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连乔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沈瑜的,她觉得沈瑜就像是一根儿百折不挠的青竹,在经历了那样多的风浪之后,仍能够有条不紊的处理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琐事。
只偶尔,沈瑜会停下来,借着她的肩膀靠一会儿,或者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发一会儿呆。
“连乔，你不会走的，对吧？”
最近沈瑜总是问这个问题。
连乔也总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嗯,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亦平的葬礼如期举行，而后,沈瑜的生活也很快的步入正轨。
说是步入正轨,其实却也还是风波不断。
安向笛几次前来询问遗产相关的事，都被沈瑜推诿糊弄过去了。
前前后后大约拖了一个多月,安向笛再来时,就被沈瑜告知安亦平的房产都被政府征用了。
“什么？？？”安向笛震惊道：“被政府收了？？凭什么！为什么啊！”
“你也知道,安老鬼他买的那些房子都是老城区的房子。”沈瑜不以为意的说：“政府改造要拆要用,我也没办法。”
“那补偿金呢？”安向笛急不可耐的道：“补偿金给了多少！！”
“补偿金？什么补偿金？”沈瑜道：“没给我补偿金啊,倒是给了我两套安置房,不过我没要就对了。”
安向笛气昏了：“你他妈是白痴吗！！那都是钱啊！！你凭什么做主不要啊！！你算哪根葱啊！”
“就凭我是安亦平的外甥，安亦平从前病历上的家属签名儿全是我的名字，他又没有特意留遗书给你。”沈瑜波澜不惊的说：“我咨询了律师,他告诉我,我可以做主。”
随安向笛怎么闹腾，沈瑜任之处之，安向笛倒也拿沈瑜这副地头蛇的姿态没办法，只好作罢。
沈瑜转了转笔，他的确没跟政府那边儿要补偿金和安置房，不过他跟政府的文/化/部负责人谈妥了一项交易，他们同意将安亦平的几处老四合院儿改造成戏剧文化相关的博物馆，以安亦平的名义捐赠，并在馆内定期开办戏曲文化培训班，以表对捐赠人的敬意。
他说过不会图安亦平什么，他说到做到。
政府在改造老门西的过程中受阻不少，老门西的钉子户们还试图拉横幅抗议拒绝搬迁，还是沈瑜下场一个一个把他们给劝服的，他态度配合，也因为这事儿，沈瑜跟南城市政府里的几位管事人攀上了关系。
汉林中学开学后，沈瑜顺利的升到了高二，可他依旧和从前一样神出鬼没的，动辄翘课，连乔却也不会像之前似的总是追问他了，就默默的替他整理一份儿上课的笔记重点，晚上回去的时候给他捎上。
大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一日，南城市沈氏集团的CEO沈志成因偷税漏税被查处的消息登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
“天哪，十个亿啊！”吴飞飞感慨道：“什么概念？中国才多少人口啊，摊下来每个人都能损失一块钱！难以想象！”
“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是丧心病狂。”贝依依道：“这得判不少年了吧！”
“贫穷真的限制了我的想象。”刘光摇头叹道：“哎，瑜哥，你笑什么？”
沈瑜一抿嘴唇抬头：“我笑了吗？”
刘光：“连乔，瑜哥刚才分明笑了，你也看到了吧！”
连乔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我又不会一直盯着他看！”
沈瑜看起来确实心情不错：“刘光你好GAY哦！”
刘光：“？？？”
连乔低头，在桌子下面儿伸过手去掐了一下沈瑜的手心儿，随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连乔：【你刚才笑什么呢？】
沈瑜：【笑有钱人进局子啊。】
连乔：【小伙子你仇富哦。】
沈瑜：【这不是跟你统一战线么？亲爱的同桌。】
连乔：【哼！我才没有仇富呢！】
沈瑜：【晚上吃什么？回去的路上买点菜带回去。】
连乔：【好啊，一起逛超市[可爱][可爱]。】
沈瑜：【那我睡会儿，放学叫我。】
沈瑜：【记得帮我拿试卷儿。】
连乔：【你又睡！】
沈瑜：【你要一起？】
连乔：【……你走！】
调戏完他的小同桌，沈瑜心满意足的趴下了，一闭上眼，他就看到了几日前他在沈家的情形。
沈家大宅被抄了个干干净净，沈瑞的母亲抓着他又哭又喊：“沈瑜啊，我们家的资产全都被冻结了，我们现在没钱给你爸爸做担保！现在家里只有你还有点儿钱了！你行行好去通融一下，把你爸爸保出来吧！我，我给你跪下了！”说罢她当即撩开旗袍摆跪倒，同时拉扯着沈瑞：“儿子，你快给你弟弟跪下！快啊！”
