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怪物归我了
珩碧医院顶楼的VIP病房中,凌海一和云倾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凌海玄将齐煜抱了出来,带走了郝小燕,收了队,撤离了医院。
“云哥哥,你说我弟弟会喜欢齐煜么?”
凌海一扶着云倾在病床上坐下来,随着他走动,右脚腕上的长链发出碎碎的响声。
云倾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牛奶啜了啜,“也许吧,如果齐煜足够顺从,他们也许会过得很好。”
凌海一愣了愣,”云倾,你倒是和原来不一样了。“
“怎么了,什么不一样?”
“你那时,虽然说着顺从我的话,但是眼角眉梢里都是对他的思念,然而现在,为何这么...冷淡了。“
“海一,这还不关你的事。”
然而凌海一并不想放过他,夺过他手中的牛奶放在茶几上,“你虽然将他拱上帝位,自己获封天后,却是被束着贞顺环的罪后。”
凌海一按住他的肩膀,贴近他的脸,低声说,“云哥哥,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却只知道怀疑你,禁锢你,你后不后悔?”
“海一,放开。”云倾用力推开她。
凌海一手指按在云倾颈上的纱布上,用力,血液慢慢渗了出来。
“唔…”云倾垂眸忍痛,“海一,齐煜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何还是将他送给凌海玄,如果他被发现,定是死路一条。”
“他愿意,我成全他。不需要多久,只要拖住凌海玄几天就好。”
“不过,”凌海一松开云倾,擦了擦手上的血,“云哥哥,你自己死到临头了,还在担心别人,有必要么?”
“嗯,你打算让我怎么死?”
“既然你本来就是块石头,那我把你炼了补天怎么样?”
“可以,郝小燕就是死于话多,我劝你尽快。”云倾无所谓的说。
凌海一仔细打量了云倾一会儿,“云倾,我觉得你不对。”
云倾懒得理她,摸了摸杯子,“这牛奶有些凉,帮我热一下。”
“自己去。”凌海一没好气的说。
“微波炉对胎儿不好。”云倾理直气壮。
凌海一只得为云倾热了牛奶,端给他,看着他猫一样满足的啜着牛奶,又问道,“你肚子里那个怪物呢,他怎么不出来帮你?”
“他,呃,睡着了,等你炼化我的时候,他会出来咬死你。”
“是么?”凌海一在云倾肚子上按了按。
胎儿坚硬的骨骼硌了凌海一一下,凌海一松开手,扬声说,“老王,推一台B超机到2号病房来。”
穿过结界,两个老婆子推着一台B超机进了病房,云倾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当年在芝兰宫中侍候自己的王嬷嬷。
王嬷嬷对他一笑,“君后,好久不见。”
“你们这是下岗再就业了?”云倾笑道。
王嬷嬷一顿,阴沉的说,“还不是拜君后所赐。”
“别叫我君后…”
两个老婆子不想再听他讲话,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按在床上躺好,冰凉的润滑剂已经涂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探头按在了他腹上,滑动了起来。
云倾咬了唇,不出声,忍着这奇异的触感。
“怎么,云哥哥,你肚子上没有痒痒肉了?”凌海一在一旁阴森森的说。
B超屏幕上出现了杂乱的线条,云倾什么都没看懂,凌海一熟练的按了几个键,放大焦距,仔细的看了起来。
“嗯,果然是个男孩,怎么腿这么短,都跟胳膊一边长了…”
云倾从未见过眈眈的真身,听了凌海一说,急急坐起来要去看,凌海一恶劣的将屏幕转了过去。
云倾干脆就要下床,凌海一轻笑一声,“孕夫情绪激动,对胎儿不好,将他固定在床上。”
王嬷嬷和另一个老婆子压住云倾,用约束带将他手足牢牢固定在了床上。
“嗯,小怪物,不要睡,快醒醒,姑姑喜欢你。”
云倾看不到,只有凌海一按着触头在他肚子上用力的滑动,伴着她阴森的话,云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不动呢?”
凌海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紧紧攥住了云倾的手腕,红色灵线入了他腕脉,慢慢盘桓着。
云倾经脉剧痛,额上一下子见了汗,肚腹内却突然动了动。
“姑姑,你这样又凶又丑,难怪爸爸不喜欢你。”软脆的童声传来。
B超屏幕上,清晰可见眈眈竖起了中指。
“你!”
凌海一一抬手,一道红芒直向云倾腹部袭去。
“海一!放过他!”
云倾身上蓝光迸射,与红芒相抗,云倾又大叫,“眈眈,别蹲着,快点儿!”
