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谎言全是谎言
端木婴释冷笑,他抓住方德的头发,硬是把他拖到外面。
端木婴释冷声道:“看着,看着你的夫人,死在我的人刀下,看这里那么多的小妾,全部死在我的人手下。还有看看你苦心孤诣想要得到的紫金山庄被我付之一炬。”
所有人都在哀嚎。
端木婴释冷冷的看了方德一眼,眼中浮现疯狂,“你很快就身败名裂,万夫所指,而你为之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所有成果,将会马上灰飞烟灭。”
方德厉声吼道:“你不得好死!”
端木婴释却是畅快的笑了笑。
那些夫人们凄厉的叫道:“老爷,救救我们……”
那些夫人们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要触碰方德,但是方德救不了她们。
火光冲天。
方德他看到一把把刀割向那些夫人的脖子。
他看到大火烧了他的寝室。
他只觉得胸口无比的痛。
活不了了。
端木婴释拽着他的头发,又把他扔到孟星云的面前。
方兰轩的尸体全身血污。
端木婴释温柔的问,“为何同样都是你的子女,孟星云却如此凄惨,而方兰轩却是你的掌上明珠?”
方德不说话,他的神情已经麻木了。
只有孟星云难以相信,诧异的问:“你在说什么呀?”
端木婴释说:“听不明白吗?方德才是你的亲爹。”
孟星云愣了一下,他想起他的娘亲临死前逼他发的毒誓,他忍不住双眼通红,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不知道吗?好,我告诉你当年方德觊觎他好兄弟的妻子的美貌,于是就非礼了他的好兄弟的妻子,并且还生了一个男孩就是你。不过唯一欣慰的是,他的好兄弟并不知道这个男孩的亲生父亲是方德。方德也不知道这个男孩居然是自己的儿子。”端木婴释冷冷笑着。
后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位好朋友的妻子胆子太小了。她不敢告诉别人。她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的丈夫。
她怀了孟星云之后想要堕胎。
堕胎药还没喝,她就被她的丈夫发现买了堕胎药。
她的丈夫很爱她,从未怀疑过他。
因为她的丈夫明白她是真的爱他,她是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而她也不敢承认这个孩子不是她丈夫的。
她怕一承认她的丈夫就不爱她,她更怕那些流言蜚语。
丈夫问起她为何想要堕胎?她只能扯谎说,算命先生给她算了一卦,说肚子里的孩子命不好会克死父亲。
丈夫却很生气。
他不准她堕胎。
于是她便没有机会堕胎,一直到孟星云出生。
她的丈夫是方德的好朋友,她的丈夫太出色了。
于是方德与他的好朋友决战。
方德杀掉了她的丈夫。
于是她逼孟星云报仇。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方德死。
她敏锐地发现,木心道人和方德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虽说是朋友,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若有若无,存在的一股隐隐的敌对关系。
于是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木星道人。
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木心道人真的是方德纯粹的好友,那么她的这个举动必死无疑。
如果木心道人真的内心深处对方德恨之入骨的话,那么她的这个举动很有可能会给他们换来一线生机。
不过,她赌赢了。
木心道人真的护住他们了,不仅如此,木星道人还收孟星云为徒。
端木婴释懒洋洋的对方德说:“你这辈子狼心狗肺,丧心病狂,背叛过无数的人,背叛过自己妻子,背叛过自己的好朋友,没想到最后也被自己的好朋友背叛了吧!是的,木心道人背叛了你。”
方德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端木婴释冷笑:“他非但没有帮你杀掉孟星云母子,他还在暗中护住孟星云母子,为了就是想看你们父子相残,不仅如此,他还把孟星云的身世告诉了我。不过你不要难过,很快你就可以在地狱里见到这位木星道人了。”
方德他不会放过,但是那位木心道人他更加不会放过。
所有的仇,他要一笔一笔慢慢算。
孟星云诧异的盯着方德,像是接受不了一样,“这不是真的……”
端木婴释淡淡回头,“不,这就是真的。你的娘只是把你当成工具而已。你报仇不是报你父亲的仇,而是帮她报她的大仇。她一直都在骗你,你的娘一直都在骗你。她对你只有仇恨,你存在的意义,对于她来说只是帮她报她的仇,帮她报她丈夫的仇。为此,哪怕是让你亲手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无怨无悔。”
孟星云手中的剑在颤抖。
他喃喃道:“那我算是什么?”
