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代
02:
百钺?貌丑又断了腿的大公主,选驸马?这不是……她怎么才注意到!
齐予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这分明是她穿越前所看的那本旧书里的内容吗,书名叫什么来着,《百钺朝野史》。
她原以为自己是穿越历史了,没想到真相更离谱,竟然是穿书了,还穿到一本查无此朝的野史里面!
“什么不会吧?就方海啊,他只会仗着有个尚书爹爹整天放狠话,什么本事都没有,你看我,他说多少次要把我赶出京城了,我现在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褚蝉衣不以为意地喝着酒,完全没把方海放在眼里,这京城又不姓方,说到底是周家的天下。
这大公主是彻底失去继位的资格了,下一任天子就铁定是二皇子,毕竟除了大公主就剩他一个皇子皇孙了。
哎?怎么说什么来什么,那不是二皇子吗?
褚蝉衣见齐予还在愣神,在桌下用脚踢了她一下,然后示意看向一边的楼梯口那儿,看样子二皇子是要去三楼雅间。
齐予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正沉浸在自己刚发现的事实里,还有点接受艰难。
褚蝉衣见她不明就里的样子,出口提醒:“那位就是二皇子,我在伯父府里碰见过两次,你说他是不是来见李川连和方海,我猜八成是,他们两个一向和二皇子走得近。”
“二皇子?”齐予诧异地转头看去,那本百钺野史里所谓的男主周拾礼,最后继承皇位却对敌国俯首称臣,败倒在敌国女皇石榴裙下的恋爱脑?
褚蝉衣收回视线:“应该是他,都说二皇子知人善用,为人谦和有礼,也不知道是怎么瞎了眼,瞧上方海那种人的,倒是李川连还算个君子,可惜了也是个眼光不好的。”
“你对方海的意见很大?”齐予在心里消化着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同时也在回忆那本书里的情节,褚蝉衣?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难道是个不重要的配角,同理而论,和不重要的配角关系最好的自己,也是小角色?
看来原主的戏份着实不怎么样,甚至有可能自己不穿越过来,原主在摔下墙的那天就已经在这本书里领盒饭了,一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炮灰角色,真惨。
褚蝉衣瞪大眼睛:“你失忆啦?那小子表里不一,表面上装模作样,背地里哪次都对咱们冷嘲热讽的,齐予你是怎么了,平时你见了他比我还义愤填膺呢,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说完她又倒满一杯酒,“你不会是在京郊那个院子里待久了,把自己给闷傻了吧?”
齐予手一僵,自己这是崩人设了?难道原主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也不对啊,平时没见李妈妈他们觉得不对劲啊,还是说原主在朋友面前和在家人面前表现的不一样?
思及此她故作惆怅,托腮道:“怎么说呢?最近一个人待久了,想通了很多事,咱们以后做事情都要喜怒不形于色,那才是高手,以前实在是太草率了。”
“可以啊,有长进,我以后也要喜怒不形于色。”褚蝉衣两手叉腰,脸色故作严肃,结果没坚持三秒就破功了“噗哈哈……我不行,这高手还是你来做吧,我做高手的好姐妹就成啦。”
齐予也笑了笑,看来故事已经发展到了大公主选驸马的桥段,书上记载这一年好像是百钺80年。
这百钺朝虽然建立短短80年,却换了四位皇帝,第一位皇帝周英王执政二十年驾崩,少年天子周契北则执政六年就死在了战场上。接着是第一位女皇云凇,执政十六年后归隐山林,然后是云凇的女儿周十六,在三十二岁那年(百钺60年)退位让贤给了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是第五位皇帝,而二皇子周拾礼是第六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百钺的辉煌没超过百年就亡了,那本野史上说百钺亡国之罪,罪在当朝驸马。
大公主只会和二皇子作对,驸马暗中通敌叛国,小两口一起作死,最后活活葬送了百钺,好在二皇子福大命大有着男主光环,最后成了女主也就是敌国女皇的皇夫。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褚蝉衣抬头,酒足饭饱放下筷子。
齐予回过神,漫不经心地问到:“你说大公主会选谁做驸马?这驸马的人品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单凭几场比试,怎么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呢?”
