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山火

第三十二章山火

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在关注大石头挤碎了车厢板,藏族老妈妈关注她的亲人毫无察觉,悄悄袭来的藏獒就有可乘之机了。比老虎都不逊色的藏獒名副其实,是牧人们的保护神家喻户晓,口碑极佳,而对于外人来说那就是噩梦,生命的终结者。

吉人自有天相。寸步不离羽队长身边的狼王雪儿却极度灵敏,觉察到一个庞然大物向他主人袭来,不把它放在眼里,视如空气不存在,勃然大怒,毫不惧色一跃而起,狭路相逢勇者胜,扑向了身体比它大许多的藏獒。

藏獒浓密的一身长毛飘逸潇洒,在运动中上下飞舞,尤其脖子里又长又密的鬃毛,像马鬃一样保护着它的脖子,在势均力敌的格斗中能保护脖子,避免扼喉丧命之险,立于不败之地。粗壮的四肢上有飞毛保护,仿佛像铠甲一样护体,比雪儿的麻杆腿强壮多了。

两只凶残的狗经验丰富,沉默寡言,还没有肢体接触,却都悍不畏死早早跳起来,挥舞着尖牙利爪耀武扬威,想利用身体的冲击力把对方击倒。雪儿矫健的体重不如藏獒,过往的经验不切实际,害死人没商量,在碰撞接触的一刹那吃了大亏,它就像一片树叶似的被撞飞了,落地后的雪儿身轻如燕,机警聪明,就地翻滚避过了扑上来想咬住它脖子的藏獒。

这不是平素日常的嬉闹,失手了,还可以重新来过,这是生死决斗,稍有疏忽将一命呜呼。雪儿避过致命一击,以战养战知道了自己的劣势不是对手,避重就轻跳上了藏獒脊背,张口血盆大口,咬向藏獒的脖子大显神威。

它是真正地终极杀手,草原上的王者名副其实,处在食物链顶端的捕猎高手,一旦得手,一切就结束了。只可惜藏獒脖子里的鬃毛太厚,狠劲的一咬却不能致命,只咬下了一块鲜血淋漓的肉,不能一招毙命,大获全胜结束战斗。

活生生被撕下肉的痛楚痛彻全身,胆寒心颤,负痛的藏獒初战失利,却激怒了它的斗志毫不退缩,立起身子抖落雪儿,不失时机一爪子打翻了它,张开嘴就咬向了雪儿的脖子。

殊死搏斗的两只狗惊动了军人们,匆忙中回过头一看惊愕不已,羽队长一看惊骇不已,雪儿处于下风,就要性命不保了危在旦夕,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迅速掏出手枪想救雪儿,却犹豫不决,迟迟扣动不了扳机。

打狗看主人这是常理,藏獒的主人经历了家毁人亡的灭顶之灾,剩下了孑然一身,成为孤家寡人,这条狗也许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如果击毙在枪口下,不是惨无人道的雪上加霜吗?

刘晓强看着岌岌可危的雪儿命悬一线,队长却不开枪救援,他却不能见死不救,视而不见。雪儿刚刚救了他的命,此刻就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他拔出手枪就要击毙藏獒,羽队长用眼神阻止了他。

他急急地说:“哎呦呦——队队,队长,帮帮雪儿,它会没命地。”

羽队长一听,却冷冷的说:“哼哼——要死要活靠本事,技不如人,活着何用。”

刘晓强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心里凉了半截,心想,雪儿是何等的威风凛凛?驰骋在草原上称王称霸,所向披靡,怎么会死在无名之辈的口中?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呐!

一片欢呼声惊醒了他的沉思,放眼望去,反败为胜的雪儿咬住了藏獒的鼻子,疼得藏獒猛烈摇头,就地打滚,想把它甩脱。凶残极致的雪儿悍不畏死,就像藏獒嘴里叼着的一片白布似的,把它甩的迎风招展,上下飞舞,就是不松口,仿佛焊接在一起成为一体。

藏獒的伤口血流如注,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儿洁白的体毛,无论藏獒怎么狂躁咆哮,用利爪击打它薄如蝉叶的腹部,弄不好就有划开肚皮的危险生命堪忧,它就是不松口。

生死一瞬间,也许它知道一旦松口,就会命丧黄泉,决不可能总结经验以利再战了,只有坚持到底一死抗衡,以命相博,直到把藏獒的鼻子撕下来一块时,吃亏吃大发的藏獒败下阵来,惨叫不已不负疼痛,不敢恋战,慌不择路,落荒而逃了,真可谓急急如丧家之犬。

