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舞倾城
一扬袖,跳的正是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柔美,与乐声相和,无比融洽。
一舞已毕,看客还依旧舍不得移开眼去,好半天才从席座上响起后知后觉的掌声。
叶婧姝甜甜一笑,已然不再像是方才跳舞时那般显得清高出尘,腮边的两个小梨涡让她显出一丝俏皮可爱。
她牵着裙摆,对着良妃悄悄眨了眨眼,随后跟云文帝轻声说道:“皇上,姝儿祝愿小皇子平安幸福,也祝皇上事事顺心,寿比南山。”
场面话是谁都会说的,不过上京贵女就那么些人,看来看去,竟没有一个能够掩盖住叶婧姝的光芒的。在叶婧姝前面上台的贵女们原先受到的一点关注,这会子全部都被叶婧姝给夺走了。
因此,叶婧姝自然是看得见台下那些压抑着的羡慕嫉恨的眼神,只不过她没有太在意就是了。
云文帝哈哈大笑,“叶家嫡女好舞艺,来人,赏赐那对玉如意!”
太监一愣,连忙去取了那对如意来。
这如意是边陲小国特地进献的宝物,能舍得将这东西赏赐下去,云文帝对叶婧姝的满意和喜爱也就可见一斑了。
叶婧姝笑眯眯地接下玉如意,只觉得背后瞪着她的人又多了几个。不过台上韩芷淑倒是面色平静,甚至还笑吟吟地同云文帝说话儿,叶婧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捧着那盒子下了台,冲着高台之上的良妃使了个眼色。
良妃心领神会,立刻纤纤玉手捂着额角,惊呼道:“哎呀,臣妾好像有些醉了。”
说罢,她看着台下的叶婧姝,招了招手,说道:“姝儿,来帮姨母抱着天乐,姨母有点醉了,唯恐抱不住小皇子。”
韩芷淑妙目看向良妃,惊讶道:“妹妹抱小皇子这么久,也是辛苦了,倒是不如叫本宫来替妹妹分担一下?”
叶婧姝快步走上台,抱过良妃怀中的小皇子,细声细气地怼了回去:“皇后娘娘千金贵体,还是不必劳烦皇后娘娘了,姝儿来抱着就可以了。”
因为抱着小皇子,云文帝特地给她赐座高台,让她可以坐在良妃左手边。
由于叶婧姝的霓裳羽衣舞,导致台下许多贵女都熄灭了想要一展身手的念头,想上台的人也不如之前那么多了,不过也还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贵女上了台。
叶婧姝津津有味地看着表演,时不时身手摸摸小家伙嫩白的脸蛋,别提有多快乐了。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怀中小家伙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呼吸不上来一般,小家伙缩在襁褓之中打着颤儿,一张原本白嫩的小脸一时间变得铁青。
一声细得像是猫叫一般的哭声从襁褓之中传出来。
叶婧姝心里一沉,当机立断抱着小皇子站起,看向云文帝说道:“皇上,小皇子不对劲,好像是中毒了。”
韩芷淑妙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冷声道:“什么?中毒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皇后多么宅心仁厚,别的贵妃的孩子中毒了,她倒是比谁都在意。
韩芷淑眼神冷冷地看着叶婧姝,表现出一副本宫都是为了这个孩子着想的样子,说道:“叶姑娘,小皇子可是天降祥瑞出身,他的安危极为重要,本宫以为,小皇子是在你的怀抱中出现症状的,恐怕你也有嫌疑吧?”
“当然,本宫也只是思虑太过于周全了一些,还希望叶姑娘不要责怪本宫。”
叶婧姝一双桃花眼冷意沉沉,盯着韩芷淑没说话,好似已经被当前的情况吓得不敢吱声。
云文帝一见小皇子中了毒,当即又气又急,雷霆大怒:“快请太医过来诊治!”
一边转过身,看着叶婧姝和韩芷淑等人,怒道:“此事必须彻查!给我把照看过小皇子的人全部都喊过来!”
台上歌舞瞬间停了,众人怔怔地看着突发的变故。没有一会儿,宜春宫内侍候过小皇子的宫女、奶娘们就被带了上来,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圣言、颜。
两个奶娘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
“回陛下,小皇子我们都是照常喂养的,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云文帝怒极反笑:“朕的天乐无非就是你们照料着的,先在出事了你们一个都不知道,朕要你们何用?”
