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探病

第35章 探病

丁志单见问,“唉”地幽幽叹了一声,“二哥,还是先吃了饭再说吧。反正,我娘的病也不是一两天了。”

“阿兰妹,你还是先说吧,要不,你教我怎么食得下呢。”冯伟豪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动筷。

丁志单见冯伟豪不肯动筷,便把她娘亲在两个多月前上山采集雨露、鲜花,不小心掉落山崖的事说了出来。

冯伟豪一听,猛地站起来说:“阿兰妹,我们现在去看你娘亲。”

“先吃点才去吧。要不,饿坏了身子,我可承担不起。”丁志单边说边吃着饭说。

冯伟豪匆匆吃完饭后,在丁志单的引领下,来到了竹叶庵。

丁志承正在庵内服侍他的娘亲,忽然,一阵阵脚步声伴着熟悉的说话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他知道妹妹和二弟来了,便对着病卧在床上的母亲说:“娘亲,我义弟冯伟豪来了,他能进来吗?”

“迂……腐。阿豪……他,他是你义弟,去……叫他进……进来吧。”净慧师太有力无力地说。

“娘亲说的是,我这就出去叫他进来。”

于是,丁志承领着冯伟豪来到了室内。

冯伟豪见到净慧面黄肌瘦,青筋凸起,目光呆滞,与三个月前见到的那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净慧师太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冯伟豪顿时大为悲伤,竟至悲从中来,仰天慨叹:“人生无常啊!”

净慧师太见到冯伟豪,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好想起身坐起来,但力不从心。

冯伟豪见状,赶紧过来劝说:“阿娘亲,还是躺着吧。”

冯伟豪一声“阿娘”,令净慧师太犹如打了一支强心针,顿感浑身血液沸腾,死黄色的脸泛起一阵红晕。

俗语有话:痛则不通,通则不痛。霎时之间,净慧师太瘫痪了两个多月的右腿开始有了反应,且感到没有那么疼痛了……

净慧师太点了点头,显得很平静:“我这个人注定命贱,一生下来就是要捱苦受罪的了。”

倾谈之间,冯伟豪发现净慧师太不时用手在身上搔痒,探过身来,关切地问:“您怎么啦?”

“没……没什么……”净慧师太虽然这样回答,但身上的瘙痒是无法一时控制得住的,她又不由自主地抓起痒来。

桌上的油灯火苗仍在摇晃闪动,冯伟豪这时才认真地察看净慧师太的皮肤,见上面有许多大小不一、高高低低的红色斑点,便指着她的皮肤,问道:“啊,怎会弄成这样?”

净慧师太愁眉皱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那天到山上去采集雨露、鲜花,不小心掉落山崖下的一个灌木丛里,跌伤了脚,当天夜晚睡觉的时候,就觉得全身燠热,皮肤越来越痒了。”

冯伟豪把左手伸向净慧师太:“娘亲,我替您把把脉。”

冯伟豪说的这番话,是有一定把握的。他在天绿村时,曾经跟村中的老郎中阿天伯学过一些中草药知识,到山上打柴时也会采些草药回来,有小病时可自己料理。

冯伟豪九岁那年,他母亲回娘家认识了龙知章老先生。

老先生在京兆学校执教,对古典文学颇有造诣,唐诗倒背如流,成为远近闻名的龙掌教。

冯伟豪的母亲见小儿子自小聪明过人,如果拜龙知章老先生为师,学业定能突飞猛进。于是,把小儿子送到娘家所在地京兆学校插班,成为龙掌教的学生。

在校其间,冯伟豪跟他同桌的同学是一位姓孙的学长。这位孙学长是药王孙思邈的家乡京兆华原人。别看他还是一名学生,可在乡间是个有名的小神医,对各种山草药的药效颇有研究。冯伟豪跟孙学长十分投契,白天黑夜都在一起,无话不谈,虚心向那孙学长请教,从中学习到不少关于山草药治病的知识。

