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缱绻,至死方休(一)
“黄宣倪!”
这会儿,黄宣倪才刚刚把十号病房里面的床单被褥换了一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那边护士长的声音又长长的透过走廊传进了她的耳朵,无奈叹气,黄宣倪又得迈着步子小跑到护士长的跟前,有气无力的道:“护士长您有何指教?”
“不就是换个床单被褥么?怎么这么慢,手脚一点也不利索!”武夷道长冷冷的睨着还喘着气的黄宣倪,生气的斥责道。
“老大,我换完整个病房里的床单被褥只花了半个小时,我这算是神速了好不好哇?”黄宣倪受不了了,看着武夷道长明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举动感到愤怒,换这些东西明明就该是好几个护士一个干的事情,凭什么现在要全部落到她的身上?
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她不服,很不服!
“我告诉你,你这才半个小时算什么神速?我们这儿的最高纪录是二十八分钟!”护士长说得义正言辞,她这话刚说出来,那些躲在后面原本是在看黄宣倪出丑的小护士们立马就笑了出来,一个个的笑得很是灿烂。
“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工作!是不是想去帮助宁妮妮那丫头?!”护士长板着脸回头斥责,那群小护士立马就惶恐的四散开去。
“我、我们只相差两分钟而已!”黄宣倪气结,瞪着一双大眼睛怒看着护士长。你的,二十八分钟,只是差两分钟而已,会死人么?
“当然会!难道你不知道两分钟的时间,如果一个重症病人抢救不及时,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期那怕只有两分钟,都会有生命危险?”护士长说得很严重的样子,看着黄宣倪的样子也很愤慨:“黄宣倪护士,你这样瞪着我是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么?还是说你不服我的安排?有意见有不满尽管说,千万不要憋着,最近医院的心理质询室可是人满为患!”
吴夷说到这里,更是高傲的昂起了脖子,那样子,别提有多欠揍了。
“你这是……”黄宣倪抬起一根手指就指向吴夷,正准备破口大骂,但脑子里忽然想起很多事情,如今她好不容易才挤进了这所向来就是竞争激烈的省医院,如果仅仅为了一些口舌之争而丢了这来之不易的饭碗,岂不是太不划算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皱眉,黄宣倪也明白,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也懂,就当……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暗暗吸了一口,黄宣倪抬起头,脸上忽然就绽出了一朵大花,吓得吴夷一愣,黄宣倪见状心里忍不住发笑,嘴巴上却又一边甜腻腻的道:“没有的事儿!护士长,我哪儿敢对您有什么意见呐,你说的话那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富含诗意和寓意颇深,我受教都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对您有什么不服呢!”
“哦?”没有激怒到黄宣倪,这到是成了吴夷的意料之外的事情,看着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黄宣倪,吴夷竟然一时无话可说。这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刚才她那段明明就是针对黄宣倪有意见的话都没有激烈到她,现在她要是再说其他,倒显得她吴夷小气了。
“哼哼……”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吴夷脸上这才又一次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她低头翻了翻自己手中的一个白色的本子,而后又抬起脑袋冷冷看着黄宣倪,接着道:“今天下午心内科回转来一个病人,你就负责照顾这位病人。记住,这个病人很重要,并且已经预约好了住院部顶楼的病房,你先去打扫,下午的时候去接人!”说着也不等黄宣倪发问,转过身子就继续去检查其他的病房。
“护士长,那个妮妮在哪儿啊?我一上午都没看见她了!”黄宣倪叫了一声,脚下正准备迈出步子,身后的另外一名护士的声音立马就悠悠的传来。
“宁妮妮那丫头被调配到了中医科,估计这会儿在煎药室里煎药呢!”
“什么?煎药?”黄宣倪惊了一下,回头去看那名护士,诧异掉起了眉毛:“妮妮根本就对中医学一窍不通,煎药这也是一门巧活儿,她没学过怎么煎啊?”
“没煎过?那正好让她过去好好学习学习。”那护士冷冷的说道,语气有些刻薄:“不过我听说那煎药室的师父很凶,一般小护士要是干错点什么事情,被骂被责罚都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正好,护士长说正好让那丫头去磨磨性子!”
“哦?”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黄宣倪忽然有些担心。以她对宁妮妮那向来就不肯吃亏的性格了解,要是煎药师父骂她,她肯定也会骂回去的,甚至还有可能动手打起来。无论哪种结果,对于宁妮妮来说都不好。
一旦宁妮妮和煎药师父打了起来,這可就正好中了吴夷的下怀,作为护士长的她有绝对的权利将宁妮妮因为此事而开除掉!
不行!不能让吴夷的计谋得逞,她必须去告诉宁妮妮!
心中这样一想,黄宣倪朝那护士点头道了一句谢,转过身子就往中医科走去,她走的步子很急,而恰好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是在住院部的走廊拐角,转过身子刚一拐过墙角,视线之中便骤然映入了一个人影。
黄宣倪被吓了一下,“呀!”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站在雪白的墙壁边,苏瑾言此刻身上正穿着一身白大褂,一只手揣在衣兜里,听到黄宣倪的叫声,他扭过头,很平静的望着愣住的黄宣倪。
走廊窗户外的阳光撒入,镀在苏瑾言的周身,一层浅浅的晕光正围绕着他,恍惚得让黄宣倪以为是看见了从天而降的神诋。
“刚才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找你茬,为什么没有反击?”苏瑾言淡淡的睨着愣住的黄宣倪,很平淡的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冷,完全和正笼罩在他周身的温暖阳光,成了的鲜明的对比。
黄宣倪不禁打了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