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偿还恩情
这个时候皇权还没有落到云霄烨手中，陈贵妃在后宫中存在感极低，难免会有许多人觉得她是懦弱怕事，因此对这个陈贵妃很看不上眼。
但是叶婧姝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你说一个在云霄烨手下都能有足够的筹码自保的女人，会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么？
这样的人，只能够与其交好，而绝对不能轻视得罪！
因此叶婧姝眼中表现出的，是尊敬和坦然，没有旁人那种轻视和蔑视。
这倒是引起了陈贵妃的注意力，她朱唇微微翘起，看向叶婧姝的眼神带着一丝诧异和兴味。
纤纤玉手朝上抬了抬，陈贵妃柔和的声音就好像潺潺流水一般，朝着台阶上传下来：“你可是叶丞相府的长女么？见了本宫无须这般客气，快快请起吧。”
那姿态无比亲和，丝毫感觉不出来一个贵妃身上的架子，就好像只是一个邻家的大姐姐再说话一样。
叶婧姝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微微一笑，说道：“谢娘娘。”
她心里想着，自己与陈贵妃非亲非故，也没有仇，这会子在宫里见了一面行了礼也就罢了，接下来就应该各走各的。
可谁知陈贵妃倒是笑眯眯地牵着自己的手，朝着凉亭走过去，口里还说道：“早就听闻叶家有个美人儿，只是一直没有见着，今日可算是让本宫得以一见。”
说着，看向叶婧姝的神色不掩欣赏之意。
陈贵妃口内这般说辞，心中则是无比诧异。她对于叶婧姝面对自己的尊敬，甚至于有些谨慎的态度感到疑惑，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叶婧姝给她的感觉十分坦然，与旁人或轻视或惧怕的态度都不一样，这倒是令她十分欣赏。
叶婧姝眉眼弯弯的，要说陈贵妃拉着自己只是想要夸她天生丽质，她是不相信的。但是陈贵妃不开口提到正事，她也只好顺着陈贵妃的意思聊下去。
几句话一聊，陈贵妃看向叶婧姝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轻声道：“良妃妹妹那里情况可还好么？本宫这些日子倒是没有去走动了，也不知道情况。”
陈贵妃说完这几句话，叶婧姝心头一震。
她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关注陈贵妃的神态，怎么会没有看出当她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因此一个预想在她的心里产生，她下意识就问出了那句话。
“当初提醒良妃小心苏妃的人，就是娘娘？”
也不怪叶婧姝有些惊讶，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是出自于陈贵妃。而且当时陈贵妃甚至还在她的怀疑范围之中。
陈贵妃用一种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叶婧姝，微笑着没有说话，不过这幅神态，就是默认了。
可是，那件事根本不是苏妃所为啊……
叶婧姝眼中闪烁不定，这时候陈贵妃轻笑一声，说道：“本宫身为贵妃，自然是希望皇上的子嗣延绵，若是一直这般子嗣稀薄，岂不是直接影响了云国的国运么？”
子嗣稀薄，国运也难以昌盛，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定理。
陈贵妃叹了口气，眼中似有落寞和无奈：“只是当初，本宫也只是得知苏妃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似乎对良妃有不好的心思，却并没有想到，那时候苏妃身边的人已经被皇后安插进去了自己的人，所以这一切，竟然是我们错怪了苏妃，白白让她送了命。”
“说到底，还是本宫不好。”
看着陈贵妃不似作伪的愧疚之态，叶婧姝低头，又看见陈贵妃藏在袖中的手上，有一块伤疤。
“这是什么？”
“啊……不小心碰到的罢了。”陈贵妃缩了缩手，眼神闪烁。
正是这幅模样，更让叶婧姝明白，这个伤只怕是不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陈贵妃不愿意提起，她也就不继续问。
“苏妃的事，不能怪你，就连我去查的时候，也一样被蒙蔽了。”叶婧姝苦笑一声，看着陈贵妃说道：“不过娘娘愿意与那人为敌，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良妃，这就是天大的人情。”
对着陈贵妃的凤目，叶婧姝笑了笑，身上的气势不再隐藏，竟然一瞬间叫陈贵妃觉得那通身的气势仿佛超越了当今的皇后，仿佛比那还要高贵。
叶婧姝莞尔，笑道：“我欠娘娘的人情，不若就用，后宫之主的位置偿还给娘娘。”