这一次,冯伟豪将所学派上用场了。

“好呀,今晚我倒是看一看,我的义子是不是真的能治病。”净慧师太见冯伟豪这样说,便伸出了右手来。

冯伟豪将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扰放在净慧师太的手腕后寸口的位置,食指定寸,中指定关,无名指定尺,屏神谛息地听起净慧师太的脉像来,俄顷,再叫净慧师太伸出舌头让他看了看舌苔。

冯伟豪来了一番的望、闻、问、切后,说道:“娘亲,您如今舌红绛、苔黄燥、脉滑数,这是疫毒内热炽盛之症。现在热毒缠于五脏,要医治则宜清热、凉血、解毒。”

净慧师太有点信服了:“啊,豪儿,你讲的病理我虽然不大懂,但你说得有纹有路,看来你是懂得看病的了。这病可能是我近日吃东西不注意引起的。”

冯伟豪分析道:“娘亲,您平日吃喝不懂得调理,加上那天跌落山崖下的一个灌木丛里,可能无意接触到灌木丛里的树木引起了皮肤过敏而红肿发炎。有病就要及时医治。”

“你大哥已经找过好几个跌打骨科医生为我诊疗过,”净慧师太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覃医师也给我开过药方,我按照他的嘱咐,一边吃药、服贴,阿女还用药渣煲水来为我擦身,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冯伟豪不明地:“初时开的药方不行,您可以叫覃医师换别的药方呀。”

净慧师太诉说道:“覃医师他也给我换过好几个药方,并且说加大了药量,但是,一直都不见好转。最后,她摊开双手,表示已经想尽办法,再无能为力了。”

冯伟豪想了想,说:“既然覃医师医不了您的病,那么您可以另找其他良医呀。”

净慧师太的脸上堆起了乌云:“你大哥替我先后找过三个名医来,甚至连省城有名的专治跌打骨科圣手刘醒波老中医也给我开过几剂药方,但仍不见好转,反而我的病症越来越重。唉,医来医去得个吉,始终不见好转,事到如今,我只好认命了。横竖我这把年纪了,我估计自己在世上再活不了多少时日,算了。”

“娘亲,您别如此悲观,”冯伟豪轻咬嘴唇,沉吟起来,“世上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来想办法给您医一医。”

冯伟豪详细地向净慧师太了解了她用药、服药情况,沉吟着,“姜黄、乳香、虎杖、鸡血藤、木芙蓉花……”悠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医生有没有下千斤拨、透骨草、昂天莲这几味跌打生草药?”

“没有。覃医生说这几味跌打生草药难找,特别是千斤拨和透骨草,生长在悬崖峭壁,根本无人能采,药材店已缺货十几年了。

“唉,如果缺了这几味药,那是治标不治本,特别是千斤拨,这种跌打生草药,具有祛风利湿,消瘀解毒,跌打损伤,痈肿,舒活经络的功效,对上了年纪的人,肢体偏瘫、腰肌劳损、跌打损伤、骨折、体瘦疲乏等病症有奇效。”

“难怪娘亲服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起色呢。”丁志单疑惑地注视着冯伟豪,“二哥,你学过医的?”

“嗯。”冯伟豪点了点头。

净慧师太转问道:“阿豪,学校放假了,你打算几时回去?”

丁志单未待冯伟豪开口,抢先说道:“娘亲,我已和二哥买了后天兴新至天河的车票。”

冯伟豪一时感到愕然,丁志单向他使了几下眼色,他也跟着明白了,点了点头。

原来,上次丁志单听冯伟豪说他从天河镇天绿村徒步到兴新一中,当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此,便在今天到车站买了一张车票后,就赶到学校旁那间大排档等他出来。

她怕的是冯伟豪孤身一人,连夜回家,这一带深山野岭,常有老虎猛兽出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对得起过命的恩人。

面对眼前这位如此细心关爱的结拜义妹,冯伟豪的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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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绿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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