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还是得靠大佬出手
高阳舍劈出的第三刀,犹如滔滔江水,滚滚而去,吞噬一路的空气、木屑、灰尘、泥土……幽暗的房间变得惨烈无比。
棺材板的断木,地上的碎布、残骨头、泥土残渣,屋顶的瓦片、蜘蛛网……在刀影、刀风的摧残下,飞起的飞起,滚轮的滚轮,跳跃的跳跃。
火折子和煤油灯的火焰摇曳几下,熄灭了。
屋子彻底陷入爆裂的气旋中,变得幽暗深邃,嘭嘭声不断。
在某一瞬间,繁杂的炸裂戛然而止,唯有外面呼噜呼噜的风雪过,那浓浓的落雪如战战兢兢的小孩,爬在门口、窗台目瞪口呆,颤抖了。
下一秒钟,安静后的一声惊炸,一卷轰轰的气旋突兀呈现,轰向站立一口棺材上的西门出血。
一把佩刀仿佛变大了,如一块重如千斤的石仞,在气旋中如龙卷风出现的一头野兽,狂啸而起。
噹……
“好胆。”西门吹雪感受到爆裂气息中燥热的气机,眼睛盯着映出虚影的佩刀。
他收敛姿态,一边继续吸收周围的天地之力,一边死死盯着咆哮而来的气旋、刀影。
高阳舍的前两刀也不可谓不凶猛。那两刀过去后,西门吹雪估测癞皮狗高阳舍的气机要接近尾声了。
他有这样的想法,是根据与高阳舍的两次交手,清楚对手的武道实力。
几天前,他那一剑虽说要不了高阳舍的命,但是短时间内恢复雄厚的气机似乎不可能。
受过伤的情况下,高阳舍又是靠着药丸疗伤,恢复气机。如此情形下,前两刀所展示出的气机。应该是他最大的潜力。
谁曾想!这癞皮狗的气机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又挥出的第三刀,气势磅礴,犹如席卷天地的龙卷风。这一刀的威力比前面两刀汹涌多了。
假若前面两刀的力量是洪水泛滥,后面一刀就是江水滔滔,
高阳舍的气机引动第三刀发出滔滔江水般的力量。
高阳舍的身躯不好受。整个人犹如被架在烧烤架上,灼烧感遍布周身,疼痛猛烈。
他心中抱着报一剑之仇,扛住了撕裂肌肉、骨头的剧痛,发誓让西门吹雪体验体验受伤的滋味和屈辱。
双手紧握抖动的刀柄,直指西门吹雪的门面。
【我一定可以,可以击败西门吹雪,报一剑之仇。】
高阳舍死命扛住爆发周身气机而引起的撕心裂肺的灼热。
若是换作他人,甚至是他的对手西门吹雪,身体被置于散架般的情形下,早松开颤抖不已、吸收他气机的佩刀。
【这一刀,我必须拿下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高阳舍不松手,照旧灌注气机,造势,同时那燥热起来的理智仍旧不忘一遍遍的强调信念,击败西门吹雪,击败他……
三年的打人经历,和磨炼出的性子,可不是盖的。
三年的收租生涯,面对的人,不可能人人都是乖顺的绵羊,有时遇上死缠烂打、玩命抵抗、暴力抵抗,甚至在半路与人、野兽殊死搏斗。
三年的磨炼,炼出了高阳舍的坚韧,不放弃,死认理。同时,铸就了他一身雄厚的气机。
他体内的气机,短时间内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越战斗,效果越明显。
高阳舍是在无意间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充满气机的盆地,随时取用。
这次协助衙门,有幸获得一枚药丸。他吃了药丸,如久旱逢甘霖,伤势好得快。
几天前,高阳舍的确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而今日不一样了。
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向着高阳舍这边。
凭借主场优势,高阳舍无论如何都要忍住身体由于过度释放气机所带来的疼痛,把稳那柄显出虚影的佩刀。
见此,躲在屋外一角的呼延烈暗暗地震惊,惊讶于这位没有被斧斫过的良木。
【高阳舍练就如此雄厚气机,难道他有一位师父?】