沈瑞一派魂不守舍，被母亲强按着“咚咚”的给沈瑜磕了两个头，他着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半年前他还能在沈志成跟前儿耀武扬威的说着沈瑜的不是，如今却要跪在沈瑜的脚底下摇尾乞怜。
沈瑜却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们的触碰。
“开玩笑。”沈瑜说：“我花了半年的功夫才把沈志成送进去，现在让我把他保出来。我傻么？你们醒醒吧。”
沈瑞和他的母亲双双呆滞，随后怒而叫骂。
“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害你的亲生父亲！！”
“你使了什么阴招子把爸爸送进去了！沈瑜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啊！！”
“沈瑜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沈瑜在这样的美妙声音中踏出了沈家大宅，他从未有一刻觉得空气如此的清新，也不枉这半年来他屡屡往政府跑，打通上下，把沈志成商业犯罪的相关证据递送上去。
“妈，舅舅。”他轻声说：“我现在要回去好好读书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因为安亦平的房产被政府征用，作为租户的沈瑜和连乔也不得不退租搬家，突然要搬离这栋破旧的小二楼，连乔心里还怪舍不得的，她抬头望一望那小阳台，就能想起许多与沈瑜有关的记忆。
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两个人共渡难关，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昨天的事。
沈瑜已经找好了房源，在一个靠近市中心的新小区，房租自然是要比小二楼贵一些的，沈瑜把新房源的信息给连乔过目之后，连乔问：“有没有两室一厅的屋子呀？”
沈瑜：“有是有，但你一个人要两室一厅做什么？”
“两室一厅一卫，我们俩可以住一起。”连乔说：“这样我还可以帮你分摊房租，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瑜一愣，倏地想起来，他在连乔心里的人设。
——一个贫穷且遭遇家庭变故的励志男高中生。
所以连乔从来没有停止过帮他省钱。
他其实想过要跟连乔彻彻底底的解释一下他复杂的家庭背景，但是真的到了了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说的故事体系太庞大了，而且——
他忍不住想到了连小乔的严肃教育。
......
“有没有钱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有一颗纯真无邪的心！”
“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的这颗美丽的心灵被金钱玷污了！”
......
沈瑜：“。”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认真解释的画面，嗯，像极了在炫富。
于是这件事就一直被搁置了。
如今连乔突然提起分租，沈瑜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只要连乔不介意跟人同住一屋檐下，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可以。”他说：“也好。”
两人在小二楼居住的日子进入了倒计时，于是连乔提出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吃顿好的，给他们在小二楼的生活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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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在料理方面的技能点虽然不是多么高超，但是算是有天赋的类型了，至少他看一遍教程就能做出一道像模像样的菜来，这点连乔自问自己办不到。
超市里人挤人，沈瑜走在前头带路，连乔跟在后头，沈瑜道：“你跟紧点儿，别跟丢了。”
连乔“嗯嗯”了两声，随后沈瑜便觉着自己的校服被人往后扯紧，他扭一扭头，看见少女像是头小羊似的扯着自己的校服后摆在人群里艰难的前行。
沈瑜禁不住失笑。
“喂，抓这个。”他往后伸手。
连乔一愣，看着他递过来清瘦有力的手腕骨，倏地有些脸红。
“那个，我……”她还有些犹豫：“我抓着校服挺好的。”
“我校服版型都要给你扯没了。”沈瑜懒洋洋的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连乔噘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脸皮真厚！”她一边咬着牙说，一边用力的把手挥过去，一下子握住了沈瑜的手腕。
