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神秘落迦族

第六十五章 神秘落迦族

看着他一脸哀苦,持盈的心就软了。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疼她,或许就像很多父亲一样,没找对方法而已。

“爹,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云夙没什么。”持盈耐心解释。

“那你要嫁的是谁?”持无错焦急地问。

“我要嫁……其实都是传言,我谁也没想嫁。”持盈僵硬地哈哈大笑,她想用此来掩饰心中那份失落与慌乱。关于贺兰姿擎,她真的不想多言。她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想娶她的人临阵娶了别人、又莫名消失更被催、凄凉。

持无错看着女儿的样子,似乎早已猜到了几分,于是他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持无错笑了两声,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柔声说:“去休息吧。”

持盈昏头昏脑地应了一声就走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风雨看似就要这样结束了。

可是当天晚上,持无错却找到了云夙。

“持老爷……”云夙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请坐。”

他恭敬地奉上香茗一杯,温和地看着持无错。此时此刻的持无错跟白天里有些不一样,他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袍上有淡淡的银色图案,这图案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却非常别致。花白的头发上插着一根银簪,一张清癯的面孔,隐隐露出几分病容。不过,这一切都遮掩不住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质,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质呢?云夙想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不必了。”他长袖一挥,面若寒冰地瞪了云夙一眼:“我知道白天的话你没听进去,所以特意来告诉你。离盈儿远一点,越远越好。”

云夙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曼斯条理地说:“那,您总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就是,你是皇族!”持无错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犀利,黑袍微动,杀气渐浓。

云夙的眸光也是一凛,手中的茶盏竟应声而碎,看着桌上的碎片,两人似乎都有些意外。云夙平复了一下情绪,漫不经心地笑道:“持老爷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而已。”

持无错并没有接他的话头,只是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哪国的皇族,但是盈儿今生今世都不能嫁入皇族,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若不听劝阻,为了她,我什么事都做得出。”说完,他身形一闪竟兀自离开,云夙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持无错离开,云夙怔了半晌,忽然,他就想到了持无错那声那股特殊的气质是什么,那是属于年轻人的好战之气,没错,虽然他似乎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身上却丝毫没有暮年之气,这是巧合,还是……

云夙拈起一片碎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年。金秋之后,就是隆冬。这半年持盈过得很平静,糊涂居的生意蒸蒸日上,而她那个神秘的爹,竟破天荒地呆在了家中,只是气色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姑妈去了九九八十一次官府后,终于决定去贺兰姿擎的老家看看,于是持府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而持盈,则又开发出一个新项目,那就是古代的大棚蔬菜。

“好暖和,好暖和……”明兮掀开地窖的草帘子,拎着一篮子吃食就走了进来。不远处,持盈和云夙蹲在菜畦边上,正在整理新种下去的秧苗。

“小姐,云公子吃饭了。”明兮将饭菜端了出来。

云夙将持盈一双手从泥土里拉出来,笑道:“先吃饭吧。”

持盈全神贯注地按着秧苗的根部,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知县大爷会不会把那块地给我,云大哥,要是能得到那块地,我们就可以批量种植蔬菜,到时候所有人都能在冬天迟到新鲜蔬菜了。”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云夙,全然没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沾满了泥。

云夙附和地笑了笑,抬起袖子帮她擦了擦脸,柔声说:“放心吧,他会答应的。”

这半年来,他对持无错的警告视若无睹,但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持无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继续驱逐他。

而持盈呢,她始终觉得云夙像个大哥哥,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心里设定,所以她对云夙的各种举动都很坦然。

可是在这旁人看来可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明兮,她觉得云夙是最适合小姐的。

这半年来她都快替小姐着急死了。小姐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可各种莫名的议论也越来越多。有说她手段卑劣,有说她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最可气的一种说法是说她是贺兰姿擎的弃妇!

“想什么呢?!”看明兮出神,持盈用筷子恍了恍她。

明兮脱口而出:“哦,我在想小姐什么时候跟云公子定亲。”

持盈跟云夙皆是一怔,随即持盈就给了明兮一个爆栗子,而云夙则回以意味深长地笑意:“我倒是想啊,只怕你们小姐不愿意呢!”他挑了挑那修长的眉,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坏笑。