呼延烈的实力与中年赌客相比,仍旧有点差距。
他看不出、感受不了高阳舍雄厚的气机,并没有外界人看起来那么有利。
高阳舍的气机非常混乱,如山洪,没有规章可循。他的气机如江水滔滔一般,还需时日或者高人的指点。
高阳舍哪顾得了体内混乱的气机,一如往前,冲向西门吹雪。
对于高阳舍不要命的攻击,西门吹雪惊叹他不要命的同时,已经戒备十足。
他木剑已变成一柄气雾笼罩的冷剑。
木剑虽冷,但是爆发力丝毫不弱,
嘭……木剑冲飞出的力量抵抗佩刀中喷涌而出的气机。
轰轰……一匹匹力量炸裂。
闪烁的力量光,照亮了屋子。
映出了高阳舍鼓起的外衣,狰狞的面孔,崩得紧紧的肌肉,眼睛如野兽那般深邃而狂野。
西门吹雪的身形飘逸依旧,神态换上了慎重,两种在他身上出现,却没有一点点的违和感,反而显得他的泰然。
西门吹雪小心的盯着攻过来的高阳舍,不敢有一点儿的疏忽。
西门吹雪手中木剑的气雾越聚越多,也不再接触佩刀,身躯微微地后退。
“高阳舍!三日不见,令人刮目相待。”西门吹雪退无可退,用木剑在半空中画出八卦图。
高阳舍凌乱的气机似乎要失控了,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让佩刀脱离双手。即便佩刀脱离双手,也得是轰击西门吹雪之后。
“呵呵!我说过,不会放过你。这么几天了,你有机会离开,却留下。是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关照,让我再次找到你。西门吹雪!今夜我来,抱着战胜你的决心。我看你还能退到哪儿?”
高阳舍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准备这一刀分胜负。内心深处他自知之明,自己单是掌控这即将失控的佩刀,就非常吃力。
再看西门吹雪,他并没有发起进攻,一直都是防备。而此刻,西门吹雪牵动了更多的天地之力。
那柄木剑不停的划动,一个八卦图渐渐地现象。
幽暗而气机混乱的屋子,在八卦图显现的那一刻,被图中那一股淡蓝色的光照亮了。
嚓嚓……八卦图飞速的旋转,阻挡佩刀的剑气、气机。
轰轰……八卦图与剑气、气机的相撞,犹如一把把电撞机轰击铁板。
西门吹雪成功阻挡了高阳舍的进攻,不再后退,甚至反攻。
“啊……”高阳舍仰头虎啸,双腿蹬地,高举起叮叮作响的佩刀,一刀劈向飞速旋转的八卦图。
嘭嘭……每劈一刀,都被八卦图纷纷击开。
高阳舍双手虎口热辣辣的,撕裂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刀柄反向侵入肌肉,面孔狰狞如从深渊中蹿出来的魔头。
西门吹雪也并不好受。佩刀劈击八卦图,他也受到反吞噬力,后背时不时砸向厚厚的墙体。
铿锵!佩刀从高阳舍的手中飞出去,砸落在不远处祭奠用的石块,溅起一股火星子。
“高阳舍!这次我不会再手软。”西门吹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眨眼睛,整个人跃起,挑动着八卦图,轰向高阳舍。
砰!八卦图迎头砸中冲过来的高阳舍的脑门壳。
“啊……”随着惨叫声,高阳舍往后飞出去。哐啷哐啷……撞飞不少棺材板。
嘭!他身子最后被棺材板撞停,砸落在地上。
噗嗤!高阳舍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吐出一口腥味十足的血。
飞出去的鲜血,洒向攻击过来的八卦图。
“小子!够了。”一道雄厚而宏亮的喝声响起。
随着声响,一柄佩刀横在高阳舍与八卦图之间。
咔擦咔擦!八卦图的力量如豆子裂开,一点点变得摇晃起来。
“你是谁?”西门吹雪攻击高阳舍同样用上了全力,现在一柄朴实无华的佩刀阻挡了八卦图。
八卦图,是西门吹雪最厉害的一招。
他最厉害的一招,在简单明了的一刀之下,变得摇摇晃晃。
