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劫匪

第二十二章劫匪

通讯员张亚夫的话出乎意料,听的他一头雾水,诧异的说:“吃吃,吃活食?什么是活食?”

“且且——就是我们农场里的野生动物噻——嗯嗯,野兔野鸡,还有荒猪和比黄老鼠还大的旱獭撒——雪儿每天晚上出去捕猎吃饱肚子,一整天呆在营区里不吃不喝,可乖了撒——”

“哦……口味蛮高的嘛——有尿性。可可,可这里哪有活食可捕啊?”羽队长担忧地说。

“就是噻——即使有,也没时间让雪儿去捕食嘛——”通信员担忧地说。

羽队长看了看双眼紧闭打瞌睡的雪儿,一边吃一边想,扒拉了几口说:“嗯嗯——几天不吃不喝,还不得饿死了?雪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就对不起李老师的一片盛情了。嗯——这样吧,后天韩老六的车就会送给养来,让他带回去留在家里,省的活遭罪。嗯嗯——我本来想带着它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出来。”

迷迷瞪瞪睡觉的雪儿,听到这番话,突然抬起头怔怔看着他,翻起身来对着他摇尾乞怜想吃饭。羽队长一看它想讨要饭的举动,夹起一块肉用嘴吹了吹,向雪儿嘴里送去,它张嘴就吞下了,嚼都没嚼,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就好像故意示威似的。

通讯员张亚夫看到后惊喜不已,高兴地说:“啧啧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撒——我我,我想方设法那么哄,那么求,雪儿就是死活不吃撒——你的一句话,它就破戒了噻——呵呵——看样子欺软怕硬不仅仅人类,动物也是一样噻——”他向雪儿招了招手说:“呵呵——乖雪儿过来,过来,别吃队长的撒——他都不够吃,你就不要帮忙了撒——我我,我另外盛上些给你,你可真可爱撒——哈哈哈……”

幼稚可爱的张亚夫,盛上了半盆子冷热适中的饭,还特意多加了肉,一鼓作气的雪儿,真正是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又给它倒了些水,经不住它长长地舌头卷舔,“沓沓沓”几下就喝完了,又卧倒羽队长身边,故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不吃就不吃,吃起来比你快,还想让我走吗?多管闲事想什么呐?伸出爪子把头枕在上面,闭着眼睡着了。

一切看在眼里的羽队长惊愕不已,不解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怜爱的捋了捋它的鬃毛,低下头大快朵颐起来。闭上眼睛的雪儿突然又睁开眼睛,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前面,脖子里的鬃毛陡然竖起来,一副临战前的态势,鼻子里呼呼有声,好像有什么危险袭来。

羽队长同样警惕的举目瞭望,顺着雪儿目光看过去,一个失魂落魄,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流着血灰头土脸,撕破的衣服零零散散,遮不住雪白的肌肤,白晃晃暴露在看得着人的目光里,好像不觉得似的,连跑带喊跑过来,剑拔弩张的雪儿翻起身白光一闪,箭一般扑了上去,想阻止她靠近车队。

羽队长一看狼王雪儿凶猛的样子,大有撕碎那个女人的企图,大声喝了一声:“回来。”

勇不可挡的雪儿,听到主人呵斥,一个急刹车不敢往前冲了,回过头来看着他,等待接下来的命令。灾难中的人们能活着就是万幸,衣不遮体的尴尬已经顾不得了,蓬头垢面上还有血迹历历在目,汩汩流淌,一路鲜血。

羽队长制止住了雪儿,自己翻起身跑上前去,来到女人跟前,她就迫不及待的说:“解——放军——解放军同志救救我,我我,我是银行的工作人员,银行倒塌了,我们的行长和其他人都埋在废墟里生死未卜,有人抢银行,我阻止不了,吸吸吸——哪哪——哪可是国家的钱啊?帮帮我解放军同志,呜呜呜……”

“啊——什么?岂有此理?”嫉恶如仇他长一听,心底里的怒火瞬间升起,大难面前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有人竟敢趁火打劫?真正是可恶至极,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相比地震还可恶。这伙穷凶极恶的歹徒,难道不知道解放军已经来了吗?这不是藐视军人的威严吗?不镇压还得了?不假思索的大声喊道:“刘晓强——”