浑身是血的雪儿,嘴里叼着藏獒的鼻子,像得胜的将军似的来到羽队长跟前,不失时机显摆。经历了一场噩梦般凤凰涅槃的它,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草原狼打败了体壮如牛的藏獒,说来也不是没有可说之处,这是生活环境所决定了。

藏獒的任务是看家护院,不是靠打猎为生,而草原狼要靠自身的能力谋生才能活下来。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生存之道,迫使它冷酷无情,成为草原霸主,每一天都在腥风血雨中搏杀,求生存不敢懈怠,熟能生巧的实战经验,自然要比藏獒凶残实用得多,招招毙命不是传说,笨拙的藏獒呆头呆脑,缺乏实战技不如人,只能甘拜下风。

电光石火间险象环生,大石头的滚动,两只狗的殊死搏斗,都让军人们无暇顾及。大石头挤碎了车厢板,压在底下的拖车杆不但被压扁变形,而且弯曲成了一张弓报废了,真正成了废铜烂铁。

这些拖车杆是不可多得的杀手锏,跟随车队翻山越岭,在危难时刻出过不少力,无数次挽救了陷入绝境的车队,哪成想折损在这么不起眼的大石头下,真正是世事难料啊!

大石头摧毁了车厢板,紧紧和汽车依靠在一起动弹不得,如何分离成了当务之急。汽车往前走,大石头不离不弃也往前滚,压在大石头底下的拖车杆,就像地锚似的拽住了汽车动弹不得,往后倒车更不可能。木制车厢不堪重负,受不了,万一损毁了车厢板,整车的粮食就会散落一地,岂不是弄巧成拙?

陷入僵局的大家一筹莫展,盯着看羽队长怎么办?他看了看地理局势,让士兵们搬来了小石头,堰住大石头不让它滚动,又开过来一台车,把已经压瘪的拖车杆,用钢丝绳连接起来挂在拖车钩上,选择了与大石头九十度角度,生拉硬拽,硬生生把拖车杆从大石头下面拽出来,草皮泥土刮坏了一大片,被大石头掠为“人质”的汽车才得以脱险。

汽车脱险后,军人们又一窝蜂涌向被大石头压的平展展的牛毛毡篷,想救助希望活着的人。羽队长一看吓了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的喊:“站住——新兵退后。”

所有人一听楞了一下,谁是新兵?此刻讲究什么新兵老兵?有意思吗?一个个都怔怔的看着他匪夷所思。大石头能把十几公分粗的厚壁钢管压扁成铁皮,牛毛毡篷里面的血肉之躯又算得了什么?一定是压成血肉模糊的一片了,这些年轻的军人们看到惨状,会把他们吓坏,不敢开车了怎么办?

他们虽然穿着军装,却也是平凡的普通人,不是神,有些心里素质差一些的兵,一旦看到接受不了的惨状,承受不住吓疯了怎么办?身为队长职责所在,就要面面俱到,不得不时时刻刻关注他们的感受。

“队长——你你你,这这这,这里有新兵吗?我最新兵了,也有两年兵龄了。”惊愕不已的陆昊,大言不惭的问道。

羽队长一看他的气势有些嚣张,毫不客气的吼道:“哼哼——目无尊长,你有我的兵龄长吗?靠一边去。”

这是什么话?实话实说,事实确凿的倚老卖老,一句话把陆昊呛得哑口无言。在整个车队论资排辈,谁敢和他比军龄?大家看着他一脸严肃,谁也不敢争辩了,眼睁睁看着他和向导往牛毛毡篷去。

敬业精神没得说的女记者,不在羽队长的管辖范围,自然不受约束,见缝插针任我行,不知轻重跑上前去,想捕捉骇人听闻的第一手资料,没想到太过恐怖,惊世骇俗超过了想象,飞越了自己多少年来的认知,穿透了心理底线,搭眼一看吓得惊叫一声,旋即感觉到不妥,赶紧抬起手捂住嘴,不敢叫唤了,转过头往回跑,忍不住的呕吐连连。

迎面走来的羽队长,一看她如此恐怖,与她的职业身份极不相称,大相径庭。新闻记者对意想不到的奇闻异事日思夜想,苦思冥想都求之不得,可遇不可求,怎么会这般不堪胆小如鼠?看她的年纪,是熟透了的熟女了,不再是懵懵懂懂的青涩少女,看见什么都一惊一乍的矫情,怎么会如此不尽人意?