她脸颊滚烫，都不大好意思去看她抓着沈瑜手腕的样子，倏地对方的手腾动，从她手心里溜走，那修长而温暖的五指如花儿一样绽开了，猛地反握住了她的手心儿。
连乔浑身一怔：“你！”
“还怕丢？”沈瑜说：“那就再牢一点儿。”
两旁人多，挤得连乔几乎连头都没法儿转，她看不太清楚，感觉却变得格外的敏锐，那灵活的手指钻进了她的指缝，带着掌控欲，与她的五指交缠起来，最后牢牢的收紧，扣住。
“这样就不怕丢了。”沈瑜说。
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乔觉得手心里的热度笔直的窜到了脸上，她涨红了脸道：“你！我根本就没有怕丢好不好！”
沈瑜：“是么？那我松手了。”
连乔：“你松好了呀！”
沈瑜：“真松了啊！”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但手也没松，好像颇有默契似的互相羁绊着。
连乔想吃巴沙鱼，两人就在生鲜区逛了一圈儿，沈瑜在冰柜里挑鱼片儿，连乔就在旁边儿的现切红肉去闲逛着。
“咦？”她瞅着拿刀的大师傅把一块儿椭圆形的光溜溜的肉扔在展板上，横刀撇开，不禁好奇道：“那是什么呀？”
“猪腰子！”大师傅笑道：“要来一副吗小姑娘？”
“猪腰子？”连乔说：“我没吃过唉，这个要怎么吃？”
“跟青椒辣椒土豆片儿什么的放一起爆炒，醋溜都行！裹一层蛋液下锅涮也可以！特新鲜！”大师傅说：“给你身边儿小伙子买一副回去，以形补形，没坏处的！”
这时沈瑜挑好了鱼片儿扔进推车，凑过来道：“说什么呢？”他瞅了一眼：“你要吃猪腰子啊？”
“我吃过猪里脊猪排骨，猪腰上的肉还没吃过呢！”连乔说：“不过师父建议你买一副回去，说——以形补形！”
沈瑜：“？？？”
他掀起眼皮瞅了一眼对面那热情洋溢推销的大师傅。
“买一副吧！小伙子！为了你的幸福生活！”大师傅舌灿莲花道：“小姑娘，快给你男朋友买一副回去！”
连乔脸颊飞红：“师傅，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但是鉴于那大师傅如此卖力的推销，连乔倒是不好意思在拒绝，她侧过脸对沈瑜道：“要不，买一副回去试试？我还没吃过猪腰子呢！”
沈瑜：“……”
大师傅趁热打铁：“现在不是，买了就是了！小伙子，我的猪腰子保准让你一展雄风！”
沈瑜：“……”
他不知怎么的就感受到了某种羞辱。
“我用不着！”看那大师傅还要发挥，沈瑜气急败坏的扯过还一头雾水的连小乔同学，推搡着她的肩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的：“卖个猪腰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卖万艾可呢，你怎么不上天！”
连乔：“什么什么？不买了吗？”
沈瑜口气恶劣：“买个屁。”顿了顿他道：“我买了巴沙鱼和虾滑，还不够你吃啊，非要去吃什么猪腰子。”
连乔觉着她的同桌桌反应有点儿过了，倏地眯眼，她悄咪咪的凑到沈瑜身边儿，陡然伸了一根手指去戳沈瑜的腰。
沈瑜“嘶”了声躲开，整个人向后倚在推车上，警惕道：“你干嘛！”
“你不会真的腰有什么问题吧？”连乔一手摸着下巴，怀疑道：“所以给人家大师傅说的恼羞成怒了！”
沈瑜：“……”
连乔见他不吭声，不禁有点儿震惊：“不会吧，被我说中了？你腰真有问题啊？什么问题啊？严重不严重？腰肌劳损？还是腰椎间盘突出？”她扑上来道：“你让我看看，有问题咱们就去医院瞧病啊，别讳疾忌医！”
沈瑜被她又捏又摸整的耳根通红，忍不住发怒：“你腰才有问题呢！哎呀别摸我了我怕痒！大庭广众的你注意一点！”
连乔被他挡了两下，也有点儿生气：“不摸就不摸！搞得好像我很稀罕摸你似的！摸你有什么好处啊！真奇怪你这个人！”说罢她扭头就走：“我去看零食了你别跟过来你！”
沈瑜：“。”
莫名其妙的就闹掰了呢，这个连小乔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沈瑜撇撇嘴，自顾自的推着推车在货架上拿了几瓶晚上做菜要用的调料，又推着推车往前走了一段儿，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轻声喊：“小哥哥。”
沈瑜驻足，他回头瞧了一眼，便看见两个姑娘手挽着手立在那儿，其中一个抬手指了指上方羞涩道：“小哥哥，能不能帮我们拿一下那个玉米淀粉呀，我们够不到……”
沈瑜仰起头，果不其然看见玉米淀粉被放在了货架的最上面一排。
他没多想，应了一声便辙回去，抬手帮她们取了一袋儿下来。
“小哥哥好厉害呀！”那两个姑娘齐齐拍手称赞。
沈瑜一手抄回兜里，懒洋洋的转身：“不是我厉害，是你们长得太矮了。”
说完这种打击人自尊心的话，他毫无愧疚感的推了手推车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那两个姑娘又一左一右的追了上来。
