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三十五章画了个醋坛子
五年后,灵素宫变得更加热闹,除了荣钦和顾灼华的孩子,还有唐喻斟的承儿。唐喻斟忙于政事,又没有个女人抚养,唐承便自幼跟着太傅家的儿子沈越一起长大,眼看着就要七岁了。太傅家的幼子长他三岁,行事说话倒像是个小大人一般。
至于荣钦的女儿荣卿,倒是个和顾灼华一般的小机灵鬼儿。才刚满了五岁便会带着两个小哥哥到处玩耍。
又是一年冬日,灵素宫外的地面厚厚的一层积雪上,都是三个小孩子留下的脚印,一串连着一串,欢快至极。
“承哥哥,你躲在那做什么?胆子比我还小,竟然被一个炮竹吓的不敢出来,羞羞脸!”
荣卿跳着脚做鬼脸,站在一旁的沈越轻叹口气,上前拉了唐承起身,拍去他身上的雪片,一脸认真的说道。
“阿承不要怕,就是炮竹把雪崩开而已,卿儿妹妹虽说淘气,却也是想逗你开心的。”
或许是因为唐喻斟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对他的要求格外严格,就连课业都是和沈越一起完成,而几乎次次都是沈越领先。
尽管沈越也在尽心帮着唐承温习,唐承却依旧惦记着唐喻齐的责骂。低了头几乎红着眼眶伸手拍打着地上的雪,声音微不可闻。
“可是王叔教训我了,还打了手板......他很少对我笑,一定是不喜欢我。”
沈越原本想出言安慰,却想起父亲教导,硬是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伸手揉搓着唐承冻红的耳朵。
“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呀,他们不对你笑,我对你笑!我这里还有娘亲做的机关小雀儿,也给你玩!不过......你别忘了还给我。”
荣卿似乎从两人的谈话里听懂了什么,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站到唐承身边,笑的灿烂。
小小的唐承抬头看着荣卿,不知怎的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摆弄着小雀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笑声此起彼伏。
院中的唐喻斟正和荣钦坐在一处,或许是因为长生蛊的原因,唐喻斟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荣钦也是一样,和五年前毫无差别。
“王上为了寻我当真是煞费苦心,竟然找到这里来。我先前不是答应王上,有事以机关小雀联系么?”
“荣候是重南的肱股之臣,岂能轻易舍弃?再说,承儿和越儿可是惦记着他们的小妹妹呢,天天催着我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实在是拗不过他们,就只好带来了。”
都是借口,每次来都有一大堆奏折等着荣钦去看,而唐喻斟呢,只需要下下棋喝喝茶,看着三个孩子玩一会儿什么的。
就在荣钦无可奈何的时候,房门的棉帘却忽然被掀起,顾灼华从中走了出来,脚步依旧轻快,容貌更是和十六岁生辰那日一般无二。
噘着嘴生气的可爱模样更是一如既往。
“唐喻斟!今日元宵,你就舍得让我们一家三口不得团圆?我看了一下,那些奏折也都不是急事,我已经都锁起来了,钥匙也藏好了,都给我进屋里去吃元宵,再说废话就直接灌苦药汤子。”
说完,荣钦便和唐喻斟一道回了房间,一句反驳也没有。
能让重南的王上和侯爷能够如此乖巧的,也就只有顾灼华一人了。
“三个小家伙也都赶紧回来,外面冷,受寒了可有你们好受的。”
“知道了娘!马上把两个小哥哥领回去!”
荣卿十分乖巧的答应了一声,随即拉着她的两个小哥哥直接回了房间。
热乎乎的汤圆一人分到一碗,而桌边此刻还留了一个空位置。沈卿侧过头看了看那椅子,随即和身边的唐承透露道。
“我世叔又出去救人了,他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医者!要是你叔父再教训你,你就告诉我,我让我世叔去给他扎针针!”
“不,不行,我叔父也可厉害了,会打人的。”
两个小孩子以为的悄悄话却还是被荣钦听了个正着,当即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脸温柔的说着。
“卿卿,没有生病的人是不可以扎针的,你承哥哥的叔父也是为他好,你不能捣乱,记住了?”
“知道了爹爹,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都是大人,规矩多,我不和你说,我要和娘说!”
说着,荣卿便直接坐到顾灼华腿上,张着嘴等喂。
随后,荣卿便又把一个汤圆喂给唐承。
“吃了这么可爱的汤圆可要开心呀!”
时间很快过去,顾灼华和荣钦依旧在偏殿休息,三个小孩子被安顿在隔间内,和偏殿只隔了一堵墙,虽说天已经黑下来,三个小家伙却是毫无睡意。
“越哥哥,承哥哥,你们睡着了吗?”
“没有。”
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之后,荣卿便是笑着重新点亮蜡烛,踩着凳子去够高柜子上的抽屉,十分骄傲的说道。
“我爹画画可好看了,还给我娘画了一幅画像呢,只是娘宝贵的很,一直不让我看,今日难得有机会,我说什么也要看看!”
荣卿努力的够着柜子,沈越和唐承自是赶紧上前帮忙扶着凳子,谁知下一刻,荣卿便是直接一个重心不稳倒了下来,好在凳子不高,地上又是厚厚的地毯,荣钦迫不及待的打开画,却是看到画纸上画着的根本不是人。
“是个坛子?这红纸上的字是,醋?”
听到隔壁的声响,荣钦和顾灼华自是急忙赶到,见那醋坛子掉落在地,顾灼华便是直接把那画小心的夺了过来。
“你们这些小东西,乱动东西可不是好习惯,卿卿,是不是你?”
这画卷的事只有她知道,除了她还能是谁?
顾灼华做了个鬼脸凶了她一顿,随即抱着画卷回了房间,荣钦哄睡了几个孩子后,回到房间才看到顾灼华抱着那副画卷睡着了。
伸手打算取出画卷却还是吵醒了顾灼华,轻抚着她的长发,侧身躺在她身边低声问道。
“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画像。还记得我生卿卿的时候有多疼,记得你当时见我一直不醒差点哭出来,还记得明夜公馆里,我要刺杀你,也记得当时你给的那碗粥的味道。”。