吓坏了她,知道是自不量力、刚愎自用,自找得怨不得谁,她如此不堪的恐怖举动,吓坏了自己的兵可就麻烦了,他们才是青涩未退、不韵世事的生瓜蛋子,人生之旅才刚刚开始,阅历见识不值一提,心理承受能力,自然就差的不尽人意了,不好好呵护怎么成?万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吓破了胆,军旅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羽队长想到这里,对迎面差一点撞到怀里魂不守舍的女记者,恶狠狠的说:“哼哼——瞧你那熊样?天子脚下的人,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地?职业操守哪里去了?忘了自己是谁?首都人民的修养素质,堪称全国人民的楷模,别这样丢人现眼,让人小瞧了你,看不起你。”

惊慌失措的女记者一听浑身一颤,仿佛醍醐灌顶一样豁然省悟,吓出来的眼泪,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鄙视的看了羽队长一眼,赌气似的转过身大义凛然,再一次到噩梦现场,举起相机连连拍照,一副不过如此的悲壮。堂堂的首都人民,岂能被小瞧了?笑话不是……

羽队长一看她被激起斗志,不再波及无辜,抬起脚继续往前走,就听见知道状况的向导说:“哎呦呦——啧啧啧——解放军队长,大人小孩都没了,都压成一张纸了啊——看看,看不成,看不成了啊——吸吸吸……还还,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的主见,不要让这些年纪轻轻的娃娃们看了,太太,太惨了啊?吓死人呢——”

羽队长一听一个趔趄,心里猛一震,好像被重锤击了一下,胃里被镇压下去的气血,一瞬间压力剧增,兀突的死灰复燃,像火山喷发似的剧烈沸腾,势如破竹不可阻挡,来不及张嘴,就“扑哧哧”喷涌而出,压力巨大的一口鲜血,从嘴里疾射出来,划了一道弧线辉映着太阳,红艳艳像天女散花一样飘落漫天飞舞,身子前后晃了晃,差一点栽倒。

这一转眼即逝的瞬间,恰巧被拍照完惨景的女记者捕捉,铭刻在照相机里。心生不恭的她,照相机和眼睛粘在一起,“喀喀喀”快门连摁,抬起镜头就想记录下这个凶人,找机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找回场子,没想到他口吐鲜血,摇摇晃晃站立不住,她的照相机恰如其分,记录在案。

向导眼疾手快,一把扶着他,失声的叫道:“啊——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你……”

士兵们看到后一拥而上,关切的问长问短。此刻的羽队长真有些心痛疾首,想方设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般离了大石头,还损坏一台车,也没有替那位可怜的藏族老妈妈有所作为,减轻痛苦,这样悲惨的结果,让她如何承受得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遭受五雷轰顶的藏族老妈妈此刻不哭了,傻呆呆坐在牛毛毡篷前,看着像一张纸的儿媳妇和孙子欲哭无泪,她所有的期盼都消失了,嘴皮不停地颤抖。女记者像转轴似地左右开弓,举着相机“咔嚓咔嚓”,记录着人世间的悲剧,想告诉不了解这里凄惨无比的人们,伸出充满友爱的手,帮助灾区人民渡过灾难,重新站起来,伤痛总会过去……

羽队长喘了几口气,满脸悲伤的对刘晓强说:“嗯嗯——吸吸吸……从车上取两袋面粉留下,我们上路。”

“是——”他转过身取来了两袋面粉,放在藏族老妈妈面前,押车的地方干部一看,错愕的没有反对,听之任之。他们知道,解放军做什么自有主张,任何人无权干涉。

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的羽队长,沮丧的来到老妈妈跟前,用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又指了指远方,举起手,向饱经苦难的老妈妈敬礼告别,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潸然而下,汩汩流淌,身后的军人们,都不约而同立正敬礼,气氛悲壮……

藏族老妈妈明白了军人们的举动,她艰难的站起来,抬起粗糙乌黑的手,抚摸着羽队长头上浸满鲜血的纱布,又擦了擦他下巴上摇摇欲坠的血珠,说着听不懂的话,向导翻译说:“娃娃们受苦了,看看你们一个个头破血流,一身土破破烂烂,心疼死妈妈了啊——呜呜呜……我我,我心好疼好疼。吸吸吸……妈妈没家留不住你们,不留你们了,呜呜呜……我连口奶茶也没地方给娃娃们熬,真是过意不去啊——呜呜呜……路上要小心走好,保重,孩子们,慢慢走,不着急……”