陈贵妃惊讶了一瞬，随即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叶婧姝果然不是普通人，她真的没有看走眼。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叶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本宫，良妃是你的亲姨母，岂不是选择良妃更加合情合理么？”
“良妃虽然是我至亲之人，但是执掌六宫，她的气魄并不够。娘娘乃是韬光养晦之人，我相信只有给娘娘，后宫才算是交到了正确的人手里。”
和叶婧姝晶亮的眸子对视一瞬，陈贵妃不禁哑然失笑。
叶婧姝一句话就道出了她在韬光养晦，这一份得天独厚的敏锐性，就已经足够叫她吃惊了。
与陈贵妃分别之后，又去了一趟宜春宫，与良妃小聚了片刻。
良妃此刻怀胎月份不小，宫门内外都有重兵把守，看得叶婧姝也是直乍舌。经过苏妃那一件案子，云文帝这也算是一种对后宫有歹意的人的一种警告了。
光是这么多禁卫军把守着，一般的人想要进来谋害未出世的皇子，恐怕比登天都难。
这样的话，叶婧姝倒是叶放心了不少。
看望过良妃，叶婧姝也是拿到了一份不少的赏赐，回了梅园。
“去将这些东西都送去陈姨娘那里去吧。”叶婧姝对于那些赏赐倒是不很在意，横竖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才吃的补品，她又用不上。良妃也是因为宫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特地匀出来给了她。
总之是好心，只不过叶婧姝并不需要就是了。
惜玉看着那些宝贝只乍舌，忍不住照着礼品单子念出声来：“百年灵芝一副、血山参一对，血燕半斤，花胶三两……小姐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你怎么不自己补补血气？”
叶婧姝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那些礼品当中她只抽出了一个夜光盏，是要留给叶甯的，其余的都打算直接送到陈姨娘院子里去。
毕竟她还指着陈姨娘能够养好身子，补好气血，和韩氏好好斗一斗。
见叶婧姝不吭声，惜玉再怎么不舍，也得按照自家大小姐的意思去办。
“啊呀，这些……妾身怎么受得？”陈姨娘一掀开红布，看见里面这么多宝贝，折算成银两只怕是不下几千两，而且很多东西都是有市无价的，普通的药方里根本就买不到。
她一下子看见叶府大小姐身边的心腹丫头送来了这么多宝贝，一时间又是惊又是喜，但是下一瞬间她的朴素特性就叫她忍不住想要推辞。
所谓的无功不受禄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在叶府里面她只是一个下贱的妾侍，根本就配不上这些东西。
“小姐说了是给你的，那就是给你的。”惜玉撅了撅嘴，将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陈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
突然间她在那一堆好东西里面看见一个令牌，抽出来一看，瞬间险些晕倒过去——
“这……这不是叶府的府令么！”
叶府府令有两块，送到陈氏手里这一块一般是交给当家主母的。当家主母会用着这块令牌处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包括采买，乃至于处置下人等等。可以说，这么一块令牌的作用相当于府内的半壁江山了，作用和责任都很大。
可是叶婧姝竟然将这么个东西给了自己，她难道是……
陈氏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但是她却不敢去深想，只是立刻站起来将令牌收好，准备立刻给叶婧姝送回去。
要是叶婧姝使用这个令牌来试探自己的忠诚，那她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利让她失望了！
叶殷倩从一边走了过来，眸子亮晶晶的，一把拉住了陈氏的手，说道：“姨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倩儿啊，这个令牌咱们不能要！”陈氏刚刚翻看那些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避开叶殷倩，所以此刻看着叶殷倩的眸子，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
拿到当家的令牌自然是好事，但是她们根本受不起这个恩！
叶殷倩不依了，展开一张纸给陈氏看：“姨娘，这是长姐给咱们的信，你看看！”
陈氏一愣，刚才只顾着惊骇了，倒是没有注意到令牌下面还有这么一张纸，展开一看，眸子中慢慢地由惊转变为大喜。
这是叶婧姝特地要放权给她啊！不是故意试探，也不是送错了东西，就是要让她掌家！
陈氏尽管安守本分，对于偌大的一个丞相府没什么想法，但是心底其实还是渴望的。看见这么一封信，她的眸子都不禁有些湿润了。
