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7话

第29章 第27话

康熙四十八年腊月十五

两江总督林峰和江宁织造忠勇一等功曹厉暗自勾结,擅自提高田赋,盐课,槽量,而且新增渔税,山林税,通通十抽其三,除此外又设人丁税,成年男人每人二两,妇女老人每人一两,幼童每人三钱银子,小商贩的摊位税每年10~25两不等,其余杂七杂八的税收都有所提升。

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势单力薄只能忍辱负重,一日一日地煎熬,生活是越来越差,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非法的盈利是两江税收的二倍多,被各层官员层层吞赃,除了京官的那一份和地方官吏的那一份,林峰和曹厉获利数百万两白银。

【储秀宫】

元妃近日来噩梦连连,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她梦到,熊熊烈火,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面容憔悴痛苦,村庄荒芜,白骨皑皑,城里挤满了乞丐,突然乞丐冲着自己而来,喊着救命!救命~

元妃拖着病体,用尽心里:“雪鸢,你派人去请皇上来储秀宫一趟,就说我有话要说。”

雪鸢说:“好,奴婢这就去办。”

【宁寿宫】

松慧姑姑透露说:“太后,元妃怕是要油尽灯枯了,如今已气息奄奄,太医说怕是没有几天了。”

太后说:“怎么这么快?那可千万不要别与除夕相撞啊,否则这年怕是过不安生了,皇帝那什么情况?”

“皇上还是那个老样子,这日子宝华殿就没空过,和尚法师一波接一波,都是为了能让元妃娘娘的延续几日命数。”

太后哀伤的说:“松慧,你把盛京将军进献给哀家的两只千年老参送去储秀宫吧,不管如何,尽一尽哀家的一片心吧。”

松慧姑姑:“是!”

【储秀宫】

皇上问:“桓孟,朕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们都下去吧。”

“是!”四个宫女随机离开,关上了房门。

元妃气若游丝,有心无力地说:“皇上~”

皇上话语亲切而又温和地说:“不,这里没有皇上,只有你的夫君,玄烨。”

元妃连连回话:“哦,不敢,臣妾不敢造次。”

“难道朕不是你的夫君吗?朕好羡慕别人家的夫妇,直来直去,心怀坦荡,夫妻坦诚,多了些亲密,朕的孝诚皇后赫舍里就曾唤过朕的名讳,她仙逝后就成了绝唱,如今就全当为朕圆一回梦吧,桓孟~”

皇帝扶起元妃将其紧紧地搂在怀中,满满的宠溺和心疼,元妃顺势依偎在胸怀,多像小鸟依人,她叫着玄烨,皇帝很受用,元妃偷偷地流下了眼泪,皇上也湿了眼睛,皇上也不准她说臣妾两字,民间如何称呼就怎么称呼,虽然不合规矩,却和人心,瞬间加深了感情。

元妃说:“玄烨,我自七岁起便被父亲送到宫中,自此就再也没有归过家,甚是想念,因此我想请旨回家省亲,以解相思之苦。”

皇帝愣了愣,话不走心、脱口而言:“回家省亲~?”

皇帝心中想着对策,话语有所停顿说:“是啊,不知不觉中都这么多年了,夫君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皇祖母的慈宁宫,那年你虚庚七岁,到如今差不多应该有22年了,思乡心切,人之常情,可是正因为长情,夫君不能让你现在回家省亲,因为你的身体不允许你这么做,但夫君答应你,等你病好了,康复了,夫君亲自陪你回去,好不好。”

“玄烨,你又在戏耍于我,我的病我心如明镜,是好不了得绝症,臣妾怕是没多少日可活了,与其等死浪费生命,不如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还望夫君允许为妻最后的夙愿。”

元妃言辞恳切,近于哀求,每个人就像把利刃,割的皇帝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桓孟,这路遥遥,崎岖坎坷,路途艰辛你怎么能受的住,恐怕没出直隶就已经、不在了。”

“皇上,臣妾真的想见见家人,真的好想,好想。”

“你不是想见家人吗?朕让他们来,不出半月一定能到,你一定要坚持住,邹瑾轩!”

太监邹瑾轩听到康熙皇帝的撕心裂肺地喊叫,立马推门冲了进来,雪鸢也紧随其后,一进门便望向元妃,她担心怕是元妃出了什么事情,还好松了一口气。

皇帝红了眼圈,声嘶力竭地喊:“邹瑾轩!朕命令你,立刻骑快马,日以继夜,昼夜兼程,把元妃的母亲,兄弟姐妹,通通召进京城,不得迁延枉顾。”