这半年来,与云夙彼此相熟之后,持盈才发现他并非看起来那般一本正经。

“云大哥,明兮不懂事,你也跟着起哄。”持盈白了云夙一眼,云夙沉默半晌,忽地低下了头。

明兮清清嗓子,故作小心翼翼地说:“那,小姐,其实我来传老爷话,他帮你安排了相亲,今天下午,天心楼。”说完,她也赶紧低下了头。

持盈啪地放下了碗筷,不满地叫道:“又相亲,这半年来我都相了十八次了。”的确,以她现在的年纪在这个时空,已经算是大龄剩女。

“小姐,老爷说你若是敢不去,他就……他就死给你看。”

“苍天啊……”持盈干吼了半天,只有无奈地对天长叹的份儿。

“小姐,这次是王员外的公子,听说,人还不错……”

明兮说完就溜了,云夙幸灾乐祸地看着持盈道:“你先去吧,见县太爷的事儿我们晚点再商量。”

持盈绝望地看着他,终于慢吞吞地走出了地窖。

地窖外,寒风刺骨,白雪飘飘。持盈冻得直打哆嗦,好不容易才到了天心楼,见到了那位王公子。

“你就是持盈?”这位肥头大耳的王公子比之前那十七个相亲的比起来,还算镇定。之前那几位一见持盈的样子就落荒而逃了,现在在锦阳城,只要一提持盈,人们就会立马想到一个词,母夜叉。

持盈往他面前一座,耷拉着眼皮,气焰嚣张地说:“没错,我就是那个貌丑无双的持盈。王公子,是不是怕了呢?”她故意挤出一脸猥琐的笑,妄图吓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哪只这小胖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笑眯眯地说:“果然很有个性。盈姑娘,在下并非肤浅之辈。容貌美丑皆不过是皮下白骨,我看中的是姑娘的品行与智慧。”乍听到这熟悉的话,持盈竟有几分动容。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小胖子,年纪很轻,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因为胖,皮肤显得非常白嫩。眼睛不大,但却显得十分狡黠,圆圆肥肥的一张脸,倒也有几分可爱。

“在下,王一凡,久闻盈姑娘大名。我爹也经常提起你。”王一凡恭恭敬敬地给持盈鞠了一躬。持盈笑了笑,拈起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没想到锦阳城还有你这样的人。不过王公子,你既然久闻我的大名,也知道全锦阳的男人都不敢娶我的原因。而我,现在也不想嫁。”

王一凡殷勤地给持盈夹了一筷子菜,继续笑呵呵地说:“不急,不急。”

“盈儿,”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冷不丁就见云夙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左手拿着个暖手的小铜炉,右手是一件兔毛大氅,脸上挂着浅浅的暖笑。

“天这么冷,你出门竟加衣服,不带暖手炉。巴巴地让我送来……”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将暖手炉塞到了持盈的手中,这短短的几句话,简单的几个动作,似乎要将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亲密昭显得淋漓尽致。

“这位是……”王一凡已经察觉到这位不速之客与持盈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了,但他似乎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相反,云夙从他眼中看到了敌意与挑战,有意思。要知道,他这个时候来其实是想帮持盈快刀斩乱麻的,难道,他适得其反了?

“这是……。”其实持盈岂不知道云夙此番举动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利用云夙的好意,踟蹰了半天,她还是果断地说:“这是云大哥。”

云夙摇摇头,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王一凡舒了口气,看着云夙笑道:“原来是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盈儿,你不能欺骗王公子,他是无辜的。”云夙深情款款地看着持盈,“难道为了你爹,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

望着他那双浸满浓情的眼睛,持盈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云夙,他演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王一凡也变了脸色,看着持盈问:“盈姑娘,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

“我们当然是要成亲的关系!”云夙抢断了持盈的话,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在了怀中。王一凡面红耳赤,怒火冲天地站了起来:“王某告辞!”

持盈见王一凡走了,立即就从云夙的怀中挣出。

“喂,云大哥,你不至于吧。”持盈夸张地笑着,“这个王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不嫌我长得丑呢!你就把人家吓跑了!”她巴巴地捡起筷子,挑那最肥的鸡腿狠狠地夹了起来。

云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沉吟道:“原来你很看好刚才那个胖子,看来是我弄错了。”他这话听起来已经有了几分赌气的味道,持盈听着怪不是滋味的。她放开鸡腿,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道:“什么啊,看你——对了,吃完我们谈正事,”持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今晚我们去见县太爷。”

云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没说。平缓温柔的神色,淡淡的笑容倒映着持盈粗狂的吃相。

“吱吱……”闻到酒香小闪电按耐不住钻了出来。

持盈将它拎在手中,用筷子敲了敲它的脑袋。然后塞给它一只鸡腿。云夙静静地看着她的所作所为,眸子里弥漫着难以置信。在过去的一年里,他早已见过小闪电,其实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敢相信,持盈怀中这小小的一团,就是上古史书中记载的幼年奇灵兽,传说中的万毒之王,以其奇异之术能御百兽。这种猛兽尊贵傲慢,据传是神的坐骑,从来不屑与人为伍,何况是做人的宠物!

