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欺上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挖掘，圈定那40座坟的尸骨和遗物都被挖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垫子上。
经过士兵们的检查，三具死因特征比较符合的白骨被筛选出来。
随后，从附近警局抽调的法医对尸体进行进一步检查。
有经验的法医，看一眼骨骼就能推测出死者的年龄。
排除一具年龄超过40岁的骸骨，剩下两具骸骨应该就是江姐的丈夫和弟弟了。
两人都有堂兄弟之类的亲戚在世，如果想百分百确认就需要做DNA比对了。
像这种埋了几十年的骸骨，尤其是产骨髓的腿骨，还是有很大概率提取到DNA的。
阿成从骸骨旁捡起一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陷入了回忆中。
这是七八十年代国内生产的那种老式军用水壶，上面还镀印有黑省某某机械厂造的字样。
从阿成一直打量壶底补过的缺口来看，这两具骸骨的身份基本上能确认了。
阿成朝弗拉基米吩咐道：“弗拉基米少校，麻烦你安排人将这些骸骨送到两国边境，这两具骸骨单独打包。”
这里距离两国边境就十几公里，阿成打算从陆路入境了。
主要是对面不到20公里就有黑省一座地市级的机场，这里去毛熊最近的机场还要160多公里。
阿成的专机，早就转场到对面去了。
“是，元首阁下。”
弗拉基米也没有废话，立刻安排士兵将骸骨装入裹尸袋中。
将阿成夫妇送到对面大陆境内后，安保工作就不用他负责了，弗拉基米也乐得轻松些。
至于阿成国事访问的下一站，则是隔壁的北朝。
像这类友好国家，阿成都得走一遍。
虽说南加丹跟北朝没什么经济贸易往来，但在涉联大决议上人家也能帮你投一票。
现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后用不到。
之前没有往来，你让人家如何帮你嘛！
至于阿成后面的行程，江飞宇就不随团了。
一来，江飞宇本身也很忙。
二来，江飞宇也需要把江姐丈夫、弟弟的尸骨带回帝都安葬。
......
宝岛，经济部下属能源局。
路过的人，不断听到局长办公室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熟悉内情的人很清楚，这个敢跟局长杜文华拍桌子的人同样身份不低，人家是宝岛中油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欧铭豪。
宝岛中油股份有限公司跟咱们这边的中石油、中石化性质差不多，都是直属政府管辖的国有企业。
所以，欧铭豪有资格冲杜文华发飙。
办公室内，杜文华同样一肚子火：“制裁毛熊是上头定的，你冲我发火没用，有本事去-统府嚷嚷，或者去立法院嚷嚷......”
欧铭豪余气未消：“我知道这事不赖你，是上面那位跪舔老米，可你身为能源局局长起码得有基本的立场，哪怕上一份呈情报告也行。你去外面看看，因为能源进口成本上涨，已经令岛内的通货膨胀问题雪上加霜......”
宝岛百分之99.8的石油、天然气依赖进口，现在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放在老百姓身上还没有那么痛苦，但放在企业身上那就是举步维艰了。
能源进口价格上涨带动了原材料价格上涨，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成本必然要涨。
如果继续按照原来的价格出口，企业肯定要亏损的。
可商品出口涨价，又会令产品没有竞争优势。
你看看隔壁大陆的企业，把整个国际市场卷成什么样了！
你这个时候涨价，不是把仅有的客户推给人家吗？
无论涨不涨价，企业都难受。
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死和晚死。
欧铭豪之所以火大，那是因为宝岛中油股份有限公司遭受的损失最直接。
这边不像国内，石油公司不仅有民营成分，还有很多外国石油公司在开展业务。
断了毛熊那边的低价石油后，宝岛中油需要从其他国家购买高价原油。
终端的零售价格上涨，令他们根本没法跟那些外国石油公司竞争。
消费者精明得很，哪里便宜去哪里加油。
看似一升汽油贵不了几毛钱，但汽油是高消耗品。
积少成多，也能省下来不少。
欧铭豪说的这些，杜文华岂能不知道。
只不过，这事就算经济部的一把手出面也没有用，更别说他一个能源局局长了。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国际贸易局的局长康中奇。
国际贸易局也率属经济部，三人算得上一个部门的同僚。
康中奇关好门，开门见山道：“有个事跟你俩通报一下，南加丹官方主动派人联系我们了，他们想向我们出口原油......”
听到是南加丹，两人都有点愣神。
虽说双方都是华人国家，但所属阵营不同。
双方之间，连最低级的外交关系都没有建立。
杜文华不屑道：“南加丹那点原油产量都不够他们自己用，他们搞什么名堂？”
康中奇一开始的态度跟杜文华差不多，但他现在可没资格嘲笑人家：“杜局长，你不妨听完人家的报价再说这话......”
等听完康中奇说出来的价格，欧铭豪诧异问道：“他们的原油价格怎么会这么低？比国际原油价格还低了20多个百分点。”
康中奇介绍道：“我问了，他们从毛熊那边买的石油，加了点钱转手又卖给我们，直接从海参崴装船，港对港对接。”
欧铭豪激动问道：“他们从毛熊那边拿到的配额有多少万吨？”
康中奇道：“他们拿到的石油配额还不少，至少是我们原来从毛熊那边采购量的4倍。”
如此庞大的量，令欧铭豪激动不已。
低了20个百分点，每年能省出几十亿美元的采购成本。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康中奇继续介绍道：“人家还帮我们想好了糊弄上边的办法，海关报关单上的进口国可以改成南加丹本土产的石油。现在的问题是，这事打算明着来办，还是暗着办？”
康中奇话中的潜台词，两人都听懂了。
明着来办，那肯定要禀报上头，说清楚原委。
配合老米制裁毛熊，咱们已经做到了。
现在是从南加丹进口石油，跟制裁毛熊没冲突。
至少老米问责，有糊弄的说辞。
暗着来办，那就是装作不知道这些石油是从毛熊那边转手过来的，我就当这些石油真是南加丹产的。
那每年省下的几十亿美元采购成本，他们就可以分润一下了。
这么大一笔钱，宝岛中油肯定吞不下。
多少要拿出十几亿美元，给帮衬的兄弟单位分润一下。
想要糊弄上面，肯定不能他们三个领导拿钱，下面办事的人也得分好处。
况且，拉一些人下水才保险。
万一上头真的追责，也得考虑一下法不责众的问题。
即便上头真的撤他们的职，钱都捞够了，还怕什么？
康中奇找两人的目的，正在于此。
欧铭豪和杜文华对视了一眼，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