“到。”刘晓强一口饭还没有咽下去,旋即来到了面前,他大声的说:“命令——你带上十个人,跟这位同志去驱散劫匪,必要时开枪警告,不听劝阻打下路,不要命。”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生猛彪悍的刘晓强领命后,信心满满带着十个身背着冲锋枪的士兵,火速跟着那个女人奔向了事发现场。

羽队长端起没有吃完的饭,刚刚吃了几口,就传来了“哒哒哒……突突突……”的冲锋枪声音,他心里一阵发紧。刘晓强的彪悍勇猛不可置否,即使他的长项,也是他致命弱项。要是放在敌我对阵的战场上,一定是如狼似虎的悍将勇不可挡,会成为敌人闻风丧胆,屁滚尿流的活阎王,可在今天的和平年代,就成了不计后果的惹祸头,愣头青,弄不好就把自己葬送了。

“哒哒哒……哒哒哒……叭叭叭……”又一阵枪声传来,令人胆寒心颤,心惊肉跳,剩下的饭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不知道事发现场发生了多么严重的状况,用得着枪声不断吗?枪声意味着战斗,也意味着凶险,难道劫匪也有枪不成?那样的话,会打伤自己的兵,万一有什么不测,刚刚开始的抗震救灾任务,如何往下进行?接连不断的任务如何完成?

胡思乱想的他胆颤心惊,此刻后悔不该派眼高手低,缺乏周全的刘晓强这个冒失鬼,莽撞的去事发现场,应该让沉稳的黑子和自己去,就不会有这么多担心了。

不明真相的他,内心翻江倒海在预料后果呢,远处一辆军用吉普车带着滚滚尘土,风驰电掣来到他跟前停下来,从车里面下来三个军官,带头的一位军官气宇轩昂,人高马大,体格魁梧,有五十岁上下,看样子起码是师军级的大首长。

吉普车停在了车队跟前,好几个军官从车里面下来,为首的大首长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大声喊道:“谁是车队长?”

羽队长一听,立刻抱起双拳,跑步来到大首长面前,立正敬礼后报告道:“报告首长,我是车队队长羽虎佳,车队正在加油吃饭,请指示。”

大首长一听,上上下下打量了羽队长一番,举手还礼后说:“我是抗震指挥部指挥长梁光烈,现在命令你车队即刻启程,去离此百十公里路的沙漠,接应徒步行军的一一一装甲旅到灾区,立刻出发。”

“是——坚决完成任务。”羽队长转过身来,对通讯员张亚夫命令道:“通知车队,即刻出发。”

“队长,还有几台车没有加完油。”

“快去催促,抓紧时间。”

“是——”张亚夫转身离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剩余的几台车也加满了油,却不见刘晓强回来,急得羽队长团团转。那位不了解情况的大首长,意为是他有意在拖延时间抗命,就铁青着脸吼道:“哼哼——怎么还不出发?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吗?抢险救灾的部队早到一分钟,多少遇难的灾民们,就会有早一分钟的希望,身为统军的车队长,难道不知道这么粗浅的道理吗?”

“知道——知道。”羽队长唯唯诺诺硬撑着,心急如焚还是看不到刘晓强的影子。他不时的抬头瞭望,回避着大首长犀利的目光,被逼无奈之下,让张亚夫去叫刘晓强回来。

指挥长看着车队迟迟不动,怒目圆睁看着羽队长,怒不可遏的说:“哼哼——看你年纪已经是一个老兵了,不应该不知道军令如山的含义吧?你是不是想抗命?”

“报告首长——不是,是……”

“是什么?”

“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看指挥长忍无可忍了,就要发火了,只能实话实说。此刻非同寻常,一触即发,稍有差错,撤职查办是大首长动动嘴皮子的事,也是顷刻之间的灭顶之灾,岂敢儿戏?

他目光闪烁的说:“报告首长,我不是抗命,而是还有几个兵派出去执行任务没有回来,他们到了立刻出发。”

“呃……”大首长一听一个趔趄,蹙眉问道:“执行什么任务?”

