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我判定
“呵呵！萧兄弟！”卓飞后来居上，来到了萧寒身旁：“对了！我刚刚就一直很奇怪，你肩头的是什么动物？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看着毛色很白，像兔子，但耳朵却差太远了，眼睛又那么大，它的身躯似乎很小，乍一看还以为只有个脑袋呢？哈哈！如果是在山里见到，我恐怕会以为是哪只小动物幼崽的时候摔坏变形了呢！呵呵！不过，这个样子，比那些兔子还更可爱！难怪萧兄弟会特地养着它！我见了都喜欢！”
听着卓飞的话，萧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卓飞的话在他听来没什么，但听在小白的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萧寒清晰地感觉到，在卓飞说到“像兔子”的时候，蹲在他肩膀的小白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而之后，卓飞又说到了“摔坏变形”时，小白在耳边磨牙的声音都被萧寒听到了。如果不是卓飞后来又加了一句，萧寒都怀疑咬牙切齿的小白会不会扑上去给他一口呢。
见到一直不老实的小白吃瘪了，萧寒自然开心，特别是那咬牙切齿，他还是第一次见小白有这情绪，那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想不笑都难。
“呵呵！卓兄！它是我们家乡特色的动物，但却一直没有个名称！你就当它是一只爱吃肉的小白鼠得了！”萧寒笑了笑，回答道。
“小白鼠”这词一出，差点把小白给刺激得从萧寒肩膀上摔下去。晃悠着稳定住之后，小白怒了，只见它头一甩，眼睛一闭，装睡！言下之意很明显，休想你小白哥再为你指路了，自个慢慢找吧！
萧寒笑了笑，没理会小白，反正刚刚已经走出了木林密集之处，现在眼前一路比较宽敞平坦，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再出现绕回来的情况。对于这小白，萧寒很清楚，只要一顿饱之后，它肯定会将自己所谓的那些“委屈”忘得一干二净，又恢复原回样了。
“对了！卓兄，刚刚你们提到什么‘引荐人’，我不是很懂，可否跟我解释一下？”萧寒这次不介意放慢前行脚步与他们同路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可以从卓飞他们三人那里提前了解一下关于武者之类的知识。一直呆在小山村里的萧寒，对于这些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萧兄弟恐怕很少在外面走动吧！”卓飞对于萧寒的问题颇为意外，说道：“这外头，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武者、武界这类名词的！至于‘引荐人’，对于我们这些非武界之人来说，就更熟悉了！”
萧寒尴尬地笑了笑：“卓兄说的是，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走动呢！对于外面的一切都知之甚少！只是少少地听说了一部分关于武者的事，所以……让你们见笑了！听说……武者很厉害？”
萧寒确实很想弄明白，这个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武者”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样有利于他分析判断自己曾经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好缩小搜查范围。这次前往凤阳城，最主要的目的正是如此。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萧寒的问话不大声，不过恰巧其他三个人都听见了，皆是满脸惊诧地望着萧寒。那名还是第一次在萧寒面前露出除淡漠之外其它表情的女子撇了撇嘴：“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孤陋寡闻！你们村很偏僻吧？像这种事，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
该女子的言辞颇为不客气，非但暗指萧寒没见识，还拿鄙夷的眼神瞥了一下他。说完这话之后，又丝毫没有给萧寒解释武者怎么厉害的意思。
这些人惊诧的表情萧寒曾经见到过不少次，那是在小山村里刚刚苏醒没多久那会儿，当时由于对于很多事都不懂，所以问的问题比较傻。现在，他忽然明白了，在这外面，不知道“武者”就相当于曾经的自己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穿衣服一般。