啊!!
他凄厉的叫着。
整个紫荆山庄火光冲天。
他奔跑着。
他穿梭在火光中。
他想要哭,但是却哭不了。
他想要恨,但是却恨不了。
他想起他的母亲。
他想起困难拮据的时候,他的母亲一口肉都舍不得吃,全给他吃了。
他想起一双新鞋子,那是他母亲亲手为他做的。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火光摇曳。
紫金山庄火光冲天。
热浪一波,一波袭来。
让这个秋季像是夏季一般燥热。
*
幽暗的炼丹房。
巨大的丹炉耸立在那里。
丹炉下面是熊熊烈火。
火焰跳跃。
一个露着双足的少年,站在巨大的炼丹炉上。
木心道人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喃喃问道,“为什么?”
这个聂真有古怪。
刚才这个聂真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坐在那里。
为何他突然消失在他的眼前?
有什么不一样了。
眼神。
是那个少年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不止眼神。
头发。
头发不一样了。
不止头发。
眼眸的颜色也不一样了。
少年一头绚丽的黑发已经变成一头银发。
少年漂亮的黑色瞳孔已经变成如血一般的红色。
唯一不变的只有少年的脸,依旧是那样的惨白。
木心道人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
银色头发。
红色眼睛。
他见过这样的人。
是五毒教的教主,端木婴释。
一样的银色头发。
一样的红色眼睛。
据说端木婴释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武功,用了旁门左道,生吞了一颗蛊虫。
为何这个少年也会变成这样?
难道这个少年也吞了一颗蛊虫吗?不可能。据说那种蛊虫。虽说有可能激发人的所有潜能,让人的武功得到快速提升。但是更多的人在吞了这种蛊虫之后,都是血脉血管破裂。暴毙身亡。
而且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拥有一颗蛊虫?
木星道人刚想出手,就看到那个少年陡然浮现在他的面前。
木星道人有点惊恐,宝剑一挥,剑光闪烁。
聂真却轻飘飘避了过去,他慢慢走在地板上,拾起地板上的一件黑色道袍。
他全身血肉模糊。
他穿着的衣服充满了血污和污渍。
他的衣服褴褛不堪。
于是他披上这件完好的黑色道袍。
道袍刚刚好。
遮住了他刚好能看到几根骨头的胸膛。
也遮住了他的片体鳞伤。
木星道人一剑击过去。
聂真避开那一剑,却突然出手,他一只瘦弱无骨的左手,捏住了木心道人的整个脸。
与此同时,他抓着木星道人,像是燕子一样跃起,然后轻轻落在巨大的炼丹炉之上。
巨大的炼丹炉像是一个棺材。
他的手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力气却很大,木星道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木星道人嘶吼着,挣扎着,像是一只濒临死亡快要脱水的青蛙一样。
聂真缓缓开口。
“炼了一辈子的丹,你也炼一颗自己的丹吧。总是拿别人炼丹,这回你就拿你自己炼丹吧。”
说吧,他的手一松。
木星道人整个人掉进巨大的炼丹炉。
呲呲呲。
像是煎肉一样的声音。
炼丹炉里回荡着木心道人痛苦的呐喊。
还有木星道人凄厉咒骂的声音。
炼丹炉被他撞的嗡嗡作响。
而聂真只是冷漠的盖上炼丹炉的盖子。
最后炼丹炉里面的嘶吼声越来越低。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
原本高亢的咒骂声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低低的求饶声,求饶声后来又越来越大,最后,那求饶声又微不可闻……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一切归于平静的那一刹那间,外面传来一声痛苦的吼叫。
那是一个人被踩断腿发出的吼叫。
是谁?