然而眈眈蜷缩着,并发挥不出一丝力量。
“爸爸,我…没力气。”眈眈委屈的对手指。
凌海一却突然收了力,红芒消失,云倾瘫软在床上,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汗浸湿了。
“真是小可爱,我改变主意了。”
凌海一按住了云倾的肚腹,“云哥哥,七活八不活,你现在类似凡妇七月,正是好时候。”
“你…要干什么?“云倾有极其不祥的预感。
“老王,静脉注射催产素,24小时后准备引产。”
“不行!”云倾大叫。
“怎么不行?”凌海一贴近云倾,沾了一点他额上的汗,放在口中舔了舔,“云哥哥,你连汗都是香的,但是我却无福消受,待你产下这个孩子,我就拿你祭了这世间的怨魂。”
“而他,就归我了。”
长长的输液针插入了云倾手背,催产素一滴滴的输入了云倾的血液中。
云倾拼命挣扎着,没过一会儿,针就滚偏了,云倾的手背以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凌海一叹了口气,“拔下来,重扎。”
过了一会儿,云倾的手背已经血迹斑斑,都是针孔,一瓶液却一点儿都没输进去。
“云哥哥,你这么折磨自己,除了拖延时间,不会有任何用处。”
“海玄他…会来。”
凌海一哈哈大笑,“他估计正跟他的云儿陷在温柔乡里呢。”
“把他绑紧一点儿,再去拿一个木板来。”凌海一冷冷下令。
约束带细细密密的束住了云倾的双膝,肩膀,和脖子,将他固定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右手被胶布紧紧缠在了木板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输液针重新插进来,这次云倾再也无法挣扎,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蝴蝶。
九重天。
云倾还没醒来,魏先生握着他腕脉,细细的探着。
“天后和储君可有不妥?”
魏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
“陛下,天后除了皮外伤无碍,但是不知为何,体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体质偏虚寒,现在却是血热体质,而小殿下他…悄无声息,老夫实在是探不到他的一丝存在。”
“下去吧。”凌海玄挥了挥手。
凌海玄将云倾抱起来,轻声唤,“云儿,云儿?”
云倾睁眼,淡淡一笑,“陛下。”
不知多久没看见这样的笑容了,凌海玄有些目眩,“云儿,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陛下,是我任性了。”云倾温软道。
凌海玄一愣,抱着云倾的手不自尽松了松,“云儿,厉鬼可有伤你?”
云倾摸了摸颈上的伤口,低低□□了一声,“没有,幸亏陛下来的及时。”
凌海玄触了触云倾颈上伤口,伤口成圆圈状,与昨日所见无异,然而却并没有金光反噬出来。
伤口应该是时间久了,已无反噬之力。凌海玄对自己说。
凌海玄拿了纱布为云倾包扎,药水擦上去,云倾痛的发颤,像一只小猫一样往凌海玄怀里钻去。
凌海玄心里没来由的发寒,下意识的推开了他。
“陛下,我疼。”云倾低声说,还是缩进了凌海玄怀里。
“来人,上一碗清粥和煮蛋来。”
绯雪端了托盘进来,奇怪的看了眼完全无视自己,没骨头一样蜷缩在凌海玄怀里的云倾。
“来,云儿,喝点粥暖暖胃。”
凌海玄剥了鸡蛋,递给云倾,云倾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粥。
凌海玄把鸡蛋泡进粥里,用勺子铲碎了,送到云倾唇边,云倾下意识的向后躲去,眼神里都是嫌恶。
凌海玄轻轻叹了口气,在云倾肚腹上摸了摸,柔润温热的肌肤没错,肌肤下却并无那属于胎儿坚硬的骨骼。
云倾转身,对他嫣然一笑,“陛下,想宝宝了?”
“嗯,这两天在凡间,绿儿他有没有踢你?”
“哦…绿儿他很乖。”
凌海玄简直要笑出了声来,他干脆一把扯开了云倾的衣衫,果然,肋下空空如也,并无那副云倾海玄图。
“陛下,你做什么,臣还伤重。”云倾娇羞的说。
凌海玄放下他,“绯雪,着人为天后包扎伤口。本座今日误了朝,还有要事,就不陪天后了。“
凌海玄进了书房,范达和刘子澄已经等着了,他烦躁的转了几圈,招了长生剑,一剑将桌案砍成了两半。
“陛下,您拿桌子出什么气啊,桌子得罪您了啊?还是公子又给您气受了?不像我的小绯雪,对我又温柔,又深情…”刘子澄作死说道。
“刘子澄,即刻去审郝小燕,问出公子到底身在何方,又到底是何人指使她的。”
“诶,那个不是公子啊,简直一摸一样啊。”刘子澄转转眼珠,又发挥下去,“陛下,既然这次是假的,前几次也很有可能是假的,我们就说,公子不会背叛您的,您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傻了吧…“
直到范达狠狠踩了刘子澄一脚,刘子澄才在凌海玄杀人的目光下快速跑走。
“陛下,我立刻去凡间搜寻公子。”
范达怜悯的看了凌海玄一眼,悄悄走到了门口,没想到凌海玄却叫住了他。
“范达,本座…我是不是很蠢…”
“陛下,您许是对公子太上心了,亦或是,太不自信了。”范达鼓足勇气道。
凌海玄陡然转身,范达慌忙跪落,“陛下,臣口无遮拦,请陛下降罪。”
“罢了,以珩碧医院为中心,方圆50公里,搜寻公子踪迹,严密监视钟成蔚,并追查钟成蔚这些年的行迹有何异常,是否与凌海一有关。”凌海玄疲乏的挥了挥手,“快去吧。”
凌海玄在书房中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舒展了面容,又回了寝殿。
即便再不想面对,他也必须弄明白,五十年前当着他面与凌海一拥吻,五年前在星河中捅了自己一刀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