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为我生一个孩子
金丝眼镜突然跌落在地,云倾一震清醒,黑猫被他掀翻在地,四肢打着滑,挣扎着站了起来,跃上了他膝头,伸出舌头舔着他手。
云倾毫不领情,拽着凌海玄后颈皮,把他拎起来,盯着这猫左看右看,直到看得凌海玄有些发毛。
“你梦到了什么?”凌海玄忍不住问道。
云倾一字一句的问,“你后来逼云妃给你生了孩子没有?”
“没,没有…”
凌海玄有些心虚,那孕子丸药他的确迫云倾用过多次,然而他折腾了快一百年,云倾的肚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质疑魏先生的丸药无效,魏先生就专门找了几对夫夫做了实验,人家欢天喜地的得了儿子,只有他自己依旧颗粒无收。
“是没有逼他,还是没有怀上?”云倾咄咄逼人。
黑猫瑟缩了一下,不回答。
“看来是后者。”
云倾抄起奶瓶,狠狠怼进凌海玄嘴里,猛灌了他好几口冰冷的羊奶,接着将凌海玄一把甩进了猫笼,不顾他撞在笼栅上,痛的嘶鸣了一声,“砰”的关上了笼门,想了想,又拿黑布将猫笼罩了起来。
绯雪突然现身,利剑横在云倾颈边,“公子,你僭越了。”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公子!”云倾恼怒的说,“把你的剑收起来,都给我滚出我家!”
“绯雪,这里是法治社会,你要是再乱动刀剑,就回去!”闷闷的声音从笼子里传出来。
绯雪只得放下了剑,猫笼中静了静,又传出声音来,“以后公子才是你的主子,一切以公子的安危为先。”
“可是如果公子他…”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掺和。”黑猫低沉的说,“他跑不掉,你不用担心。”
绯雪的身影消失了,黑猫也再无声息,云倾郁卒的不想做晚饭,点了份外卖了事,更没给黑猫喂饭。
过了凌晨两点,夜色已浓的不能再浓,云倾依旧不肯上床睡觉,他坐在沙发上,怨念的抱着一杯咖啡慢慢啜着,黑猫饿了,在笼子里发出微弱的叫声。
云倾叹了口气,还是打开猫笼,把凌海玄抱了出来,倒了一包猫粮给他。
凌海玄食不知味的吃着,不知道是在懊恼自己没让云倾怀上孩子,还是生气自己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而云倾没有打败睡意,终究还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昏暗的客厅中,米铮抱着凌海玄的身体一闪现身。
黑猫的眼神突然浑浊了,开始有滋有味的吃起猫粮来,凌海玄从沙发上抱起云倾,走进了卧室,将他埋进被子里,默默的看着他。
“不,不要…”云倾口中传出破碎的呓语。
他又回到了那一天。
手上的白绫束的不紧,云倾剧烈挣扎之下,已经松脱了,他跳下床来,向殿门口狂奔而去。
凌海玄冷冷的哼了一声,坐着动都没动,门口的侍卫已经把云倾抓了回来,擒着他双臂,按跪在凌海玄面前。
“陛下,公子叛逃,我等已将他擒获。”
“都下去吧。”凌海玄挥了挥手。
魏先生和下人们退了下去,侍卫离开时知趣的关上了门。
凌海玄探出手来,托住了云倾下颌,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云儿,今日叛逃,可是要撕毁冥界与九重天的合约?”
云倾打开凌海玄的手,干脆不顾尊卑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凌海玄,“撕毁和约的是陛下,臣应了陛下入宫为妃,以身侍主,却并未应允要为陛下逆天生子。”
凌海玄并未站起,他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猫儿许久,方才说,“云妃,诞下孩儿,可是妃妾的份内事?”
“是,但是那是女子所为...”
“既然本座有了生子丹,你可以男身生子,你又与她们有何不同?”
“我...”
凌海玄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接着说,“不若本座再杀上九重天,与你的女帝陛下聊聊,看看合约上是否要明确写上这条?”
云倾僵住了,如石像般立在凌海玄面前,周身冰冷。
凌海玄就那样看着他,亦不言不动。
过了不知多久,云倾缓缓的单膝跪下,“臣遵旨。”
凌海玄把他抱起来,放在怀中,捏了捏他的脸颊,“云儿,这才乖。”
云倾的头抵着凌海玄的前胸,隔着衣料,身边冥帝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又含着一丝雀跃,然而云倾毫无所觉,只是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星河。
此时已到了傍晚,屋内幽暗,更显得星河璀璨明亮,云倾的目光久久落在北斗七星中最亮的玉衡上。
“罢了,本座就带你去看看星河。”暴君终于大发善心了一次。
星河边一片荒芜,只有漠漠黄沙,凌海玄牢牢握着云倾的手,在浅浅的黄沙地上漫步而行。
亘古的风吹过星斗,拂乱了二人的长发,发丝纠缠在一起,在风中猎猎飞扬。
然而云倾的目光却穿过星河,落在遥远的九重天上。
“怎么,想见你的女帝陛下?”
