异只是转瞬即失,恢复了平静,扬眉浅笑:“奕玄果然是神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公主的贴身大丫环欣瑶小跑着过来,微福了福身,“公主准备好了,”说着递给众人一条系了五朵红花的喜。风南竹第一个站起身,接了欣瑶手中的红布,又回头看了眼另外四人,他四人才学着他的样子伸出白细的小手拉住红布……
装饰得奢华喜庆的广华殿,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高高在在上梓昕帝,稳坐在龙椅上,今天的小梓昕没有穿明黄的衮袍,而是以兄长的身份袭着暗红色的锦袍,顶心的黑发由明贵的宝石束在顶心,瞳仁灵动,水晶珠一般让人不敢因为年纪而把他视为孩童。
“公主与驸马驾到!”……
梓昕皇帝挑眉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文儒雅的风南竹,他胸前别着大红花,手中牵着一条大红绸,风度翩翩的走进来,样貌煞是好看,顺着他手中红绸往后看去,忍不住莞尔,后面的几个人皆是由一条红绸拉着走进来,脚步的不和谐不言而遇,踉踉跄跄,几位驸马的俊脸上都没了笑容,人人一幅别别扭扭的样子,活像一串七扭八歪地糖葫芦。
殿外的喜乐轻轻凑起,浅吟低唱,如行云流水般潺潺不绝。
殿内的公主与五位冲喜的驸马上演着闹剧一样的戏码,他们都以为走了这冲喜的过程,这一生会再与她无瓜葛,却不想他们的人生,从此开始便与她的人生打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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