不过，那女子的神情及语气着实让萧寒厌恶不已，好像自己不知道“武者”就冒犯了她一般。看来村里的那些老人说得对，外面的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此时，萧寒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撇开他们独行了。反正到了凤阳城，没什么打听不到的。既然他们不懂得尊敬人，那么就让他们慢慢找那些喜欢被虐待的人带路吧。
“够了！华英！怎么说话呢？”卓飞忍不住吼了那女子一声：“再怎么说，萧兄弟也是咱们的恩人，如果没有他，咱们即使不被野兽吃掉，也会困死在那儿！你哥临死前是怎么教你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言辞冲撞萧兄弟！”
说完，他叹了口气，转向萧寒，满脸歉意地说道：“萧兄弟！请别见怪，华英她从小失去了父母，不太会说话！几乎对谁都这样，唉！真是！”说着，他忽然一拍额头：“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她本名就是华英，跟易云一样，我们是一个村的！瞧我这记性，嗨！”
“呵呵！没什么！”既然得到道歉了，萧寒便暂时收回了撇开他们独行打算。至少目前看来，卓飞这人还不错。
望了望华英，萧寒想看看在这么严厉的言语下华英的反应。原本萧寒还以为华英一定会用更激烈的言辞反击呢，毕竟卓飞的话的确带有很强的攻击性。结果萧寒却意外地发现，那华英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淡漠模样，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刚刚卓飞的训斥不曾发生一般。这让萧寒不由苦笑摇头，看来这外面什么怪异的人都有，一出来就碰上一个让自己难以理解的。
听到萧寒回答不介意之后，卓飞放心地笑了笑，才又回答起萧寒刚刚的问话来：“要说这武者，萧兄弟你知道的确实太少了！就拿华英来说吧，我刚刚说过，她那臭脾气几乎对谁都那样，包括你我的任何普通人。但这其中，就不包括武者！即使是引荐人，也能引起她极大的关注！”
卓飞毫不忌讳地当着华英的面拿她来说事，而后者却是一脸淡漠，仿佛对方在谈论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般。
萧寒点头表示理解，卓飞则继续说道：“引荐人，是介于咱这类人与武者之间的存在，他们没有获得武者称号，实力比武者低得多，但却比我们这类只懂得用蛮力的普通人厉害不少！而各大门派处理与普通人之间的事务时，都是通过引荐人的！而这其中就包括让我们这些人最关心的大事——招收学徒！除非有武者亲自出面，否则不管是谁，想要进门派，都需要他们这些人的引荐，才能获得门派筛选的资格。所以，我们给了他们一个特殊的称号——引荐人！”
卓飞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这是我们普通人给他们的称号，并不贴切，其实他们还有一个更实在的称呼，叫准武者。他们是武界中最大的一群人，是武界的基础！要说准武者和武者之间的区别，我这么跟你说吧。普通人只要肯努力，都能够修炼到拥有准武者的实力，而要想成为武者，却不是付出汗水就能够达成的。这中间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天分和机缘。很多人都被阻挡在这一步上，终其一生，也只是个准武者而已，连武者大殿的门槛都没踏入。武者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象征着权势和地位！一旦修成便是绝对至高的存在，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敢对这些人有半分不敬。”
这话让萧寒颇为惊讶，对于皇帝，他倒是听说过不少，深知一国之君的力量。他想不明白，一个人能够强大到让皇帝敬畏的程度，那该拥有什么样的实力。难道，仙人是被俗世人误解之后的武者？武者本身就拥有通天本领，而这种本领被无知的人错误理解，才出现仙人传说的？
萧寒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对于武者，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定论。
为了更方便理解，卓飞向萧寒讲述了一个关于帝王与武者之间的故事：“相传，吕国当年曾有一个太子得罪了一位名声在外的武者高人，结果当晚便在皇宫里被杀了，死相极惨！吕国皇帝自然是震怒，可又能怎样？千军万马在武者面前也不过是摆设而已。只有武者，方可对付武者。而能够成为武者的人，皆非等闲之人，又怎会听令普通人的差遣呢？从太子在防卫森严的皇宫中被杀便可以看出这点了。倘若一国之君真有那么大的权力，皇宫禁地又怎么可能不安排一些武者进行防卫，而被人趁虚而入呢？太子身边又怎么可能不安排哪怕是一名武者贴身保护呢？”