往回走的羽队长,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小山包上竖立着一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拴着一条长长随风舞动得布片,向导说那是经幡。

上了车的狼王雪儿,红艳艳背着一身狗血,腥臭味熏得女记者蹙眉躲闪,羽队长只顾开车,心情沉重,一言不发。路两边的景色异常绚丽多彩,刚刚返青的草地上绿茵茵煞是好看,草丛中点缀着各色各样的小花,数不清的蝴蝶蜜蜂翩翩起舞喧闹着,虫儿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正在经受苦难吗?

没有忧伤的虫儿们,经不住汽车疾驰过去带起来的强大气流,纷纷伏在草丛中躲避,女记者在观赏美景的间隙,美目时不时从他忧伤的脸上扫光。从环境优越人杰地灵的大都市,不远万里到这里来的美女记者,认识他仅仅才几个小时,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不可思议,她的心路历程在噩梦般转瞬即逝的灾难中不断升华,涟漪阵阵。

养尊处优的她出身显赫,见过的军人不可谓不多,能让她多看一眼的军人却从未有过,更别说拨动心弦折服的,就少之又少不可能存在。和平时期的军人,付出和牺牲的机会几乎没有,留给人们心目中的影响就是吃粮担差,吃皇粮撞大钟碌碌无为,还能有让人惊心动魄的感动吗?

过去的几个小时命运多舛,不起眼的低级军官奋不顾身,浴血奋战,悍不畏死奋勇前进,在美女记者的心目中霎那间大跌眼镜,形象逐渐高大了起来,震撼着她古井无波的心湖暗流涌动,涟漪阵阵不知何故?就想多看他几眼,此刻看他的时候,没来由有些脸红心跳,气血翻涌,不知道是为什么?

既然是美女,那就一定少不了红颜祸水效应,身边自然就不缺乏追随者,追随者俯仰趋势,奴颜婢膝娇惯了美女的目空一切,助张了嚣张气焰,像羽队长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简直就是芸芸众生中的尘埃一粒,不值一提,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没想到此刻却有说不出的滋味,还莫名其妙的期待着能发生些什么?是什么说不清楚,总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悸动。

她热辣辣的目光,不敢明目张胆,赤裸裸停留在羽队长脸上,一闪而过后,做贼心虚盯着看草地上凸起大大小小的包,就像少女脸上的粉刺一样各领风骚,把平平张张的草地布局成了星罗棋布的围棋棋盘,错落有致,风格迥异。

大小不一的“粉刺”上各有千秋,自成体系,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一眼望去,雾沉沉连成一片,越往前走越密,形成了高低不同的丘陵。平缓的溪流,萦绕在丘陵周围汩汩流淌,波涛不起,有没有人欣赏无关紧要,依然故我径流不息,与世无争。

滚滚车轮经过时水花四溅,惊扰了这里的平静。湿漉漉的汽车轮胎,从水里面出来时,清亮亮清澈见底的水不复存在,搅拌成了污浊不堪的浑水。几十台汽车碾压后,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下游的水与岸上的颜色融为一体,亲密无间了。

汽车发动机温度飙升,显得动力不足,特别吃力了,不知不觉间,车队爬上了蜿蜒曲折的山脊,淹没在茂密的树林中秀色可餐。车队行进在绿树成荫的山脊或者山坡上,养眼的美景,让他们暂时忘却了饥饿。

只有一车宽的路长满了绿草,车辙里同样如此,好像就没有汽车行走过一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小草破土而出,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享受着阳光空气郁郁葱葱,竞相疯长,非常养眼。

美中不足的是,山坡路里高外低,负重的汽车倾斜度极大,随时都有滑下去的可能。这是一条不规范的便道,汽车行驶极具风险,弄不好就会酿成事故,开车人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小心应对。

一坡连一坡,一弯连一弯,有些之字形的弯道,车队都能首尾相连,遥相呼应。不停打方向,不停换挡位,让羽队长接应不暇。开了多少年车的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开方向盘是多边形的汽车?据说飞机也有方向盘,是半圆形的,是不是真的没见过,有待考究。