“当初还因为那些事冤枉了大小姐，甚至想要害她，真是妾身鬼迷心窍！”陈氏抽泣着说着，接着眸中闪过坚定。
信中除了说了让她掌家，也还说了要她打压韩氏，甚至还教了许多收拢男人心的妙招，看得陈氏脸红心跳。
韩氏心思歹毒，将她当枪使，准是没安好心，现在大小姐又让她好好对付韩氏，陈氏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的。
至于收拢叶鹤文的心……陈氏红着脸将那张纸又看了一遍，这才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
隔日。
叶甯院子中，一条蜿蜒的石子小路上，一个曼妙的身影慢慢走向门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腰间，在阳光下甚至能看见缎子似的反光。
叶婧姝捧着一个盒子，轻轻地敲开了叶甯的房门，口中柔声喊道：“姑姑，是姝儿来给你请安了。”
“原来是姝儿啊。”叶甯眼中笑眯眯地，这时候还早，来请安的人都还没到，就叶婧姝最早了，不过这正是能够表现出她的孝心。
“这是什么？”叶甯看见了叶婧姝手中的盒子。那盒子看着就很贵重，想必里面的东西也是非同凡响。
而且更重要的是，叶婧姝既然是带着这个盒子来请安，说明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要送给自己的。
叶婧姝莞尔一笑，走到叶甯跟前，将盒子直接打开了。
看着里面的东西，饶是见过了无数宝贝的叶甯也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因为层层的绸缎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流光溢彩的茶盏！那茶盏的材质看上去似玉又非玉，摸上去凉丝丝的，一看就是至宝。
“这是姝儿偶然得到的宝贝，是夜光盏，姝儿自己舍不得用，立刻就送给姑姑了。也只有姑姑这般有福之人，才能享用这么好的东西。”
叶婧姝嘴甜起来，溜须拍马都是小意思，哄一个女人更是容易得很。
叶甯眼神依依不舍地从夜光盏上移开，看向叶婧姝的眼神都慈爱了许多：“这是什么来头的宝贝？姑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是夜光盏，若是在夜里使用，则可以看见它周身散发荧光。”叶婧姝见叶甯眼神涣散，便知道她已经在联想夜光盏发光的样子了，笑了笑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它更加奇特的特点就是用它饮茶喝水，长此以往就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哪个富贵之人不追求长寿？叶婧姝知道，自己想要掰倒韩氏，还需要得到叶府最高权力的支持。唯有叶甯偏爱自己，韩氏才会无法奈何自己。
叶甯听了叶婧姝的话，笑吟吟地道：“姝儿真是有心了。”
说着，就让心腹丫头赶紧将这个宝贝收好，放回自己房间里去。
“秋儿给姑姑请安！”房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人，正是浓妆艳抹，满眼讨好之意的叶娩秋。
叶娩秋以为自己已经来的够早的了，一定能给叶甯留下个孝顺乖巧的好印象，可是谁知道房间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叶娩秋登时就有些不快，只不过面对着叶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叶婧姝瞥了她一眼，便坐在了叶甯身边，一副格外不屑的模样，气得叶娩秋手脚发抖，但是也只能生生忍住了。
门外一道端庄秀美的身影走来，身后还跟着打扮清丽的叶殷倩。
陈氏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与以往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的模样大相近庭。她进了门，领着叶殷倩规规矩矩地向叶甯行礼敬茶，这才按照分位坐在了下首，期间只问了叶甯身体安好，其他的讨好的话一句也没说。
但是正是这样，叶甯看着陈氏的眼神竟然稍稍带着一丝赞许。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叶婧姝最清楚，叶甯比较喜欢温和知礼的大家闺秀，以前陈氏畏畏缩缩的模样和韩氏嚣张又风尘气的样子都是入不了叶甯的眼的。
感觉到叶甯赞许的目光，陈氏激动得手都略微有一些发抖。
韩氏就是在这么个还算是不错的氛围中来请安的，她用手帕掩了掩嘴，笑吟吟地走进来，也没有意识到这样轻浮的动作已经惹得叶甯皱眉，笑着一挥手帕，扭着腰肢行礼：“妾身来请安了。”
“知道了，一边坐着去吧。”
叶甯冷冰冰地吩咐完，又转过身拉着叶婧姝的手，亲亲热热地拉家常。
韩氏哪里知道，叶甯今日这么反常的表现，是因为叶婧姝送了一个大礼，她只觉得自己被叶甯无视了个彻底，面子上挂不住，看向叶婧姝的目光都好似淬了毒一般。