萧寒点点头，这确实能让一国之君忌讳。或许武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拥有通天本领那么厉害，或许只是拥有独到之处而已，比如自己。如果自己再强一些，或许也能办到潜入只有普通人的皇宫杀掉重要的太子。
萧寒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对普通人的实力也很了解，如果让现在的他在千军万马中成功逃脱，付出点代价或许能办到，但无视千军万马的存在就不行了。至于闯入守备森严的皇宫，杀掉重中之重的太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卓飞的言辞没有夸大的话，萧寒便可对自己实力稍稍有一分了解以及定位。从这个故事可以看出，自己比武者弱，至于弱多少，就不好猜测了。而对于准武者的实力，信息依旧太少，无法判断。
见萧寒点头，卓飞却摇了摇头：“不过，这件事后来还是摆平了！皇帝就是皇帝，他虽然不能直接号令骄傲的武者，但却有极广的人脉关系，甚至有不少由他们直接培养出来的武者。这些被培养出来的武者虽然不可能担任守卫或保全这等卑贱之事，但帮忙抓人杀人还是可以的。由这个传闻便可以看出，武者的能力之大，远非普通人能想象的。”
没让萧寒细想，卓飞紧接着便说道：“当然，这只是个传闻而已，可信程度并不高。我觉得吧，武者虽然自持颇高，但也是有感情之人，收受恩惠哪有不报答的道理。虽然普通人没办法给武者施恩，但在其成为武者之前，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那时候对其有大恩呢？让其舍命相报也不为过吧？更不用说由国家直接培养出来的武者了。更何况，一国之君本非普通人，在惊人的权利下，有谁敢肯定他没能力给武者施恩呢？所以，皇宫内应该有武者守卫，而太子身边必然有武者保护。只不过，武者之间也有高低，只是我们没接触到那一层罢了！”
卓飞说的这点萧寒确实没多想，他的心思更多放在给自己的实力定位上了。不过听到这点，萧寒却更迷糊，更难以确定自己当前实力的位置了。
卓飞叹了口气，既是憧憬又是苦涩地说道：“谁都想成为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存在，成为一国的帝王都敬畏的存在，但这谈何容易？即使是谁都可以修成的准武者，天资愚笨之人说不定要在这上面耗费数十年的光阴和无数的心血呢！准武者，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也是高高在上遥遥不可及的存在啊！”
“卓兄！请恕我直言！”听卓飞半天说不到点子上，萧寒不由有些着急，忙问道：“你说了半天，我都听明白了！但我却只知道武者很厉害，厉害到无视千军万马的存在，厉害到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取任何人首级而已。并不清楚武者以及准武者究竟怎么个厉害法！”
卓飞尴尬地笑了笑：“呵呵！萧兄弟说的是，我这人说话有个毛病，爱绕，莫怪啊！呵呵！”
“不会不会！我只是比较着急想更清楚地知道而已！”萧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卓飞清了清嗓子：“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普通人，如果是年轻力壮的猎人，单纯以实力对抗的方式，对付两个普通成年人应该不成问题吧？而这种年轻力壮之人，就算来上十个，也绝对不是准武者的对手！即使一起上，准武者也可以毫发无伤地将他们全部灭杀！可如果是二十个人一起和准武者混战的话，准武者的胜出就要付出点代价了！而若是三十个人以上，准武者要想胜出，就绝不能以对抗的方式了，他必须避免混战，逐个击破才行！否则，在收获十几条人命之后，再厉害的准武者都必定殒命当场！”
“这么说……”听着卓飞的叙述，萧寒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暗道：“我现在算是一个准武者了？”
萧寒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或许以前还有所不及，但自从实力到达目前这个顶点停滞不前之后，自己的实力确实跟卓飞所叙述的准武者接近。不过，萧寒不确定卓飞的言辞是否存在着夸大，并不敢由此而断定。
“卓兄！你能确定，准武者确实是这种实力？”为了确认心中的判断，萧寒不由地问道。
“嗯！”卓飞点了点头：“准武者的实力我们几人还算清楚，他们精妙的技巧再配合上过人的力量，实力差不多就是这样。要知道，我们可真实地接触过准武者啊！”说到这儿，卓飞的神情颇为自豪。