多边形方向盘不顺手,不停转弯让他接应不暇,更难受的是,变速杆只有一拃长,增减挡失去固有的习惯,不弯下身子够不着,习以为常的档位位置拿捏不定,变速箱齿轮不吻合就进不去,“呲呲啦啦”的齿轮撞击声不绝于耳,像刚刚学习开车的新兵一样,难受别扭的程度,让人不堪忍受。

树顶上阳光明媚,树荫下光点斑驳陆离,震撼山岳的车队马达声,回荡在山谷间充满活力,展示着一往无前的坚强。沁人心扉的山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烟熏火燎的气味,羽队长突然警觉起来,侧头看了看偷看他女记者,正好与她的目光碰在一起,四目交汇时,女记者慌忙躲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心神不安的羽队长,不知道女记者的目光为何躲躲闪闪?没时间细心体会,从手扣里取出望远镜,把汽车停在一处居高临下的山峁上,从望远镜里寻找担心的危险源,他的心在怦怦直跳。

“心生不轨”的女记者自作多情,一无所知看了看他举起相机,从没有驾驶室制约的驾驶室里站起来,拍照山沟里被地震摧毁的农家院落,还有山体垮塌滑坡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惊心动魄。

刘晓强从车后面来到他跟前,询问有什么情况?羽队长急急地说:“你闻一闻?空气里是啥味道?”

“呃……”刘晓强一听匪夷所思,专注的闻了闻,蹙眉想了想说:“好像是烧焦的味道。”

他神情严肃的说:“嗯——我怀疑是不是发生了山火?”

“啊……”刘晓强和女记者一听,惊骇的不约而同惊叫了一声。

正常人都知道,发生山火就是灭顶之灾,无处躲藏的人和汽车,只能坐以待毙。山火过后生灵涂炭,除了一片焦土,什么都不会留下。醍醐灌顶的美女记者已经害怕了,颤抖着说:“山火……我……我们可怎么办?难道……”

胆大威猛的刘晓强一听,鄙视的瞪了一眼女记者,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了羽队长一根,吸了口烟后说:“队长,我们咋办哩?”

“通知大家,火小可控,我们灭火自保,火势大不可控,我们就保车保粮往回撤,万一无退路就保命。在树木杂草稀少的地方挖坑,把自己埋住,千万要记住,埋住自己的时候把水袋带上,浇湿毛巾捂住嘴,灼热的空气就不会烧伤呼吸道,大火过后就不会死。”羽队长面授机宜。

执行命令坚决的刘晓强信以为真,转身离去,在多少次危机面前,他亲身体验过队长有化险为夷的神来之笔,更有超乎寻常的过人之处。神情紧张的美女记者如临大敌,眼巴巴看着他们两个人安排后事想说些什么,羽队长却毅然决然,又驱车前进了。

此刻,已经知道危险来临的女记者颤抖着身体,祈求的问道:“你——你们还要往前走?”

“哦……笑话。不往前走,还能往回走吗?勇往直前是军人的特性,我刚才不是给向导说过吗?军人是没有退路。”

“哪……”美女记者一听,没来由的泪水哗哗流出来了,漫过满是尘土的脸狼藉一片。灾难面前,哪个人能大义凛然去面对死亡?说起来是说说而已,侃侃而谈有什么不可以?真正要面对起来,还是要掂量掂量承受力才好。

素面朝天的女记者嘤嘤啼哭,任凭泪水肆意流淌不管不顾,看起来楚楚可怜,哽咽着说:“呜呜呜……我我,这这这,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结婚,准备金秋十月……”

“呵呵……坚强些。”羽队长一看她无助的样子,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做了个鬼脸,伸了伸舌头说:“山火还没有烧来不是?你怕什么?我只是预感而已,就是山火烧来了,我保证你不会成为烧烤。”

“呜呜呜——吸吸吸,真真,真的吗?这么茂密的森林,大火烧起来毁天灭地,一片焦土,还还,还能有生命存在吗?哪哪——你会不会死?”

“我……”他豪爽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车队,用手挑过被风吹乱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说:“我不怕死,却不能死,不想死,也不会死。”

女记者一听他说了这么多死,就像得到了不死的护身符似的,神情为之一振,泪眼朦胧,凄凄惨惨瞪着眼,妩媚一笑,露出满口贝齿顾盼生颐,还是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铿锵战车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军事历史 铿锵战车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十二章山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