云文帝冷哼:“来人呐,把这几个无用的宫婢拖下去……”
韩芷淑连忙拉住云文帝的胳膊,好言安抚着说道:“陛下,别气坏了身子。依臣妾的意思,只怕是这些宫婢们还不肯说实话,这样吧,让臣妾来问问看。”
云文帝觉得她说得有理,于是便交给韩芷淑来责问,而自己一挥衣袖,哼了一声,坐在九街的金座上冷冷地看着几个被吓到颤抖不已的宫女。
“本宫问你们,你们好好回答,别遮遮掩掩,本宫耐心有限。”韩芷淑扬起一张俏脸,目光在几个宫女和奶娘身上逡巡了几遍,随后道:“小皇子的安危干系重大,要是你们不说实话的话,一个都逃不掉,所以……”
“皇后娘娘,我说,我说……”
一个奶娘像是被韩芷淑的话吓得不轻,双腿一软,竟是再也跪不住,只能瘫坐在地上。
她狠了狠心,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哭着说道:“求皇后娘娘恕罪,此事是奴婢干的,奴婢对不住良妃娘娘……”
云文帝剑眉一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韩芷淑已然发话了:“你为何要这么做?”
奶娘满脸后悔,无奈地说道:“全都是因为陈贵妃指使了奴婢,她叫奴婢多多使用寒凉的柿饼,这样奶水也会带上寒性,陈贵妃叫奴婢……以寒性的母乳喂养小皇子。”
“真是放肆!”韩芷淑故作大怒的模样,狠狠一拂袖,将桌面上的杯盏扫下去不少,“你竟然胆敢勾结他人,谋害小皇子,你可知罪?此事本宫一定会彻查到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听见韩芷淑这句话,一边原本安安静静跪着的宫女突然脸色惨白一片,抬头看着叶婧姝,蓦地扑了过去,抱住叶婧姝的腿,声音颤抖地说道:“叶姑娘……叶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你……你干嘛,本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你!”叶婧姝一愣,慌忙扯开宫婢的手指,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韩芷淑眯了眯眼,看出叶婧姝十分紧张,于是慢悠悠开了口:“你为何要叶姑娘救你?你翻了什么错,不如告诉本宫?”
那宫女看着叶婧姝丝毫没有为自己出头的模样,自知已经是难逃一劫,便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叶姑娘不顾念着奴婢的死活,那奴婢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说着,宫女回过头来,朝着高台正中的九街金座的方向跪了下来,高声说道:“那日奴婢恰巧听见叶姑娘和陈贵妃在墙角处说话,她们提到利用陈家的势力让叶丞相官复原职,叶姑娘说她是良妃的亲外甥女,对小皇子下手不会惹人怀疑。叶姑娘私底下吩咐了奶娘和奴婢去给小皇子喝下寒凉至极的奶水想要将小皇子毒死!小皇子一死,陈贵妃就会践行诺言,让陈家出手帮助叶家!”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云文帝脸色难看,不过也没有立刻就定下叶婧姝的罪过。
韩芷淑看着叶婧姝百口莫辩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她看着那名指认叶婧姝为凶手的宫婢,问道:“你一张嘴哪里能证明什么,叶姑娘可是小皇子的亲表姐,你不要随便污蔑她才是!”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韩芷淑心里自然知道仅仅一个宫女指认叶婧姝,未必会让云文帝相信,所以她假意觉得很为难,故意出言不信任宫女的话。
那宫女呆呆地看着韩芷淑,目光中划过一丝无奈和悲愤,转头朝着柱子狠狠地冲了过去。
云璟辰就在那柱子边上,不动声色地抬了抬袖子。
一瞬间,血染梁柱。
韩芷淑好似被惊吓到了一般,抬手紧紧捂住了唇瓣。
“好一出以死明志!”云文帝冷笑。
陈贵妃和叶婧姝只得走上前,跪在台前。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云文帝死死拧着眉,无比失望地看着叶婧姝:“你竟然会为了叶家的权势,连自己才出生的表弟都要谋害,朕真是太失望了!”
陈贵妃抬了抬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良妃抱着脸色铁青,呼吸越来越急促的云天乐,脸上的焦急之色愈烈,也顾不得台前的凶手了,哭着说道:“皇上,皇儿他好像快要不行了!”