他如实相告,没想到大首长一听,真的发火了,大声的吼道:“哪是你管的事吗?你们是机动部队,你们的任务是运送兵员物资到这里来,至于这里的其他事情,有别的部队完成,指挥部会有纵观全局统一的全面安排,像你这样狗拿耗子乱弹琴,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吗?哼哼——身为军人不服从命令,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贻误战机,会有多少人的生命就消失了?哼哼——我看你这个兵算是当到头了,再不出发,我就撤了你队长职务,让你上军事法庭。”

就在指挥长大发雷霆的时候,通讯员张亚夫撕扯着刘晓强的脖领子,把他提回来了,他的嘴角和鼻孔流着血,来到了羽队长跟前都不松手,说:“报告队长,三排长不执行命令,我命令他回来,他却要救人噻——我就揪住他的脖领子拉回来了,他还打我,我没有还手,就是不松手,完成了你的命令撒——”

早已让指挥长训得无地自容,怒火填膺的羽队长,一看这两个活宝的闹剧,更是怒发冲冠,他让通讯员松开手,用手抚摸着他流血的脸,气的浑身颤抖。刘晓强不知轻重,也不知道此刻意味着什么?把气势汹汹的大首长看都不看一眼,他见过的大首长多了去了,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大首长,还怒气未消,恶人先告状,理直气壮的说:“队长——压在废墟下的是银行行长,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通讯员这个傻逼却阻止我救人,还撕我的脖领子,我不打他……”

“啪……”怒不可遏的羽队长一个耳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他脸上,也打断了他的解释。还不罢休的他抬起脚,残影一闪踏在了刘晓强胸膛上,力道之凶猛,已经失去了理智。

刘晓强哪能扛得住势如破竹的力道?就看他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还不罢休的羽队长,顺手往腰里抹去,就要拔出手枪,怒不可遏的枪毙了刘晓强。

聪明的雪儿一看局势不好,一口咬住了他袖子,让他拔不出手枪来。吓蒙了的黑子回过神来,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他手臂,失声的说:“啊——你你,干干,干什么呀?救人有错吗?我我,我们出发吧,大首长等着呐。”

一语提醒梦中人,几个兵把瘫在地上的刘晓强拉起来就走,羽队长却不依不饶的怒骂道:“哼哼,你胆子大得病犯了?竟然敢打通讯员,挑战我的命令,想找死呀?你——让你打狗就不能撵鸡,让你剥蒜就不能剥葱,起码的军人素质你不知道吗?命令——从现在开始,停止你排长指挥权,由通讯员代理的职务,你当通讯员。你就坐在你师傅车上,向你师傅好好学学如何当好一个兵,出发。”

聪明的羽队长,已经从大首长的表情言语中,感受到了潜在的危机,如果不使出围魏救赵的苦肉计,自己和刘晓强这样低级的军官,就在他嘴皮子一动弹中,顷刻间灰飞烟灭,不存在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残也是迫不得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还有存在的价值,以后就有机会改过自新,将功折罪。

此刻的黑子也是感到了危险,他拉着刘晓强上了车,车队立刻出发了。羽队长一看一辆辆汽车行动开了,跑到指挥长跟前敬礼请示。目睹了一场始料不及的瞬间变故,大首长犀利的眼睛,被他的所作所为蒙住了。这是一支功勋卓著的车队,在以前的军事行动中有着显赫的骄人成绩。闯高原与狼共舞,斗严寒爬冰卧雪,受到过总部和军区表彰,人口称赞,此刻见面,真是名不虚传。

敲山震虎的指挥长是大度地,看到车队出发了,所有的不满也烟消云散,看着羽队长,小声的说:“嗯嗯——快去快回,保证安全,回来后,到指挥部报到。”

“是——”羽队长一听,舒了一口气,转过身上了车,就看到通讯员张亚夫肿的老高的嘴泛着光亮,心疼的说:“你你——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开车吧?”

“不不,不存在噻——没得事,一点点小伤而已撒——这也不算是伤吧?吐几口口水就好了撒——你还要指挥这么多汽车,你的辛苦只有我知道噻——你就抽根烟休息一会,我看那个大首长好凶哦——”

“且——大首长不凶,就没有威风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任何人怠慢,错在我,不该派刘晓强这个惹祸头去事发现场,不能怪大首长啊。”

“哦——有有,有么子错撒——我们是军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劫匪抢劫国家银行吧?我看谁都没有错噻——”

“唉——时运不济,有时候分不清对和错,自己觉得对得起良心就安慰了。哼哼——想不到三排长这臭小子竟敢打你?你撕他的脖领子就不对,他能不跟你急吗?”