“在下平州县的县尉。”呼延烈沉声,“你就是拿了一麻袋羊毛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木剑一挑,摇晃的八卦图消失,霎时间,房间恢复黑暗。
“你想趁黑离开?在我面前是无用的动作。我的实力远高于你,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免得受皮肉之苦。”
呼延烈的佩刀横在窗台,阻挡要离开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内心叫苦不已。此刻,他多希望那位中年赌客在此,再帮助他逃过一劫。然而,那一夜之后,中年赌客似乎从平州县消失,不见踪影。
西门吹雪当时离开义庄后,随后又回来找中年赌客,却找不到他。中年赌客身手那么好,在平州县被封城之后,想离开,他不得不依靠中年赌客。可惜,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西门吹雪去每个赌场走走,想碰碰运气。
最后的结果是中年赌客销声匿迹。
没有了中年赌客的协助,西门吹雪明了自己从县尉手中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
啪!呼延烈点燃火折子,扔向那几只煤油灯。
一盏盏的灯火亮起,照亮满是怪味的房屋。
“大人!你答应过我,我对不了他,你立即出手。咳咳……”高阳舍脸色苍白的靠着被撞坏的棺材板,吃力的抬手,擦掉嘴边血迹。
呼延烈淡淡的笑道,“高阳舍!你提过他身边还有一位厉害的人,我没有确定那人在不在,不敢贸然出手。”
“大人!你高。咳咳……我快死了……咳咳……”高阳舍抬起手,竖起大拇指。
“你死不了。”呼延烈回转头,看向西门吹雪,“阴阳家弟弟,身手不赖。”
西门吹雪英俊的面孔露出轻松地神情。好像自己被抓住,是理所当然。实际上,他内心戏不少。他继续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县尉的身手似乎与中年的赌客一样高,我离开了屋子,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吗?
我仅仅是拿了别人手中的羊毛,不至于死罪。而且!外面好像没有人,来的人只有高阳舍和县尉,那看来这位县尉并不想将我暴露在众人面前。】
衙门出动大部队围剿“鱼龙帮”,那天后,捕快不在城里到处游逛。
西门吹雪猜测是羊毛案完结了。
到高阳舍出现,西门吹雪也没有联想到羊毛。如今县尉出手,西门吹雪立马想到羊毛案并没有结束。
若羊毛全部找回了,县尉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和高阳舍来抓自己。
“西门吹雪!你厉害,”高阳舍拼尽全力,都没能战胜他,嘴上服气了,“再过一段时日,我一定战胜你,你等着。咳咳……”
他嘴边又淌出不少鲜血,气息微弱,靠着棺材板养气。
西门吹雪瞧着县尉说,“县尉大人!你找我何事?”他没有搭话高阳舍。
“羊毛!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得吐出来。”
“羊毛,已经被他拿走。”西门吹雪手指高阳舍。
“不是那一袋,另外的羊毛。”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找别人要。”
“我挺欣赏你。阴阳家的弟子,不错。就是有点好奇,你一位为国家看守运气的人,为何出现这小地方,还动了羊毛?”
“我说我从其他人手中顺手拿走羊毛,你相信吗?”
“信!”
“大人!告辞。”
“我相信你,并不代表别人相信你。而且,我没有答应你,放过你。沾手过羊毛的人,我不管是不是最终拿了羊毛,只要动过羊毛,甚至想偷走的概念都不行,都走不了。你拿过羊毛,我会放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