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顾如青猝不及防被沈一安甩了一个冷脸，心中大吃一惊，方客不是说沈一安曾喜欢过他吗？为何，这一见面，直接给了他一个冷脸？看来，方客的话的确有待商榷。
待惊讶过后，顾如青发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细丝勒住般，滚烫的血液犹如毒素慢慢蔓延全身，所到之处皆被腐蚀。
顾如青呼吸一屏，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笑笑，归了座，不再多言。
沈一安继续道：“也是《看见》的原著，有关《看见》的问题可以前来咨询。”说完，她便退在程怡身后，低下头不再看向顾如青。
顾如青嘴角挂着僵硬的笑，扶额看着剧本，也不再多言。
此刻马职正好进来，他笑着向合堂打招呼，“呀，这不都到齐了，咱们开始介绍一下吧。”说完，从便方客开始介绍。
沈一安听言抬头看向马职，不知为何，她感觉马职对方客有些亲昵。
想到这，她转头看向顾如青，只见他低头埋在剧本中，表情有些僵硬。
沈一安咬住腮肉，抬眼看向程怡，但没等她看清老师的表情，方客却忽然走到沈一安的身边，温声道：“沈编是吧，我想跟你聊一下定妆照。”
顾如青心中被沈一安一张冷脸弄得杂乱地很，但见方客走到沈一安面前，恐惧犹如带着倒钩的网扑面而来，迫使顾如青站起来。
顾如青有些害怕，方客这么些年对沈一安的絮叨让他明白方客到底有多不喜欢沈一安。所以当方客站在沈一安面前，让顾如青产生极大的恐惧——他似乎看到方客脸上布满狰狞，她伸手一推，沈一安便掉进深渊。
但没等顾如青开口，程怡跨步挡住方客，冷声道：“我是主编，这定妆照我跟你聊。”
马职见程怡出来，脸也跌下来，他冷声道：“程怡，你别TM的公私不分！”
公私？
沈一安心头一跳，她早就听说过马职是出轨，莫非出轨的对象是方客！
沈一安心惊得厉害，身子微微发着抖。
林清许脾气爆，她早就听晋江说过马职，一见他如此，冷哼一声，道：“真不知是谁公私不分，今天，我可真算是涨了见识，这捂着耳朵真当这铃是自己的了。”
林清许什么背景马职不是不知道，听她指桑骂槐也只能把自己的怒火给咽下去，他紧皱着眉，道：“程怡，这部剧是你的心血也是你学生的心血，你别第一天就给毁了。”
程怡讽刺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学生的心血，但这部剧不也是你要捧你学生的剧吗？所以，咱们各自安分，谁也别惹谁。”程怡在说到马职“学生”时咬得音百转千回，她含着讽刺对方客笑了笑，其中何言不言而喻。
程怡留下供人令人万般遐思的话，便拉着沈一安去了休息室。
马职的脸也青一阵白一阵，明显看出他被程怡怼地说不出话。没错，程怡是想捧沈一安，而且不知后面有大资本，可他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利用认知的误差，拉方客上位，可没想到今天程怡一见方客却明白了些东西。
马职打哈哈道：“大家都坐下，只是编剧而已，大家不要在意。”马职不敢说换编剧，毕竟如果真得要换，下来的可是他马职。
方客死死盯着程怡的背影，眼中露出的狠意。她知道程怡不会让她单独跟沈一安相处，本想借程怡和沈一安的冷脸打造出一个新人被欺坚强的角色，顺便再次加重顾如青对沈一安的厌恶，如此一石二鸟却被马职那个蠢蛋给破坏，且她原本故意做出跟顾如青的亲密的模样现在也不攻自破。
费尽心机，被一石三鸟的却是自己！
方客回头扯了一个看似不失礼仪的微笑，转头沉着脸摆弄着相机，手上的指甲尽碎。
林清许嘲讽地笑了一声，随后开始研究折枝这个角色。女一号眉头挑了挑，聪明地也没说话。
倒是顾如青，他反而没有坐下，而是沉着一张脸朝方客走去。
顾如青敲了敲架着相机的铁杆道：“去阳台，我们谈谈。”说完，便走了出去。
方客的脸青红交加，半是生气半是有些急虑。
当初顾如青醒来虽然对她有些疑虑，可她靠着顾如青对朋友的信任和雏鸟清洁拉近了与他的关系，但随着年头越来越长，他对她的怀疑越来越深，幸而这些年也算是聚少离多，这才得以保留。
但，没想到一见沈一安，就让顾如青的脸拉了下来，且对她的怀疑更是加深。
马职见方客的脸色不好，连忙递上一杯温水。方客现在见到他有些烦，一下拍掉马职递给她的水，起身去了阳台。
夏日的冷风一吹，让顾如青的躁意消散不少。他依着阳台，在台沿上他的手指不断敲打着，像是在弹奏静心的钢琴曲。
方客推门而进，见顾如青的心情不如一开始恶劣微微松下了心。
方客刚想开口，就被顾如青给打断。
顾如青道：“方客，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方客慌乱笑道：“阿青，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不是朋友，除非你不想跟我当朋友。”方客不愧是方客，只是慌乱一秒，便能反军一击。