叶婧姝抬眼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家伙,眼中也划过一丝担忧,她转向云文帝,语气镇定道:“皇上,不如等御医来检查过后,再定罪也不迟。姝儿自认为问心无愧,还请御医前来,还姝儿一个清白。”
韩芷淑看着叶婧姝,掩唇笑了笑。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这丫头竟然还不死心?就算是御医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接过么?
一行拎着药箱的御医匆匆赶过来,云文帝护着怀里的云天乐,冷冷道:“还不快来救治朕的皇儿!”
御医们满头都是汗,又赶路跑过来的汗水,也有被吓出来的冷汗。
几个御医轮番给小皇子诊了脉,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说道:“这……这情况,只怕是臣等无能为力啊!”
“什么?你们这都不能治,朕要你们何用!”
御医无奈地跪在地上,“皇上,这好像是巫蛊类的症状,臣等看着倒像是有人给小皇子下了降头,这种状况,只有找出带有降头诅咒的东西销毁方可痊愈,否则臣等再怎么医治也是没有用的呀!”
云文帝一愣:“不是吃了寒性奶水导致的毒症?”
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说道:“根本没有这回事,除去降头的症状之外,小皇子健康的很。”
“钦天监何在!礼部何在?”云文帝危险地眯了眯眸子,眼底毫不意外地洋溢着一缕杀气。
后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玩弄巫蛊之术,若是叫他发现了是谁在背后捣鬼,不论是谁,一律都将会被狠狠责罚。
韩朗从人群中走出,长身玉立,面容俊朗,对着云文帝一拱手,朗声道:“礼部侍郎韩朗在此。”
韩朗一个眼神,其部下的人就连滚带爬去将钦天监几个最擅长观星占卜的人叫了过来。
“来给朕查,到底是谁下了降头!”
钦天监的几位看了韩朗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便连忙拿出龟甲蓍草等物占卜。
过了好一会儿,一人捧着一块带着裂纹的龟甲,惊讶地无以复加。
“可是查出什么来了?”云文帝不耐地说道。
“是查出来了……”那人似乎有什么顾忌一般,顿了半天,见云文帝已经快要用光耐心,这才说道:“皇宫西南,怨气冲天,那个东西应该就在西南的方位。”
西南,这就耐人寻味了。
西南方位没有几个宫殿,最大的宫殿就是椒房宫,其余的地方散落着几个后妃的宫殿,那都不值一提,毕竟位分都很低。
韩芷淑脸色一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事情还没有查到底,她过早地表现出不悦,反而会招来怀疑。
那个礼部钦天监的官员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着韩芷淑的面,不太敢直说。
云文帝倒是没有想太多,直接派了几队人去皇宫西南角搜查,每一个宫殿,每一个房间都不放过。
最后,竟然是再椒房宫一个女官的房间当中,找到了一个凶神娃娃,上头还扎着满满当当的银针。
众人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也觉得头皮发麻,这是有多么深的仇恨,才能够扎下这么多的银针!
随着凶神娃娃一并带过来的,还有那个女官。女官被按在地上跪着,好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脸上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被云文帝一质问,便什么都招了。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做的。”女官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韩芷淑,看见她死死咬着牙,恨不得扑过来将自己撕成两半的神情,不禁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你胡说八道!皇上,这个女官是想要污蔑臣妾,臣妾没有……”韩芷淑恨不得撕烂那女官的嘴,但是当着云文帝的面,这么做好像是畏罪想要毁灭证据似的,所以她只能赶紧解释。
但是云文帝并没有理她,而是看着那女官,说道:“你继续说。”
“每一次宫中有降生新的孩子,孩子的生辰八字都是会送去皇后宫中做记录的。皇后就会要求奴婢用孩子们的生辰八字来行巫蛊之术,谋害新出生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奴婢手上已经沾着太多的罪孽了,但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着,就是皇后娘娘!”
“你怎么敢!”韩芷淑俏脸惨白一片,顾不得仪态姿容了,直接上前,一把揪住那女官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敢污蔑本宫,你可知道污蔑本宫是死罪吗!”
这一切都跟她安排好的不一样了,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局面的?