“盈儿,你当真不记得这小东西是从哪来的?”云夙问。

持盈温柔地将小闪电塞回衣服,漫不经心地说:“在我家后院捡的。”

云夙扬起唇薄唇,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持盈有些事瞒着他,不过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

“走了,云大哥。”持盈动作麻利地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云夙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神色似有几分凝重。他原本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跟在持盈身边,但一年过去了,他想要找的答案竟是丝毫没有头绪,难道他真的认错人了吗?

“明兮,东西带来了吗?”持盈走出天一楼就看见了按照约定在这里等她的明兮。明兮冻得瑟瑟发抖,但却死死地护着怀中那个精致的小篮子。

“带来了小姐。”持盈一边把篮子塞到持盈手中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今天相亲怎么样?老爷还在家等着你呢!”

持盈将篮子一拿,嘟嘟哝哝地说:“没工夫管那么多了。”说完,她人影一闪已经消失暮色之中。

持盈巴巴地看着云夙,低声说:“云公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姐。”

云夙笑了笑,调侃道:“明兮,你是我要做你的工作吗?”说完就追着持盈去了。

县衙

县衙的侍从通报之后,云夙与持盈一前一后就进了县太爷的家。

此时一身便装的严翼正站在走廊里逗自己那只心爱的白鹦鹉。

“大人有客到,大人有客到。”小鹦鹉惟妙惟肖地模仿者下人的声音。严翼眉心微蹙,似笑非笑地转了身,刚好看见持盈抱着篮子磕磕绊绊地走了进来。他对持盈并不陌生,小凤楼的幕后高人,锦阳城数一数二的名人,只不过,他们却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小女子持盈见过大人。”三人坐下之后,持盈马上殷勤地将篮子送到了严翼的面前。

严翼冷笑道:“都说盈姑娘会做生意,没想到竟坐到本官头上来了。”说完,他有几分严厉地看着持盈。

持盈尚且从容,“大人误会了。我这里的东西只是给您看的。让您看的目的就是希望您能把成外地那二十亩荒地送给我……”

严翼下意识地打量着持盈那张堆满笑容的脸,说实话这丫头生得倒算清秀,只是那脸上的东西……别过脸去,严翼漫不经心地揭开了篮子:“地莓?!!!”这一看,他竟失声叫了出来。这个地莓呢其实就是现代的草莓,这东西是夏天才有的,古代不比现代有反季节蔬菜,所以严翼在这大寒冬腊月见到夏天的东西,自然倍感惊奇。

“没错。大人这正是地莓。”持盈拈起一颗放到严翼手中:“您可以尝尝,它是不是跟夏天一个味道?”

严翼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竟脱口问:“这……你从哪里弄来的?”

持盈自信地一笑,侃侃道:“不瞒大人,这是持盈在地窖里培育出来的。我之所以要城外那二十亩地,也是想扩大目前的种植。大人您想,假如全国的人都能在冬天吃上地莓或者新鲜的青菜,我自然可以赚钱,只要我赚了钱,就会给锦阳城贡献税收……到时候您老也会风光无限。”

持盈的三寸不烂之舌连云夙都有些刮目相看了。看着她努力争取又有些紧张的样子,云夙竟有些忍俊不禁。

严翼瞥了云夙一眼,朗声问:“锦阳城那么多地,你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城外那二十亩?”

“我勘察过了,那里的土质最合适挖地窖。大人,求求你了——”持盈拉着严翼的胳膊,差点没给人家跪下。严翼又看了云夙一眼,但云夙却一言不发,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持盈继续游说:“我还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大家有事做,社会就会和谐,大人这是一箭N雕的事啊。”

严翼看着她泪眼婆娑,嘴角抽搐的样子,不禁也跟着抽搐起来,迟疑了半天,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不过盈姑娘,地租你还是要照缴。”

“好说好说。”看事情搞定了,持盈总算松了口气,一时忘情,她竟然踮着脚拍起严翼的肩膀来。严翼嫌恶地看着她的咸猪手,慢吞吞地躲到了一边,然后悠悠地说:“我想去你的地窖看看。”

“好说好说——”持盈忘乎所以地笑着,“随时恭候大人。”

看一切都搞定了,云夙这个“摆设”终于开口:“盈儿,天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持盈抓抓头发,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天儿,傻傻笑道:“真的很晚了哎。严大人谢谢你,我们走了。”她一边说一边抓起云夙风驰电掣地就跑了,看那样子,好似是怕严翼会反悔似地。看着她的背影,严翼蹙眉摇了摇头。

在回去的路上,持盈自言自语地说:“云大哥,你不觉得今天太顺利了吗?”