谁的声音如此的熟悉。
是凌澈。
他冲出炼丹房。
他看到凌澈全身血污,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看到苏泉举着剑,狠狠地向凌澈的脖子砍去。
他抬起手,顿时一道黑沉沉的弧线,打中苏泉的剑。
顿时。
那把宝剑嘎嘣一声,碎成两半。
苏泉有一丝诧异,是什么东西打破了他的剑。
低头一看。
原来那黑沉沉的东西只是一颗丹药。
丹药打断他的剑之后,仍然是毫发无伤,这足以证明来人武功高强。
他诧异地抬起头。
他看到幽暗潮湿的道观。
他看到一个面目苍白清瘦的少年。
他看到那个少年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
他看到那个少年有着一双血色的眸子。
他看到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那张脸他认识。
是聂真。
苏泉冷冷指着自己的断剑,怒吼道,你做什么?
聂真慢慢走来。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道袍。
他的脚踩在地上。
地上铺了一层,像是火焰一样炙热的枫叶。
枫林里吹来了一阵风。
道观挂着的风铃,叮叮作响。
枫叶随着风飞舞。
他面无表情的走着。
走近了,他才轻蔑的看了苏泉一眼,说,“你在做什么?手下败将?”
苏泉恼羞成怒,怒吼道:“你这废物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手下败将?”
尚未说完,聂真就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苏泉一个不查,居然被踢中,他愤怒之际,挥剑想要斩掉他的头。
糟糕,忘了自己的剑已经是断剑的长度不够。
聂真躲也没躲,只是又是一脚踢在苏泉的腿上。
嘎嘣一声。
苏泉痛苦的吼叫。
腿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伤口见骨。
糟糕,完全被压制了。
与此同时,苏泉握住剑的手被聂真抓住。
又是嘎嘣一声脆响。
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苏泉痛苦的吼叫。
断掉的手臂再也拿不住断剑。
断剑钉钉一声掉在地上。
苏泉痛苦的吼叫响彻天际。
枫叶林中的所有飞鸟都听到了这惨痛的叫声,吓得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起。
聂真不耐烦的甩下他,冷冷道:“滚。”
糟糕!!
完全被压制住了!
就像三年前一样!
就像三年前的武林大会!
原本心高气傲的他,原本所向披靡的他突然遇到了聂真!
没能赢过他!
苏泉心有不甘的看着聂真。
过了片刻,他捂住自己受伤的胳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枫叶林像是火一样。
每一片枫叶都像是火一样浓烈。
等凌澈醒来,她看到了聂真。
不,应该不是聂真。
聂真没有那么悲伤的眼神。
聂真没有一头银色的头发。
还有那双眼睛,聂真的眼睛不是红色的。
聂真的表情凝重而严肃。
看到凌澈醒了,他突然露出一个微笑,“你是被打傻了吗?”
还是那个聂真。
还是那个会挖苦她的聂真。
凌澈看着他心中一酸,“我以为我在也见不到你了。”
聂真坐在巨大的枫叶树下不说话。
凌澈说:“我们现在都成了有钱人哦,不,当然不是你,是我现在是有钱人了,我们现在可以给自己置办很多很多东西,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
聂真站起来。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一片一片落下的枫叶。
凌澈说:“我们快回明远王府吧,我们还要买很多很多东西呢,快要过冬了,对不对?我们是买一个香炉呢,还是多买几件御寒的衣服呢?或者是多买一点冬天吃的储备粮?”
聂真突然说:“凌澈。”
凌澈停止了絮絮叨叨。
聂真又叫了一句:“凌澈。”
“我在。”
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问聂真。
她想问问聂真,为什么他的头发变成银色的?
她还想问问聂真,为什么他的眼睛变成红色的?
她还想问问聂真,他被木星道人抓走之后,遇到了什么。
她还想问问聂真,刚才差点要杀了她的苏泉在哪?
太多太多的疑问。
太多太多的担忧。
可是她只说了两个字。
“我在。”
聂真突然说:“对不起!”
凌澈愣愣的看着他。
聂真突然说:“我要走了。”
凌澈看着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要去哪里?”
聂真不说话。
他直直的往前面走。
凌澈连忙站起来。
一站起来,她就发现她的左腿钻心的痛。
是的。
她的左腿应该是断了。
她的左腿使不上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