“不,云倾早已无颜见她。”
“入宫侍候本座很丢人?”凌海玄的口气已充满了威胁。
“陛下辛苦攻下九重天,为何只得了云倾一人,就此止战?”云倾不想说这个,干脆转移了话题。
“云儿,得了你堪比得了九重天。”
“云倾怎么比得了九重天,陛下得了云倾,只是后宫中多了一名妃妾而已。”
凌海玄沉默了一会儿,“云儿妄自菲薄了,如果你只是本座一名普通妃妾,本座何至于千辛万苦,要让你诞下储君。”
这已经是冷硬的冥帝最大限度的表白了,然而云倾并听不懂。
“陛下要了我这副身子也就罢了,何苦如此大费力气,让我诞下孩子。”
凌海玄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猛的攥紧了云倾的手,将他带到怀里,狠狠占据了他凉薄的唇。
“云儿,你怎么就不懂本座的心呢。”凌海玄的鼻息喷洒在云倾颈间,低低的语声入了他耳。
“凌海玄,你臭不要脸!”陡然一声大骂破空传来。
凌海玄倏的松开云倾,向声音来处望去。范达领着一队人马押着一人,正从此路过。那人衣衫褴褛,一边在黑甲兵卫的钳制中死命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范达,何人滋扰?”凌海玄问。
“凌海玄,你本是女帝贬下幽冥的罪囚,自立为帝就罢了,还夺了我九重天的瑰宝,当真不知羞耻!”那人接着骂道。
“陛下,九重天诸吕,被女帝打入轮回历劫十世,堕为厉鬼,在忘川河畔被末将擒住。”
范达一边禀报,一边紧紧捂住了诸吕的嘴。
“诸吕主簿!”云倾从那人狞厉的眉目和破烂的衣衫中艰难的分辩了一下,惊讶的说。
“云相,云相,你救我出去,你我一起反出幽冥!”诸吕挣开范达的手,大叫道。
范达狠狠勒住范达的脖子,将他拖去了一边。
凌海玄并不着急处置诸吕,却淡淡的问云倾,“云妃,诸吕的提议,你以为如何?”
“陛下,云倾受九重天之托,为两界和平,甘愿留在幽冥,绝无反心。”
“只是为了九重天么?”凌海玄低头看入他的蓝眸,咄咄逼人的追问。
云倾不解凌海玄何意,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
周围气压骤然低沉了下来。
“将诸吕押入鬼狱,严加看管,待本座审问!”凌海玄一拂袍袖,将云倾抱了起来,“回宫!”
凌海玄抱着云倾,大步进了落尘殿,一把将他抛在榻上,猛的撕开了他的外袍,又自锦盒中取出了一枚金丹来,欺近了云倾。
“不...”云倾向床尾缩去。
“云儿,为本座生一个孩子。”凌海玄拦腰捉住他,毫不怜惜的将金丹塞入了他的口中。
云倾努力挣扎,想将金丹吐出来,凌海玄擒住了他双手手腕,又用力掩住了他的口。
金丹入腹,云倾一声呜咽,周身蓝光爆闪,消失在了凌海玄面前。
星河璀璨,玉衡熠熠发光,云倾陡然现身,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跌落在黄沙上。
他站起来,赤足走到了岸边。
颈上刚才受了伤,一直没有戴贞顺环,如果自己越过这星河,如果自己越过这星河…
他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踏上了星河边的一块突起的大石,俯视着星河。
眼前群星璀璨,他亦曾是其中的一员,当年被选中,他以为幸,没想到却要承担如此的命运。
逃离吧,回到三十三重天。
“云倾,你敢!”凌海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若敢走,本座就攻上九重天,将你珍惜的一切全都毁了。”暴君又吼道。
云倾身子微颤,身后是欺凌他,逼他孕子的冥帝,身前就是自由。
然而眼前星河流动,星云旋转,那日落尘殿上的淋漓鲜血陡然现在眼前,他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向前走一步。
云倾慢慢回转了身,一阵罡风袭来,他身子一颤,跌落了下来,接着就被凌海玄捏住脖颈,擒在了怀中。
凌海玄脱了自己外氅,将他紧紧裹了,大步往回走去。
贞顺环再次环在了颈上,凌海玄的铁臂紧紧箍着云倾,勒得他骨节喀喀的响,云倾失神的望着凌海玄绷紧的下颌,耳边凌海玄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战鼓一样。
“云儿,为我生一个孩子。”湿热厮磨间,凌海玄在耳边低唤。
云倾突然睁开双眼,玻璃窗外,树影轻晃,两盏昏黄的路灯映入了眼帘。
他舒了口气,噩梦终于结束了。
然而自己身子还是被人紧紧的搂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谁?
云倾心中狂跳。
借着路灯的微光,云倾沿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看过去。
是凌海玄。
冥帝正躺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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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甲方爸爸,老板派我来的时候,没说还要生孩子
凌陛下:那我找你老板谈谈?
云倾:算了,我还是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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