云夙漫不经心地回答:“严翼原本就是个开明的人,你做的事对本县有益无害,他没理由不同意啊。再说用地窖种反季节蔬菜,这原本就是空前绝后,真难得你那小脑瓜是怎么想出来的。”

第一次听持盈说要挖地窖中地莓,云夙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从未想过能让夏天的植物在冬天开花结果,可是持盈却做到了。

持盈得意地摇头晃脑,心想:那是当然,谁让我来自21世纪呢!所以面对美男云夙同志的夸赞,她是理直气壮啊。可回到家里,她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持无错黑着一张脸,神色无比凝重,尤其是当他看见持盈身后还跟着云夙时,那脸色就更差了。

“盈儿,爹跟你说了多少遍。”看见云夙,他早已料到自己精心安排的相亲又黄了。

持盈有些逆反,她耐着性子解释道:“爹,我跟那个王公子不合适。对了爹,严大人已经把城外那块地批给我了。”持盈想通过转换话题来缓解氛围。持无错一听,立即就怔住了。城外那20亩地虽说荒置很久,但对锦阳城的军事布局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县太爷为什么这么慢容易就……他瞥了一眼云夙,立即大发雷霆地低吼:“你们真是胡闹!”

“没有胡闹,爹,等我把这二十亩荒地开发出来,就能赚很多钱……”持盈双眼放光,似乎已经看见了很多金子。

持无错叹了口气,严肃地说:“盈儿,爹根本不希望你去赚什么钱,只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说完,他还咳嗽了几声。这一年来,他没有外出,但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持盈也给他请过大夫,可一直都没有结果。

“爹……”持盈脱长了声音,“这是我的理想,谁说女人只能嫁人生子啊。我的计划就是把东羌的春日熏引进中原来卖,再将中原的好吃好喝好玩的卖到东羌去。等我的反季节蔬菜种出来,还可以卖到大夏和东羌的皇宫中去,我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女皇商!”持盈越说越激动,她黑眸转动,手足舞蹈,激动异常。

云夙听说她想要成为女皇商,第一个鼓掌,喝彩道:“好一个女皇商,我一定支持。”

但持无错一听她要做皇商,竟像是火上浇油,厉声骂道:“盈儿!你听好,你这辈子都不许接近任何皇族的人,无论是大夏还是东羌!”

“明兮,带小姐去休息!”持无错气得不轻。明兮拉着持盈小声说:“小姐,我们走吧。”持盈一肚子憋屈,但看着持无错那张铁青的脸,她也不好再继续顶撞他,只是很迷惑,他为何对她接近皇族人这么敏感呢?难道这具身体跟皇族人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确定持盈回房了,持无错铁臂一挥把云夙拉进了他的房间。云夙反手相格,两人竟在房间里过起了招。持无错到底是年迈,竟被云夙反手捏住了手腕命门。

“身重奇毒,持老爷,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云夙察觉到了他的脉象。不过奇怪的是持无错所中之毒着实怪异,表面上似乎没什么大碍,但实际上却已经是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持无错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云夙能察觉出他中了毒。

“休得胡言,老夫怎会中毒。云公子,你跟在盈儿身边到底有何居心?”持无错厉声问。

云夙漫不经心地笑道:“居心叵测呗。”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持无错更是生气,一拳打在桌子上,低吼道:“真是岂有此理。云夙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持盈接近皇族。持老爷,你这样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云夙意味深长地看着持无错那张惨白的脸,都有些不忍心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戳穿我的身份,我自然也不会多疑。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不怀疑,持盈就是我要寻找的人?”云夙半边脸埋在烛火的阴影里,随着烛火明灭,显得有些莫名阴森。

持无错颓然地坐了下来,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离死不远,所以近来他才格外没有耐性,以至于露出种种破绽。

“云夙,”他盯着他,幽幽地说:“你找要的人在哪,我知道。你想要找到那个人,就要答应我不能伤害盈儿。否则我会把那个秘密带入坟墓。”

“好,”云夙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持无错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等你消息。至于持盈,我当然不会伤害她,因为,我们还要一起发财呢!”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持无错看着窗外的风雪,满眼凄凉之色,他躲了十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命吗?