“技巧？”萧寒不由地问出声来。原本，萧寒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实力了，可听卓飞这么一说，他又不敢确定了。要知道，他的实力，可完完全全是单纯以自身的力量和速度来判断的。而卓飞所言，这技巧似乎占据了准武者实力中很大的比例。
“对！确切来说应该是武技！正因为武技，他们“武者”或“准武者”这两个称呼当中才有一个“武”字。好的武技对于准武者乃至武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么跟你说吧，一个准武者如若有一身好武技，那他可以对付两三个不懂武技的准武者。用我刚刚的比方，不懂武技的准武者，恐怕对付十个人都要避免混战、逐个击破才行！到达了准武者这个层次，本身的力量、速度和反应等其实都差不多，相互对抗恐怕永远也分不出胜负来，而武技则成为了判定他们之间差距的重要因素。”卓飞停顿思考了一下：“所以我才认为，武者之间，应该也是因为武技的关系而分了高下吧！”
“差那么多？”萧寒眉头紧锁，在心中慢慢地确定着自己的位置：“这么说来，我如果修习哪怕是最普通的武技，也要比任何准武者强？说不定真能视千军万马于无物，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呢！我其实是武者？”萧寒才刚开始这么想，却马上被卓飞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不过，武技虽然重要，却只是同等级的人当中才能体现出来。比如准武者和准武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武者和武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果是准武者对上武者，那即是准武者有再好的技巧，也绝对不可能战胜武者的。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武者即是不适用任何技巧，也能轻松战胜无数个以上拥有厉害武技的准武者。”卓飞肯定地说道。
萧寒听完后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搞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准武者还是武者，自己的实力似乎介乎于两者之间。或许，自己曾经是一名武者，只不过因为失忆，才会退步到现在这种状况。想着，萧寒叹息地摇了摇头，信息还是太少，谜题太多了！
见萧寒叹息摇头，卓飞却会错了意，忙劝解道：“呵呵！萧兄弟，你不必担心！虽然千百人未必有一个成为武者，但说不定咱这中间就有那千百分之一呢？再不济，我们下点工夫，也绝对能修成准武者的存在。别看我说得那么难，其实大多数只需要十多年时间便可以修成了，还有不少天资聪慧的，只用不到十年便达成了的人，甚至有不足二十岁便踏入准武者行列的天才人物！至于那些不足二十岁便获得武者称号的绝世天才，民间也是有传闻的！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目光要放长远些！说不定不出十年，你就是一名准武者了呢！哈哈！到时候可要照顾兄弟我啊！”
“呵呵！那是……”萧寒干笑了两声，应声道。
“哼！你们还是少做白日梦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修成准武者，那天下就不会还有那么多普通人了！走快点吧！再这么慢吞吞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凤阳城？”就在这时，华英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音刚落，她人已经当先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了萧寒及卓飞两人的前头。
萧寒眉头一皱，这女子对谁都不客气的语气令其对她的厌恶感又再次加深了不少。
“唉！”这次卓飞却没再训斥她，反而重重地叹着气摇着头，颇为落寞地对萧寒说道：“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华英，是一个活泼开朗，勤劳善良的小姑娘，可是自从……”说着，卓飞咬了咬牙，痛苦地摇了摇头。
萧寒知道，能让一个人怪异到这种程度，肯定有什么原因才对。不过他没问话，就好像他“禽兽莫近”的特质一样，别人多少也有些不可外露的秘密。他虽然也想知道，但也只能等别人愿意透露才行，多问了反而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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