顾如青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微微笑着，“我从不怕人有污点，所以我跟留铭、阿江很铁。可是，无论是阿江还是留铭他们都不知道你，我问我爸的助理，只是告诉我我为了见你下了演唱会去便找你。所以，我对你很好奇，也是因为这样，我姑且信了你是我的朋友。”
顾如青踩着朋友的尾音转过身，他的忽然动作让方客心头一跳。
顾如青继续道：“可是随着我对你越来越深的了解，我忽然发现，你或许不是我的朋友。”
方客笑了一下，道：“可是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我怎么会有你的手机等联系方式。阿青，你这是被沈一安的容貌晃了神，重色忘友了吧。”
顾如青摇了摇头，“不是，你也不要转移话题。方客你发现了没，你跟我的话题，有时总是往沈一安上转，不管是我见她之前还是之后。”
方客的脸一僵，她的确总是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在顾如青的面前提过沈一安几次，但她唯恐暴露所以一直记着日子算着遗忘时间。可，这般缜密，顾如青还是摸到她的心虚。
顾如青继续道：“我继续回答你上一个问题。没错，一开始我也这么想。”顾如青是不轻易给人留联系方式的，更不会轻易留给女生。所以当初在病房他首先查自己的联系方式中是否有方客，的确有，他的疑惑因此消了不少。“我也曾大方承认过，你不是那种我一眼就想结交的朋友。你打趣说我最后因你打脸了，我信了。”
顾如青定定看向方客，“但是，现在我有些不信了。”
方客冷下脸道：“现在不信？就因为沈一安？”方客心中有些慌乱，她知道顾如青对她一直有疑惑，但这么些年下来，多少有点儿信任吧，可今天一见沈一安，他对她的信任连灰烬都没有了！
顾如青道：“你看你，你又提她了。”
方客有些被激怒，“不是我想提她，你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她，你怎么连朋友间的信任都不给我。”
顾如青摇摇头，但方客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方客道：“顾如青，你这个人其实很表面。第一眼你就不喜欢我，所以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就不喜欢我。行，不提以前，就提现在。自从你失忆后我们也认识三|四年了吧，我以为朋友关系多少会重建，但你一点儿都没给我，就是因为这第一印象。”
顾如青静静看了一会儿方客发疯，道：“我也曾因第一印象批评过自己，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你让我很惊讶。”他面色依旧冷淡，但话却如棱锥直刺方客心虚的地方，“我知道你一直有个情|人，可我没想到他是马职。不，或许应该称为马职们。”
方客心中再次暗骂马职，果然，顾如青已经猜到她和马职的关系。
方客冷静下来道：“你这是在鄙视我吗？可是这圈子里都不认为这是错，只是各取所需。这圈子多乱你知道应该比我还多吧，既然这样，你又干嘛进这个圈子。如果你只看重私生活得话，那你就去深山老林吧。这个世界不适合你。而且，你现在才找我算账是不是有些晚了，我一开始也没这么乱啊，可是你不愿帮我啊。你对我人生而言何尝又不是推手。”
方客想到这部剧讽刺道：“顾如青，你真有本事你就拒绝这部剧，因为你也是靠你这张脸上位的。”
顾如青看着方客，沉默良久，他道：“梨无主但心有主①。”没错，这圈子乱得很，如果只看私生活那的确去深山老林吧，很多事很多人的确不能只看私生活，可是纵使如此，但心中明台不可染。
导演这一职业就是熬资历的，谁都想年少成名，可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所谓捷径也是拿东西换得，且不牢。
顾如青道：“当初的确是我不好，没拿你当朋友，所以看着你越走越远。但如今，我希望你跟马职断了吧，认真走脚下的路。”说着，他走向楼梯。
当他即将下楼梯时，他道：“没错，这部剧的确是我拿脸换来的，可这也是我本身的资本，而且我也有信心，最后记住的是沈天而不是顾如青。”
方客心中冷哼，那我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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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来自许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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