话说持盈拿到地契之后,马上召集人手挖掘地窖,并和云夙商议重开东羌商路。

“盈儿,你真想成为女皇商?”云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持盈拍着胸脯道:“当然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如此,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或许能帮上忙。”云夙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持盈只瞥了他一眼,忽地就有几分失神,因为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云夙这番浅浅的笑,的确像极了记忆中的温故。温故,贺兰姿擎,似乎已经离开她的生活很久很久了。

“什么朋友啊?”持盈强忍心中突来的失落,强颜欢笑地问。

“东羟的大国师……”

“你认识东羌的国师?”持盈惊奇地问。

“……大国师的侍从!!”云夙竟峰回路转地又冒出下半句。

“那也好,总之朝中有人好做官。”虽说是个侍从,但持盈已经很满意了,总比黑灯瞎火的乱闯要有把握的多。

“我马上飞鸽传书给他……”

于是,待到春暖花开,她的地窖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程,而云夙也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那位东羌朋友已经答应他向内务府引荐持盈。收到这个消息,持盈高兴地立即拉着云夙去了小凤楼,想拉着李妈妈一起入股。

“盈儿妹妹,你这生意越做越大,都快把姐姐忘了。”李妈妈一见持盈马上亲热不已地拉着她,“盈妹妹啊,你早前许姐姐我那些什么‘猪蹄’活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啊?花翻红最近又弄来了几个西域姑娘,着实迷倒了不少人。”

持盈拍着她的手笑道:“姐姐放心,我持盈答应你的一定办到。开春我要栽种玛瑙果,之后我要去一趟东羌,回来之后收了玛瑙果我就要酿春日熏,到时候先免费给姐姐送五十坛来,尝鲜。”

“盈儿,我倒是听说你那地窖里有地莓可是真的?”李妈妈对春日熏的兴趣似乎远不及地莓。

持盈神秘地说:“有是有,但不多。姐姐知道我在城外挖地窖的事吧?”

“知道,人家都说那是你在给自己修墓……”

云夙一听情况哭笑不得地看着持盈,持盈也是哭笑不得。连忙把她挖地窖想要种反季节蔬菜的想法跟李妈妈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明年冬天我们就能吃上新鲜的蔬菜瓜果了?”李妈妈总觉得持盈有些天方夜谭,这四季时蔬生长那是自然规律,从来没听说冬天还能开花结果的事。

“姐姐若是不信,自然可以来看看。”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李妈妈虽然不相信冬天能开花结果这种事,但她对持盈可是相当崇拜的。

“如果小凤楼冬天也能有各种新鲜瓜果,还用愁没客人?”持盈一句话就点醒了李妈妈,她立即拍手道:“可不是!盈儿,那咱们可说好了,你不能卖给花翻红。”李妈妈一番话把持盈和云夙都弄笑了。

“今晚我请客,你们俩放开肚皮吃喝。对了,云公子要不要给你叫个姑娘?”李妈妈殷勤地看着云夙,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持盈。

云夙漫不经心地说:“好啊。”随即他也瞥了一眼持盈,持盈若有所思地一挥手道:“不用了,今晚我们有要事相商。”

听到持盈阻拦,李妈妈立即挤眉弄眼地看了一眼云夙,云夙摇了摇头。

“姐姐其实今晚,我们要找的是你。”持盈笑吟吟地看着李妈妈。

然后把想开通东羌商路的前前后后跟她说了一遍,并希望她能入股。东羌商道因为落迦族内乱而断阻这已经是十几年的事了,一个女孩子家想打通这条商道,简直比登天还难。李桂英觉得持盈是想钱想疯了,

但为了不让持盈失望还是给了她五百两银子。持盈心知肚明,也没再强求。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玛瑙果种下去了,地窖工程依然在继续。而持盈与云夙也准备动身前往东羌。只是这次,他们再次遭到了持无错的阻拦,而这次阻拦的强度竟是空前绝后的。持无错死都不让持盈去东羌,为此,他甚至将女儿锁进了房间。

“放我出去!持无错——”持盈扯着持无错的名字大喊,“不让我去东羌,你的理由呢?”她将门板拍得震天响,喊得口干舌燥,满肚子火气。但就是没人理她。

持盈觉得她不能这样盲目地消耗体力,于是果断冷静下来思考。持无错反对她接近云夙,又反对她去东羌,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思考了半天,她却去梦周公了。

迷迷糊糊中,她见持无错端了饭菜进来,持盈翻了个身,索性装睡。持无错便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了被子。论说,他尚且算是个合格的父亲。

“盈儿,不是爹不讲道理……”他开始嘟嘟哝哝地自言自语,“是你实在不该去那个地方,尤其是跟云夙。”顿了顿,持无错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喃道:“孩子,爹时日无多,无论如何都要让你远离是非。这或许是爹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持盈一个激灵,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什么?这个“爹”要死了?