韩芷淑来不及细想,她的心中满是恐惧和怒火。
那女官笑吟吟地,用着挑衅的目光在韩芷淑着急的脸上轻飘飘看了一眼,凑近了韩芷淑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从杀害我全家的时候,就应该料到终有一日,我会狠狠的报复你!”
那声音虽然轻不可闻,落在韩芷淑的耳中,却如同一个惊雷一般。
她怒不可遏,反手一巴掌打在女官脸上,直接将那女官打得口吐鲜血。
“贱人,本宫就该把你一块杀了!”
女官吃吃笑着,别过脸看着韩芷淑,笑眼中杀机毕露。
凶神娃娃被礼部的人毁了,小皇子倒是也在良妃怀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一张小脸渐渐转变为正常的嫩白色。
良妃叹了口气,将陈贵妃和叶婧姝都扶起来,转身对云文帝说道:“皇上,姝儿早就察觉到那个奶娘有些不对劲,为了保险起见,她建议臣妾用另一个奶娘的乳汁喂养,臣妾也听从了她的话。方才没有将这一切说出来,也是为了引出幕后真凶,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
云文帝见她娇容带怯,抱着稚子,温柔得不可思议,心里哪里还能升起责怪的意思,只揽着良妃安抚道:“今日之事,可有吓坏你了?”
良妃一愣,轻轻地摇了摇头。
韩芷淑恨恨地看着他们之间享着天伦之乐,凤眼一转,冷冷地看着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女官,说道:“你们不会咬因为女官一句话,就要质疑本宫吧?本宫堂堂皇后,自是母仪天下,又怎么会对幼子生出不容之心?皇上还请顾念着与臣妾的夫妻之恩,不要就这么随意怀疑臣妾吧!”
“你说呢,良妃妹妹?”韩芷淑凤目一挑,带着威胁看着良妃。
良妃怔了怔,无助地转头看着叶婧姝。
叶婧姝抬眼,走到原先撞柱身亡的那名宫女身边,伸出一只手,在宫女颈侧按了按。
韩芷淑有些不屑地看着她这番动作,人都已经死了,她难不成还能把人弄活过来不成?
接下来的事情很快就打了韩芷淑的脸。
只见地面上的宫女被按了几下,幽幽转醒,爬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不仅仅是韩芷淑大惊失色,就连云文帝也惊讶不已。
眼看着云文帝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叶婧姝这才无奈地看了一眼云璟辰,说道:“皇上,这宫女根本就没有死。刚刚姝儿知道她定然是会自杀的,便央求七王爷帮忙阻拦一番,因此她只是昏迷了,却没有死。”
云璟辰看着叶婧姝,微微一笑。
叶婧姝总觉得他这个笑里面带有一丝邀功请赏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堂堂王爷,怎么可能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她看错了!
“怪不得。”云文帝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你会知道她会自杀?”
叶婧姝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韩芷淑,冷笑着说道:“因为这宫女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才会污蔑姝儿和陈贵妃。既然是受人指使,那么她肯定也做好了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准备,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的就是以死明志这一种死法。”
以死明志,既可以死无对证,又可以让对方想要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云文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宫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的家人应该已经死了。”叶婧姝垂下眸子,淡淡地看了宫女一眼,轻声说道:“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你背后的人能让你送死,这般歹毒额心肠,又怎么会好好保护你的家人?别做梦了。”
宫女闻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是,只怕是奴婢的爹娘一个都不在人世了。”宫女掩面哭了一会子,才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叶婧姝:“若非叶姑娘出手搭救,只怕是奴婢也死在柱子下了。”
叶婧姝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她若不是需要宫女指认凶手,她未必会那么仁慈,多管闲事。
“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做的。皇后娘娘抓走了奴婢所有的家人,威胁奴婢若不按照她所说的做,就会将奴婢的家人一个一个杀死!”宫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说道:“之前奴婢无奈之下,指认陈贵妃和叶姑娘,那些话都是皇后娘娘逼迫奴婢背下来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可有此事?”云文帝冷眼看着韩芷淑,面露不愉。
韩芷淑呆在原地,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反驳,可是铁证当前,由不得她狡辩。
“朕还当你是个贤良淑德的好皇后,真是朕看走了眼!”
云文帝冷哼一声,周围的嫔妃们见韩芷淑失了势,纷纷七嘴八舌地讲起韩芷淑执掌后宫时候的事情,将韩芷淑背地里做的腌臜事全部都抖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