“小哥哥，这个玉米淀粉好重哦，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推车先放一下呀！”
“就是说啊，到结账的时候我们再拿出来。”
“小哥哥好不好鸭！”
沈瑜有点儿烦了：“不好。”
“为什么呀！”那两个妹子又接着问。
“不为什么。”沈瑜说：“行了，别跟我走一块儿了，我有恐妹症。”
“小哥哥你骗人的吧？”
“你刚才跟我们站一块儿也没见有事儿呀！”
“你这是借口吧！”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呀？”
沈瑜用舌尖顶了一下腮肉，眉头拧了起来，没吭声。
那两个妹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肯定是有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的。”
“小哥哥，你长这么帅，女朋友把你看的很死吧！”
“一定是这样，你看，小哥哥的表情都不好了。”
“没必要呀，真的没必要，两个人相处都不给对方自由，那处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小哥哥，真的好心疼你哦。”
沈瑜足下一顿：“说够了没啊？”
他口气恶劣，脸色沉下来时冷若冰霜，上挑的眉峰带着点儿邪性的侵略感，那两个妹子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双双噤声。
过了两秒，其中一个才干巴巴的笑道：“小哥哥，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在替你感到惋惜。”
沈瑜轻嗤一声：“你用不着替我感到惋惜，我女朋友长得好看，聪明有钱又多才多艺，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感到很开心。”顿了顿他又道：“哦对了，她很凶，你们俩不想死就别再跟着我了。”
说罢，他就在那两个妹子呆若木鸡的注视中，目不斜视的推着推车往前走了。
走了一段儿，他的余光瞥见从一旁的走道里走出来的浑身都散发着怨气的小少女，沈瑜禁不住感到方才的心堵都烟消云散了，愉快的一压车轴，将小推车横到了对方眼前。
“喂。”他说：“拿着不累吗？扔车里，我替你推。”
连乔抱着几罐儿薯片和巧克力，手上是有点儿酸，她轻轻哼了一声，翻目道：“用不着，不占用你帮妹子拿东西的时间。”随后她嘀嘀咕咕道：“有这个闲工夫帮别人都不来帮我，”
沈瑜一愣：“可是刚才不是你让我别跟着你的么？”
连乔：“我说别跟着你就真的不跟呀！”
沈瑜：“……”
两人谁也不搭理谁的并行了一段儿，连乔忽然硬邦邦道：“那他们后来为什么就不跟你了呀？”
沈瑜淡声道：“因为我骂了她们一顿。”
连乔眨眨眼，生出几分好奇：“妹子你也骂？”
沈瑜斜眼：“你这是什么性别歧视？合着只能妹子欺负我我不能还手是吧？”
连乔：“我才没这么说，你骂什么了？”
沈瑜撇撇嘴：“我说我有个又白又美聪明多金的女朋友，我女朋友很凶，管我管的很死，所以让他们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赶紧闪远点。”
连乔眼睛都瞪圆了：“你什么时候有个又白又美聪明多金还很凶的女朋友了？”
沈瑜不以为意：“男人嘛，谁没个幻想对象呢，就编出来骗骗她们咯。”顿了顿他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敢说你长这么大没有幻想过要跟谁结婚么？”
连乔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咬牙否认：“没有！”
沈瑜：“……你骗人的吧。”
连乔气咻咻的疾步往前走，她走了两步陡然刹住，扭头差点儿跟急匆匆追上来的沈瑜撞上。
“哦对了，我倒是做梦梦到过你。”连乔一挑眉，认真道。
沈瑜怔了怔，表情里居然多了几分意外的正经：“你梦到我？你梦到我什么了？”
连乔想了想：“我那天在舅舅的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绣金的黑靴子，那双靴子我以前见过，在一家典当行里。”
沈瑜吞了口唾沫：“……然后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连乔：“我梦到……穿着那双靴子的人是你，你说奇怪不奇怪？”
沈瑜露出几分急色：“……后来呢？后来你把我怎么样了？”
连乔狡黠的眯了眯眼。
“我啊……我把你——”她瞅着沈瑜这份儿格外关注的表情，心底那份儿报复得逞的快意油然而生，她倏地伸手把沈瑜一张帅脸推开：“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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