“哼哼——急就急撒——也无所谓噻——我自从当通讯员以来,还没有遇到过你的命令传达不下去噻——三排长的脾气我了解撒——你越嗯(硬)他越强,可你要是比他强,他就没招了撒——我叫了他几声都不理睬我,我上前就抓住他脖领子,他就朝我嘴上打了两拳,我就是不松手,也不还手,他还是怕了噻——哼哼——我不能因为完不成任务而失职,毁了我的声誉撒——以后我还怎么干通讯员嘛——就算是三排长再凶,我也得完成任务不是撒——”稚气未脱的张亚夫撅着嘴说。

羽队长听得有些动容,小小年纪个性倔犟,不屈不饶,吃苦受累不怕死,暇一时日,会成为一个兵王,一个悍不畏死的领兵人物,这是后话不提。

一片很大的开阔地,上面有稀稀落落的杂草,不均匀分布在上面,羽队长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张亚夫通知车队停车。

他把高音喇叭按得响彻云霄,前面的车队徐徐停了下来。通讯员张亚夫问他有什么事情?他一声不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过不多时,刘晓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立正敬礼后说:“队长,有什么指示?”

羽队长一脸严肃的说:“让五台油罐车停在这片开阔地上,等待我们回来。”

“是——”刘晓强响亮的回答道,看情形没有闹情绪,城府极深,这让他感到欣慰,同时隐隐的有些内疚。

继续前进的车队,过不多时就进入沙漠后,感觉到异常炎热,每台车屁股后面都拖着巨大的尘土尾巴,烽烟滚滚飘荡在天空中。几十台车加在一起的尘土尾巴汇合在一起,遮住了半边天,看不到晴朗的天空,就连太阳的光芒都遮蔽了。

一堆连着一堆的大沙丘,绵延不绝到天尽头,那些高大巍峨的沙丘,经不住汽车震动,段子一样柔滑的沙子,从高处缓慢塌落下来,大片大片垮塌流淌着,其他的地方也跟着流淌,就像雪崩似的,看起来还是有些壮观的味道哩。偶尔也有蜥蜴老鼠从视野中闪现,说明荒芜的沙漠里,还是有顽强的生命存在。

羽队长一声不吭抽闷烟,张亚夫心情低落的说:“嗯嗯——队长,你不该打三排长为我抱不平噻——更不应该撤他的职,让他去当通讯员撒——这这这,这不是让我难堪失业吗?三排长打我,我没有分分钱的想法噻——不不,不存在想不通噻——”

“哼哼——他打你,就是打我,挑战我的底线,谁不知道你是我的脸?你只不过是个传令兵,人人都像他这样,我这个队长有令不尊,还怎么干?你别给他说好话。哼哼——这次他要是认识不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我就叫他去喂猪,还不行,就叫他滚蛋。”羽队长咬牙切齿地说。

张亚夫一听这话一个趔趄,吓得急急忙忙的说:“哎呦呦——不不,不可以撒——你别忘了他是背景深厚的高干子弟撒——你你,你这样对他,会会,会吃亏噻——”

“且——我已经吃亏吃的亏大发了,再吃亏,还能亏到哪里去?啧啧啧——刚才你要是迟来几分钟,我这个队长已经不存在了啊。哼哼——他是高干子弟怎么着?有本事别在我这里混,离我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他就是把天通个窟窿,与我没有分分钱的关系。”羽队长愤愤不平地说。

张亚夫一看他又上火了,就劝慰到:“这这这,三排长对你言听计从、敬佩尤佳撒——没的说撒——偶尔一次失手,用不着生这么大气嘛?”

“唉……生他的气就气死了,可可,看这个臭小子又错在哪里?咦——他救的那个银行行长救出来了没有?”

“救出来了撒——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撒——只是那个银行行长脑壳还没有清醒过来,我们可就走了撒——”

“哦——还还,还不错。唉——谁是谁非怎么能说得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道理可言,有权就是真理啊。”他感慨到……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铿锵战车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铿锵战车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二章劫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