邹瑾轩得到旨意后立即冲了出去,直奔上驷院,骑上千里马直奔神武门,而后直接南下。

由于昼夜兼程,不曾停歇,除了驿站换马外,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就来喝水吃饭都是奢望,基本都在马上,以至于屁股都磨破了,就这样还走了近五天,而后来就慢了,不可能所有人都骑马,总要坐车,而且过了秦岭又遭遇狂风大雪,老夫人李冉有着了风寒,吃药看病总要浪费时间,虽然老夫人李冉顾全大局,把身体健康放在次要,可邹瑾轩不能不顾,万一出了差错,他可承担不起,毕竟李冉年事已高,经不起舟车劳顿的乏累和病痛的折磨双重打击。

这么一来来回路程耗费的时间便长达16天。

康熙四十八年腊月二十三

从这一天开始元妃的身子急转直下,大小便失禁,处于昏迷状态,皇帝除了早朝一直在身边陪侍,除了宜妃便是皇贵妃跑的最勤。

元妃虽处于昏迷当中,但面容却时不时抖动,似乎做什么噩梦………赶往京城的曹厉似乎也在做梦………

亥时初刻,浩浩荡荡地车队逐渐向江宁织造府驶来,随侍人员手里的灯火,随风摇曳,远处看就像漂浮在半空中,月光朦胧暗沉,夜色笼罩,人们无法看清全貌,总觉得若隐若现,虚无缥缈。

浩浩荡荡不下数百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江宁织造府正门,让人有些很恍惚,一切就好像在瞬息之间,车行队伍停了下来却让人感到很冷清,中间的三十二人抬的鸾轿最为显眼,它的四周镶嵌了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层层点缀,甚是奢华,最引人注意的是上面的图案,四面各画有一只朝天的飞凤,七朵雾粉祥云围绕其上,真是有些仙幻风味。

当那轿帘打开之时,不知何处的落叶飘飘然缓缓落地,而且微风徐徐,就好像那帘子是风吹起来的一样。

元妃站了出来,服饰耀眼夺目,她竟然穿着皇贵妃的衣物,着装整齐:

皇贵妃朝冠,白色雪貂围绕其上,上缀朱纬。顶三层,贯东珠各一,皆承以金凤,饰东珠各三,珍珠各十七,上衔大珍珠一。朱纬上周缀金凤七,饰东珠各九,珍珠各二十一。后金翟一,饰猫睛石一,珍珠十六,翟尾垂珠,凡珍珠一百九十二,三行二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一,东珠、珍珠各四,末缀珊瑚。冠后护领垂墨黑绦二,末缀宝石。青缎为带。金约,镂金云十二,饰东珠各一,间以珊瑚,红片金里。后系金衔绿松石结,贯珠下垂,凡珍珠二百有四,三行三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二,每具饰东珠、珍珠各六,末缀珊瑚。耳饰用二等东珠,馀同皇后。朝褂、朝袍、龙褂、龙袍、采帨、朝裙皆与皇后同。领约,镂金为之,饰东珠七,间以珊瑚。两端垂明黄绦二,中贯珊瑚,末缀珊瑚各二。朝服朝珠三盘,蜜珀一,珊瑚二。吉服朝珠一盘。绦青白色。

细品之下有所不同,衣物的外边都是深黑色丝边,而且服饰上凤凰也变成白衣仙鹤,辅以白菊陪衬,花盆底细瞅之下竟是绿色菊花。

而且每一个人面容冰冷,漠视一切,毫无表情,就好像面瘫一样,元妃何尝不是如此,而且异常冷酷,侃然正色。

站在大门前突然了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好黑暗,一点光都不见,简直闷透了。”

曹厉等人都不胜其解,捉摸不透,等走进大门后没几步元妃又冒了句:“都变了,没了一丝当年气象。”

元妃用冷峻严厉的眼光看向曹厉再没有说过什么,步步沉重。

元妃冷面冷脸冷嘴巴,冷若冰霜地说:“得了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更应该好好做事,不然便错上加错。”

马车上睡觉的曹厉,额头尽是汗珠,面容抽搐,怏怏蹙眉,面露难色,双手不自主的揉搓,发出沙沙的声音。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必衰。冥冥之中皆有定数,非人力可为也!如今曹家已传三代,代代沐浴圣恩,圣眷优容,也该知足了,本宫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延续辉煌,只愿你少造罪孽恶缘,不使曹氏满门不得安生,做世间的游魂,便是你最大的功德了。”

不知怎的二人到了荷花池,没有月光的陪衬,死气沉沉的池水显得格外的肮脏,就好比是罪恶的会集地,墨色的黑水像极了深邃的黑洞。

元妃娘娘的话似乎很有推动力,把曹厉紧紧地逼到池边,越来越近,最终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元妃话语空灵虚幻:“你已做恶多端,切不要继续为恶作歹,波及无辜,消磨掉祖上的福德善缘,恶报就不远了,不远了~”

说着便转过身去,渐渐消失云烟缭绕的黑夜之中,水里的曹厉无谓的挣扎,却叫不出声来,一点点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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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龙游民间平冤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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