“盈儿,虽然不知你在玄思洞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选择忘记了一切,就不要再记起来。”持无错略显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拂过她的鬓发,舐犊之情溢于言表。持盈既为持无错将死而心酸又为他提到玄思洞而心惊。这具身体到底背负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她并非看起来这般普通?一颗心上上下下,持盈心中满是疑问。如果持无错是为了保护她而不让她去东羌,那是不是说,这具身体的秘密就在那里?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更加想即刻动身前往东羌了。

持无错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才又轻轻离去。持盈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却听窗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爹?”持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房门大开,云夙携裹着一身冰雪,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盈儿,你乱叫什么。”

“云大哥??”不及持盈反应过来,云夙已经将她拉出了房门,持盈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就置身房顶了。她忘记了早在半年前的小凤楼就见识过他登峰造极的轻功了。

“等下云大哥——”依然不等她话说完,就被云夙裹进了他的黑色重裘之中。

“盈儿你想说什么?”云夙那动听的男中音从外面传来,持盈却只想杀人?想说什么,她现在被裹得像只粽子连路都看不见怎么说话?这个云夙一定是故意的。于是她躲在他衣服里使劲地掐他。

“盈儿别闹。”他终于笑着将她放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持盈大口地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大哥,你想谋杀我!”

“云大哥,你带我去哪?”持盈瑟缩着问。

云夙一边漫不经心地将再次揽到怀里,一边悠悠地说:“当然是去东羌。车马我都准备好了。”

持盈只露出两只黑眼珠,她不确定地问:“可是,我爹……”

“你爹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去,我们今晚连夜出发,等你爹发现了,他也追不上我们。”云夙兴奋地说。

想到持无错之前那番莫名的话,持盈对于这样的出走是有几分愧疚的,可是她却无法抵挡东羌对她的诱惑。

没等她再继续问,云夙已经像只黑色苍鹰般抱着她冲进了风雪之中。

持盈贴着云夙温暖的身体,情不自禁抱紧了他,这到不是什么情到浓时,主要是因为她……畏寒……加恐高。

翌日天气响晴。当持盈睁开迷糊的睡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中。怎样华丽呢?首先空间很大,足够她横七竖八地睡在里面。其次,装饰雍容。朱红色的内壁饰以金色线条勾勒出的各种古怪图形,虽然看不出那些是什么东西,但视觉上却是非常有冲击力的。

“盈儿?”

云夙的声音打断了持盈精骛八级的思绪,她一怔,只见前面一道锦帘被拉开,于是云夙那张俊美的脸就露了出来。看来这马车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你还真能睡。”云夙仔细地将那系着黄色流苏的紫帘子卷起来,持盈发现他面前竟摆着一个棋盘,黑白子相争,他好像自己与自己下了很久的棋了。真够有闲情的。

“我们这是到哪了?”持盈揉着眼睛问。

云夙指着小窗沉声道:“此去东羌有近一月路程,而且一定要穿过落迦族的战场,所以盈儿我们万事要小心。穿过这条大道,前面就是寿阳城,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寿阳,这样才能避免被你爹追上。”

要走一个月?交通落后真是伤不起。持盈颓然地看着小窗外的积雪,叹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那来回岂不是要两个月?对了云大哥,你总是提到落迦族,那是个什么族啊?很凶悍?很恐怖?”

云夙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袖,一手拈起一黑子,待黑子落稳才曼斯条理地说:“落迦族,据说是神族后裔,族内共有八个部落。冉羽圣女就是他们的活女神。每一届族内统治者都由圣女用窥天眼与天机盘选出,公平公正。所以落迦族一直都平静,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度强大得让大夏与东羌寝食难安。可是后来,不知何故,冉羽圣女失踪了,落迦族九个部落互相不服,就打了起来,这一打就是十年。”云夙叹了口气,又捡起一颗白子挡住了黑子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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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立正,别惹种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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