请安过后，韩氏按照叶婧姝的吩咐，将叶府内的一些东西稍微调整了一下，随后便换上一身亮丽的衣裳，化了淡妆，端着羹汤去了叶鹤文的书房。
陈氏以前都是不敢打扮得太出格，生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了没命的出头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叶府大小姐撑腰，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经过一番打扮，陈氏原本秀丽的面庞多了几分妩媚和脱俗，即便是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看上去依旧十分动人。
更何况她平日里不打扮，这么一打扮给人一种惊喜的感觉。
叶鹤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从陈氏手里端过香喷喷的羹汤，一双眼在陈氏刻意展露出来的曲线和面庞上看得直了眼。
他知道陈氏是美人，只不过这些年早就看腻了。谁知道陈氏竟然会这么美？
这么一来二往，陈氏在叶鹤文身边获得的宠爱，竟然是比韩氏还要多。毕竟韩式整日梳妆打扮，魅力也就那样了，哪里比得上陈氏带给叶鹤文的惊喜来得新鲜？
而且陈氏还能叫叶甯也对她称赞了几句，在叶鹤文和叶甯两边都讨好。即便是韩氏暗中恨透了陈氏，也拿她没有办法。
叶府后花园！
叶殷倩脸上红润了不少，还带着一些淡淡的笑容。随着陈氏掌权，重新获得叶鹤文的宠爱，她和陈氏的生活质量水涨船高，身上的衣裳都换上了最新的样式，吃的穿的都比以往好了不知道几百倍。
这一切都是叶婧姝带给她们的，因此叶殷倩十分感恩，这会子正是将自己做好的女工送去梅园，想要偿还一点点恩情。
“站住！”身后传来一阵跋扈的声音，叶殷倩一愣，随即恢复平静，并没有转身理会叶娩秋。
要是从前，被叶娩秋这般叫喊，她一定是害怕又不安，但是现在陈氏已经掌权了，她也不怕叶娩秋了。
都是妾的女儿，谁又比谁高贵呢？
“我叫你站住，你是聋了吗？”叶娩秋心里窝着火，见叶殷倩这个贱人对自己视而不见，更是气得发抖，她几步跑到叶殷倩身前，狠声说道：“给我站住！”
叶殷倩被堵得走不了，只得停下脚步，看了对方一眼：“你要做什么？”
“哼，你们很得意是吗？陈氏又不是当上了真的主母，尾巴就翘上天了？我告诉你们，等哪一天爹将中馈交给我们，你们就等着吧！”
叶殷倩垂着眸子，面容有一瞬间的冷漠，“那也等到时候再说吧。”
她不是很喜欢叶娩秋，叶娩秋总是当自己是叶府的嫡女，自命不凡，嫉妒叶婧姝，也看不起她们这些同样是庶出的孩子。
叶娩秋看着叶殷倩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心底那股子邪火突然汹涌冒出。韩氏这段时间怎么都争不过一个陈氏的宠，而且陈氏掌着中馈，她们院子里的开销都被压到了最低，一点点油水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甚至有的时候吃的穿的都是最差的，叶娩秋又不傻，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院子被针对了。
而针对她们的人就是陈氏母女！
“啪——”
叶娩秋狠狠一巴掌打在叶殷倩脸上，口中骂道：“你和你娘都是贱人，一对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挨骂，叶殷倩从小挨得多了，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娘亲被骂！
她眼眶一瞬间通红，上前一步抓住叶娩秋的手，导致怀中的女工绣图都掉了一地。
“你凭什么骂我姨娘，大家都是庶出的女儿，叶府是什么样的地方难道你瞎了看不见吗？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什么好东西都该往你们院子里送？我告诉你，我和我姨娘这么多年来过的日子比你这段时间凄惨千百倍！”
叶娩秋也是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叶殷倩会出手，不过转瞬间她就冷笑着推开了叶殷倩。
“你过苦日子习惯了，本小姐又不习惯，本小姐自然比你高贵千百倍！你姨娘只不过是个贱货，你就该和你的姨娘一起在叶府的角落里当一只臭虫！”
她长得美，又多才多艺，只不过是个出身低了，若是能将叶婧姝推下神坛，她成了嫡女，整个上京都不会有比她叶娩秋更加优秀的嫡女了！
叶娩秋高傲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叶殷倩突然沉默下来，紧接着猛地冲上前就要扬起巴掌抽打自己的脸蛋。
“去死吧你！”叶娩秋反应极快，狠厉地冷笑着，干脆狠狠一推，将叶殷倩整个人推进了一边的石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