作为一个鸡肋的炮灰角色,她是应该提醒大公主擦亮眼睛呢?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褚蝉衣无奈的耸耸肩:“谁说不是呢?不过参选的人几乎都来自这些京城世家、权贵的子弟,按道理说应该没有为非作歹之徒吧,不然这家族里的人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
齐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为非作歹倒是没有,不过是通了个敌叛了个国,朝堂都没有了,还混什么。可惜那本书上大多都是在交代百钺前四位皇帝在位时发生的大事,二皇子一继位,就亡国了,书上也只列举了大公主和驸马的种种罪状,没说那位反派驸马到底姓甚名谁。
“算了,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再喝两杯你就该回去了,免得李妈妈着急上火。”
褚蝉衣说完又叫了一壶酒,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哎,还有十天就参选驸马了,李妈妈看你看得太紧,大选结束之前咱俩八成没机会一起喝酒了。”
齐予没接话,她看向楼梯口,暗想照正常套路来说,但凡有主角出现的地方,反派应该也会出现才对,为什么没看到大公主和那位反派驸马的影子呢?
说实话,她对大公主有一点点的好奇,明明貌美却假装丑陋,不以真面貌示人,就连断腿也是假的。平时一不养谋臣,二不揽兵权,这样的反派是靠什么支撑下去的,就指望平时和二皇子斗斗嘴争宠吗?怎么看都像是个脑子不怎么在家的人。
待齐予和褚蝉衣起身准备离开,离她们仅仅几米之隔的雅间里,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朝着她们的背影指了指道:“公主,左边那个穿墨绿色长衫的就是右丞相褚源的世侄女褚蝉衣,她爹爹虽然被贬了,可凭着和褚源的关系,难免不会有牵涉朝堂之嫌。
右边那个穿深蓝色长衫的则是国师之女齐予,这么多参选的人里国师府的态度估计是属于是积极那一派的,毕竟国师府如今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依国师的意思应该是乐于攀上这门皇亲的,本来在朝堂上没什么影响力的国师府对公主来说本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齐予本人好像非常不乐意,据说还曾当街放言绝不娶丑妇。”
蒙着面纱的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两个离去的身影:“据本宫所知,国师胆小怕事,平时在钦天监里就是个透明人,他的女儿胆子这么大吗?”
丫鬟往嘴里塞了口糕点:“所以说嘛?听说国师怕她言语不当惹圣上不喜,就把人送城外关起来了,现在看也只是做做样子。”
原来说话的这两个女子就是当朝大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寒水。
大公主收回视线:“这个齐予为人怎么样?个人能力如何?”
寒水噎了一下,赶紧端起杯子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公主你不会是瞧上她了吧,这个齐予为人可不咋地,个人能力也几乎是样样都拿不出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那张脸勉强看得过去,还算眉清目秀吧,但选为驸马是万万不行的!”
“如何不行?”大公主修长的指尖轻叩桌面,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寒水放下水杯:“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公主举案齐眉,奴婢觉得还是再看看别人比较好。”
她才不乐意公主招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为驸马呢?选婿选婿,就是要好好挑选,万一选错了就是误终身啊。
大公主指尖一顿,沉思片刻道:“你不觉得她正合适吗?”她要的就是一个不管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无用的人,这样皇弟他才能放下成见,姐弟和睦。
没什么才能,就不必担心耽误她的前程,为人不怎么样,就不必顾忌她八面玲珑、另有城府,最重要的是国师府是乐于和皇家结亲的。
寒水一呆,这是哪门子的合适啊,虽然公主无意皇位,为的也是避开二皇子的锋芒,可毕竟是相守一生之人,就算再妥协,至少也要选个顺眼的吧。
想到这,寒水又是一呆,不可置信道:“公主你看她看顺眼了?”
大公主微微摇头,站起来又看向窗外:“本宫与国师府勉强算是各取所需,选个女子与选个男子相比,也能让皇弟更放心些吧。”
“公主……”寒水欲言又止。
大公主回头,收起眼底的落寞:“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
寒水吸了一下鼻子:“奴婢就是觉得您太委屈了,二皇子他怎么就不懂您的这份心呢,非要跟防贼似的防着公主府。”
“回府吧。”大公主垂眸,因为这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曾经那个时常跟在她身后一声声喊着阿姐的少年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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